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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山腰的水行星餐厅。
沐爸爸亲自订的桌子,这张台还是他当年和沐妈妈结婚的时候坐过的,虽然中间已经装修了好几次了,但台号还在,位置也没有变过。
“当年我们就是在这里定情的哦。”沐妈妈笑呵呵地看着小两口,欣慰地说道:“我希望你们两个以后和和美美,沐秦的眼珠子从此放老实一点,家里有贤妻,守着这一个就好。秦可可要多疼沐秦一些,爷爷和你爸爸都退下了,他以后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了。好多事,你爷爷和你爸爸已经起不了太大的作用,都要靠你们自己。所以他忙的时候,可可也不要觉得他陪得少了,还有我们在家里呢。”
“最后,早点生孩子,我要三个,两个孙子,一个孙女。现在开放二胎了,若你有本事一下生三个,你就少受苦。若你能一下生两个,还能节省一笔罚款。虽然咱们家有钱,但节省下来的也是你们的,能多用在自己身上。若实在只能一次一个,那也没办法喽,就是沐秦得多忍一年多……”
沐妈妈前面说得挺好的,后面就歪了,沐爸爸赶紧抓起酒杯往她手里塞,“来来,碰杯。髹”
“我这才是合格的好妈妈,你看,我考虑得多周到。”沐妈妈还在笑。
沐秦拍了拍额头,转头看秦可可,小声说:“知道我为什么搬出去了吗?你考虑一下,要不要和我出去住。蠹”
“喂……我会哭的啊!”沐妈妈急了,眼睛一瞪,连连向秦可可使眼色。
“不搬,我喜欢爸爸妈妈。”秦可可抿唇一笑,大声说道。
“你看,你看看,所以说生女儿好,你这臭小子。”沐妈妈马上就乐了,豪爽地拍了一张存折给秦可可,“喏,聘礼给你。”
秦可可拿起存折一看,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妈,不是666万吗,为什么只有二十万?”
“够了,够用了。”沐妈妈含糊不清地说了几句,举着杯子要跟三人碰杯。
“后面的零呢?”沐秦拿过折子,看了一眼,再看沐妈妈。
“我帮你买股票和基金了,还投资了个美容院。”沐妈妈嘻嘻一笑,“保证你赚大钱。”
“我都不想说你了,你哪次炒股赚了的,我告诉你买哪支,你还能买亏,把她的钱拿补仓了吧?”沐秦把存折给了秦可可,气得脸发青。
沐妈妈装聋子,摸摸耳朵,小口抿酒。
“能不折腾吗?”沐爸爸低声问她。
“赚了就还她嘛。”沐妈妈又从桌子底下踢秦可可的脚。
“哦,我不要聘礼,不要。”秦可可连忙说道。
“你看,还是生女儿好,这亲儿子逼着妈妈要钱,我太可怜了。六百万对你不就是拔根汗毛吗,看你急眉赤眼的样子,你有钱,你自己给啊。”沐妈妈又得意了。
“吃饭。”沐爸爸知道是说不过这个老婆,筷子往盘上一敲,开吃。
秦可可左右看看,越想越觉得妈妈可怜,她都没有来过这样好的餐厅,若她能坚持坚持,今天也能过好日子了。
从餐厅外面又走进来两个人。
是叶靖柃和他母亲,他也看到了秦可可这一家人,犹豫了一下,过来打招呼。
“可可,谢谢你那天帮我。”他站定了,微笑着向两位长辈先问安,再向秦可可道谢。
“没事,应该的。”秦可可站了起来。
“你坐吧,我陪我母亲吃饭。”叶靖柃笑笑,转身走过去。
沐秦转了转杯子,起身跟了过去。
“沐先生有事吗?”叶靖柃看着他坐下,微微拧了拧眉。
“和你们聊聊常素的事。”沐秦转头看向叶妈妈,直截了当地问道:“想问问叶女士,你敢当着叶靖柃的面说常素真的是和我在一起吗?两年前常素为什么事报警,她在墨尔本的流|产手术,是为谁做的,你敢说是为了我?那时候她孕|期两个月,请问她有没有告诉过你,她和我是在哪里发生过那样的事?再请问,你为什么要给那位警察重金,请他对当晚的事保密?”
叶女士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转开了头,冷冷地说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听不懂不要紧,我相信叶先生会去弄明白这些事的。我今天和可可结婚了,有人在路上抢劫了可可,那个孩子在皇族KTV上班,是受人雇佣,查到那个雇他的人,我想很多事都会一清二楚。”
“够了,沐先生,请你离开我们的位置。”叶妈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一拍桌子,驱赶沐秦离开。
沐秦的手指在桌上敲了两下,盯着她的眼睛说:“最后一句,她在墨尔本自杀前夜,托高先生给我一本相册和一封信。相册,叶老师已经给我了,信应该被你毁了吧?”
“你……”
叶妈妈猛地站了起来,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我这个人,不喜欢当替罪羊,替人背黑锅。你们这样做,让我很不高兴。”沐秦站了起来,冷冷地瞥了一眼叶妈妈,“我相信事情这两天全都能查清楚,到时候你有什么脸见你儿子和逝去的常素?你是想维护的人,他能不能继续维护你?”
“够了!”叶妈妈握紧双拳,一声尖叫。
叶靖柃一直沉默不语,目送沐秦走开之后,才慢吞吞地问道:“妈,怎么回事?”
“他在胡言乱语。”叶妈妈飞快地抓起水杯,猛地喝了一大口。
“是吗?”叶靖柃揉了揉眉心,小声说:“你请来当我表演嘉宾的高先生,他家的女儿就是在墨尔本接受的你的输血。素素是在那里自杀的吗?还做了流|产手术,为什么我不知道。她为谁流的产?她为什么报警?你为什么要给警察钱?”
“他在撒谎,你信他干什么?我早就说过,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你不要再追究,你还要给他寄相册,你是不是非要闹得大家都没脸?”叶妈妈把水杯一搁,寒着脸说道:“靖柃,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你有大好的前途,不要毁了自己好嘛!”
“我什么身份?我什么身份也没有,我就是一个普通人!你还要左右我的生活吗?”叶靖柃站了起来,怒视着她,“我现在要你告诉我,素素出了什么事!否则,我就会去告诉你的现任丈夫,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叶靖柃!”叶妈妈脸色铁青,也站了起来,和他对峙着。
“我要知道真相。”叶靖柃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先生,女士,请不要在这里吵架。”餐厅经理赶过来,赔着笑脸,劝二人,“您看,大家都看着你们呢,我们有贵宾休息室,不如去那里先缓和一下?”
“不吃了。”叶妈妈抓起包,拔月退就走。
叶靖柃寒着脸坐下去,盯着桌上的两杯水看了会儿,突然挥手,一把将杯子扫到了地上……
当的两声响,惊得满厅的人都看了过来。
叶靖柃拿出钱包,往桌上丢了一叠钱,大步往餐厅外走。
秦可可眼尖,看到了他垂在手边的指尖,正在往下淌血。
“叶老师,你的手被玻璃划破了。”从她身边走过去的时候,秦可可忍不住提醒他。
叶靖柃转头看了她一眼,视线缓缓扫过了坐在她身边的三个人,苦涩地一笑,继续往外走去。
“这位叶夫人,神情好冷漠了。我是怎么也不能这样对我儿子的。”沐妈妈托着腮,感叹道:“你们看她的眼睛,一点感情也没有,真的。”
“叶老师,很可怜了。”秦可可情不自禁地说道。
话音才落,脑袋上先后挨了两巴掌,一次是沐秦,一次是沐妈妈。
“干啥呢,同情别的男人。”母子两个人瞪着她,异口同声地责备。
“咦……”秦可可捂着脑袋,有些生气地瞪着沐秦。
“沐秦,你看到了吗,娶一个好太太,家庭才和睦。”沐爸爸筷子往碗上一碗,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们两个以后都要乖乖的,别给我这个老头子惹事了,我和你妈年纪大了,就想看到孙子,早完成这个大任务,随便你们搬哪里住去。”
“嗯,孙子留下,你们可以走。”沐妈妈连连点头。
“吃饭。”沐秦抓起筷子,往秦可可碗里夹菜。
“儿砸,我也要。”沐妈妈居然还说起了网|络用语。
“多吃点。”沐秦端起盘子,往她面前放。
沐妈妈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随即又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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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靖柃开着车,一路疾驰。手指还在流血,把方向盘都染红了。
叶妈妈的车就停在海边的大道上,叶靖柃知道,她一生气就会来这个地方冷静,来这里找她准没错。
他跳下车,大步走了过去,怒吼道:“还不说吗?今晚你要是不告诉我,我们就断绝母子关系,我会亲自去查出这件事,以后你我再也不要往来。”
“靖柃,我是为了你们好!”叶妈妈转过身,连声尖叫,“你知道什么叫人言可谓吗?你知道这些事若流传出去,我们全家人都抬不起头做人吗?”
“就这样,你就让素素冤死?你就看着她死?你到底是不是人?从小你就为了前途抛弃了她和爸爸,非要拆散我们的家。你说和爸爸没感情,当年为什么又要嫁他?还要生下我们两个?是不是当年你家没落,爷爷还有点能量,你看中了这点?后来见爸爸实在老实,与世无争,宁可做个普通人,做不到你要求的事,你就不愿意了,连我和素素的感受也不顾,用自杀逼迫爸爸离婚!你甚至没让人知道你还有个女儿,你告诉别人,你的前任是去世了,你带着我一个人生活。这些我都可以忍,管你的,这是你的事!你要求我弹琴,比赛,按你的要求去过生活。也行,谁让你是我妈呢,我就应该让你活得开心点!但你呢,你有没有心?你没管过素素,素素却深爱着你,你是她妈妈!她来到这里,只是想常看到你,你却连公开带她露面都不肯,怕别人知道你说过了谎。”
“别说了,不是这样的……”叶妈妈捂住耳朵,尖叫声更大了,“你是我儿子,你应该站在我这边。过去的事就是过去了,为什么还要翻出来?我们应该向前看,我们应该过更好的生活。”
“什么生活?你让我早早离开了父亲,和妹妹分开,你让我不得不成天关在家里,面对冰凉的钢琴和你,这就是你给我的生活?”
“你不要再说了!本来这件事可以过去的,大家都忘了,好好地往前走就行了。你寄相册干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
“那是因为你骗我,素素是被沐秦害了的!素素对你不好吗?你不愿意公开认她,她就忍着,在外面见到了,她叫你叶夫人,叫你阿姨,想和你吃顿饭,还要通过我来请你。”
“我是为了她好,她是公众人物,她不能被我的事影响。再说了,她进台里,不是我活动的吗?不是我去买了好多粉丝,把她捧红的吗?”
“你还说!这叫什么事?她喜欢的是那里的工作吗?她只是为了让你高兴而已!她根本就不喜欢人际关系复杂的地方,她想开个花店,你说什么?说她没出息,说她不配做你女儿。你知道她来跟我哭吗?她本来就不属于那种念书很顺利的人,她念得很吃力,为了能让你高兴能多看她一眼,她没日没夜的背书,生怕考不好,你就不理她了。她活得多辛苦,就希望你这做母亲的人能喜欢她。你是她的偶像,她以你为荣。你把她当什么?你告诉我!”
“我……我希望她能过得好,女人就得有能力,不然以后老公怎么看得起她?她会被老公踩在脚底下,她会做不了人。”叶妈妈争辩道。
“狡辩!你一辈子只爱你自己,你怕丢面子,你虚荣,你争强好胜,你身边谁比你好,你就看不下去!妈,你怎么是这样的人?我为什么出生在你家?若能选择,我看这世上没人会想当你的儿女。”叶靖柃一拳砸在身边的栏杆上,愤怒地咆哮道。
“你敢这样和我说话!你怎么敢对你的妈妈大吼大叫。”叶妈妈跺脚,声嘶力竭地大吼。
“我就是敢,我给你五分钟时间,你不好好地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我马上把我们家的一切都发去网上,让你看看,什么叫生不如死。”
“你要逼死我吗?”叶妈妈捂住耳朵,尖叫声能把人的耳膜刺破。
“说不说。”叶靖柃盯着她,步步紧逼,“我今晚不能再忍了,你要么告诉我真相,要么我们一起家破人亡。”
叶妈妈没见过他这样凶狠的时候,退到了栏杆边上,整个人都软了下去。她捂住了脸,呜咽哭了会儿,才尖声开口了。
“你妹妹,在一次出去应酬的时候,被人……拍了照片,威胁她定时去见那个人,她要报警,我不让她报警。那会毁了她的,离开了这里,她还能重头再来,这事一旦传出去,她以后就做不了人了。你怎么不懂我的心呢?我是她妈妈,我真的想让她过上人上人的好日子。她天份不高,所以我暗中为她打点的,哪里只是电台那么点事?她的稿件,她的博客,都是我请人在打点。那些文字,素素根本就写不出来!我为她铺路,给她好多荣誉,我想让她成为天之骄子,让她成为我们的家的骄傲……”
“我不要听这些,我要知道那个人是谁!我要去杀了他!”叶靖柃气得牙关直颤,额角的青筋暴起。
“你看,我不让你知道,就是怕你会这样!难道女儿毁了,我还要看着儿子毁了吗?你们两个就是我的骄傲啊,我不能允许这种事发生,我不可以让你们两个人全都毁掉自己。本来这些全都可以过去的,你非要寄相册,你让沐秦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