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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风哑口无言。
“算了,不管他们了。”
晓晓将米糕放到口中,没心没肺的吃起来。
感情的事,她和沈风顶多只能帮忙,却不能起到决定性作用。
最关键的,还得宋喜和霍南厌自己来。
病房里。
宋喜趴在病床边,睡得很不安稳,睫毛一直在轻轻颤动。
她似乎梦到了霍南厌。
他一贯喜欢用来自深海的龙涎香,香味冷淡低沉,就像是他的人。
霸道冷冽之间,若是靠近,却还有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
一冷一热,一柔一寒,让人陷入他的陷阱中,冰寒两重天。
“唔。”
宋喜陡然睁开了眼。
她还在病房里,霍母依旧安静的躺在病床上。
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不同,唯一有些怪异的是,她身上多了条毛毯。
是谁进来给她盖上的?
会是……他吗。
宋喜拢了拢衣领,起身就要往外走,恰好在这时,晓晓推门进来。
“咦,你醒了呀。”
她自然的走到宋喜身边,将毛毯收起来。
“刚才我过来看你睡着了,就给你盖了毯子,喜姐,我们今晚回去吗?”
晓晓语速自然,宋喜看了眼她,又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毯子。
原来是她盖的啊。
本以为这高级病房只有霍南厌和她能进,是她多想了。
呵。
“在这里睡吧。”
宋喜将毯子放到一边,轻声说道:“我想在这里多陪陪她。”
今晚是个好时机,难得霍南厌不在。
以后若是想陪着霍母,怕是都没机会了。
“也好。”
晓晓轻轻咳嗽了声。
“我让阿风安排下,我也陪着你。”
宋喜笑了笑,转眼看向躺在那里的霍母。
今晚她不走了。
病房里的两个女人呼吸都变得悠长绵软的时候,门外,霍南厌一步步从拐角走出来。
“霍总。”
沈风恭敬地喊了声,抬眼看向他。
“照顾好她。”
霍南厌丢下四个字,转身下楼,去了自己的车里。
他默默地点燃了一支香烟。
烟雾缭绕中,他将车子前面的格子打开,里面的杂物都显露出来。
最里面的,是他们的合照。
霍南厌的手指轻轻在照片上搓揉着。
这是他们结婚后,唯一的一张合照。
他还记得那是个阳光灿烂的午后,霍母逼着他带宋喜去游乐场。
他不乐意,却被霍母强行拉到她身边,给两人拍下合照。
“宋喜。”
霍南厌慢慢地将照片放到眼前。
温热的唇,在和照片贴到一切的时候,他的身心都在战栗。
到底是什么时候,对她难以割舍?
他不知道。
这个晚上,霍南厌在医院病房楼外枯坐一夜。
天亮了。
金灿灿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宋喜身上,带来斑驳的掠影。
宋喜打了个呵欠,抬眼看了看窗外。
“这一觉睡得还真舒服。”
她慢慢起身,转眼看到晓晓还在呼呼大睡,无奈耸耸肩膀。
这丫头,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好吃的,连口水都跟着流下来了。
宋喜洗漱出来,刚要喊晓晓,就听旁边的病床上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
“妈?”
她试探着喊了声,见霍母慢慢地睁开眼睛,茫然的看着她。
“妈,你终于醒了!”
宋喜激动地扑过去,紧紧地攥住霍母的手,将脸庞在她身上揉搓着。
这一刻,就像是流浪许久的孩子,终于找到了亲人般。
但宋喜等了许久,都没听到霍母那熟悉的声音。
她慢慢冷静下来,将霍母放开。
“妈,你能说话吗?”
霍母没回答,双眼依旧没什么焦距。
宋喜心头一酸,眼泪落了下来。
她明白了。
身为医科学院的优秀毕业生,她自然能看出来,霍母的状况不对。
西墨破坏了霍母的神经系统,现在的霍母,只是身体醒来。
而她的精神智力,似乎还是停滞着的。
宋喜的眼泪滴落在霍母身上,慢慢的被衣服吸了进去。
“妈,不怕,我这就让人给你检查。”
霍母没什么反应。
宋喜忍住心头的酸痛,按下病房里的警铃。
几分钟后,病房里围满了人。
专家们将霍母的病床团团围住,认真检查分析着她的病情。
宋喜被人们挤到了床边,微微皱着眉头。
霍母的情况很不好。
就在这时,霍南厌也来了。
他眼睛下面有浓重的乌青,脸庞憔悴,仿佛昨晚没睡好。
她看了眼他,随后将视线转到一边。
专家们还在商议,霍南厌已经等不及,急急地询问。
“我母亲怎么样了?”
“不是很乐观。”
胡专家推推眼镜,“这种新药破坏性强大,老妇人虽然醒来,但伤害已经构成。”
“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修复被破坏的神经,可这些,还是研究它的人更了解。”
霍南厌一滞,转头看向宋喜。
说来说去,还是绕到了她身上。
“我会尽快制作出治愈的药物,但各位专家,若是等毒素清除,妈能恢复么?”
宋喜说完,周围的人都沉默下去。
这种事情,没人敢打包票。
“尽量清除吧,毕竟老夫人的记忆也受到了影响。”
胡专家低声说道:“毒素清除的越快,恢复的越好,对老夫人好处越大。”
“在这之前,还请霍总多点耐心,好好儿照顾老夫人。”
旁边的专家们也跟着纷纷点头。
“对,老夫人的智力现在如同七八岁的孩童,不能刺激她。”
霍南厌按捺住内心的焦躁,让他们都离开。
什么越快越好,还不就是推卸责任?
一个个治不好病,只会各种打太极!
专家们都离开后,霍南厌转脸看向霍母。
“妈,饿不饿,渴不渴?”
他声音温润,生怕惊扰到霍母,但霍母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霍南厌想了想,让沈风送了水和糕点进来。
“来,吃口。”
他将糕点在霍母面前晃了晃,霍母不看他,只看向宋喜。
宋喜了然,将糕点拿到手中,递到了她面前。
“妈,吃点吧。”
让霍南厌哭笑不得的是,霍母飞速抓过她手里的糕点,大口吃了起来。
“喝口牛奶吧。”
霍南厌将牛奶端到霍母身边,还没放下杯子,霍母就惊慌失措的抱住了宋喜的胳膊。
她怕任何人,包括他,却唯独不怕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