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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我忽然想到了什么,“我要迟到了。”
刚解开我衣带的人听到了这句话,不快地将我身上的睡衣整个除去。
“真的,我九点钟要去上课……”我扯起被子掩住自己,阻止一发不可收的状况。
“我陪你去。”他直接上床来,分开我曲起在身前的双腿。
“不行,”我费力躲开,“你上午很闲么?很闲就好好休息!”
“不用的。”他想也不想地回拒,长指不贻时机地寻找着突破,然而看到我像是生气的样子,终是撇撇嘴角,神情显出几丝委顿,“可是……”
对于他装出来的可怜我一贯不予理会,趁他放松钳制的片刻,我拉起睡衣跳下床,头也不回地走进浴室,为这场争执画下句点。
“没得商量。”
*
介于此,待我走出浴室,着装打扮,直至要走时都没见到司天浙人。想是有什么事情去忙了吧,我乘专用电梯来到地下停车场,找到刚刚拜托季磊给我送来的车子。
手才搭上车门,电梯复又开启,送下一个人。
司天浙径直走来我面前,微笑着,“可以送我去个地方么?”
不知道他又耍什么花样,我挑眉不语。
“我的车子刚送修了。”他状似无奈地说,接着补充,“就在皇家音乐学院对面,刚好顺路。”
见我还没反应,他扬扬手中的文件,无辜的声调也拿来做砝码,“是公事……”
我面无改色,“据我所知你不止一辆车吧。”
“其他都在家里。”
“Kim总有办法把你送过去。”
“他出差了……”
感情今天世界上所有的巧合都让我碰上了,我翻翻白眼,“司氏上下这么多人,总有人可以送你过去。”
“唔……”他扯我衣角,“你不会舍得把我随随便便扔给一个人吧……”
“……”
事到如今我再强硬的态度也维系不住了,“你一定要跟我去是吧?”
听出我口吻里的缓和,他立即自觉自动地拉开副驾驶车门坐了进去,干脆利落没有一丝见外,“我知道羽儿是心疼我的。”
我长叹一口气,认命地上车。
发动车子开出去的一刻,身旁的人随意道,“哦对了,我跟他约的11点钟碰面,在此之前可以先陪你去上课。”
我差点一踩油门冲过红灯,恨恨地咬了咬牙,“你现在给我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随即却又忍不住降了声调,“……我会开得慢一些。”
他低笑,凑来我颈边吻了吻,“知道了,宝贝。”
然后真的安安静静倚在座位上,阖目浅眠起来。
在我刻意平缓的车速下,到达目的地不过半小时,我停车,熄掉火,身边的人睡颜如画。
我凝视,忍不住靠近,在他唇角落下轻吻。
做完坏事还没来得及离开,司天浙在下一秒睁开了眼睛,“喜欢吻我可以让你吻个够,不用偷袭的。”
想也知道方才他肯定没有老老实实睡觉,我匆忙去拉门把手,准备落跑,却被他一下揽了回来。
他捉住我的下巴就要吻,我侧面躲开,一晌沉默。
“是因为我的安全么?”
“嗯?”
“我也知道现在的处境,不知何时会伸出一只枪口指向我。但那些不安的梦境,并非因为我害怕这些……我不怕的。”我抬眸注视他,声音不大,只是平静。
“羽儿……”他皱眉。
“你想保护我,有你在身边会令我安心,可是我也需要自己面对。”我垂眸,“太过分的依赖,是致命的……”
他只手覆上我的脖颈,将我拉近,“我以为经过这些已经让你有这种觉悟,我是不会允许你独自面对的。”
我微微摇头,“可能在我潜意识里已经形成习惯,生存能力跟是否有人保护是两回事吧。”
他视线锁紧,脸色莫名地看着我。
我敛起神情,笑笑,“走吧,我们进去。”
今天的课堂如此和谐而正常,因了第一节课打下的预防针,此后再没有人对着G·A表露自己无与伦比的仰慕和憧憬之情,不论大家是否怀着对音乐纯粹的目的而来,却俱都专注认真,氛围严肃得如同法庭。
正在G·A讲解着一段生僻的18世纪艺术史时,我的手机上发来一条短信。
是叶宁晨,“小姐,悉尼凶.杀案的死者身份已经确认了,是澳洲石油公司的副总裁兼政.府要员……”
我的目光不由一顿,脑海里转瞬记起,菲丽丝曾经说过希尔家族掌控着澳大利亚悉尼附近的大片海岸,而且拥有同澳洲政.府联合开采海上石油的权利。
希尔氏能够掌权的人都已经除去了,现在的弗克明斯家族已经急不可耐要接盘希尔氏如此庞大的家业,石油控制权这种大手笔,当然是首要攫取的目标物。
Silver在这个时候杀掉了澳洲石油公司副总裁,到底有什么目的?
悉尼、石油、希尔家族、Silver以及弗克明斯,这些又是否真的有关联呢?
“Sara。”
“Sara小姐。”
我握着手机,思维里穿针引线地想着,恍然听到一个声音在叫什么,我简短地反应过来,立即抬头,G·A在点我的名字。
我从座位上起身,茫然地看着他,他也面容沉落地对着我,这时,司天浙在一边低声提醒,“课本250页。”
我尴尬地低头查阅课本,心中急切,手下却怎么也翻不到那一页。
“博尔赫斯的《巴黎,1856》。”司天浙继续说。
原来是要我背诵,我心念一转,合起书页,沉了沉气息开口。
“漫长的疲惫已经让他对于
死亡的预感习以为常。他会心怀恐惧
而不敢进入喧嚣的白昼
也不敢走在人群里。垮掉了,
亨利希·海涅想到的那条河流,
时间,它载着他渐渐远离了
那漫长的黑影,和做一个
人,做一个犹太人的痛苦命运。
他想到那些精美的曲调,
他曾是他们的乐器,尽管他深知
那旋律不属于树木也不属于飞鸟,
而属于时间和他模糊的日子。
它们教不了你,无论是你的夜莺,
你金黄的夜,还是你歌吟中的花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