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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色跑车几乎用飚车的速度行驶在车道上,嗡嗡的马力声强劲有力。前后不过二十分钟,御兆锡已经把车停在连忆晨家的楼下。
电话并没讲完就被他挂断,但男人似乎不需要多问,两个人心有灵犀都能猜到对方会在哪里等候,也能猜到彼此的心意。
一路跑上楼,御兆锡手触上门板,果然没有锁。他推门往里走,恰好看到连忆晨端着水杯,正从厨房走过来。
“这么快啊?”连忆晨扫了眼时间,距离他们刚才通电话,也就只有二十分钟吧。
御兆锡健硕的胸膛不停起伏,气喘吁吁的模样分外性感。他盯着连忆晨手中握着的杯子,愣头愣脑冒出一句话来,“你在干什么?”
这都看不出来?
连忆晨无语的撇撇嘴,把水杯伸到他的面前,“喝水呀。”
男人愣了下,直接拿过她手里的杯子,仰头把剩下的半杯水都灌掉,一滴都没剩下。
连忆晨也觉得口喝,可水喝了一半就被他抢走,她撇撇嘴,无奈的又转身走进厨房,重新又为自己倒了杯水。
咕咚咕咚——
连忆晨这次学聪明了,端着杯子喝完以后才出来。她放下玻璃杯,转过身时,猛然被不知道何时站在她身后的男人吓住,“啊!”
“御兆锡,你吓到我了。”她掌心轻拍在胸口,脸色有片刻的发白。
轻轻张开双臂将她拥入怀中,御兆锡俊脸抵在她的颈窝,宽阔的胸膛肌肉一点点开始紧绷。隔着单薄的衣服,连忆晨能够感觉到他微颤的身体。
“晨晨。”
“嗯?”
连忆晨同样伸手圈住他的腰,脸颊埋在他的胸前,等待他的下文,“晨晨……”
反反复复就这两个字吗?连忆晨鼓着腮帮子,轻叹了口气,“嗯,你要当爸爸了,我要当妈妈了,我们有宝宝了。”
她一连串的回答,彻底填满御兆锡还有些不太敢确定的心。
男人菲薄的唇瓣止不住上扬,眼底泛起的神色明亮。他低下头,望着连忆晨的眼睛,蓦然一笑,“我赢了。”
“赢什么?”
“赢了大姨妈。”
噗!
连忆晨哭笑不得的踮起脚尖,在他嘴角咬了下,“御兆锡,你傻了吗?”
呵呵……
御兆锡伸手捧住她的脸颊,猛然低头吻住她的唇,唇齿呢喃间柔柔的笑出声,“连忆晨,我爱你。”
我爱你。
连忆晨眼眶一阵酸涩,努力回应着他的吻,回应他的情话,“我也爱你。”
有他的爱,有肚子里尚未出世的宝宝,连忆晨嘴角的笑容明亮而满足。
窗外阳光灿烂,连忆晨躺在沙发里,腰下还被贴心的垫着个软垫。茶几上摆着新鲜的水果,她捏着清干净的葡萄往嘴里送,不断抬头盯着厨房的方向。
不多时候,蛋糕浓郁的响起飘散而来。连忆晨深吸口气,顿时感觉肚子饿。前几天她不想吃蛋糕,今天突然又馋了,孕妇的口味果然变化莫测。
男人带着白色围裙,站在厨台前的模样依旧惊艳。连忆晨侧过身,半跪在沙发里望向他所站的方位,无论从任何角度观察,他的脸都那么美。
多汁微酸的葡萄在她口腔里炸开,连忆晨勾起唇,眼底那抹得意怎么都掩藏不住。这并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哦,如果御兆锡此时的模样被安城任何一个女人看到,保证会换来抑制不住的尖叫、兴奋、激动、甚至是眼泪。
可是……
连忆晨轻哼了声,低头数着盘中的葡萄,狡黠的笑了笑。如此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御兆锡,她才不会给别的女人看呢,她只会关上门,一个人偷偷的看。
“蛋糕好了。”
蓦然飘来一道磁性的男声,连忆晨挑眉瞅过去,他端着蛋糕放在桌上,对她招招手,“过来吃吧。”
“哦。”
连忆晨立刻放下葡萄,穿上鞋走到餐桌前坐好。
一个蛋糕,平均分成八块,御兆锡每次下刀的角度都十分精准。连忆晨盯着他把切割完美的蛋糕放在自己面前,开心的拿起勺子,切下一小块放进嘴里。
舌尖溢出一股酸酸的味道,连忆晨低头看了看,顿时笑起来,“你加了蓝莓?”
“喜欢吗?”御兆锡抽出一张纸巾,擦掉她嘴角沾染的奶油。
“喜欢。”
连忆晨又吃了一大口,笑得眼睛都眯起来,“我最近就喜欢这口,馋死了。”
拿过桌上的验孕单子,御兆锡再度低头反复的看。连忆晨咬着蛋糕,不明白那么简单明了的东西,他来来回回看了十几遍,到底在看什么?
“有什么问题吗?”连忆晨嘴里嚼着东西,含糊不清的问他。
御兆锡蹙起眉,懵懂的看着她:“什么时候可以生?”
呃……
这话说的完全太直白了吧?
连忆晨有些不高兴,是不是男人知道自己要当爸爸了,关心的就只有孩子,然而孩子妈瞬间失去地位?
情绪微微有些失落,连忆晨撅着嘴,道:“大概要过完年以后。”
“还要等那么久?”御兆锡愕然。
啪!
连忆晨拿起那张验孕单子,直接拍在他的脸上,骂道:“御兆锡,十月怀胎你懂不懂啊?什么叫那么久,你以为我想那么久?”
“呵呵——”
男人被骂的毫无反击能力,他尴尬的笑了笑,伸手拉过连忆晨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我只是觉得十个月很慢,你会很辛苦。”
连忆晨紧蹙的眉头微微松开,这话听着还顺耳点。她抬手圈住御兆锡的脖子,黑亮的眼眸中染着点点兴奋,“你觉得宝宝是男孩还是女孩?”
这个问题太有技术难度,御兆锡伸出宽大的手掌落在她的小腹,轻柔的抚摸,不过掌心下平坦的小腹,完全不能给他答案。
“我都喜欢。”御兆锡生怕惹骂,选择保守的回答。
连忆晨莞尔一笑,道:“我也是。”
以前闲暇时,她也曾经幻想过以后自己会有个什么样的宝宝。可当她知道自己怀孕了,即将成为一位母亲时,她发现自己考虑的问题,永远都不会是宝宝的性别。无论男孩或者女孩,都是上天的一种恩赐,她都会爱自己的孩子。
整个上午公司的股东们都围在总裁办公室外,秘书不停的端茶倒水,但都没有能够安抚大家的躁动情绪。
电梯门叮一声打开,裴厉渊单手插兜出来,迎面便被股东们围堵住,“裴总,您可算回来了,连总躲着不肯见人。”
裴厉渊剑眉蹙了蹙,秘书走到他的身边,压低声音道:“裴总,连总今天请了病假,不能来公司。”
“病假?”裴厉渊有些意外,“严重吗?”
“应该还好。”秘书盯着对面那些人看了看,为难道:“这些人……”
“来我办公室吧。”裴厉渊抿唇转过身,众人听到这话,急忙跟在他的身后。
“裴总,咱们云深股价开盘又降了。”
“是啊,楼下那些记者还是不肯走,这是想要挤兑死我们吗?”
“昨天珈蓝湖一期的业主已经有人来找我们闹了。”
裴厉渊面容沉寂,听着大家七嘴八舌的抱怨,神情异常平静。他抽出烟盒,自己先抽出一根后,含笑望向对面的众人,“你们要吗?”
“呃——”
众人神色错愕,完全摸不清他心里怎么想的。
吃过午饭,钟点工阿姨将厨房收拾干净。她端来一杯鲜榨果汁,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御小姐,你晚上想吃什么?”
御筝面朝窗外,情绪还不算太好。她摇摇头,“随便。”
冰箱里没什么东西了,阿姨提着包,走过来跟她打招呼,“我去超市买些东西,一会儿就回来。”
“好。”御筝应了声,最近几天裴厉渊都吩咐阿姨多留一些时间,等他回家后阿姨才会离开。
大概有监视她的意思,御筝懒得问,也不想计较这些事情。
叮咚——
家里的门铃响起来,御筝起先坐在沙发里没动。几秒钟后,她才想起阿姨出门,穿上拖鞋走到玄关,将门打开。
她以为阿姨忘记带东西。
“你……”御筝看到门外的人,目光立刻沉下去。
“御小姐,你还认识我吗?”
御筝五指蓦然收紧,上次欧新月跑来见她,还拿给她很多不堪的照片。
“我不想见到你。”御筝沉下脸,直接就要关门。
欧新月先一步伸手挡住门板,望向御筝的眼神含着几分笑意,“不想听听我要说的话吗?我以为,你很关心裴厉渊呢!”
她来跟裴厉渊有关?
御筝犹豫了下,缓缓将门打开,“进来吧。”
这套房子对于欧新月来说,并不陌生。曾经她也经常出入这里,可自从裴厉渊跟御筝在一起,她就连来这里打扫的权利都没了。
凭什么?
因为御筝出身好,家世好,所以就能堂而皇之把裴厉渊抢走吗?
想得美!
“这里没什么变化,”欧新月提着包,站在客厅中央四处打量了下,“窗帘还是紫色,沙发还是黑色,就连卧室的床单……也还是蓝色。”
“够了!”
御筝眯了眯眼,瞪着她的眼睛锐利,“如果你只是来说这些无聊的话,那就请你离开。”
“生气了?”欧新月顽皮的耸耸肩,立刻捂住嘴巴,“好啊,那我不说这些,说点你感兴趣的东西吧。”
按耐住心底的怒火,御筝转身坐在沙发里,盯着欧新月那张妆容精致的脸,“说吧。”
“你跟裴厉渊在一起,感觉幸福吗?”
御筝低着头,开口的语气平静,“厉渊告诉我,他跟你的一切早就已经结束了,他不喜欢你,从来都没喜欢过。”
从来都没喜欢过?欧新月嘴角的笑容苦涩,她当然知道裴厉渊不喜欢她,若不是她能够帮他办事,他又怎么会允许她的靠近?
“我们现在很好。”御筝嘴角那抹笑容,狠狠刺伤欧新月的眼睛。
对面的女人打开皮包,掏出一张照片推到御筝面前,“你认识她吗?”
照片中的女人穿着一件桃红色连衣裙,墨色的长发垂在胸前。御筝盯着照片中女人的五官,心尖不自觉沉下去。
“是不是感觉,她长得跟你有几分相像?”欧新月的话一出口,御筝黑眸瞬间放大。
“她叫明夏,”欧新月坐在对面,瞧着御筝逐渐紧张的脸色,笑道:“厉渊哥哥大学时候的女朋友,后来明夏姐去世了。”
“她……”御筝握着照片的手指渗出一层冷汗。
欧新月涂着蓝色甲油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嘴角的笑容更加危险,“起初裴厉渊被你吸引,只是因为你长得像明夏。后来他逐渐靠近你,那是因为你是御家的女儿。他故意接近你,无非就是你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
“不!”
御筝下意识开口反驳,“厉渊是真心喜欢我的,他想拿回云深然后跟我结婚。”
“哈哈哈……”
欧新月突然一阵发笑,“前几天御少的新闻是他闹出来的吧?你知道为什么吗?那是因为他嫉妒,嫉妒你哥哥就要跟连忆晨结婚了!”
她红唇紧抿,眼底的厉色四起,“裴厉渊想要拿回云深不假,但他拿回云深只不过是为了连忆晨!”
御筝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指尖用力到泛白,“我不相信。”
“哼!”
欧新月提着包站起身,缓缓弯腰抵在御筝的面前,一字一句清晰道:“无论是明夏还是我,又或者是你,都不过是裴厉渊利用的对象。从小到大,从始至终,他爱的人,只有连忆晨!”
“其实我爱的人一直都是你。”
耳边蓦然回荡起那日她站在医院树旁听到的独白,御筝明亮的黑眸霎时黯淡下去。她一直不断安慰自己,厉渊跟大嫂都是过去的事,他们已经不可能了。
可今天欧新月这番话,再次*裸将事实摊开后,摆在她的眼前。
“如果你不相信,可以自己去找答案。”欧新月离开前,只留给御筝这句话,然后她便提着包,信心满满的离开。
找答案。
御筝上半身靠在沙发里,目光呆滞的望向窗外。直到钟点工阿姨买菜回来,她依旧坐在沙发里动也没动。
阿姨看到玄关处有脚印,不禁诧异道:“御小姐,家里有人来吗?”
御筝低头走进客房,吧嗒将门关上。
见她情绪不高,阿姨也没多问,提着手里的东西走进厨房,并没有再去打扰她。
傍晚,裴厉渊下班回来时,晚饭已经准备好。钟点工阿姨走到门前敲了敲门,御筝很快出来,坐在餐桌前。
“阿姨做了你喜欢吃的菜。”裴厉渊拿起筷子,主动给御筝夹菜。
御筝捧着饭碗,把他夹来的菜都吃掉,“你的手怎么样?”
“医生说没事。”裴厉渊扬起受伤的手臂,却见御筝拿出什么东西递过来,“她是谁?”
裴厉渊看到照片,俊脸不由紧绷,“你怎么看到这张照片?”
“下午我无聊看书,你书里夹着的。”
御筝盯着他的眼睛,笑问:“她长得跟我有点像,是什么人?”
“她叫明夏,”裴厉渊敛下眉,极为小心的回答:“是我大学的女朋友。”
“哦,”御筝点点头,继续问道:“后来呢?”
裴厉渊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很多年前她就去世了。”
闻言,御筝眼神暗了暗,“看起来,这是个悲伤的故事。”
她拉开椅子站起身,道:“悲伤的故事我不想听,会伤心。”
“筝筝!”
一把拽住她的手腕,裴厉渊探究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你不生气吗?”
“为什么生气?”御筝笑着反问他,“人都已经不在了,我还有必要生气吗?”
听她这么说,裴厉渊不自觉松了口气。
“不过……”
裴厉渊咻的抬起头,却见御筝眼神明亮的盯着他,道:“厉渊,我们会不会有一天也成为悲伤的故事?”
“不会。”
他的回答异常坚定,御筝抽出被他紧握的手,转身往客房走去,“我有点累了,想去休息。”
话落,客房的门轻轻关上。
钟点工阿姨端着水果出来,裴厉渊蹙眉问道:“御小姐今天出门了吗?”
“没有,”阿姨摇摇头,如实道:“御小姐这几天心情都不太好。”
这几天御筝确实心情不好,每天不是愣神就是发呆,对他的态度也明显跟从前不一样。新闻的时间虽已平息,但她心中到底还是怨他的吧。
入夜,司机将车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别墅门外。司机打开车门,搀扶着匡炜下车,“老爷,您慢一点走。”
“没事。”匡炜脚步不算太稳,今晚难得几个好友相聚,喝的有些多。
“老爷。”
佣人快步迎上来,走到匡炜身侧,小声道:“少爷回来了,等您一晚上。”
匡炜怔了怔,只见客厅的沙发里,匡玉面色沉寂。
须臾,佣人送来一杯浓茶,匡炜抿了口,神情疲惫,“怎么回来都不跟我说一声?”
“这里是我的家,难道我不能回来?”
这个儿子每次开口都会跟他反冲,匡炜沉下脸,道:“有什么事?”
他们父子间嫌隙已深,匡玉也不想绕弯子,直言问出口,“爸,请你告诉我,寇沅到底是什么人?”
“寇沅?”
忽然又提起这个女人的名字,匡炜很忌讳,“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我没有胡思乱想,”匡玉俊朗的面容沉寂,神情看不出半点慌乱,“寇沅的背景,你一定查到了。”
“没有的事!”匡炜回绝的太快,匡玉自然更加笃定。
他笑着站起身,整理下身上的西装,道:“既然你不肯告诉我,那我只能去御家。”
听到他的话,匡炜一阵惊愕,无奈的闭了闭眼,“站住!”
原本只是试探,但父亲这句话,足以说明一切。
“跟我来书房。”
匡炜沉着脸上楼,匡玉深吸口气后,提步跟在父亲身后。
书房里亮着一盏台灯,匡炜坐在转椅里,沉吟片刻后才拉开书桌最下面的抽屉,拿出一个泛黄的牛皮纸袋。
匡玉盯着那个袋子的目光骤然沉了沉,他知道,自己苦寻已久的答案就在里面。可此时此刻,他心底又莫名涌起一阵紧张。
也许那个真相,会让他不能承受!
“你自己看吧。”匡炜将袋子丢到他的面前,叹了口气走出去,并将书房的门关上。这件事纠缠了十年,匡家始终都没有摆脱阴影。
牛皮纸袋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但匡玉始终不敢伸手。不多时候,他打开书房的门,抱紧怀里的东西离开。
翌日清晨,荣芝一早提着买来的小笼包,赶来讨好老太太。
舒霞带着佣人打扫庭院,她穿过大堂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八仙桌上。没有看到老太太的人影,她以为人还没起床,便笑着推开门进去。
“妈,您还没起来吗?”
木陵窗前,御老太太手中拄着拐杖,站在窗前没有动。
“我买了您最爱的小笼包,”荣芝走到床头柜前,拿起一条披肩走过来。虽然天气越来越热,但素西堂内早晚都有些凉,“妈,您在看什么?”
荣芝趴着往窗外瞅了眼,只能看到堂中的睡莲,并无其他风景。
“御雍是谁的孩子?”
御老太太冷不丁开口,完全不给荣芝缓冲的余地。她惊愕的瞪大眼睛,看到老太太那双犀利的眸子,脸色刷的变白。
老太太已经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