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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树下,依然飘着雪。
小胖子田萌萌的说词惊讶了无数人,齐道鸣脸上实在挂不住,提醒道:“田师弟,注意身份。”
见齐道鸣有此一说,天门恭实在忍不住问道:“齐兄,这位是?”
齐道鸣有些尴尬的说道:“他是我们剑山阁的内门弟子,姓田,名萌萌。”
天门恭指着自己的脑袋,问道:“他为何看见顾师弟就喊爹,是不是……”
话虽然未说全,但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田萌萌不是笨人,立马不悦的说道:“你脑袋才有问题!我看见我岳父了激动,管你鸟事!”
齐道鸣连忙说道:“师弟,不得无礼!”
田萌萌争辩道:“师兄,是他无礼在先,难道胖子就能被人随意侮辱吗?”
顾长风终于开口圆场,一把挽住田萌萌说道:“萌萌,你如果不喊我爹或者岳父大人,我们还能愉快的做朋友。”
田萌萌马上表态:“我可以答应你,但你不能敷衍我!”
顾长风疑问道:“我又怎么敷衍你了?”
田萌萌认真的说道:“你女儿还是得嫁给我。”
顾长风也认真的说道:“求你有点节操好吗?”
田萌萌坚持:“我是一个有原则的人。”
顾长风反问:“万一我生个儿子怎么办?”
田萌萌果断的说道:“那我就生个女儿,你做我女婿,总之我们说好的,一定要成为自己人。”
顾长风不再理会田萌萌,朝齐道鸣望去,恳求道:“齐师兄,算我求你了,让这个二货滚吧。”
齐道鸣苦笑道:“田师弟在山上时,没少给师兄师弟们讲你的那些传奇故事,他对你的崇拜,我遏制不了。”
“唉!”顾长风叹道:“人生真是寂寞啊!”
听着田萌萌对顾长风的称呼,以及他们之间那种熟络的交流,登徒派这边已经惊呆了。
天门恭望向顾长风的眼神,已经充满了无数的震惊。
他之前还说,陵大家和万一喜欢顾长风,是因为他们都属于异类,所以彼此欣赏。可剑山阁这次来的弟子,都是他们的精英,眼光自然不同,怎么也不会喜欢顾长风这种人,还劝顾长风不要给门派丢脸。
可现在倒好,情况完全就不一样!
顾长风嘲讽朱胤钰,可朱胤钰跟个没事人似的,一点也不恼。
齐道鸣好像和顾长风也挺熟。
还有他们中唯一的那个女孩子,望向顾长风的眼神明明是深情款款好吗?
最要命的是那个胖子,居然喊顾长风做爹?喊顾长风做岳父大人?
这究竟是怎么了?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天门恭觉得自己已经看不懂这个世界了,此时此刻,他的内心是崩溃的。
你顾长风究竟是什么玩意变的,为什么无论什么事情都能和你扯上关系?
作为接待人员同辈弟子中的领队,天门恭本应该表现的更为耀眼一些,至少要把事情掌控在自己可控制之内。可现在,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了。好在这个时候,杨必琴走过来微笑着和朱胤钰与齐道鸣打招呼,并示意他们去会客大厅,一灯大师已在那处设宴等候。
天门恭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连忙带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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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客大厅内,一灯大师坐在首位,左右各摆放着十几张单席。靠前方的位置坐着杨必琴和登徒派的长老,剑山阁的弟子与登徒派的弟子分坐两边。唯一就是在朱胤钰的旁边有一个位置空着,也不知是给谁准备的,可那个人却没有来。
宴席上,一灯大师自然与朱胤钰客套了一番,而朱胤钰表现的也极为得体,给予了一灯大师足够的尊敬,并代表朝廷对登徒派表达了重视。
只不过一灯大师年迈体力不支,陪同了一小会便要抱歉离去,朱胤钰却主动的送一灯大师走出大厅。
望着天边的飞雪,朱胤钰搀扶着一灯大师的手臂说道:“大师虽年迈,但武艺高强,不至于此,是否染上了难治的疾病?”
一灯大师廉正风微笑道:“谢王爷关心,我没病,就是老了。这人一老了,身体就真的不行了,王爷还年轻,不能体会到我们的感受。”
朱胤钰说道:“大师是江湖中德高望重的老前辈,更是登徒派的脊梁骨。不说远了,就说整个楚江行省,那也有无数人会响应大师您的号召。大师的这番影响力,不可浪费。”
廉正风哪能不明白朱胤钰的意思,说道:“王爷有事尽管吩咐。”
朱胤钰停下脚步,摆摆手,说道:“吩咐不敢。只是国家有难,还希望天下四绝与江湖十三派能同仇敌忾。”
廉正风笑笑:“请王爷明示。”
朱胤钰边扶着廉正风向前走,边走边说道:“皇兄年岁尚浅,从小又是被王吉祥陪伴大,对他的信任与依仗过于强烈。我不出宫还好,一出宫听见的尽是些对朝廷的贬低之词。我大明国的朝堂,人们只知有王公公,不知有朱胤禛。我皇兄的君威何在?难道大明国是那等阉宦的大明么?寻常百姓不知事情轻重,山高皇帝远敢张嘴明说,但真正明事理的人却一个个都成了缩头乌龟。明明对王吉祥擅权不满,却没有谁敢站出来大吼一句,真乃国家之不幸!”
从朱胤钰送自己出来的时候起,廉正风就已知道他要说什么,听到朱胤钰明说后,他也依然只是笑笑,说道:“我已老,一灯也是将灭之灯,我哪怕吼上一句,声音又洪亮的起来么?”
朱胤钰停下脚步,对廉正风重重一揖,郑重的说道:“以大师之地位,若是能吼上一句,江湖十三派附和者至少有其七!”
廉正风苦笑道:“非要老夫当出头鸟么?张大人和沈大人还尸骨未寒呐!”
廉正风所说的两位大人都是朝廷高官,就因为反对王吉祥被迫害,落得个凄凉的下场。朱胤钰知道一灯大师担心什么,正色说道:“张沈二位大人都是朝廷忠烈,他们的冤情总有一天会昭雪。但正因为他们身在朝野,所以斗不过王吉祥。但大师您是江湖人,您若高吼一句,江湖群起响应,王吉祥哪怕对你们再记恨,也不能真正动用朝廷的力量对登徒做什么。”
“大师,你要想想,我现在已是剑山阁弟子。皇书院早已对王吉祥不满,天下四绝已有其二响应,若再加上你们江湖十三派的力量,从外至内对王吉祥施压,朝廷中自会有人相呼应,他必将倒塌!”
廉正风思考了一会,说道:“此事容我再想一想。我已是风烛残年,任何事情对我而言,都已不会从个人的得失上去考虑,但我要为孩子们着想。”
朱胤钰对廉正风又施一礼:“那是当然。”
廉正风望着朱胤钰笑了笑,说道:“我虽未见过圣上,但王爷你与圣上是同胞兄弟。王爷如此年轻,便能心系天下,想必圣上也是雄才大略之辈。大明国有你们兄弟,任何难事又有何惧?何况区区一个太监!”
朱胤钰再施一礼,对廉正风表达了无尽的尊重。
等到朱胤钰回到会客大厅的时候,顾长风已经和楚楠晨田萌萌聊的热火朝天。他坐上自己的席位,提高音量打断他们的谈话,对目前大厅中辈分最高的杨必琴说道:“杨长老,我们离开剑山前,掌门师尊曾嘱咐过,此去登徒一趟不易,务必要与贵派交流学习,各取所长。将才我与一灯大师说过,大师也是这等意思。”
所有人都不再说话,知道重头戏来了。
杨必琴微笑着说道:“王爷有什么提议,尽管直说。”
朱胤钰站了起来,微笑道:“剑山阁与登徒派都是天下剑派代表,自然要为剑道的探索出一份责任。我们此次前来五名弟子,两名真传,三名内门,足以代表剑山阁年轻一辈的水准,希望能与贵派的年轻一辈弟子切磋剑术,共悟剑道。”
从知道剑山阁的弟子要来的时候,登徒门人就知道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杨必琴脸上笑容不改,刚准备要应允的时候,一个白衣人突然闯了进来。
这人大大咧咧的走到朱胤钰旁边的位置上,大声问了一句:“这位置是我的吧?”
虽然没有人回他,但沉默已代表了默认。他抓住桌子上的烧鸡,扯下一根鸡腿拿在手中狂啃,然后冲着顾长风吆喝道:“起床的时候不叫我也就算了,居然还没有让师妹们给我安排早饭,你这人没有一点做大客栈的气魄,活该一辈子卖火锅。”
这句话刚说完,他马上转过身,冲身旁的朱胤钰说道:“还有你,朱胤钰,我们也才一年不见,听说你入剑山阁后一个月升到三品,心想你会有多大出息,没想到今天居然成为了剑山阁的当头炮,这格局还真是越来越小啊!”
闻言,几乎所有人的心里都是‘咯噔’一响。
这人怎敢对朱胤钰如此无礼!?
顾长风更是心惊不已,看着这个煞-笔对朱胤钰直呼其名,然后对他的态度如此不屑,心想这位小爷有若干的传闻,其中有一个就是他曾经骑在王爷身上踹过王爷的屁股。
顾长风怔怔的朝朱胤钰望去,看着对方无比难看的神色,内心不由想到:
“难道被他踹的那位王爷,就是朱胤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