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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把信纸一收,豁然站起来对赵涵道:“立刻送我去码头,我马上赶回去。”
赵涵却摇摇头道:“不行,运送物资的船还没有到,让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即使我安排一个人保护你也很危险,这一路太远,现在世道也不太平,若是真遇到个什么几个人根本不顶事。”
“但是就和你说的一样,路上要耽搁一个月,我怕事情会有变化,我必须尽快赶回去。张大哥出事吴大哥肯定会很忙,根本顾不上其他,我们家老的老小的小,若是他们出点事情怎么办,我必须用最短的时间赶回家。一来可以照顾家里,另外还可以帮吴大哥出个主意,信是吴伯寄来的,也没有交代清楚怎么回事,你让我怎么坐的住。”林凡有些急躁的说道。
陈威听着林凡着急的不行,终于还是开口道:“林凡你该冷静下来,即使张洋真出了事情,你们家一时半会也不会出事,那些人若是没有办法把你朋友和张洋收拾稳妥,肯定不会跑去动你这只小虾米。何况张洋即使被拉下马,他在晏城经营这么多年,总会留些后手,所以你现在最重要的身上冷静下来,想想接下来怎么办,然后不是用最快的速度,而是用最稳妥的办法赶回去。”
赵涵听了陈威的话后点点头,他知道陈威说的很正确,关心则乱,凡子心乱了,就让凡子这么回去,赵涵是真的有些担心,他希望林凡能够尽快冷静下来,只有足够冷静凡子才能够想出办法面对接下来可能遇到的危机。
林凡听了陈威和赵涵的话,知道两人说的有道理,心里也明白他刚才是着急了,一旦心乱就会出错,林凡深吸几口气告诫自己要尽快冷静下来。何况山庄内有不少退伍士兵守着,平日里林凡可没有把他们当下人,更多的他们如同战友一般,一起锻炼跑步,相信保护吴伯和两个孩子没有什么问题,对于那些人的人品林凡有信心。
林凡知道此刻他最需要做的就是用最快的速度,最稳妥的办法赶回碧霞山庄,而不是冲昏头乱来。
他看向陈威突然开口道:“陈将军你能帮我个忙吗,咱们不是刚缴获了大量北翟战马,现在战马还没有准备送去那里,您能不能帮忙和统帅说一句,把战马送去南方,明天就出发,不用全部,可以先押送一部分,我跟着他们走。”
赵涵听了林凡的话眼睛一亮,看向边上的陈威。凡子说的对,物资船什么时候到不知道,若是凡子跟着押送马匹的士兵一起走,他在派十几个人保护凡子安全应该没有问题。但是唯一的问题,就是他自然能够在统帅面前说上一句话,但是马匹的事情挺大,他的分量不够,倒是陈威的分量自然是够的。
陈威看着小两口把目光都转向他,一甩头摆了个相当酷的造型笑道:“你们不用担心,运送物资的船队明天就能到,卸货后后天就出发,所以赵涵你回去后就给林凡准备回去要带的东西,凡子还是跟着船队走。一个安全许多,另外一个虽然送马队伍可以早走一两天,但是路途遥远不说,更是曲折危险,谁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情况,加上那许多马匹,别说几十,几百个都可能会出问题,而且那时北翟的战马,说不定就会被北翟人拦截,非常危险,还是坐船好,第一个就把北翟那些刺客之类的杜绝在外。”
赵涵一听陈威的话,顿时深以为然,他刚才是真想差了,北翟地处干旱的草原沙漠地带,到船上无疑失去极大的优势。那些家伙站不站的稳都难说,更别说他们见了江河就犯晕,而走陆路就难说了,他们是天生马背上的民族,若是摸进小队人马追赶上来,凡子大约跑都没地方跑,加上凡子得罪过北翟的刺客,谁知道他们有没有把消息传递出去,防着点还是必须的。
陈威看着林凡和赵涵离开,基于朋友的面子上,陈威告诉赵涵他想安排两个人保护林凡。不过这个提议当然被林凡和赵涵拒绝了,不过陈威那里会死心,林凡和赵涵走后不久,陈威也赶回到营地,立刻把身边实力最强的亲卫给叫了过来,挑挑拣拣弄出了五个明面上的人,又吩咐一直跟着他的死士去保护林凡。
死士毕竟一直保护着陈威,颇有些微词,不过在陈威的瞪视下,死士不得不瞧瞧守在林凡身边,因为他得到的命令就是一路护送林凡去晏城,一到碧霞山庄后他就尽快赶回到主人身边,不去办主人就不要他了,作为死士一旦被主人厌弃,他就不知道以后要怎么活,自然乖乖按照陈威的吩咐去办了。
林凡一回到营帐就去找阿铁,两人谈了心,林凡知道阿铁不想跟他回去,他现在白天早上打铁,下午跟着阿磊这群赵涵的亲卫练习刀枪骑马,如今正有滋有味想要大干一场,参军立功当将军。
见阿铁下定决心后,林凡也没有坐在劝,阿铁确实也适合吃这碗饭,打铁其实有些屈才。最终林凡拍了拍阿铁的肩膀,说了句好运,等阿铁当上统领林凡就送一百坛好久,一套极品铠甲给阿铁。
阿铁得知林凡要走,还有些难过不舍,他以前从来没有出过晏城,这次也是林凡带着他来的,现在林凡忽然要走了,阿铁难免有些迷茫。好在还有赵涵,阿铁想到这里又开始继续没心没肺傻笑,乐哈哈的要林凡回去后给他寄这个那个,他以后把分到的军饷全部给赵大哥。
林凡听了哈哈大笑,告诉阿铁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告诉赵涵,有家书也交给赵涵一起寄回晏城,他会准时送去他们家的。
和阿铁这一顿话说的林凡心情轻松许多,赵涵很快把林凡要带的东西全部打包,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一些赵涵曾经弄来的上好皮料,甚至还有些赵涵以前购买来的老山参,这边不但便宜,东西品质还好,赵涵特别嘱咐林凡要经常喝参茶,不能觉得身体好点就停掉。
林凡自然一一点头,来的时候林凡带着几大车的东西,走的时候林凡就带着一个大包裹,赵涵派了两个功夫好的亲卫护送林凡回晏城,等到了地方就让他们回来。
士兵是不能离开军营的,不然会被当成逃兵,但是亲卫不一样,将军或者统领可以吩咐他们去办些私事,虽然不合规矩不过却是不成文的规定,没人会追究,毕竟那个将军统领没有个要紧事情待办,所以这规定看似不合理却一直都存在。
两天的时间对林凡来说有些度日如年,最后一个晚上林凡和赵涵安静的躺在床上,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静静聊着,是那种盖棉被纯聊天的那种,这时候两人都已经没有心思做那种事情,何况赵涵最近也一直都很小心,毕竟还在边关要打仗,若是怀上绝对会坏事,这么几年的努力都可能白费,这也是许多哥儿最终不能爬上权力巅峰的原因。
赵涵亲自送林凡到码头,两人站在码头上,赵涵在林凡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嘴里说了一句一路平安,吩咐他的亲卫保护好林凡,这才依依不舍的放开林凡,看着林凡一步步走上货船。
陈威和他的谋士自然也去送了,当林凡转头和陈威说再见的时候,陈威差点就露了破绽也想去亲一下,还是被身边的谋士试试拽着才没有失态。林凡朝着他们挥手再见的时候,就属陈威遥的最起劲,赵涵都把手放下了,陈威还举着,还是被身边的谋士拉了一下,陈威才呐呐有些尴尬的收回手。
知道小弟才十来天,结果这么快就要离开,这让陈威有些不舍,毕竟小弟在外面吃了太多苦,其实陈威有种恨不得把所有的好东西都捧到小弟面前的冲动。
赵涵静静的看着货船远去,两人对视良久,一直到船消失在江面再也见不到人为止。陈威站在赵涵的不远处,看着赵涵一直巍然不动的站着,都快成了望夫石了。
走到赵涵身边,陈威开口道:“赵涵走了,船都看不见了,我相信凡子这么聪明回去后一定会把事情解决的。而且我有吩咐过运送物资的兄弟照顾凡子,放心这一路凡子不会有事,不管是水匪还是北翟刺客,不可能在上千人的押送队伍中伤到凡子,”当然陈威最有信心的还是派过去暗中保护林凡的手下,毕竟那些士兵都很普通,杀敌可以,但是和刺客对上还是力有不逮,他的亲卫和死士那是专业人员,不会出差错的。
赵涵在陈威喋喋不休中回过神来,这段时间的生活犹如置身梦中,现在凡子走了,梦也醒了,他叹口气有些惆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拥有足够的权力保护好凡子,只有到那时候他才能够带着凡子去京城认亲,找林景成报仇。
若是当初林景成不派杀手过来,他和凡子说不定就不会在意林家冒充林凡的事情,毕竟凡子也不是真正的林凡,他们想要过好日子可以凭借自己努力。但是当林景成像要置他们一家与死地的时候,这一切都变了,赵涵当时就在心中发誓,他不但要把凡子被林景成抢去的身份夺回来,还要报仇。
赵涵相当清楚,一旦林景成知道他们一家没死,必定会继续收买刺客来杀他们,所以他们已经成了一个不死不休的死局,要吗林景成死要吗就是他们一家死,谁都不会束手就擒。
好在他和凡子运气一直很好,在南阳城遇到了陈杰,屠城家里又有密室躲避。他还无意中救了吴子林,接着又认识了吴大哥,之后又认识了张大哥,他们一路都有许多贵人相助,运气一直都非常好。
赵涵对于未来还是有相当的信心,他不但能够报仇,还能够保护林凡,也能够稳稳当当的站在林凡的身后,谁也别想拆开他们两人,赵涵在战场上如此的拼命,所有的原动力都来自于他的家,他要守护和保卫自己的家庭。
林凡一直站在船头,江风徐徐带着水汽,天空逐渐阴沉下来,被派来保护林凡的老严走到林凡身边开口道:“凡少爷您该进舱内了,若是被雨淋湿了,生病了可就耽搁事情,我们要用最好的状态回去。”
老严虽然不是很清楚林凡遇到了什么事情,不过能从统领和林凡少爷铁青的脸色总看出,一定是家里出事了。那信还是他送进营帐给统领的,统领当时看了就脸色大变,牵着惊雷就去找凡少爷了,若不是大事,统领不会这么大惊失色的。
林凡看着江面茫茫的两岸,早就看不到码头了,更别提码头上的人,这一个月的时间过的太快了,林凡都还没有回味过来,时间就已经过去了。他不知道这样难熬的日子还要过多久,也许等到真正打败北翟后,他干脆就把酒厂搬来北疆好了,一想到这里,林凡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虽然北疆地广人稀,但是这里土地便宜,特产也相当多,比如葡萄,可以酿葡萄酒。药材也不少,人参党参之类的补药,蝎子毒蛇也很多,老林子里更是有熊瞎子老虎豹子和鹿群,那都是可以入药的。
只要他能够办起一个小型的运货船队,把工厂建立在运河边上,还怕生意做不出去不成。那样他就能够常常见到赵涵,再也不用两地分居,何况子安和雪儿也是该见见阿姆了,不然两个孩子的意识中都没有赵涵这个阿姆了。如今在两个孩子眼里,阿姆是纸面上的东西,没有心里层面的亲近骄傲。
整整一个月,船队倒是没有遇到什么危险,更没有水匪拦路,预想中的北翟刺客也没有出现,林凡一路平安的到达晏城。
他一下船就冲入山庄,当看到子安和雪儿跟着他请来的教书师傅念书时,林凡眼圈都红了,好在林凡还有些理智眨巴了两下眼睛,把眼泪逼了回去。他一路上心里都告诉自己,孩子一定会没事,家里一定不会有事,但是不安却跟谁了林凡一个月,现在看到孩子好好的,他的心在这一刻终于完全落回到胸口。
子安发觉有人进来,立刻一脸激动的样子,教书师傅倒是非常负责,发现子安走神立刻拿手里的小竹子敲了敲木桌,提醒小家伙别走神。
不过当子安喊了一声爹爹的时候,教书师傅转头就看到了林凡站在院子门口,他朝着林凡笑了笑说了东家回来了,之后说了一句今天就到此为止,还非常人性化的说明天放一天假,这才收拾书桌上的书本走出院子,把空间留给父子三人。
这教书先生虽然年纪大了一些,却并不像一般老学究那么死板,不然也不会听林凡的把戒尺换成了小竹棒。要知道林凡可是连续观察了好几个教书师傅,那戒尺打在手心上,一个孩子肉嫩得很,顿时就乌青了一大块,看的林凡心里哇凉哇凉的,那里敢请那样的人回来教孩子。
好在经过多方打听后,才请到了今天这个非常有耐心,教书也相当不错。原本这老先生准备归隐不教学生了,偏偏林凡给出的学费不少,加上子安这小子聪明的紧,林凡带着子安去了几次,老先生和子安相处了些时间,就忍不住出山收了子安这小子,至于雪儿,那不过顺带的。
不过雪儿也乖巧,一旦先生开始讲课,他要吗乖乖听讲,要吗就和现在一样无聊就爬桌子上睡觉,毕竟只有三岁,老先生也不会去苛责个这么点大的小不点,就惊心于这孩子记忆力特别好,一旦他讲过雪儿当时听了,即使过上几天询问小家伙还是能够回答出来,老先生总是有些可惜雪儿是个哥儿,若是小子,那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教书师傅走后,林凡三两步走大子安面前,伸手就把儿子抱起来,小家伙也很有默契,立刻把双腿缠在爹爹身上,林凡只要拖着小家伙的屁屁就能够抱的平稳。毕竟只安不小了,这些年营养也很不错,加上子安长的虽然像林凡一些,但是骨架子却继承了赵涵,分量可是不轻。
正趴在桌子上睡得口水横流的雪儿,听到哥哥大喊爹爹,顿时被吵醒了,他模模糊糊的醒来张开眼睛,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接着就看到爹爹站在身边,正抱着哥哥。
顿时小雪儿不依了,立刻软糯糯的喊了一声爹爹,接着就生气哥哥一个人霸占爹爹,实在是太坏了,看着小儿子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一副要哭给他看的样子,林凡立刻弯腰,把雪儿也抱在怀里,左手一个右手一根,其实挺吃力,但是此刻的林凡根本不在意,心里满满的都是喜悦。
父子三人说了一会儿话,林凡把两人放下长时间实在有些吃不消,让两个孩子自己在院子内玩耍。林凡也顾不上一路的风尘和休息,立刻就去找吴伯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酒厂查看的吴伯此时也接到报告,说林凡回来了,一直有些无措和疲惫的吴伯,顿时有了主心骨,精神头也变得不一样了,一直皱着的眉头也舒展开了。
林凡和吴伯在山庄门口碰面,两人走进侧厅让仆人泡了茶水送来点心后,吴伯就开始告诉林凡他知道的一些事情。
林凡都听呆了,怎么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他有些自责,若不是他戳穿了当初的张翼,也许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事情,但是现在说什么东西晚了,唯一能够让林凡稍微安心一点的就是,既然张翼上台,那他和吴大哥的生意应该不会出事。
接着林凡就听到吴伯说吴子林现在整天就知道喝酒,说不定哪天就可能醉死过去了。出了这事情后,张洋一度非常消沉,毕竟是自己保下来一路提拔上来的,结果居然就这么反咬了他一口,其他人动他张洋都不会这么痛苦,偏偏是张翼,这个他一直保护看好的恩人后代。
而吴子卫一边要处理生意上的事情,原本就够忙的了,现在不但要照顾失落的张洋,还要照顾吴子林,根本分身乏术。吴伯每隔三天就要过去一次红霞山庄,就担心吴子林可能饿死。好歹他年纪大了,两人还一起在密室同生共死过,吴子林多少还有点能够听进去。
吴伯刚开始也是不知道的,原先林凡去北疆后,吴子林就把工作减少了,每隔三五天就来碧霞山庄一次,有时候早上来下午走,有时候下午来第二天早上走,过来就陪陪两个孩子,和吴伯聊聊家常。突然有一天吴子林不来了,吴伯察觉事情有异,就去了一次红霞山庄才知道出了大事情。
林凡听了大概的事情后,心里也直叹气,这都什么跟什么,简直犹如八点档的电视剧,不比那还狗血一些。他一口喝进杯中已经凉透了的茶水对吴伯说道:“吴伯劳您老继续照可看两个孩子,和山庄的事情,我去红霞山庄。不弄清楚这事,不能让子林从新振作起来,我无言面对吴大哥。他们帮了我这么多,我可能没有办法对付张翼,但是至少要让兄弟从新活出个人样来,不能就这样醉死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