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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静静地看着石小妹的眼睛,不知道说什么了。
都过去这么久了,一直没有听石小妹说起这件事情,便以为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没想到今日忽的提起,她已经做好决定,打算嫁人了。
既然经过这么久,方才决定下来的,便知道,她是经过再三考虑的……今日,石小妹过来和自己说起这事,应该是没有忘了当初的约定,一定要告诉自己……嫁给那样一个男人真的好吗?
青梅肯定得不出答案的。
她再次确定,问道:“是你自愿的吗?”
石小妹郑重的点了点头,“嗯,都是我自愿的。不然,就我这性子,他们逼了也没有用……逼了有用的话,这事也不用拖到现在才做决定了。”
青梅闻言,还能说什么?
什么都不能说!
她能做的,好像只有剩下祝福了。
每个人的命,不相同的。
有时候,连自己的命运都不一定能够把握,何况是别人的呢。
青梅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扯了扯嘴角,争取让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自在,“那我现在能做的,好像只有祝福你了?”
“嗯。祝福我。我需要祝福的。”石小妹的声调与往日里有些不同,具体哪里不相同,却又是说不上来的。
“那成亲的日子,都定下来了吗?”
“没呢。”石小妹摇头,笑了笑,“我也是今日才和父母松口的,答应这件事情的。应该快了吧。我这肯定比你早嫁出去的。”
青梅心中,始终有一种不可名状的情绪,顷刻间,好像是充满了整个胸腔,让她的感觉实在是不舒服。
“就这么着急?”青梅问道:“你看见过那人吗?”
那人,就是石小妹大**娘家的堂哥!
“见过的,不过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石小妹细细的想着,好像也是在回忆那个人的面貌。她记不清了。石小妹笑着,“不是我着急呢……”
对啊,不是石小妹着急呢。男方死了妻子,家里又有小孩,现如今年龄应该不算“小”了,自然是着急的。
青梅很想问问石小妹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可是想了半响,青梅仍旧没有问出口。既然石小妹和她没有说起过这些,那么就证明是不想让她知道的,她再问,又有什么用呢?
青梅就没有再问了。
她微微一笑,握紧石小妹的手,“不管有什么事情,只要你想和我说,我都会像今日这样坐下来,仔仔细细听你说的。所以,往后,不管遇见什么事情,只要你还把我**梅当做朋友,依旧可以像今日这样……这件亲事,你想了这么久,答应了下来,应该是想好了的,我也就不再劝你了。我真心的为你祝福,希望你嫁人了,依然能够像以前那样,爽朗开心!”
石小妹的眼睛微微有些湿润了,“嗯,你放心,往后的日子,我一定会过得十分幸福的!”
青梅又和石小妹说起其他的事情来,两人手拉着手,说了好一阵子,才算是作罢。石小妹家去,青梅回到厨房里面忙碌的时候,说起了这件事情,张氏和桃子一听,难免是有些惊讶的。
这些事,以往都没有听人说起过,自然是惊讶的。
而这事,也很快的在村子里传开了——先前的保密工作做得好,这些事情没让村民们知道,可是这往后的事情,就算是保密做的再好,不想让村民们知道,也是十分困难的,毕竟,这要定下亲事,就会有媒婆亲自上门来,想瞒也就瞒不住了。
事情发酵过后,自是说什么话的人都有……
青梅在集市上忙了两日,回到村子里的时候,山药就特地过来找她说起了这件事情。
“你说,那石伯父他们是怎么想的,竟然让石小妹嫁给……最可恶的,还要算那石小妹的大哥大**。这件破事,要不是她大哥大**在其中帮忙,肯定是成不了的。亏了平日里,大伙儿都说石大哥待石小妹是极好的,没想到在这件事情,竟然是这样,耳根子一软,把自个儿的亲妹子就往火坑里面推了!”
山药这也是气不过,又是和青梅说话,说起话来,嘴巴上便是没了把门,什么话都从嘴巴里面蹦了出来。
青梅叹道:“这事,不管怎样,都是家事,我们能说什么?再说了,石小妹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的,这件事情要是她没有答应,她的家人也不敢逼她的,这可是逼急了,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的性子呢!”
山药气愤道:“石小妹这肯定是让家人逼迫狠了,才迫不得已答应的……”都是一样大的姑娘,以前坐在一起的时候,便是时常开玩笑,说起成亲的事情来,个个都是十分憧憬的……谁曾经想过,最终,这要嫁人,却是嫁给一个成亲过后死了妻子的男人,还有一个拖油瓶呢!
“我问过石小妹的,成亲这事,她是自己愿意的。虽然我不清楚里面到底有什么事情,可你想想,石小妹性子,是逼迫就能答应的?”青梅劝说着,“所以说,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祝福石小妹。”
“现在就已经开始说亲事了,说明成亲这事应该能成了。我们如果还在这里说着闲话,让石小妹听见了,她心里会多伤心?”不知道石小妹为何答应,可她还是能够看出来,石小妹对这门亲事,隐隐有些抵触的,要是再听见村民们的闲话,心里肯定会伤心。青梅想着,心里似乎就揪了一下,说不出什么样的感觉。
本就不是心里想的那么一门亲事,现在又让外人说道,石小妹的心里能好受吗?
“我们要做的,就是无条件的相信她,祝福她。”总归是要嫁人的,要是到时候嫁人了,石小妹心里不痛快,表现了出来……多少会消磨夫妻情分的。在这个男人是天的世界,青梅的观念虽然不一样,可她知道,不一定每个人都和她是同一个观念的。那时候,石小妹又不可能和离,难道一辈子,就要这样的过去了?
“可是……”山药细想了一下,觉得青梅这话,好像也是有一些道理的。
现在,村民中们都不看好这门亲事,说三道四的,石小妹听见了,心中肯定不痛快!
山药纠结道:“只有这样了?”
青梅点点头,“我们过去看看石小妹吧。”
两人结伴而行,往石家过去了。
这次过去,刚刚进屋,看见石小妹和她大**坐在堂屋,两人都在做同一件事情,那就是绣东西——应该是为嫁妆的事情在忙碌呢。
两人之间虽然没有说话,可这画面,还是让山药有些诧异的。
至少,她以为,她看见的画面应该是石小妹和她大**剑拔弩张、针锋相对的场面,没曾想,会是这样平静的场面,好像平静的,都有些不对劲儿了。难道,真的如青梅所说的,这件事情是石小妹亲自答应下来的缘故?
山药微微摇头,有些不相信的。
石大**看着两人,连忙拾掇了一下,放下手中的活计,赶忙让两人和石小妹说话,而她自己则是找了借口,出门去做事情了。
青梅看了看石小妹手里的东西,原来这绣的是鸳鸯戏水,用来做枕面的,“绣的可真好看。现在绣,能来得及吗?”
石小妹微笑,“哪里好看,不过是胡乱的绣绣罢了。能绣多少是多少吧,差了再去集市上买现成的不就好了?”
“我这是没有手艺的,以后啊,就全部去买算了。不然,我这要是绣鸳鸯,绣出来过后,别人还以为看见的是两只鸭子在戏水呢。那可就吓人了啊!”
石小妹瞅她一眼,“你这是太忙,没有时间呢。要是我有你这个手艺能够挣钱,肯定一心一意的挣钱,差什么就去买什么好了!”说完看向旁边安静的山药,“你这是不认识了,还是怎么的,进屋来就一双眼睛看着我,连话都不说一句的?”
山药看她面上带着笑容,很想开口问问这件亲事,她是不是满意的,可话就到了嘴边吧,就给改了,“可不是,青梅这双手太能干了。你可是知道,我娘现如今数落我的时候,经常用的一句话是什么吗?”顿了顿,接着道:“你看人家青梅怎么怎么样了……有时候啊,我这头都听大了。”
这倒是做了一回大人们口中的“别人家孩子”了,可真真是稀奇啊!
“她如今可是村子里的大红人,谁人不巴结的?哈哈……可都是等着她发达了过后,到时候拉扯上一把呢!”石小妹瞥了一眼青梅道。
青梅笑着,“那你们呢?你们还不赶紧的巴结我?这把我巴结好了,等我以后挣了大钱,肯定不会忘了拉上你们一起发家致富的!”
山药狗腿的抓着青梅胳膊,“梅子,我们两人平日里是不是最要好了,你这往后可不能忘了我啊……”
石小妹看着,打了一个激灵,“我还真不习惯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