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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渔在复苏,本来干枯肌肉如虬龙涌动,气血翻滚,整个肉身都在复苏,肉身与神魂合一,仿佛达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高度。
帝极颤抖,它感受到陈渔的气机,从石台上悬起,来到陈渔身边,有黄金剑芒垂落在陈渔身上,陈渔睁开眼睛,伸手摄来帝极,肉身发出一声爆鸣,道海内有气息在蜕变,一枚剑道种子在道海丹鼎之中被丹丸小人与帝极古剑彻底镇压,天剑传承逐步化为剑纹流淌在整个道海,融入帝极中。
刹那间,帝极剑身多了诸多剑纹,剑身纹刻暗金符箓,时而有玄雷闪烁,沟通九天雷霆。
玄雷剑纹出现,帝极古剑剑身绿锈少了很多,可以看清黄金剑身本体,有种剑意在不断磨去剑身上的绿锈,让黄金剑芒越发凌厉。
陈渔逐渐明白星剑子的话,剑道绝非孕育而成,而需要磨砺,万千道为磨刀石,磨砺出自身锋锐剑道。
“随我去砍断这满山剑竹如何?”
在帝极古剑满怀喜意的消化剑道种子带来的剑意,陈渔忽然问了一声,过了许久,帝极难以抑制的颤抖起来,陈渔不语,慢慢走向那十万八千剑竹林。
“陈小子,你这是要干什么?前方是剑竹林,不可硬闯。”
小乌龟大叫,陈渔刚刚复苏,便手持帝极,一步一步往前走出,要走出石台,孤身前往那片剑竹林。
它曾多次闯入剑竹林,连一根剑竹都无法撼动,每次都铩羽而归,陈渔就这样闯进去,不死也要丢半条命。
“要出剑竹林,自然斩断这片剑竹,不然怎么出去。”
“这剑竹不是你我暂时能够斩断,是那老头子故意设下剑阵困住你我,勿要做傻事。”陈渔望向那十万八千剑竹,他眼瞳中流淌着剑芒,是一种剑道在显化,迸发而出。
剑竹林感觉到那剑影,整个竹林呼啸,如十万八千仙剑出鞘发出的金戈铁马之声,瞬间惊动星剑子毕生融汇的万千剑道,融汇在这十万八千剑竹中,全部显化,一柄柄古朴仙剑伫立在剑竹之上,有仙道气韵缭绕。
“完整的十万八千剑意,每一道剑意都是一种传承,恐怕连上古那群人族剑修都没有这边厉害吧?”
小乌龟咋舌,因为这十万八千剑意都是完整的,都代表一种剑道传承,可以说数百年,星剑子一人修行了十万八千剑道,这要多么惊人。
陈渔也十分震惊,这老剑宗竟然有如此大的宏愿,一人修炼如此多的剑道,若是集中精力修行一种,恐怕早就证道成为法相天地的剑尊。
不过他还是往前走出,他神魂澄澈,唯有帝王剑道如应天地气运而生的人道之剑,立于道海之上,诸种道经退去,就连丹丸小人也面目庄严,平视那帝王神剑。
终于,他踏出石台的范围,那十万八千剑意蠢蠢欲动。
陈渔抬起手,第一剑,他神魂承载帝极,帝极只散发出微弱光芒,平凡毫无光彩。
剑起剑落,那十万八千剑意如凝滞一般,瞬息被斩下三千剑竹。
小乌龟愣了。
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斩下三千颗!
它可是用了将近一年时间,好几次被剑竹击杀,而陈渔一出手就能斩断剑竹,难以置信。
绿竹断裂,被整齐切开,可诸天剑意如若无睹,即便承载剑意的剑竹斩断,也无法撼动十万八千剑意。
陈渔眼神中多了几分明了,他在演化自己的剑意,一种极致简化的剑道。
剑道至简,万千剑道他只取其一,他选择了帝王剑道足以。
一年时间,陈渔困在剑竹林,感受星剑子的十万八千剑意,却只悟出了一剑,名为剑道至简的一剑。
故他只出了一剑,就斩断星剑子三千剑竹。
这一剑后,他眼光趋向于迷茫,仿佛在证实自身剑道,思索片刻,他的眼神逐渐坚定。
他还是挥出一剑。
这一剑,是决绝,斩断所有怀疑与迷惑,扪心自问的一剑。
帝极的光芒黯淡,几乎只有绿铜剑身,能够看清剑身有神韵在流淌,挥出那一剑,整个剑竹林发生一丝极为细小的声音,随着这一剑斩出,有细微裂痕出现在帝极剑上,连带那诸多剑纹被抹去。
轰!
剑竹林震动,眼前出现一片空明,成片剑竹整齐倒下,恰好三万颗剑竹。
陈渔默然,将帝极古剑横在眼前,细细看那裂纹,道:“帝极,你承载我的帝王剑道!”
帝极只是颤抖,没有回复,寂静如一柄孤剑。
小乌龟落在陈渔肩上,见那本来极为嚣张的古剑即将断裂,不忍道:“陈小子,你还要继续吗?”
“当然,我相信它会是我的本命仙剑。”
陈渔微微一笑,又一踏步,出现在十万八千剑意中央,整个身影演化出一种剑道,不属于这十万八千剑道的一种,那剑道虚影却落入天际,如大海中投入一块石子,连波澜都不曾惊起。
“万千剑道,唯是如一。”
一言揭语,流淌于心,那剑道虚影仿佛像一面镜子,照射出万千剑道,如陈渔的眸子,澄澈简单,挥出第三剑。
这一剑简单,毫无征兆。
嗤!
一道浩瀚剑芒骤然出现,空间因此震动,整个剑竹林坍塌,被这一剑覆灭,裂开一道道沟壑,只剩下单纯的十万八千剑意凌空。
咯咯!
帝极传来一阵碎裂声,蛛丝大小的裂缝覆盖整个剑身,难以承载陈渔的剑道而裂开,即将消散,隐隐有悲歌从剑身传递,像一种道在陨落,冥冥中能够听到大道哭泣。
“真是可惜了。”小乌龟叹息,古剑有灵,十分厉害,就这样陨落遗弃,实属可惜。
陈渔的目光坚定,他依旧凝视着帝极剑身,有无数剑身都在碎裂,包括绿锈,包括魔血诅咒,随着剑身逐渐龟裂。
在裂痕深处,有极致光芒在闪耀,所有剑身裂开,只剩下一柄细小却锋利的剑身,周身铭刻着暗金玄雷剑纹书。
“它在蜕变!”
小乌龟大惊。真龙传承记载着一种奇迹,传说中法宝能够如修士一样脱胎换骨,重获新生,会变得异常强大。可是那也极为困难,要脱离原来的道重获新生,稍有不慎,便会被大道诅咒,直接消陨。
不过帝极成功了,它周身的岁月绿锈和魔血诅咒因为蜕变而脱落。
“我说过,它是我的本命仙剑。”陈渔温和一笑,他在磨砺自身剑道的同时,也在磨砺自己的剑。
帝极曾经是一道统的传承之剑,有太多岁月痕迹,需要蜕变,因为它属于陈渔的本命仙剑,所以不需要存在其他杂质。
帝极散发一阵脆弱的回应,实在太虚弱,仙剑脱胎蜕变,需要长时间的沉睡。
陈渔将它收入玉符之中,并取出剑界生灵身上获得的剑道本源让它汲取。
小乌龟不敢相信剑竹林就这样被破开,只剩下单纯的十万八千剑意盘旋在他们头顶。
“陈小子,为什么这些剑意都不落下?”
它一年试了很多方法,都无法沟通这剑竹林,可陈渔为什么能够直接斩断剑竹,剑意不曾伤他半分。
“师叔祖是让我来磨砺剑道,并不是以十万剑竹林困住我,只要我悟出自身剑道,自然就能够出这剑竹林。”
见小乌龟还有些不懂,陈渔笑着解释道:“这十万八千剑意是属于师叔祖,他不出手,自然这剑意我无法伤我,所以只要我安心磨砺剑道,他自然会将我放出去。”
小乌龟一怔,骂道:“这是作弊,*裸的作弊!”
陈渔耸了耸肩,星剑子并非刻意困住他,而是让他在剑竹林安心领悟剑道,不过陈渔最后被逼的没办法,只能安安静静沉寂半年,如今剑道成了,斩断这十万八千剑竹,完全是在泄愤。
“不错不错,剑道至简,没想到一年,你就领悟这一剑道至理。”远处有声音传来,星剑子的身影出现在剑竹林中。
陈渔笑道:“一不小心就将师叔祖的心爱剑竹砍断了。”
星剑子冷哼道:“勿要得意,你剑道初成,若不是本座放水,你断不能破开这剑竹林。”
“是是是,多谢师叔祖手下留情。”陈渔连忙感谢,不过眼神中多出几分异色。
“晚辈能领悟出至简一道,恐怕师叔祖早已明悟,可这十万八千剑意……”他嘴角含着笑容,像是明悟什么。
“小子,你知道的太多了。”
星剑子不理会陈渔,一挥手,原本断裂的十万剑竹林忽然长出无数竹笋,瞬间长成绿竹,葱郁簇拥,生机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