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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凤渊脸色霎变，不可置信：“凤苍栖不是已经死了吗！他的头颅不也是已经送帝京了吗？！”
他回眸看向姬殇，眼底又慌又怒：“国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头颅还是你让人送过来的，怎么又突然冒出一个凤苍栖！”
姬殇的脸色也变了几变，但他比凤渊要镇定一些。
“皇上莫慌，信上不是说，那人影只是看着像靖焰王，是不是又不一定，再说益州已经被西凉和南燕包围了，就算凤苍栖还活着，他也不能逃出生天。”
“对对对！国师说得对，那人又不可能是凤苍栖。”
凤渊自我安慰，稳住心态，倒也没那么慌张了。
但他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问德公公：“那人是什么时候从溢出冲出来的，朝哪个方向去了？”
德公公脸色的惊慌不减半分：“大、大概是四五天前，看到他的人说来凤临这边了......”
凤渊的脸色又变了，四五天前？！
算下时间，如果那人真是凤苍栖，那他现在......已经到帝京了！
凤苍栖心里的恐惧又升上来了，赶紧吩咐德公公：“快、快去下旨，让御林军封锁城门，一个人都不允许放进来！”
他怕，那人真是凤苍栖！
德公公不敢怠慢，赶紧按照凤渊的吩咐去做。
但刚走到殿门口，他脸色骤然煞白，身子连滚带爬地往后退。
“皇、皇上......”
德公公声音打颤，还没说完一句完整的话，一把长剑猛然飞过来，刺穿他的喉咙。
看着德公公突然倒在血泊里，凤渊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有些惊慌失措：“来人......”
话音戛然而止，只因一道墨绿色的身影从出现在殿门口。
“凤、凤苍栖......”
凤渊脸色白得不能再白，额头上不知不觉冒出冷汗。
姬殇双眼惊骇，心里惶恐万分。
凤苍栖真的没有死！
慢条斯理地走到殿里，凤苍栖抽出刺在德公公喉咙里的长剑，剑刃在他尸体上擦拭了一下血渍。
墨绿色的衣袂轻轻摇曳翩飞，凤苍栖一言不发，那张勾魂摄魄的脸上尽是阴郁肃杀，让人感到无尽的压迫感。
他提着长剑，慢慢朝凤渊走去。
他每靠近一步，凤渊的心脏就狠狠跳动一下。
凤渊双腿发软，身子都有些站不稳，他往后退了几步：“来人！快来人护驾！”
战战兢兢的嗓音了，满是惊慌。
外面安静无声，只有阴冷的夜风吹过，掀起阵阵浓郁的血腥。
凤渊更慌了，扯着嗓门又大喊：“快来人......”
“嘘，”凤苍栖打断，语气又柔又轻，却让凤渊泛起毛骨悚然的寒意：“别吵到他们，他们刚上路。”
凤渊反应过来，殿外的侍卫和宫人都被凤苍栖解决了。
“国、国师，快救救朕！”
现在唯一的希冀，就是姬殇。
可当凤渊回头，姬殇不知道何时已经不见了。
偌大的宫殿，只剩凤渊和凤苍栖两人。
凤苍栖轻撩嘴角，泛起嘲讽：“你最宠信的国师在危险时候只想着自己逃命，弃你于不顾，你说可笑不可笑？”
方才姬殇趁机逃走的时候，凤苍栖不是不知道，他没有出手是因为姬殇再怎么逃，也逃不过他的手掌心。
凤渊面如死灰，抖动着唇角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他不敢说话，他怕说错一句激怒到面前这位修罗煞神，那他的命就没了。
虽然凤苍栖风轻云淡，脸上看不出什么怒气，但凤渊能感觉到他身上抑制的嗜血杀戮。
凤苍栖走到凤渊面前，手上的剑指住他的喉咙，凤渊身子一僵，就像是被定住一般，动都不敢动一下。
如今他的脖子被悬在刀刃上，凤苍栖若是想杀他，只需要动一下胳膊。
凤苍栖轻声喟叹，眼尾却染着病态的猩红：“凤渊，你为何总是想要来招惹我，好好做你的皇上不好吗？”
“哦，我忘了，你是怕我抢你的皇位，所以一直想要除掉我。”
“凤渊啊凤渊，你果真是愚昧至极，也难怪会被姬殇和司暝玩弄掌心，”凤苍栖嘲讽，桃花眼里慢慢滋生阴雾：“凤渊，若是我想要坐皇位，你还能活到现在吗？”
他冷笑：“不，你不光活不到现在，你连坐皇位的机会都没有，当年父皇是有意把皇位传给我，但我拒绝了，因为我对皇位没有丝毫兴趣，不然你以为你这能坐上这个皇位吗？”
凤渊怔愣着脸色，凤苍栖的话，让他突然感觉到自己这些年像一个跳梁小丑，一直在唱独角戏。
从始至终，凤苍栖就没想要坐这个皇位。
他若是想，当初先帝肯定会把皇位传给他，他更用不着来“抢。”
凤苍栖手里的长剑刺近一分，凤渊喉咙处溢出几丝鲜血，凤苍栖眯着眼眸：“这些年你处处暗算我，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不，他知道凤苍栖敢！
明知道凤苍栖敢杀他，但凤渊还是克制不住的想要除掉他，因为他实在太忌惮凤苍栖的实力了。
“凤苍栖，朕、朕是一国之君，你不能杀朕，你若是杀了朕，就是、就是大逆不道！”
“大逆不道？”凤苍栖笑了，肆意又猖狂：“这天下我都敢颠覆，杀你，就如同踩死一只蚂蚁。”
就算是大逆不道又如何，他向来不在乎自己的名声。
凤渊不敢再接话，他身子也不敢动弹一下，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滴。
凤苍栖却收回长剑：“放心，我现在不会杀你，有些好戏，还需要你看呢。”
幽幽轻笑，蚀骨寒人。
这时，殿外突然响起喊声：“凤苍栖！你快把父皇放了束手就擒！”
外面的叫喊声，是凤亦轩。
凤苍栖嗤笑：“啧，你那废物儿子来救你了，你说他是打的什么主意？”
这个时候凤亦轩带人来救驾，其心可昭。
可即便他再有野心，也不过是一个阉人罢了，终究是翻不起什么浪花。
那皇位怎么也轮不到他来坐。
凤苍栖半垂着眼睑幽笑：“凤渊，这皇位你也该让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