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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贵妃眼眸一睁，眸中皆是震惊的神情，原来，原来自己为他所受的苦……他都明白……都明白……
旭丰帝瞌着眼睛，继续缓缓道：
“其实这么多年，烟儿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过去……”
如贵妃的心像是被清风吹过一般，又如在暖冬的日头下晒着，心头已暖到了极致，她的眉一点一点舒展开来，唇边的笑那样婉约动人……
这样就足够了，这样就足够了……
她缓缓闭上了那双眼，那双曾经灵动俏皮的眸子……
手缓缓垂落，碰到了那床沿……发出轻微的一声响……
旭丰帝的心有瞬间的停顿。
是，什么掉落的声音？
“在宫中这么多年，那样多的妃子，可是只有你，除了你，没有旁人……朕的心早已被你占据……”
他的声音继续响了起来，可是，如贵妃却听不到了！
旭丰帝终是抑制不住的哭出声来，声声念念，都是她的名字，只有她的名字：
“阿如……阿如……”
吱压一声，沉重的殿门被推了开来，清辉的月光顺着那开启的门缝洒了起来，长长一条。
一道身影立在门口，他跨进大殿，修长的身姿倒映在地上，清冷绰绰，他讥讽地开口：
“父皇与如妃娘娘果真是情深意重啊！”
旭丰帝收起心中那股满腔悲拗的情绪，缓缓起身，他望着萧修祈，无力地望着他。
萧修祈撇了眼床上离世的如贵妃，然后再将视线放在旭丰帝的脸上，只见他的脸上泪痕未干，眼眶微红，明显是刚刚哭过。
萧修祈在心中冷哼，他道：
“父皇对如妃娘娘倒真真是情深得很。”
他眼锋一转，凌厉异常，就像一把刀，锋利地刮过旭丰帝的脸。
“可你还曾记得有一个女人在那冰冷的冷羽宫中饱受折磨？她同样也是你的妃子，凭什么如妃就锦衣玉食，而我母妃却风餐露宿？”
萧修祈的心充满愤恨与不公平，不只是因为他母妃的缘故，连着他与萧修涯的怨恨也一并涌了出来，他额上的青筋，因为情绪太过激动都显露了出来。
旭丰帝动了动唇畔，却不知从何开口，他终是叹了口气，神情里盛满愧疚，道：
“这一辈子，终究是朕亏欠了你们母子俩！”
亏欠？
萧修祈闻言，脸上的嘲讽更是深了几分，他道：
“亏欠？我母妃在冷宫中整整度过了二十余年，那里阴冷潮湿，终日不见阳光，她本是那样风华绝代的一个人，可是如今呢？她青丝变白发，你将她折磨得还像个人吗？
而我呢，从小到大，宫里的那些奴才什么时候把我当成过一个皇子，他们的眼里只有三弟一个人，就如父皇，你的眼里不也从来只有三弟一个儿子吗，我论武艺，论才情，哪一点比他差，凭什么他可以众星捧月，而我却鄙之如夷？
这是你一句亏欠就可以抵挡得了的吗？我和母妃受的这些苦，是你一句亏欠就可以抹灭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