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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一个月？那是多少钱？”佳人眼睛一瞪，尖声问道。
“呵呵，先生，小姐，请上电梯。”
经理礼貌地笑笑，聪明地把轻视掩饰到了眼底。他看多了形形色色的人，不难看出这两个人和沐秦有些渊源，但一定是沐秦不欢迎的类型。不过他们做服务行业的，进来的都是客人，绝不会做得罪人的蠢事。
他按着电梯门，耐心地等着二人走上来。
秦时明目光闪烁，一脸纠结地看了看那扇门，慢步走进了电梯檎。
佳人可气坏了，快步冲进来，甩起了小包，往秦时明的身上打了几下，抱怨道：“你骗我，还说带我来住在上面的大套房，结果呢？”
“行了。”秦时明正心烦，掀开了她的包，往旁边站了点魍。
“喂！”佳人画得粗粗的眉毛一扭，又往他身上捶了几下，“你敢对我不耐烦，你说过要好好对我的。”
“好啦，好啦。”秦时明抓住她的手，尴尬地看了一眼经理，小声说：“我们回去再说。”
佳人偃旗息鼓，气哼哼地站到了一边。
她本来只是一个小饭店的服务员，初中没毕业就跑出来工作。仗着长得有几分姿色，跟过了几个有点小钱的男人。
但她毕竟没什么文化内涵，撒娇卖萌的年纪过去了，比不上新出现的小狐狸精，那些男人渐渐不再找她。闹到现在，人到了三十多岁了还没能嫁出去。
去年，她搭上了来饭店吃饭的秦时明，也是她运气好，居然给他怀上了儿子，这才有了底气逼着他离婚。
她拧着眉，看了一眼秦时明，暗暗下决心，回去之后马上就逼秦时月把婚离了。秦时明还有点小钱，开了个洗车行，养活她和儿子不成问题。
秦时明一直神色恍惚，他在想秦可可和那个男人的关系。
“经理，刚刚去套房的是我女儿，我很担心她，那位先生他姓什么？”电梯打开之前，他飞快地拉住了经理，从钱包里抽了几张钱出来给他，赔着笑脸说：“我只要知道姓什么就行了，不会给你带来任何麻烦。”
经理挑了挑眉，笑而不语。
“喏……”秦时明赶紧又加了一千。
经理接过钱，放进口袋，笑着说：“姓沐，他很有名的。”
“沐……”秦时明一拍额头，恍然大悟，“对了，我说怎么这么面熟，他是沐秦！”
“谁？”佳人楞了一下。
“佳人，你等下看到可可给我注意点，不要再和她吵！她跟的那个男人叫沐秦，你上网查查就知道了。”秦时明一脸喜气，嘴巴要咧去耳后根了，“这下我们发达了，想不到可可这么有本事！”
“你在说什么？”佳人不乐意了，嘟着嘴装可爱，“她还在念书，就和男人跑来酒店，你应该好好教育她才对。”
“哎呀，反正是要嫁人的，来酒店怕什么？如果她真能跟着沐秦，我们可要发大财了！”秦时明一拍手，兴奋得满脸红光，“太好了，我的女儿真是有本事，沐秦，那是沐秦啊！你听到了吗？套房一订就是一个月，他腕上那只表，能抵我几年的收入了。”
酒店经理一脸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摇摇头，走开了。
秦时明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手指在电梯键上指了指，激动地说道：“这下发达了！是沐秦啊……哈哈哈……”
“哼，如果她真的认你这个爸，刚刚还会那样对你吗？她如果真傍上了这个沐秦，还用得着找你要药费？你少给自己脸贴金了！我看，她可能就是卖一次两次而已！”佳人眉头紧锁，一脸嫉妒样儿。
“你胡说什么！”秦时明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如果可可能攀上这个男人，你也有好处，别酸了！”
佳人嘟了嘟嘴，跟着他身后出了电梯。
秦时明拿出手机，在里面翻出一个号码，脑子里飞快地酝酿着怎么向秦可可开口，约沐秦一起吃饭，从她那里套点口风，他和沐秦到底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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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可可坐在沙发上，板着小脸，瞪着沐秦。
“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沐秦拧开一瓶水，咕噜喝了几口，好笑地问她。
“你干吗要在我爸面前那样说！”秦可可的视线落在他掌心的水瓶上。这男人有钱，喝的水都高大上！
咕噜……她的肚子响了！
她很尴尬，窘迫地站了起来，小声说：“那我要走了。”
叮……
才站起来，手机响了。
她从大包里翻出银色的手机，看清上面的号码，赶紧打开了接听。
“余小姐，有什么事？”她看了看沐秦，故作轻快问道。
“你去哪里了？周末怎么没回来？”那头传来的是妈妈疲惫的声音。
“余小姐你的记心真差，我跟你说了呀，我找了份兼职，我要看守仓库呢。”她乐呵呵地说道：“我这里可好了，有空调，有酸梅汤，两天就能挣三百块钱。你放心，我明天就能回来了。”
“什么仓库呀？你一个女孩子，能看好仓库吗？”
“是化妆品，老板是开淘宝的，我晚上还要和她一起清理库存呢。”秦可可大大咧咧地说道。
“这样啊……可是你爸爸刚才打电
话……说你找男朋友了……是不是真的？”妈妈担忧地问道。
“那破老头儿的话你也信？”秦可可的脸色一沉，气得握紧了拳头。这当爸的也太没品了，想在她这里套口风，却不敢直接打给她，居然打给了妈妈。他哪有脸打给妈妈的？
“可可，不要再找你爸爸了，其实我愿意和他离婚。他不离，是怕我分他财产。我不离，是怕你一个人担起这担子……我这几天想了想，没必要这样。我这病不好治……”
“妈，什么好不好治的，就是能治好！他娶了你就得负责，他敢不出钱治病，我就告他遗弃，重婚……”
“重什么婚？”
“反正就是多给他脑袋上安几个罪名！”秦可可往嘴上打了一下，懊恼地说道。
“我知道，他又和那女人在一起。可可，他是你爸爸，父女两个闹上法庭对你没好处。我会找律师和他谈，那房子是我和他一起买的，我得给你争取点什么。别的事，你也别管了。”
“我为什么不管？他不是人！”秦可可的眼泪都快落下来了，哽咽着说了句。
“可可你说实话，是不是跟着你爸跑长白山去了？”
“……”
秦可可沉默，她骗不到妈妈，妈妈心里跟明镜一样，什么都知道。
“可可，回家吧……”
“妈，你别管了，我都这么大的人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那你是不是找男朋友了呀？”妈妈又追问道。
秦可可正想哄她挂电
话，那头传来了妈妈病房的责任护士的声音。
“余姐，你的药费拖了四天了，我今天给你垫了一点，你这病不能拖的，赶紧想想办法吧。”
又让吴大姐垫药费了，她都垫了三千多了。吴大姐是单亲妈妈，为了多挣钱，上了很多晚班。上初中的儿子每晚放学后都去医院等她。秦可可每晚在医院给吴大姐的儿子补习功课，吴大姐挺喜欢她的，所以才帮着妈妈垫了钱。
但这也不是办法，肾病就是要靠钱养着的！钱啊钱……若秦时明愿意拿钱出来给妈妈换肾，透析，那该多好！
但秦时明觉得这病是无底洞，是可可妈害他不能活得潇洒自在，早就不愿意管了！借口没感情，不知道有多久没去看过可可妈了。
“先挂了。”可可妈怕可可听到，抢先挂断了电
话。
秦可可站在阳台上，看着远处的长白山，眼泪哗啦啦地往下落。她不停地抹着眼睛，想忍住，但越忍就哭得越厉害。
她觉得自己很没用，若能早点出去挣钱，挣很多的钱，妈妈也不至于没钱治病！而且她早就悄悄做过了配型，她的肾不合，想让爸爸也去做一个，爸爸直接把她赶出了办公室。
“喂。”
沐秦靠在门框上，手指在她的肩上敲了敲。
秦可可扭过头，瞪着泪眼看他，沙哑地问：“干啥？”
“什么病？”沐秦问。
“肾衰竭……”秦可可哽咽着说道。
“……”沐秦沉默了几秒，爽快地拿出了支票本，“多少钱，我给你。”
“啊？”秦可可呆住了。
“我每年都要捐很多钱，今年就捐给你吧。”沐秦咬开了笔帽，抬起乌亮亮的眸子看她，似笑非笑地说：“就当是感谢你给我报信。”
“真的给我吗？”秦可可连哭都忘了，傻呆呆地看着他。这人是不是钱多烧得慌？还是想打她的坏主意？
“给啊。”沐秦挑了挑眉。几十万对他来说，小意思。他爱给谁就给谁。
“那……那我……我要做什么？”秦可可一个激灵，揪住了自己的衣领，惊恐不安地看着他。
沐秦唇角一扬，坏坏地笑道：“你猜呢？”
秦可可又是一个激灵，大眼睛越来越红了。
“你说要我做什么？”她哭着问，满脑子全是网上的霸道总裁文，弱女子为了家人治病，把自己卖给霸道总裁，从此每晚为他暖
被窝，受尽他的欺凌……
沐秦的脑袋慢慢低过来，俯到她的耳边，拖着长长的尾音说：“我要……”
秦可可缩紧了肩，脑子里空白一片……难道真的要那样？她该怎么办？妥协吗？屈从吗？为了妈妈，是不是应该舍得？这命是妈妈给的，人生是妈妈给的，有什么不舍得的？
她脑子里天人交战，正方反方瞬间就过了一千多招。
“我逗你呢，你怕什么。”
沐秦看着她又囧又急的样子，不忍心再逗她了。他可不干荼毒未成
年少女，趁人之危的破事。
他觉得这丫头挺干净，挺纯的，而且很有孝心！所以他逗这小丫头干什么？就这么点钱，做做善事，帮帮人也挺好。
他利落地写了五十万的数字，递给了她。
“拿着吧，回去给你妈妈治病。”他拍拍秦可可的小脑袋，温和地说道。
秦可可觉得自己在作梦！
这是真的支票？
怎么会有人无缘无故给人五十万？还不图任何回报？
她小心地捧着支票，仔细地数了数那串零，确定是五十万！
“真……的……”她犹豫了一下，抬起小脸看他。
“真的。”沐秦点头，朝她笑了笑。
秦可可的呼吸越来越紧，她这是走的什么狗
屎运？她居然遇上了一个人帅钱多脑子傻的大叔！
见她傻楞楞地站着，沐秦好笑地说道：“怎么了？这是真的支票，不是假的，放心好了。这对我来说，是很简单的小事。”
“可是……可是……为什么啊？你不要我的回报吗？”秦可可用袖子抹了把脸，疑惑地问道。
“你能回报我什么？”沐秦捏着她的肩，把她转了个身，再转过来，上下打量了一遍，“太小了，实在太小了……”
“哪里小，不小……二十了……”秦可可眉头一拧，红着脸说道。
“哪儿都小。”沐秦敲了敲她的小脑袋，满眸笑意，“行了，你走吧。本来想让你帮我办件事的，你妈妈现在还在医院里，赶紧回去交钱吧。”
秦可可直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激动得一身发抖。
“我真走了。”她往前迈了两步，扭头看他，确定他不会在她踏出门时突然大叫有小偷。
“走……”沐秦挥了挥手指。
“真的……走了……”秦可可又往前迈了两步，再扭头看他。
“你是不是舍不得我？”沐秦好笑地说道。
“嗯……啊……不是……”秦可可摇得小脑袋都要从脖子上掉下来了，囧得不敢看他，拔腿就往外面跑。
沐秦点了根烟，唇角歪了歪，手指在自己的额心点了点。
今天当了回好人，心情不错。
谁说钱买不来真心的快乐的？你看，他现在别提多快乐了！
接下来，他要当恶人了，把楼下那端木柔和她的主子拎出来，狠狠敲打一顿，过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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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可可进了电梯，忍不住又拿出支票看。
这支票是不是真的？会不会沐秦逗她玩，给她一张假的，她拿去了银行，反被银行的人嘲笑一通？
不如去银行兑现试试？
她把支票贴在心口，长长地吸气，激动得心脏砰砰乱跳。
人生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钱！
不，是人生第一次捧着这么多钱！
这钱能替她留下妈妈！
她脚步轻快地出了电梯，快步往酒店外面走。她来的时候看到了，酒店旁边就有好几家银行，她拿去验证一下，若支票是真的，她就把支票马上兑现，转进自己的银行卡里。
她一溜快跑，直接冲进了银行。
取号，等号。
旅游区的银行就是忙，她等了二十分钟才等到自己。她捧着支票，和卡一起小心地递了过去，忐忑地问：“我想兑现，存进这张卡里。”
窗口工作人员看了看支票，爽快地开始给她办理！
真的！居然是真的！沐秦居然真的给了她五十万！
秦可可站在窗口，感觉踩在了一团团棉花上面，腿有些发软，呼吸很急促，脑子里又嗡嗡地响了起来。
她不是没有见过世面，只是她感觉这事太诡异了。她和沐秦素不相识，昨天沐秦给了她一千，今天又给她五十万！
是五十万啊，不是五块十块！
像沐秦那样长着桃花眼，眼角眉梢时时挑着傲气的男人，不应该黑心黑肠小气巴拉，坏得流脓水的吗？
他到底为什么要给她五十万？
她越想越想不通！
她越想越觉得这很古怪！
沐秦打什么主意？
为什么没有像小说里写的那样，把她扑倒，然后……那个嘿嘿嘿，啪
啪
啪？
“女士、女士……”
工作人员敲了好几下窗户，叫了她好几声，直到她身后的人忍不住过来拍了她几下，她才从这梦里回过神来。
“啊……”她赶紧弯下腰，看向窗口里的工作人员。
“办好了，签字。”工作人员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把单据递出来。
她握着笔，颤抖着写了自己的名字，把单据推了回去。
“好了，下一位。”工作人员利落地夹好了单据，摁了下一个号码。
秦可可捏着银行卡，激动得想跳起来，大喊大叫几百声！
正当她被这银行卡弄得心一上一下的时候，突然秦时明出现了，一把夺去了她手里的银行卡，兴奋地看着她问：“可可，你找他要了多少钱？”
“喂，还给我。”秦可可急了，赶紧过去，想夺回卡。
“可可，我是你爸，你找男朋友，怎么不告诉我呢？你知不知道他是沐秦？你们怎么认识的？”秦时明满面红光，一把摁住了她的肩，比她还要激动一百倍。
“你还给我！”秦可可恼火地推开他摁在肩上的手，想把银行卡抢回来，“这是我的卡，和你没关系。”
“你给我说实话，我马上还给你。”秦时明板着脸，拖着她往外走，“我是你爸，你找什么人，也得通知我一声，我得给你把把关，看能不能靠谱！”
“你给我把什么关？把钱关？怎么，看到别人有钱，你就想巴结他？”
秦可可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事，恨得牙痒！她怎么会有这么一个爸爸？到底是不是亲生的？还是她是充话费送的？
“你这孩子，爸是为你好呢。”秦时明捏紧了卡，晃了晃，板着脸说道：“要是他对你打什么坏主意，那可不行！你说实话，他有没有占你便
宜？这里面到底有多少钱？”
“你管不着！”秦可可气愤地说道。
“我怎么管不着，你如果不说实话，我就要报警，他敢碰我女我儿，我就和他没完！”秦时明装腔作势地吓唬她。
秦可可怒极反笑，指着酒店说：“有本事你去，你看他会不会把你打成猪头！”
看到她这反应，秦时明更激动了，一把抓住了她的肩，眼冒绿光，“可可，这么说，你和他真的那啥了？他对你到底多大方？这次给了你多少？一个月给，还是半年、一年？”
秦可可忍无可忍，甩手就打向了他。
“你是我爸吗？你怎么说得出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