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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跟我说抱歉,这又不是你的错。”夏侯霏柳眉微蹙,清澈如水般的眸中划过一抹淡然:“既来之,则安之。已经走了这么久的路,回去显然是不可能的,既然没了回头路,我们只能勇往直前往前走,这就好比‘如登高而去其梯’置自己于有进无退之地,迫使咱们破釜沉舟,与这片所谓的‘黑、森林’决一死战!”
“想不到,上屋抽梯还有这个意思。”雷音呐呐的看着夏侯霏,骤然明白,原来为他们家太子爷献计之人,居然就是他们的太子妃。
她的这番话,令蔺沧溟内心猛然颤抖了一下,看向夏侯霏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惊艳,眼角眉梢皆是对她的浓浓深思……
这一晚,破天荒的,大家都没有睡意,他们不但在自己的面前点燃了火堆,甚至于在四人的周围也点燃了保护圈,夜晚的原始森林更加的危机重重,一个不留心就有可能被各种爬虫咬伤,火堆永远是最安全的保障,万幸的是天公作美,没有下雨,否则,他们将陷入无法想象的危险境地。
经过漫长而又寒冷的*后,他们重新出发,却没想到,没走多久,就陷入了沼泽地,打头阵的雷音一个不留心双腿就这样陷了进去,饶是他反应够机敏,武功又高,却依然摆脱不了沼泽的困境,夏侯霏当机立断指挥蔺沧溟与沫舒找来长长的木棍,用力的插.入雷音的腿四周,用力的晃动着,当空气进入他的腿周围时,雷音再运用内力向上提气,没想到一番折腾之后,竟然奇迹般的飞了出来。
得救后的雷音累及瘫倒在空旷的草地上,夏侯霏三人也因为刚刚用力过猛外加心有余悸,均沉默的挨着他坐了下来,再一次的,三人的目光落在了夏侯霏的身上——
似是感受到他们异样的目光,霏儿淡淡的转眸:“别这么看着我,我也是从书上看到的。”
“你的这本书,能不能借我也看看?”蔺沧溟一脸挪揄的朝她挑了挑眉,霏儿一听,故作为难状:“这个啊,恐怕难了,因为它,已经被我的继母给烧了……。”
“烧了?李芳馥为什么要烧你的书?”蔺沧溟怀疑的蹙了眉,眸光似有若无的撇过沫舒突然紧绷起来的脸。
“天知道为什么,与那本书一起阵亡的,还有许多本娘亲留给我的好书,均无一例外的全部被烧。”夏侯霏所说,均为事实,明月心刚刚去世,李芳馥就烧掉了她留给女儿的知识,至于是什么书,夏侯霏已经没有印象了,如今被蔺沧溟提及,她自然而然的要利用上,十分坦然的就说出来了。
“可惜了……。”良久之后,蔺沧溟吐出了这么一句话,而后便刻意的岔开了这个话题,“这么长远的一片沼泽地,即便是用轻功,也需要有借力的地方,可咱们目光所及之处,除了草外,什么也没有,怎样才能过去呢?”
雷音、沫舒听罢,均将目光投向夏侯霏:“夫人,有何妙招?”
夏侯霏摩挲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突然将目光睇向蔺沧溟手中的长剑上,片刻后,水润的眸子骤然一亮:“以你们三人的轻功,能否利用一块儿木板,滑行前行?”
一片安静后,三人讶异的抬眸,看向夏侯霏的眼神已经不仅仅是惊异了,更多的是——
发自内心的佩服!
“我们可以在每只脚上绑上一块儿足够宽的木板,利用轻功,直接在沼泽地里借力发力,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蔺沧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用力的揽了揽夏侯霏,一脸惊喜的看着她:“你总是在创造奇迹,霏儿,能娶到你,真是我的福气。”
“嗯,这句话听着顺耳,那你可一定要好好珍惜,若是将来负了我,哼哼!”夏侯霏带着笑意的俏脸骤然一沉,傲娇的抬了抬她的小下巴,这样可爱的小动作立即惹来蔺沧溟的捏脸相待,眉角眼梢更是毫不掩饰的疼惜:“今生有你,足够了!”
见两人如此肉麻兮兮的谈情说爱,尤其是蔺沧溟眉角眼梢那毫不掩饰对夏侯霏疼惜之意,深深的刺痛了沫舒的眼,遥想曾经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她暗自神伤的垂了眸,可眼底的酸涩感却怎么也忍不住,她紧咬起贝齿,默默起身走开,雷音正觉得别扭,又看到她那张略显伤感的脸,眸底闪过一抹诧异,若有所思的跟了上去,最后在一棵连他也叫不出是什么名字的树下找到了她,立即担忧的走上前,“你怎么了?”
沫舒背对着他,听到他的脚步声,头也不回的道:“你站住,不许往前走!”而后,一脸悲悯的仰起头,任眼泪疯狂往下落,清冷的声音也随即响起,“你先去找木材,我马上就好。”
雷音俊逸不凡的娃娃脸上凝起一抹深思,想到刚刚夏侯霏与蔺沧溟的互动,他狭长的凤眸骤然眯起:“你……该不会是,喜欢上了……。”
怎料,他的话音还未落下,沫舒突然转过身,以极快的速度冲到他的面前,纤细而柔软的手一把扣上他的下颌:“这种话,也是可以任你胡说的吗?”
“既然不是,你激动什么?”凤眸还下意识的落向她扣在他下颌的手,沫舒小脸一沉,瞬时放下自己的手,一脸不自然的道:“对不起,这是我的本能反应。”
“是本能?还是……?”雷音的话,再一次刺激到了沫舒,她幽深的眸底立时闪过一道冷芒,并下意识的紧咬起贝齿,怒急低吼:“不用你来敲打我,我自己几斤几两,比你要清楚。太子与太子妃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我根本就没有与之相比的资格,你把你的心放在肚子里,因为我沫舒今生今世都不会再动‘情’这根弦!”
似是被她突如其来的怒吼吓到了,雷音有些不自然的上前一步:“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是这个意思,这件事到此为止,刚刚,你就权当没看到。不是要做木筏,赶紧走吧!”随意的抹去眼角的泪水,沫舒强装镇定的就要往回走,却被雷音骤然拉住了手臂,用力往回一拉,自然而然的,她撞进了他温暖的怀抱,几乎是瞬间,她就用手抵住了他的胸膛,或许是因为愤怒,亦或者是因为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引得她脸颊爆红,刚要抬手甩向他的脸,却被雷音厚实的大掌握在了手里,英气的俊脸上闪过一抹戏谑:“女人,还是不要太强硬的好。”
沫舒死死的咬紧下唇,脸颊因愤怒而通红,看向雷音的眼光充满嘲弄:“所以,你就要强硬了吗?”
雷音狭长的凤眸不悦的眯起:“难道,在你的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我的付出,你就没看到吗?”
沫舒冷冷一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你的付出,这辈子我都不会看到。放手,我最后命令你,放手!”
“不放,就是不放,好不容易争取到与你单独相处的机会,我怎么能放弃?舒儿,从你刚进金鎏宗的那一天,我就注意到了你,整整六年了,我默默的守候了你六年。当我知道你要留在夫人身边时,我甚至兴奋的几晚睡不好觉,一直以来,我都在极力的隐藏自己的感情,不敢向你表白,我害怕,我害怕我的表白让你远离我,可是这一次,这一次我真的不想错过了,既然连上天都给了我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你说,我怎能错过?怎能?”
面对雷影热烈的眼神,沫舒内心猛然颤抖了一下,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还能得到别人的爱护,心思百转间已经有无数个想法在脑中闪过,可最终,理智还是战胜了一切,看向雷音的眼神也不再凌厉,反而,多了一抹释怀的坦然,她抬眸看着他,突兀的笑了起来,那双骤然黑沉的眼睛里,满是嘲弄:“你之所以对我迷恋,全是因为这一张面皮,你可知道我的曾经?可知道这张漂亮的脸皮下隐藏着怎样黑暗的一面?你很优秀,未来还有更多的选择,而我,根本就不值得你如此,放手吧!”
“放手?你说的容易,六年的感情,又岂是说放手就能放手的?我不管你曾经如何,我只看现在,看未来,只要我们两人情投意合,难道还没有过不去的坎吗?曾经,谁还没有个曾经?进入金鎏宗的人,谁没有一个黑暗的过去?我们都是重生一次的人,应该知道未来对我们意味着什么,如果你一堆的*过去,那你这颗心,永远都不可能明亮的敞开,舒儿,我抬眼看看我,看着我的眼睛,看看我的心,不要再去纠结自己的过去,好吗?”
面对雷音苦口想劝,沫舒最终选择了沉默,她默默的推开他,默默的转身离去,自始至终,他没有再勉强,更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因为他知道,逼得太紧,反而会适得其反,与其那样,他宁愿给她时间,再耐心等待,他相信,铁杵总有磨成针的时候,六年他都等了,还在乎接下来的时间吗?
但转念一想夏侯霏的嘱咐,他又不敢又丝毫懈怠的紧跟了上去……
望着他们的背影,站在暗处的夏侯霏下意识的拧眉看向蔺沧溟,眼底的不满清晰可见。
蔺沧溟挑高了眉,无可奈何的道:“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她……还没主动告诉你们,我曾经答应过她,除非是她自愿,否则,谁都没有权利将她的身世公诸于众。”
这一下,夏侯霏更加的诧异了,这个沫舒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能够让蔺沧溟做到这个地步?
“行了,别瞎想了,咱们还是赶紧去帮忙吧,这里不能久待。”话落,拉着夏侯霏就往雷音所在的地方而去。
然而,仅是这么一眨眼的功夫,便传来了沫舒尖锐的嘶喊声,夏侯霏只觉自己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一脸惶恐不安的推了推蔺沧溟屏气凝神的身体:“快,快,是沫舒,她一定遇到危险了,快!”
在蔺沧溟第一时间携着夏侯霏找到他们的时候,却被眼前的这一切惊得浑身发软——
蟒,她看到了电影电视以及纪录片中才能出现的大蟒,而沫舒而今,正被它死死的缠绕着,雷音心急如焚的攻击它,却使得沫舒的境况越来越危险,她的脸甚至因为变成了铁青色,随时都有窒息的危险,怎么办,怎么办?
就在她因惊吓而浑身瘫软的时候,蔺沧溟将她用力一丢,扔在了不远处的树杈上,而后纵身一跃,抽出手中的长剑,眼神陡然变得幽寒凌厉,对着雷音的方向怒声喝道:“斩断它的尾巴!”与此同时,他的身体已经飞跃到了巨蟒的头顶,他汇集全身的力量到剑部,厉吼一声狠戾无比的朝着巨蟒的头部砍了下去……
“啊……。”夏侯霏因为恐惧,非常没种的捂上了自己的眼睛。
一声奇怪的嘶吼之后,蔺沧溟急切的声音传了过来:“霏儿,快,快点将沫舒带走!”
夏侯霏一听此音,身体瞬间做出了反应,居然不顾一切的朝巨蟒的方向飞了过去,在巨大的危险面前,她似乎战胜了恐惧,使出前所未有的力量,揽住已经昏厥的沫舒,逃也似的朝沼泽地的方向而去。
蔺沧溟见她安然离去,与正在与这条巨蟒周旋着的雷音对视一眼,开始更加凌厉的攻击,尽管它的头没有被他一剑斩断,但尾巴却已被雷音瞬间斩断,可也因为此,巨蟒的威力也瞬间爆发了出来,在它尖锐的嘶喊声中,巨大的身体用力的摆动着,若不是蔺沧溟与雷音拥有绝顶高的轻功,恐怕此时也早已成为这条巨蟒的盘中餐。
两人因为沫舒,配合完美的不断朝着这条巨大的怪物发动攻击,直至将它伤的遍体鳞伤才得以彻底斩断它的头部,然而,令他们想象不到的时,尽管斩断了巨蟒的头部,它的身体却依然能够灵活的摆动,就连被他们砍下的头,还不断的做出咬合的动作,两人面色大变的倒退多步,纵身一跃迅速闪离原地,飞也似的朝夏侯霏离去的方向飞去,此时,更关键的是已经昏迷不醒的沫舒。
等他们二人赶到的时候,夏侯霏正不断的用力挤压她的胸腔,不时嘴对嘴的呼吸,这样的一幕深深刺激到了蔺沧溟与雷音,但他们也看出她是在救人,自然而然的选择了无视。
似是听到他们的脚步声,夏侯霏满含泪水的脸抬了起来,对着蔺沧溟的方向哭喊着:“呜呜,你快点你快点,沫舒要死了,沫舒快要死了,快,快点……。”哭到这里,竟然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了过去,幸而蔺沧溟及时赶到,将她稳稳的搂在怀里,查探了一下她的脉息后,松了口气,将她交给雷音:“看好她。”
“是。”雷音知他要解救沫舒,自然不敢有片刻的迟疑,把夏侯霏放到了一处干爽的地方后,又将附近的一棵树木砍断,劈成一块一块的木板,平铺在地面,这才将夏侯霏移了上去。做完这一切后,他又将自己的外袍脱掉,盖在了她的身上,而后静静的守在一边,眼底满是担忧的看向沫舒的方向,呐呐道:“舒儿,你一定要挺住,挺住啊!”
当蔺沧溟往舒儿的人中按去时,竟然发现这里已经被人按过,想到夏侯霏刚刚奇怪的动作,脑中一灵光闪过,她竟然连这些都懂?来不及思考太多,他快速的从怀中抽出针包,如玉的手指快速抚过无数根银针,最后挑出一根适合的长度后,毫不犹豫的刺入沫舒头部的一处穴道,接着是第一根,第二根,第三根……
当沫舒周身刺满那些散发着寒芒的银针之后,他将她绵软无比的身体轻轻扶起来,让她以坐姿坐在他的面前,而后双眸微微阖起,集中了全身的力量于手掌之中,用力向她的后背击去……
时间一分一秒流淌过去,周围除了几声鸟叫外,静的可怕,当蔺沧溟收掌睁眸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的周围以及夏侯霏的周围不知何时被雷音点上了火堆,正‘噼啪’的响着,而雷音却已经提着刚刚猎好的小动物走了过来,看到安然躺在夏侯霏身边的沫舒,他神色一变,激动的走上前询问:“爷,她,她怎么样了?”狭长的眸底满是担忧与紧张。
“放心,她的呼吸已经恢复正常,至于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要看她的身体情况。”沫舒到底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遍体鳞伤的小人儿,她常年习武,身体早已练得比一般女子要强壮,说不定,还会先霏儿一步醒过来。
说到霏儿,蔺沧溟神色一动,朝她望过去,如蘸了墨似得眼睛里满是心疼,她……想必是吓坏了吧?
经过几个时辰的折腾,雷音与蔺沧溟均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他们借着火光,凝目朝寂静的吓人的丛林望过去,脸上毫无意外的均浮现了一丝前所未有的凝重,这才不过两天的时间,危险就以接踵而来,后面还会有什么危险,恐怕是谁也想象不到的,蔺沧溟甚至怀疑,这样做,究竟还有没有意义?
“爷,别想了,先吃点东西补充吓体力吧?”雷音将烤制好的兔腿递给蔺沧溟,声音有些涩然的凝视着前方:“不管怎样,大家总算有惊无险,只要咱们穿越了这片丛林,就意味着成功,只要成功了,那之前所有的付出就都是值得的。”
蔺沧溟抬眸看着他的脸,意味深长的道:“你喜欢沫舒?”
雷音微微一怔,正欲矢口否认,却撞进了男人浓墨似得黑眸中,瞬间,便多了一重被看透的感觉,他不由嘲弄一笑:“属下是喜欢她,而且已经多年,可她那颗冰冷冻人的心,恐怕……。”
“既然喜欢,那就坚持下去,你不试试,又怎么知道没用?沫舒是冷漠了点,但却是一个好姑娘,或许曾经她遭遇了一些不堪回首的过去,但那些终究已经成了过去式,更何况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如果你能给她一个新的开始,那么以前的一切,自然也就成为过往云烟,不值得一提。”
经蔺沧溟这么一点,雷音眼睛豁然一亮,猛地站起了身,却因用力过猛扭到了被巨蟒甩到的腰,登时‘嗷呜’一声,单膝着地跪了下去,蔺沧溟眉头紧蹙:“你受伤了?”
雷音单手按上自己的腰,因为痛苦,眉毛拧成了一条线:“被巨蟒甩到了两次。”
“怎么不早说?让我看看。”雷音刚要拒绝,蔺沧溟突然轻笑出声:“确定不要?万一这影响到了沫舒今后的性福生活,可别怪本宫没有对你施救。”
雷音面色瞬时一僵,抽了抽嘴角:“没,没那么夸张吧?”
“你不让我看看,我怎么知道伤势如何?”蔺沧溟收住笑意,声音变得低沉起来。
雷音这下,再也不敢逞强,别扭着趴在了地上,蔺沧溟强忍着笑意走到他身旁,几个用力按下去后,在雷音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突然将他的身体用力一扳,只听‘咔嚓’一声伴随着雷音的闷哼声后,蔺沧溟站起了身,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好了,你试试看,还痛不痛?”
雷音一听此话,试着扭动了自己的腰,惊喜的朝蔺沧溟望过去:“居然,居然不疼了?”
蔺沧溟扯了扯嘴角:“闪了腰,又不是伤了腰,自然不疼了。”他该庆幸的是他在这里,放到别人身上,一个扭不好,可就真的成废物了,到那个时候,哭恐怕都没地方哭。
“嗯……。”就在两人沉默的空当,一声申银立刻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待看到夏侯霏一脸茫然的坐起来时,蔺沧溟下意识的松了口气,赶忙走到她身边蹲下,柔声问道:“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霏儿略显迷茫的朝他望过去,对着周遭的环境怔愣了片刻后,脸色刷的一变,用力的扯住蔺沧溟的手臂,激动的道:“沫舒呢,她怎么样了?她怎么样了?”
蔺沧溟反握住她的手,将她用力揽在怀里,一边拍着她的后背,一边哄娃娃似得道:“没事儿了,已经没事儿了,瞧,她不就在你身边睡着?”
闻听此言,夏侯霏蓦地推开他,着急的去寻找沫舒的身影,待看到躺在她身边,发出均匀呼吸声的沫舒时,不知怎么的,眼眶一红,鼻子一酸,竟然激动的哭了起来:“呜呜,我以为再也看不到她了,你知不知道,她刚刚的脸色多么的吓人,就好像,就好像死人一般,好可怕,好可怕……。”
“好了,好了,别再想了,已经没事了,那条巨蟒也已经被我们收拾了,危险已经过去了,过去了……你知不知道,你有多么的勇敢,如果不是你在第一时间为她抢救,或许就算我们赶了过来,她也未必就能活过来。霏儿,你才是她的救命恩人,你用你的勇敢拯救了你的小姐妹!”
夏侯霏用力的握住沫舒的手,联想到那最危急的一刻,她的腿到现在都抑制不住的打着颤,太可怕了,那是什么?可以吞掉人的巨蟒啊,只要一想到《狂蟒之灾》里面的情节,她就忍不住浑身抽搐,尽管她知道电影中的情节有些夸大,真实世界中巨蟒吞人的情节几乎没有,可她仍然压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尤其是在沫舒被巨蟒缠绕住,它的血盆大口朝她的身体而去的时候,她就吓得浑身直打颤,“那个,那个巨蟒,真的,真的已经死了?”
“死了,刚刚我去打猎的时候,已经看到了,的的确确已经死了,就连它的尸体,也已经被这里的动物分拣走了……。”雷音的话,令夏侯霏胃中一阵翻滚,趴到一旁不住的干呕,可一天未进食的她哪里还能吐出东西?
蔺沧溟狠狠的瞪了雷音一眼,拿起水壶递给她:“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去想了,如今天色又黑了,我们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应对一切突发状况,你怎么样?还能坚持的住吗?”
夏侯霏惨白着一张俏脸,艰难的点了点头:“没,没事。”
“先吃点东西补充一吓体力,明天一早我们就用早上的方法渡过这片沼泽地,不能再在这里耽误下去了。”趁着夏侯霏苏醒的时候,雷音在附近捡来更多的柴火,以此来渡过这个艰难的夜晚,甚至还趁着漫漫长夜,做好了明日所需的木板。
待到东方露出鱼肚白之际,那位令所有人都为之牵挂的人儿正幽幽转醒,长如羽扇般的睫毛在晨露中眨了又眨后,而后一动不动的,怔怔望着那碧空如洗的天空,耳边响起的清脆鸟叫声以及氤氲在雾气中的森林,无一不在昭示着,她还活着的事实。她居然还活着,呵呵,连上天都不愿她就此死去吗?大仇未报的她心中有太多太多的心愿未了,如果就此让她死去,恐怕她的怨气会昼夜盘旋在某人的身边……
“舒儿?你醒了?你真的醒了?”耳边传来夏侯霏激动异常的声音,沫舒还来不及反应,她就被她紧紧的抱在怀里,耳边瞬时响起她哽咽艰涩的声音:“太好了,你没事了,你真的没事儿了,感谢老天,感谢菩萨,感谢你们……。”一番漫长而呱噪的祷告之后,她终于松开了她,胡乱的抹去眼角的泪水,喜极而泣的看着她:“饿不饿?我给你烤一只兔子好不好?”
夏侯霏的声音刚落,听到她声音的蔺沧溟与雷音已经远远的跑了过来,看着怔怔的看着他们的沫舒,雷音激动的几度欲言又止,而蔺沧溟更是直接付诸于行动,探上了她的脉搏,一番细致的检查之后,他眸光犀利的看着她的眼睛:“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沫舒僵直着眼神摇了摇头,蔺沧溟见她如此神游太虚,心知在刚刚经历过一场生死搏斗的她,或许又联想到了当年的惨痛经历,不忍逼的太急,淡淡的道:“没事就好,我们去忙,你们先聊着。”
夏侯霏温软的手摸上她的额头:“奇怪啊,不热,怎么脸色这么差?舒儿,你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咱们今天就能走出这片森林,一切危难都已过去……。”
“夫人,我没事,真的,已经没事儿了。”眼见夏侯霏眼底毫不掩饰的担忧之色,沫舒的心底不由升起一股暖流,能被他们如此的关怀,她还想什么呢?旋即试着站起身,晃动了略显僵硬的身体,掌力一收,扎在不远处的冷剑,稳稳的落入她的手中,一套凌厉如风的剑式被她舞得虎虎生威,招招见杀机。
夏侯霏对剑术一窍不通,以为她在锻炼身体,唇角一勾,卸下了心底的担忧,转过身去,开始为她烤制食物。
半个时辰后,一身汗气的沫舒被夏侯霏拉了过去,强迫她用了些食物后,蔺沧溟与雷音也做好一切准备工作走了过来,四人坐下一番细致的商量,蔺沧溟当机立断的决定:“一会儿霏儿跟着我,沫舒身体有恙,就莫要逞能了,雷音你带着她,明白?”
“是。”在这个关键的时候,谁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就这样,四人整装待发,利用上乘的武功外加捆绑在腿上的木板,纵身一跃踏入沼泽地中,动作迅速的朝前方飞身而去,几个纵越之后,稳稳的落在了坚硬的土地上。
夏侯霏诧异于二人的熟练,“你们……该不会已经练习过了吧?”
蔺沧溟轻挑剑眉:“你说呢?”
“依着你的性子,不可能做没有把握的事,所以,在此之前,你们两人一定练过了对吗?不然,怎么可能如此的熟练,一点犹豫的样子都没有?”
雷音见沫舒向他投来质疑的眼神,不由勾唇一笑:“这些木板昨天晚上就已经做好,今天一早我们就去练习了,效果的确很显著。”刚刚的行动,自然而然的也显得顺利了许多。
夏侯霏看着身后的沼泽地,突然转眸看向蔺沧溟:“我们……回来的时候,不会还走这里吧?”一想到那血淋淋的畜.生,俏脸骤然一白。
蔺沧溟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但如今,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走出这片林子后,会是怎样的情形,语气中有些无奈的道:“如果有别的路,自然不会走这里,但若没有,我们就只能走这里。或许木灵寨之所以不被世人所知,就是因为这片森林的保护,走一步看一步,走吧,时间不早了,我们必须快点离开这里。”
越往里走,他们越发现这片地域不似沼泽地以西来的茂密诡秘,反而,能从诸多地方看出人工开采的痕迹,蔺沧溟凤眸一眯,眼底精光乍现:“看来,我们已经接近木灵寨了。”
夏侯霏蹲下身,仔细的观察那些痕迹后,十分肯定的摇了摇头:“不,这里绝不是木灵寨的人能够涉足的。”
“为什么?”夏侯霏指了指地上的脚印:“正常的人,不可能不穿鞋,可是这里的脚印,均无意外的,全部都光着脚,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在这个丛林的深处,有可能存在着其他族类。”也就是传闻中的原始人类,亦或者是印第安人,或者其他,毕竟,在这个架空的时空里,什么可能都是存在的。
“其他族类?什么意思?”
“就是在我们之外的人类。说的再具体点,这些人可能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也许他们还没有所谓的语言,也许他们还延续着最古老的生存方式,也许他们只是隐居在这里的人类……。”夏侯霏的话音刚落,陡然听到不远处传来类似人猿泰山的‘嗷嗷嗷’声,她面色一变,紧紧的攀上蔺沧溟的身体:“快,那些人可能来了,赶紧回避,不要与他们有正面的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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