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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婉儿脸色凝了一下，摇头：“没什么，既然这孩子出现了，也是他的命，”抬眸对云卿月笑了一下：“方才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了。”
云卿月凝思，方才赵婉儿神色恐慌，不想要肚子里的孩子，等她去见了一面皇上，却又改变了主意。
从方才姬殇的那番话中，也能听出他在警告赵婉儿要好好照顾肚子里的孩子，说明皇上很看重这个孩子。
既然皇上看重，为什么赵婉儿却是害怕惶恐？
......
云卿月从赵婉儿宫殿出来，准备回去，在路上却遇到了明荨。
如今天下宴过去了那么久，北齐和南燕的人都回去了，天盛这边，景翊和明荨还在凤临待着。
走近，明荨弯腰施礼：“靖焰王妃。”
云卿月淡淡颔首一下。
明荨手上拿着一个锦盒递给云卿月：“前几日是您和靖焰王爷的大喜之日，很抱歉我有事没去参加，这是送给你们的贺礼。”
云卿月淡笑，几分疏离：“十七公主心意到了就行，贺礼不重要。”
明荨看她没有要接的意思，便也没强求，把锦盒递给了身边的侍女。
“靖焰王妃现在有空吗？我现在刚好无事，想跟您聊聊天。”
云卿月看眼天色，时辰还尚早，便点了点头。
两人坐在一旁的亭台里，明荨脸上多了几分歉意：“很抱歉，之前因为我影响到了你和靖焰王爷的感情。”
云卿月意外，没想到她会道歉，而且她看脸上的歉然，不似作假。
这让她对明荨多了一丝好感。
明荨敛眉淡笑：“说实话，我也并非喜欢靖焰王爷，更没有嫁给他的心思。”
因为她心里本来就有了喜欢的人。
云卿月看出明荨对凤苍栖没有意思，“所以让你嫁给凤苍栖，一切都是摄政王的主意？”
明荨低眉未语。
虽然她不说话，云卿月也能猜到。
“摄政王为何让你嫁给凤苍栖？”
哪怕是联姻，皇室那么多王爷，景翊为何偏偏选中凤苍栖，而且当初她和凤苍栖都已经订婚了，景翊这般做法，总让人觉得有挑拨离间的嫌疑。
明荨抬眸看了云卿月一眼，眼底蕴藏着复杂。
她依旧无话。
云卿月也没再问什么，看出她有难言之隐。
两人一时无言，片刻，明荨才开口，眉梢淡淡哀愁：“你知道吗，遇见他，我不知道是好是坏，是悲是喜，他给了我很多，让我从一个贫苦的民间女子成为尊荣娇贵的公主，但唯独有一样东西他给不了我。”
那就是他的感情。
“他？摄政王？”云卿月轻怔，没反应过来明荨怎么突然说起景翊了。
“想听听我和他的故事吗？”明荨轻问，不等云卿月回答，她便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半年前我们一家人去帝京省亲，路上我爹娘还有哥哥被劫匪杀害，而他们拼尽全力缠住劫匪，让我逃了出去。”
回想起当时的画面，明荨脸色笼上伤痛，眼底明明灭灭的碎光，似是心有余悸。
“当时我跑了没多远，身后一群劫匪都在追我，我以为我在劫难逃了，但老天偏生让我遇见了他。”
“那时他的马车刚好路过，起初他并没有救我的意思，我孤注一掷，跪在马车面前求饶，他才救了我一命。”
后来她知道，他救她，也并非她的求饶，而是她这张脸。
初次相遇时，她狼狈地跪在他的马车面前，求他救救她，她说她会做牛做马地报答他，哪怕她苦苦哀求，景翊坐在马车里依旧无动于衷。
后来，他身边的影卫给他说了句什么，景翊挑开车帘看她一眼，她现在对他的那道眼神还记忆犹新。
当时景翊看她的眼神深邃晦暗，眼底藏了不知名的情愫。
他笑了一声：“这张脸，果然跟她极像。”
他说完这句话，便把她救下了，带她一起上路。
进京后，她才知道他的身份，是天盛权势滔天的摄政王。
他封她为公主，教她皇室礼仪，但却让她按着他的指导去学，甚至她的一颦一笑都要按着他的吩咐去做。
慢慢在他调教下，她已经不是她自己了，仿佛是在别人的影子下活着。
而景翊每次看她的眼神，总是不经意间流露出痴迷，他还会对她很温柔，跟他平日里嗜血暴戾的一面判若两人。
也正是这样，她在他编织的情网中一点点沦陷。
可笑的是，等她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不过是一个替代品。
而他眼底的温柔永远不属于她，而是属于眼前这位女子。
听明荨说完，云卿月诧异，没想到她的身世这般曲折。
她凝着明荨脸色：“你喜欢景翊？”
明荨眸色一凝，她垂下眸，那轻颤的睫羽，亦是难掩她的慌乱。
云卿月了然，她说对了。
明荨喜欢景翊。
方才明荨在讲她和景翊的故事时候，她一直在凝视着明荨的脸色，每次说到景翊的时候，她脸色那种细微的变化，交织着爱慕的情愫，虽然明荨极力隐藏，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也难怪明荨不想嫁给凤苍栖。
云卿月心里又对明荨消除了几分芥蒂，甚至对她有种怜惜：“你既然喜欢景翊，为何不对他说，你们又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也并非没有在一起的可能。”
“可是他不喜欢我。”
明荨语声清淡，却含着无尽落寞伤感。
云卿月无言。
若是景翊对她没有感情，那两人确实很难在一起。
明荨歉笑：“很抱歉，是我太唐突了，给你平白无故地讲了这么多，都是我平日里没人聊天，心里话憋得久了，跟你聊完后，我心里也舒畅很多。”
云卿月不在意：“无碍，我也很高兴你能跟我说这么多。”
“真的很羡慕你，有靖焰王爷疼爱，也能做自己。”明荨看云卿月的眼神里只有羡慕，没有丝毫嫉妒之意。
云卿月感觉到她情绪突然低落很多，安慰：“每个人都可以做自己，你也可以。”
明荨垂眸笑了一下，眼底是云卿月看不见的酸涩。
她做不了自己，只能做她的替身。
她抬眼看向云卿月，眸色很真挚：“我可以跟你做朋友吗？”
云卿月脸色微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