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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一日所有人员到位,二十天的培训期,不仅仅是传菜员、服务员、还是后厨,以及这期间招过来的打杂人员、前台、迎宾,前前后后加起来,星期五已经有三十二名员工,应付九月二十五日的开张,完全绰绰有余。
整整二十四天,夏侯霏几乎吃住都在这里,嘴皮都磨得起了皮,嗓子也哑的疼痛难忍,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总算所有人的状态达到了她所要求的,虽然不是最佳,但也算合格。
至于开张那天的各种优惠以及大促,夏侯霏也与金钱五人商量出一套绝对流行的模式。尽管刚开始得到他们的强烈反对,但在夏侯霏的坚持以及游说之下,五人最后终还是妥协了,虽说有些冒险,但这种方式到底闻所未闻,也的确可以试一试。
九月二十四号当晚,夏侯霏再三确定一切之后才回了太子府,当时天色已经很晚,澹台瑾却一直在等着她。眼看她累得连眼皮都抬不起来,心疼的直皱眉头:“何必把自己搞的这么累?缓一缓不好吗?明天开业,你怎么不选在二十六号开业?”
夏侯霏有气无力的声音闷闷的响起:“是有那个打算的啊,澹台璃那么对我们,我怎么也要抢一抢他的风头,可是我又一想,如果那些有钱人都去参加他的婚礼,那谁来捧场啊,索性,就提前一天咯!”
“你,你该让我说什么好,是不是太较真儿了?”澹台瑾有些无语的为她按着肩膀,若不是看她这么累,他真想好好的坐下来与她说道说道,“你以为,你提前一天,那些人就都去了?”
“唉,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只想赶紧了却这个心愿。”这段时间吃住都在酒楼,每天试菜的她明显感觉胖了不少,再这么待下去,她会疯了的。
“明天要不要找人为你们造造势?”澹台瑾看她累成这个样子,不由开始为明天担心,这若是生意不好,她不得发狂啊?
怎料夏侯霏一听这个,猛地转过身,一脸紧张道:“别,可千万别,造势容易,可要想不漏尾巴难啊!你放心,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应该没有大问题。”
“你就这么自信?”澹台瑾还是有些怀疑。
“自然,如若不是这么自信,我至于这么累死累活的忙吗?好了,今天不聊这个,先给我说说,看你最近也是忙的脚不沾尘的,忙什么呢?”心知夏侯霏这是故意转移话题,澹台瑾只得无奈的叹口气,配合道:“看来父皇这次是较真了,打算好好的惩治惩治这些皇商,最近递上来的折子里,仅是因为皇商闹出的纷争,就占一多半。尤其是,这当中还牵扯出不少皇子、公主,乃至后宫嫔妃。至于那些皇亲国戚参与其中的,也不再少数,这恐怕才是国库日渐亏空的主要原因。”
“亏空?有那么严重?”澹台瑾点点头,“我也没想到会如此严重,难怪他会走了这么极端的一招,将一半儿赌注押在我们身上。今天,他才算给我撂了实话,如果再这么下去,等我登基之时,临月恐怕就只能是个空壳子。”
夏侯霏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这怎么可能?”
澹台瑾叹了口气:“刚开始我也觉得不可能,可经过父皇的分析,我才渐渐意识到,这的确是一个无底洞。你可别忘了,在临月,月族的地位是凌驾澹台一族之上的,尽管这月族表面上不干涉政权,可这平日里的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来自于皇宫?可以说,每年上缴上来的税银,一半儿都用在了皇宫内院、月族以及那些皇亲国戚的身上,剩下的一半儿才用于造福于民,这个数字,是你无法想象的,也难怪父皇会这般着急了。霏儿,咱们未来的任务,太艰巨了!”
夏侯霏此时已经彻底懵了,她想到过皇商不容易做,可没想到竟然会难道这个地步。
“这么说,库银这块儿肥肉身上,不知道趴了多少不能除去的蚊子?他们每天都在吸血,队伍在不断的壮大,可这些血液还要流到其他的地方,如若就这么被洗完了,那也就代表着这块肉腐烂了?”
夏侯霏如此鲜明的形容,让澹台瑾露出了一抹苦笑:“依着父皇今天的解释来看,的确是这样。”
“K,那他让我打进那些人的队伍是什么意思?就不怕我被他们给生吞活剥了?”这,这特么的也太不负责了吧?夏侯霏急的想骂娘,她认真的看着澹台瑾:“我说瑾哥哥哎,依我看,这皇帝你别做了好不好?这么可怕的吸血力量,就算你是血库,也不够他们吸的啊!这些银子可是我辛辛苦苦赚来的,凭什么要被这些人渣给吸食走?不行,我明天就要进宫面圣,我不要做什么破皇商了,如果我好好的做生意,还能给自己的子孙留点钱……。”
“就算你不做皇商了,咱们现在的身份,照样面临未来的窘境。”澹台瑾不想提醒她的,可如今话既然已经挑明,那他就必须让她却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嗷,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不可能这么好心,可我想来想去也没想到他挖了这个大一个坑在等着我啊,怎么办?难道咱们就这样任人宰割?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同样也不是我的风格。”夏侯霏懊恼的捶打着自己的头,一副后悔的直撞墙的模样。
澹台瑾叹了口气,接着道:“所以,父皇就想到让你这个不惧怕任何势力的天才儿媳打入这些皇商内部,挖取有用的信心,继而一股一股的将他们破掉,这样一来,才有有效的遏制住这种吸血虫的发展壮大。不过,这个过程却是漫长的,父皇所担心的是,临月到底能不能撑得到那一天!”
这下,夏侯霏觉得自己的脑袋快要爆炸了,怎么说这临月也是和天照并驾齐驱的国家,这么大一个国家,会因为缺银让自己陷入这么大的困境,着实让她有些无法理解,更加的难以置信。她可不是商界的商鞅啊,没有那么大的魄力去改变国库的危机,话说这个老皇帝是不是将她看的太重了?在她身后是有不少势力没错,可这也只局限于她个人啊,跟你整个临月有毛关系?
天真,真是太天真了!夏侯霏的心底突地窜起一股无名火,看向澹台瑾的眼神也越发的深邃:“突然觉得,咱们不是什么太子、太子妃,而是他选好的奴隶,知道吗?你看看他的其他儿子都在干什么,你再看看你,整日忙的跟个孙子似得团团转还不够,还要给我们脑袋上扣这么大一顶帽子,先说好,这件事我不干,凭什么啊,凭什么咱们累死累活,那些人坐享其成?你愿意,我不愿意!”说到最后,已经开始咆哮,本来已经累得抬不起眼皮,这下可好,被澹台瑾这么一刺激,整个人就跟打了鸡血似得,亢奋的不行。
“你先别激动!”澹台瑾试图劝说,夏侯霏却猛地推开他:“你让我怎么能不激动?别人是坑爹,你们的爹是坑娃啊,这坑挖的太深了,是要将我们活埋的节奏啊,澹台瑾,你跟我说一句实话,你是不是想做皇帝?非要那个位置不可?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只要你一句实话!”
眼见夏侯霏已经到了不可控制的状态,澹台瑾突然坐了下来,平静异常的看着她:“霏儿,你觉得咱们如今还有退路吗?太子的身份是随意可以更改的吗?澹台瑾的名字还能再变换成什么?就算他再怎么不是,也依然改变不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正因为有这一重关系在,所有不能忍的,也得打落牙齿往下吞,你以为太子是做什么的?他就是来受苦受难的,我可以这样告诉你,现在的这一切,比之在天照时候的苦难,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线上。现在累是累,可你不用每日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以前是什么?那是每天都在赌命,一个不留神,你就会丢命!不是我在乎那个位置,而是我们已经没有退路,因为这条路,是我们自己选择的,既然选择了它,为什么要放弃?这个时候放弃,临月很有可能面临灭族的危机,你明白吗?”
“灭族?瑾哥哥,你说的太夸张了。”
“夸张?没有了你我的临月,将会面临四面楚歌的窘境,怎么能是夸张?天照、月族、幻灵岛、木灵寨以及被天照压制住的南启,你真的以为这些人都是吃干饭的?”
澹台瑾的话一句句砸在夏侯霏的心尖上,她并不是那种铁石心肠的人,相反,她很善良,很容易心软,如若让澹台瑾做那个叛族的小人,她定是不愿意的,可她也不想去当那个冤大头,这要该怎么办?究竟怎么做才能让她痛快点?
夏侯霏郁闷了,纠结了,烦躁了,“那你说,咱们该怎么办?先说好,若是让我做这个冤大头,我可不干,没有利用价值,我们可是会亏惨的!”
澹台瑾不疾不徐的盯着她的眼睛:“所以,今天我与父皇商量了一套方案出来,先说好,只是商量,并没有敲定,你呢,可以先听一下,怎么样?”
夏侯霏翻了翻眼皮,耷拉着脑袋,无力的道:“我还能怎么办?你说,我洗耳恭听!”
澹台瑾见她这样,除了无奈还是无奈,但这个意思,却还是要传达到的:“如今想要快速的将这些蛀虫全部瓦解,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利用咱们现在的优势,以毒攻毒!”
“以毒攻毒?”夏侯霏眨眨眼,有些不明白。
“以毒攻毒就是以贪治贪!!!”
“以贪治贪?什么意思?”
“用贪官,反贪官!”夏侯霏不解的问:“为什么要用贪官?”
澹台瑾答:“你要想叫别人为你卖命,就必须给人家好处。而你又没有那么多钱给他们,那就给他权,叫他用手中的权去搜刮民脂民膏,他不就得到好处了吗?”
夏侯霏拧了拧眉,接着问:“贪官用我给的权得到了好处,又会给我带来什么好处?”
澹台瑾接着道:“因为他能得到好处是因为你给的权,所以,他为了保住自己的好处就必须维护你的权。那么,你的统治不就牢固了吗。你要知道皇帝人人想坐,如果没有贪官维护你的政权,那么你还怎么巩固统治?”
夏侯霏恍然大悟,接着不解的问道:“既然用了贪官,为什么还要反呢?”
澹台瑾答:“这有两个好处:其一、天下哪有不贪的官?官不怕贪,怕的是不听你的话。以反贪官为名,消除不听你话的贪官,保留听你话的贪官。这样既可以消除异己,巩固你的权力,又可以得到人民对你的拥戴。其二、官吏只要贪墨,他的把柄就在你的手中。他敢背叛你,你就以贪墨为借口灭了他。贪官怕你灭了他,就只有乖乖听你的话。所以,‘反贪官’是你用来驾御贪官的法宝。如果你不用贪官,你就失去了‘反贪官’这个法宝,那么你还怎么驾御官吏?如果人人皆是清官,深得人民拥戴,他不听话,你没有借口除掉他;即使硬去除掉,也会引来民情骚动。所以必须用贪官,你才可以清理官僚队伍,使其成为清一色的拥护你的人。”
夏侯霏咬着指头,若有所失的问:“那有些民怨太大的官吏怎么办?”
澹台瑾笑言:“自然是宰了他,而后为民伸冤!把他搜刮的民财放进你的腰包。这样你可以不负搜刮民财之名,而得搜刮民财之惠。总之,用贪官来培植死党,除贪官来消除异己,杀贪官来收买人心,没贪财来实己腰包,这就是玩权术的艺术。”
夏侯霏这下彻底明白了,也就是说,领导不怕下属贪污,最怕下属德高望重!就以乾隆皇帝的“英明天纵”,要说他对和珅毫不知情,鬼都不会相信。但事实就是这样,任是别人再检举揭发,乾隆就是装作不知情,既不立案也不查处,一如既往的信任和珅,让他权倾朝野,死心塌地为自己效犬马之劳。所以有人说,领导不怕下属贪污**,就怕下属清正廉洁;领导不怕下属声名狼藉,就怕下属德高望重。在领导看来,下属贪财不可怕,要是下属不屑贪财而是惦记上了老板的宝座,那才是真正可怕的事。
古往今来,领导控制属下,一般都是用两种手段,一靠笼络:许以金钱官位美色;二靠抓短儿:有贪污受贿经济问题或者是生活作风问题。不贪财不爱色不恋权的主儿,领导敢放心重用吗?因为不是害怕难于驾驭,就是害怕被取而代之。此外,贪官还可以起到制衡所谓清官的作用,如果一个大臣太过清廉,就像岳飞,处处以国家为己任,那么他的权利一旦变大,会使领导的权利被架空,这是领导绝对不能允许的。
有了这么多体会的夏侯霏总算明白过来澹台瑾说这些话的意思了:“你的意思就是让我做那些反贪的官儿?可我掌握不了他们的生杀大权啊,似乎也做不了什么!”
听她这么一说,澹台瑾立即用赞赏的目光看向她:“不,你只是这些贪官之中的鬼,至于放权的事,自然要交给别人来干。找贪官这件事,还不简单吗?”
夏侯霏一听,眸光倏地一亮:“啊呀,的确如此,我只要能将他们之间的关系摸清楚,在知己知彼的情况下,可不就是能找到他们弱点,只要他们有弱点,一级一级的派下去,可不就有数不清的贪官?这就是官场上的食物链啊,你们可真是神了,这么好的主意都能想得出来?那这些贪官的终结者,是不是就是你呢?”
澹台瑾淡笑着点了点头:“这件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并不容易,他们这些蛀虫之所以越来越大胆,就是因为他们的根基越扎越稳当,所以他们不惧怕任何力量。虽然有了你这个‘请君入瓮’的计策,但想要那些想与你合作的人,一个一个心甘情愿的主动跳进来,可没那么容易。”
“是啊,他们这些可都是混迹官场上的人精啊,一着不慎满盘皆输,闹不好还被他们给缴了,咱们得稳住稳住,慢慢来,慢慢来!”话到这里,夏侯霏突然抬眸看着澹台瑾:“那这么说的话,你金鎏宗的势力,已经蔓延到了官场?”
这一点,澹台瑾没有否认:“打家劫舍这么多年,自然是有些积累。”
打家劫舍?这厮还真谦虚,依着他为她挑选的人来看,金鎏宗所涉及的定然还有刺杀之类的行业,如若不然,他手下的人怎么可能各个骁勇善战?这个行当可是了不得啊,手里面定然攥了不少人的‘命根子’,也难怪他如此自信了,有了这些,还愁控制不住人?这么一来的话,最最关键的就是她这个‘皇商’的切入点了?
“那我现在要怎么做?你这么一说我心里虽说舒服多了,但还是有些担心。”澹台瑾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现在你什么都不用想,开好你的酒楼,打好这第一炮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后续发展,你也别太担心,父皇这次看来是真的将赌注押在我们身上了,有了他的支持,我们多少可以松一口气。”
夏侯霏微微颔首,默认了他的说法,紧接着她又与他商量明天开业的计划,澹台瑾听后提了些意见,两人便歇下了,为明日养精蓄锐。
——
终于到了九月二十五日,星期五开张的大喜日子。
辰时整,舞狮队便早早的热闹了起来,星期五酒楼招来的临时工一百名也领了传单开始在大街小巷派发,派发的同时顺道赠送出星期五特别制作的点心一块儿,不过一个时辰,星期五所在的街道便沸腾了起来。锣鼓喧天中,一拨又一波根据传单上标注的限时品尝的百姓激动的往这边跑。
由于是新开的酒楼,今天出现的宾客出了来品尝限时免费的菜品的百姓之外,也没有什么大人物现身,本来还提心吊胆的各竞争者们也都逐渐放下那颗提着的心,纷纷开始派出自己的亲信挤进星期五前往品尝,顺势了解一下这个一直大门紧闭的竞争对手,到底有多神秘。
随着宣传单漫天飞舞,星期五也迎来了一拨又一波前来免费品尝的客人们,美丽的姑娘们穿着统一的制服不停的添茶倒水,帅气的小伙们端着托盘穿梭于人.流之中,别样的装修风格,美味到极点的菜品不断的冲击着所有人的感官,再加上那醒目的会员制度,越发的让人捉摸不透这家店的主人,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而各竞争对手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因为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些美味儿的食物上,加之场面太过拥挤,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查探更多,唯一带给他们的消息就是这家店的味道,真是太极品了,如此大的宣传力度,想不火,恐怕都难啊!要知道,最有利的宣传制度就是人们的那张嘴,只要今日能够一炮而红,往后还怕没有肉吃?
立在三楼窗前的夏侯霏望着星期五所造就的空前效应,那颗始终吊着的一颗心,才总算归了位。她回过头来看着静娴,极度困乏的道:“你来盯着,我去睡一会儿,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能放弃,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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