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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阔的水面碧波荡漾,岸边芦苇摇曳,水草茂盛。顺着岸边往上走,是绵延十公里的丛林。
五月的季节,树林阴翳,鸟声稠杂。林间树影斑驳,清风阵阵。树下枯枝败叶中,碧绿的小草,不知名的野花,蔓延的藤萝都执拗的与树木争春闹气。
中午时分,阳光普照。一棵四人合拢的榕树,粗壮的树杈上仰卧着一个白衣翩袂的少年。他双臂枕在脑后,亨受着春风拂面,聆听鸟叫虫鸣,不由得醉春浅睡。
“哗吱,哗吱…”
远远的岸边,芦苇之中有人拖曳船只靠岸。
少年被猛的惊醒,他居高临下,歪着头,冷眼往岸边望去。
一个中年男子,长得獐头鼠目,五短身材,穿着黑灰色短衫长裤,腰间裹着灰白色长腰带。此人双手抱着一个暗褐色包袱正慌里慌张往林子里钻,跑到与少年所呆的榕树有十来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他鬼鬼祟祟的前后左右看了一遍,便开始在一棵树下扒拉开枯枝败叶,用匕首挖了一个深坑,把带来的包袱埋了进去。埋包袱的地方又盖上了枯枝败叶,并且在树杆人把高的地方用匕首画了一道杠作个记号。作完这一切,此人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碎屑,匆匆忙忙的回到岸边,解了船,撑蒿向远处水面滑去。
树上的少年静静的观望着,待那人走后,他猛然间来了精神,乎的坐了起来。
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背人无好事,好事不背人。看此人行径,八成是偷来的不义之财,怕白天放在船上不安全,故尔藏匿与此,晚些再来取走。少年思索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邪魅一笑,轻飘飘的跳下了树。
夕阳西下,郁郁葱葱的树林内有些阴郁寂静。一艘小船穿过芦苇丛停在了岸边,中午埋包袱的男子从船上跳了下来,着急忙慌的钻进了林子。
他摸索到埋包袱的地方四下一望,头开始发晕,双眼开始晃悠,人当时就一脸蒙圈的站那儿不动了。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二十多棵树,人把高的地方都有个一道杠的标记。
“老娘哎!莫不是遇到了鬼,中午就在一棵树上划了道杠,怎么这么多杠,到底哪棵树下才是埋包袱的地方?”
“天灵灵地灵灵,妖魔鬼怪休现行,本人常走夜路,可不怕尔等,来一个生吃一个。有种你就来,来了让你立马灰飞烟灭。”
他在那儿念念有词,树上之人不乐意了。
我乃赫赫有名的江湖少侠,你却误以为鬼,真是有辱少侠的名号。今个不好好惩治你一下,我就不叫程和煦。
“何人在此惊扰本仙静修?”
二皇子一身白衣,飘飘然从树上飞落下来,宛如神仙下界一般。
“大…大神仙,小人齐二狗来此取自己放的东西无意打扰到您老的静修,望见谅,望见谅。”
齐二狗吓得慌忙跪趴地上,一劲儿嗑头求饶。
活该我齐二狗走大运,竟然遇到了神仙,本人一惯雁过拔毛,神仙身上多少也得揩点油,捞点好处。
“哼!狂妄的鼠辈,休得欺瞒本仙。你的所做所为,本仙掐指一算俱已知晓。给你个赎罪的机会,你偷埋的包袱从何处得来?说错一句要你小命!”
我的娘唉,神仙可欺瞒不得。
“小的在这一带水域靠摆渡为生,今天一大早接了一个客人过河。小人见他财大气粗十分有钱,就…就开玩笑把他推下河去洗澡。等了他好久也没见他露出水面爬上船,小的觉着带着个包袱再去营生及为不妥,就把它埋在这里晚上来取。家里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孩儿急需喂养,望大神仙莫怪小人贪财。”
一个活生生的人被他推下河淹没了,竟然如此轻描淡写的说出来,可见这人有多歹毒,以往定没少干恶事,我可绝不能饶过此人。
“取他人钱财为个人所需。嗯…你做的很对,也没什么不妥,本仙不怪罪与你,起来吧。”
啊呀呀,太好了!原来他是个糊涂又半吊的神仙,我齐二狗今天走大运要发大财啦。
“求大神仙可怜可怜小的,家里实在穷的寒心才做此营生。大神仙慈悲心肠,一定鸿福齐天。敢问大神仙有什么神招妙算让小的能发大财?”
还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遇上我你这辈子算有交待了,还想着发大财,自找死路不可活怨不得我啊。
“本仙对生财之道还真是大有研究,不过随手变来的金银财宝容易露馅不实用,也不长久。我观你确实可怜,不如带你去捡那现成的金银财宝如何?”
“啊呀,太好了!多谢大神仙,有劳大神仙。只是那些杠杠和我…那个包袱?”
“你们人类不像我们这些做神仙的六根清净,百魔不沾身。一个人不光有本人还有一个心魔相依相随,你在那树上画了一道杠,你的心魔魔心萌动便学了你画了这许多的杠杠,至于你那包袱…好吧,你转过身去,我做个仙法把它取出来。”
齐二狗信以为真,乖乖的转过身等着,二皇子悄无声息的飞身上树,从树杈上拿下了那个暗褐色的包袱。
落日的余晖映照在水面,二皇子站在水中央的小船上饶有兴致的往水里看。等了不大会儿,齐二狗像只水耗子似的从水里探出了头,他手扒船帮大口的喘着粗气。
“大…大神仙,水底还真有宝贝,几十个大木箱子装着。我…我喘口气再下去,看能不能捞上来一个箱子。”
不会吧?我原是哄骗他说水中央底下有宝贝,难不成真有宝贝!哦哟!这是走狗屎运了?
一个湿漉漉上着锁的大木箱子被齐二狗拼了老命拽出水面,二皇子费劲连箱子带人一块拉上了小船。
齐二狗累散了架,四仰八叉的躺在船上半天才回过来精气神。他猴急万分拿出匕首就去撬大木箱子的锁。
“早听传闻我们这地方有前朝皇帝给后人留藏着大批金银宝贝,供后人充足国库稳定朝庭之用。人人都以为这批宝物必定藏在哪山洞或者埋在哪处地下,没想到在这水底下藏着。真该我齐二狗发大财啊!苍天有眼,我有了这些宝贝,就可以雇些武林顶尖的高手灭了当今皇帝。等哪天我做了皇帝,天下所有的财宝都是我齐二狗的啦!哈哈哈…”
当着皇子的面要灭了大顺朝的皇帝,这还有得好吗?二皇子不由得恼怒冲天,立马给齐二狗点了失心穴失意穴等乱七八糟的穴。
他望了望藏宝箱,思量着这么笨重的东西带着也不方便,又怕露出风声引起江湖纷争。“扑通”一声,把藏宝箱用力推进了水里。
二皇子撑着蒿把小船迅速滑出了这片水域,留下齐二狗呆在船上,他拎着那个暗褐色包袱施展水面行双脚轻点水面飞奔上了岸。
且说二皇子回客店的路上,天已黑,路两边的树木黑纱蒙罩影影绰绰看不大清楚。他走着走着,一扫眼,左边一棵树上竟然吊着一个黑影。他来不及多想,扬手飞出一粒石子冲绳索猛的打了过去。
“扑通”
绳子断成两节,树上吊的人一头载倒到地上。
二皇子虽然行走江湖一年多,碰到上吊的多多少少有些胆怯,他站在马路当中高声断喝:“死了没?!”
就听那边断断续续传来微弱的声音。
“还…还没…没死透呢。我上我的吊碍你什么事?好端端的弄断绳子,摔得可不轻啊。哎哟…摔死我了。”
“人还没死,那就好,那就好。我正打这儿走,你在那上吊碍了我的眼,吓了我一跳。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怨上了我。”
“那…那好,我躲你远点。你走你的阳关道,我去上我的吊。”
天黑,也看不清此人多大年纪,听声音是个老头。那老头哆哆嗦嗦爬起身,拿下头上套着的绳子解开了扣,拎着往树林深处走。
“回来!什么?我走我的路你接着去上吊,那可不行!你在那上吊让我心里有阴影走不了路。”
“真是没王法没天理了!活不让我活死不让我死,这让老朽如何是好啊!”
老头“扑通”一声坐到地上,扯着嗓子哭上了,可见人到伤心处泪会自然流啊。
“老人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如此伤心难过?说出来听听,看我能不能帮上忙解决你的难处。”
“年轻人,说出来也白说,你是半点忙也帮不上,还是不说了。你行行好放过我,让我吊死算了。”
“这说的什么话,我哪能眼睁睁看你去死呢。再则说,这大顺朝的天下,还没有我管不了的事。说吧,是谁欺负了你,我替你打抱不平替你作主,这就去灭了他。”
“年轻人,你别净说大话哄老朽。我遇到的事是死路一条,没有生的余地啊!你走吧,别管了,不要误我上黄泉路。”
“你这老头,你没吊死,我先要被你急死了。你反正是要死的人,死前你也行行好,别让我急死了。我要急死了,黄泉路上会让你不得安生。说吧,啥事让你去寻死觅活的?”
“哎…死都不让人安生,告诉你吧。老朽名叫陈平义,今年五十整,乃清平县县令。清平县还有个清平侯吴仁,此人是前朝旧臣,受当今皇上降招做了清平侯爷。当今皇上仁慈宽厚,安抚前朝旧臣无可非议,可这清平侯表面上感恩戴德,背地里却招兵买马,屯兵储粮,准备伺机而动,颠覆朝纲。他三番五次拉拢我与他共谋大业,老朽岂愿做那叛逆臣子,一直充耳不闻,兢兢业业,恪守本职。不料那贼子竟然派重兵霸占了县府衙门,并拘留了我那一家老**我就范,我没有办法只得佯装归顺于他。连着几个月,他见我没有什么动作行为便放松了管制,我瞄准时机带足了路费偷跑了出来,打算去京城告御状。不想那贼子内松外紧,清平县城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到处都有他安插的人在盘察过往路人。今天一大早,我躲过各路的盘察暗哨来到清新河畔。为了尽快过河,我从包袱里拿出十两银子给摆渡人,想让他快点把我渡到河对岸。谁知道摆渡人竟然是个贪财枉法之徒,他趁我不注意把我推下了水,并且用竹篙使命的抽打,明摆着要置我于死地。我自知登上船也是死路一条,便装不识水性往下沉着潜水躲过一劫。可是清新河对岸也有清平侯的人在走动,我白天藏在林子内不敢出来,身上又无分文哪也去不了,更别说去京城告御状。思来想去不如死了,我要死了,清平侯拘押我的家人也就没什么用处,说不定就放了我那可怜无辜的一家老小了。年轻人,我讲也讲完了,可以去上吊了吧?”
“该死的逆臣贼子竟然包藏祸心,秘密谋反,亏我父皇还赐恩宽待,我今个要不除掉你我就不是二皇子程和煦。陈县令,遇到我你还上什么吊寻什么死,咱们一块想法除掉此人才是。”
老头高兴的站了起来,半信半疑的问道:“你…你当真是当今皇帝的儿子二皇子殿下?!”
“如假包换。看看这个是不是你的包袱?”
“是,是老朽的包袱。呜呜…”
陈县令手搂包袱又呜呜咽咽哭上了。
“我已经惩治了摆渡的恶贼给你拿回了包袱,你又哭个什么劲?”
“哎呀,我这是高兴的哭,望二殿下莫要见怪了。”
“行了,跟我走吧,咱们回客店找我朋友商议怎样才能除掉逆臣贼子吴仁。”
小镇来福客店,二皇子把陈县令安排到自己住的客房休息,一个人来到隔壁客房的门前。
“蜻蜓,我可以进去吗?”
“我吃过药了,已经好很多。你在外面练了一天水面行早点休息吧。”
“让我进去么,看一眼就出来,要不然我睡不着觉啊。”
“咳咳…你这人真是的,风寒会传染,不让你进来还非要进来。”
“都是因为我练水面行跌到水里,你为救我才受了风寒,传染就传染吧。”
“咱俩要都病了,谁去抓药买东西呀?我都脱了衣服睡床上了,别折腾我起来了,快去休息吧。”
“好吧,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又是一天光听声音不给见面的日子,二皇子心里空落落的,十分无趣。
其实也没多大点事,前几天叶晚风倒是因为落水里受了风寒,不过她自己会医冶,开了药方抓了几付药吃好了。偏偏这两天女孩子家来了月事,且又是第一次来有些恐慌和害羞,便不愿出门见人了。
“二殿下,看你着急担心得很,你朋友病的很重吗?要不要请个郎中给看看?”
“他自己就是郎中,受了风寒吃了药应该好差不多了。不知为什么总不愿见我,我也没得罪他啊。”
二皇子愁容满面,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倒把除吴仁的事忘了个干净。陈平义担惊受怕的累了一天一夜早就想上床休息,二皇子不睡他也睡不了啊。
“以我看,你朋友并不是不想见你。这个风寒好的慢,看似好了,后遗症却不少,头晕头疼避免不了,那得好几天才能缓过来。”
“哎呀,那得多难受啊!我得再去看看。”
得,还不如不说,他又跑到叶晚风的门前喊上了。
“蜻蜓,你头是不是还疼着呢?要不要我去抓药啊?”
叶晚风吓得蒙着被子不敢吭声,这要一吭声搭上了话,他能站门外聊半宵。对,装睡,不搭理他。
“睡着了?那可不能打扰,让他好好休息才是。”
二皇子悻悻然回了客房,翻来覆去的躺在床上好久才沉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