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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跑到监牢门口,气都快喘不上来。草草跟着我后面,喊着“娘娘,等等我”喊得口干舌燥。
我双手扶着膝盖,等草草过来。
门口很空旷,吓人的空。这里的风很大,也带着一种不可名状的冷。
监牢的门口有两个狱卒把守,巡逻队在周围走来走去。
我挺直腰板,草草终于气喘吁吁地到我身边拿出帕子给我擦汗。
我也掏出帕子放在她的手上,她眼神一滞,呆呆地看着我。
“拿去擦汗吧。”
“谢娘娘。”草草眨了眨眼睛,突然变得很可爱。
或许在很多很多年后,我依然会记得阳光很暖很暖,将她的发尾染上薄薄的金黄色。然后阳光明媚而闪耀,她在对我笑……
“走吧,我带你去看看我的朋友。”我绕过草草,往那狱卒直直走去。
他们手里拿着矛,红色的流苏配上坚利崭新的头。他们看起来跟无血无肉,不苟言笑的冰人一般。
大风吹起我宽大的绣袍,整个人都感觉要被风托起了。
虽然我的身后只有草草一人,但是气势不能输。当我高昂着头,走到牢狱门前的时候,两个狱卒交叉着手上的矛挡在了我的面前。
“本宫乃中宫皇后,尔等哪来的胆子?”我眼神飘到右边的人身上,有意无意地停驻了一秒。
那狱卒说道:“此乃兵部重地,皇后娘娘还请不要为难奴才们。”
“是吗。”我和草草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转身,侧首,道:“好吧。”
说完,我放弃一般地准备要走。突然转身跑了进去,此时的狱卒本稍稍放下了防备,被我这动作一懵,饶是训练有素的他们如今反应过来已经是为时过晚了。
草草也拦在路口,不让他们进去。
这铁定不可能对皇后的贴身宫女用强,那不是送死才怪。
本来体育跑地一向差的我今天跑的比兔子还快,等我进到牢狱里的时候。里面很黑,四处只有悬着的小窗户投的光。可是窗户设置地又高又小,光根本进来不了多少。
若不是墙壁上挂着的火把,恐怕这里大部分的地方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地上很潮,因为没有大窗户通风,所以许多牢狱里都要铺上稻草。
这样一个恐怖的地方,很难想象。
眼前的场景可比电视剧里的那种感觉阴森多了,就像阴魂聚集的地方。它们在这里哭泣,他们逃脱不出去。
好像下一秒,耳边就会传来忍受不了酷刑的惨叫……
我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着。心里害怕地发毛发悚,但我还是挺着腰板往前走。
如果让监牢里面的狱卒看到我驮着背,害怕地牙齿打颤的模样,我这东宫之主铁定形象就没了。更何况,我现在来是来带喃笙出去的。
可我还未走进去,便听到一个朗朗的声音响起来:“皇上这是想屈打成招吗?没曾想堂堂白契国的君上竟然会顶不住大臣们的众议,硬是要将陷害的罪名压到喃笙一介江湖人身上了?”
“若不是你,会是谁?那日就只有你一个可疑之人出现在那个宴会上。”白翎羽的声音听起来冷,很冷,冷到毫无感情。就像一个拉的直直的铁丝,被零下的天气在外面结成一层厚厚的冰。从铁条变成了一根粗重冰条,直冻得人心里去。
白翎羽不是去了明月宫吗?
“诶,我那时候不过是路过而已。见这王府漂亮,又是喜宴,想蹭个吃喝罢了。”喃笙的声音有点虚弱,又强装着镇定平静。
那个魂淡,到底给喃笙姑娘使了多少鞭子?!
我想立刻出去,不过现在似乎不是时候。心里有点自私地想继续听下去。
“大胆刁民!堂堂当今王爷的喜宴你也敢去!若不是有阴谋又是什么!”一声粗狂的声音我从未听过,这个人,就是他向喃笙下的手吧!
那男人说完,我向前凑了凑,看到白翎羽背对着我,姿态冷漠地坐在太师椅上。
那个穿着明黄色袍子的人……
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吧!!!
越靠近这个小室,牢狱里的霉味混合着新鲜的血腥味,直冲鼻子而来。
这让我不禁捂住了鼻子,侧身偷偷观察小室里的情况。
喃笙姑娘浑身是血,头发散乱,看着模样定是受了旁边两个狱卒的手笔。
白翎羽和老太监从来形影不离。
而刚才说话的那个人,便是那个看起来就是一副坏人相的“小胡子”!
那“小胡子”遭害喃笙还不算,脸上分分明明这些“歼臣”二字。只听他又对白翎羽谗言道:“皇上,这女的不好抓,微臣硬是派了五百兵士,一百禁军才将她生擒。皇上向来圣明,想必定不会听信这个歼诈女人的假言假语。”
“哦?”白翎羽轻呵一声,蔑视般地反问道:“胡大人的意思是,朕若是听信了她的话,便不圣明了?”
那胡大人听到此话,也不管脏污的地板,马上就是一跪:“臣不是此等意思,皇上恕罪!”
“你先起来,推一边去。”那胡大人听了话,立即起身退了两步,直直就是退到了一处角落。
等到着胡大人的动作做全了,白翎羽才开口,启了声问道:“若不是你,那日怎会提醒朕与皇后不要喝酒?”
“小歌儿居然是皇后啊!”喃笙关注点完全不在路上,听到我的身份着实吃了一惊。不过,好歹是混过江湖的,她看到白翎羽皱了眉,极快地反应过来,哀叹一般地“哎哟哟”了句,哭丧着一张脸说道:“冤枉啊!我不过是刚好看到有人投东西进酒壶里罢了。”
“那人是谁?”白翎羽本来语气平平,听到喃笙的话,声音突然提高。
他果然很关注这件事情。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凭什么?”喃笙眼睛一瞪,可是她那张本来就不像坏人的脸看起来一点也不可怖。而且他现在说话的声调,活生生地像街边的二赖子跟小贩要保护费一般。
“凭你如今在朕的手中。”白翎羽的声音如此决绝,连我听着心中都一震。
喃笙就是喃笙,混黑道果然不屈服于白翎羽这个“恶势力”!
她哼了一声,哈哈大笑起来:“那我也可以不告诉你啊!就凭你现在的线索只有我!”
“你就如此肯定?”
“为什么不肯定?”喃笙反问道。
“朕杀了你,自然有别的线索……”
喃笙啧啧两声:“别搞笑了,我还就不告诉你了,你能耐我何?”
“朕自然可以杀了你!!是想道出那人是谁,朕可以饶你一命。若不道出来,你是通过也说不准。”
白翎羽着臭屁的性格,跟谁都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真他母亲地欠抽啊……!
“那人我确实不知是谁,他穿着一身黑衣服。我带着阿布去小花园里撒尿正好瞧见而已。我不是同伙,但是依着皇上如今的状况,怕是找不出来凶手是谁,才会下大手笔,在我路途上埋下好几波要杀我的人吧。”喃笙扭头,骨气依存。
真不想看见你,以免污了我的眼睛。
“这样啊……”白翎羽将手边的茶端起来,啜了一口。似乎是味道不对,立即吐到地上,嫌弃一般地将茶杯扔到一边。
这样的情景,我可以理解为白翎羽装逼不成反吐茶吗?!
即便脾气再怎么好,听见喃笙这样糟心的话,喝到那样让人糟心的茶……
怎么也得气急败坏!
白翎羽更是不悦地示意道:“给朕打!继续打!直至她说出主谋人为止!”
“谁敢!”看着狱卒挥舞着鞭子就要动手,我立即将捂着口鼻的手放了下来。顶着难闻的味道,挺胸抬头,气势不能输!
世上欺了谁,也不能欺对我有恩的人!
白翎羽看见我的时候,显然是没有想到。
看着他皱起的浓眉,我料想那门外的狱卒肯定不是拦我一人。
恐怕白翎羽特地吩咐过,任何人都不可以打扰。
我知道这个一国之王此时心里的不悦。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我并非冲动的人,但是现在的情况,我有必要走出来!
“你来做什么?!”
白翎羽看见我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我不理会他,走到喃笙面前给她解绳子。
反正我知道,我即便是叫那两个狱卒,他们也不会听我的。这里有白翎羽在,也不代表我可以为所欲为。
反抗白翎羽的时候,我心里也害怕。虽然我见过最温柔的他,最细腻的他。可是现在的他,眼神恐怖地让人不敢与他直视。
我一边解,抬了抬眉,一脸不知所为:“本宫为何不能来,来见见本宫的朋友,不可以吗?”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出去。”白翎羽说着,也站了起来。语气坚决不容反抗。
可就是这样的,让我心中之意更是有了反抗之意。
根本不想理那个自以为是的人,我觉得解绳太过麻烦,直接抽出狱卒在腰间配的刀,上去就是割。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白翎羽快步上来,伸手过来欲来抢我手上的剑。
论力气,我着实比不过他。只得松手被他抢了去,手紧握着剑柄而发红不已。
喃笙的一只手上的身上已经被我割掉,我用手拉着绳子,想将其拉断。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只是不想让无辜之人白白受冤罢了。”我使出了吃奶的劲头拉着绳子,没曾想整个人被腾空抱起。
白翎羽把从我手里抢去的长剑扔在了一边,直直将我拦腰抱了起来。
我一手抓着绳子,身子却被白翎羽抱着。这样的姿势使不出来多少力气,于是,我更想脱离白翎羽的怀抱。
扑腾着手脚,我手死死抓着那更快断掉的绳子。
绳子越细,受力面积越小。眼看那身子就要生生将我的血勒出来。白翎羽急忙示意那两个狱卒和所谓的胡大人将我的手指一根一根扳开。
我一个人怎敌得过三个人的架势。
眼看着自己已经离喃笙越来越远,她小脸上满是委屈。
白翎羽将我抱着走了出去,嘴里威严道:“将那女犯压入牢中,明日再审!”
“是。”身后传来无比顺从之音。
我挣扎着。
我舞动着。
可是,这个男人的力气不一般地大。死死将我抱紧怀里,至少总让我有种无论怎么动都是徒劳的心思。
越艰难的事情越催人早早放弃。
我也是如此。
喃笙……我一定会,一定会救出你的!
我看着那个小姑娘小小的身躯,手脚上都禁锢着铁链。走步的时候,那铁链划着地板,是冰冷的金属碰撞的声音。
简直寒进了人心里去。
我的骨头都在发着冷颤,牢狱里的潮气像是找到了归属依附的地方。它们纷纷向我涌来……涌来……以决堤的潮水之势,总不可挡。
我很软弱地又哭了出来,嘴里不停地喊着:“白翎羽,你放开我!白翎羽……!”
白翎羽不为所动。
他依旧抱着我,即便我哭的那样难看……
当我们出了监牢的时候,外面的阳光依旧很好。
它从不为某人而遮蔽光芒,也不为谁而隐藏不出。
阳光总是代表着一种乐观向上。
所有的生物都向往着,憧憬着它。
这让我羡慕,可只能仰望的距离。
心里的嫉妒,又该何处去发泄呢?
这便是人觉得卑微的时候吧。
面对让人难过后悔的事情的时候,却那样无力,叹着不能,讲着“早知道”就好了的心思。
回到宫里的时候,我嗓子都喊哑了,白翎羽跟力气无穷的勇士一般。
就像……我当初给他讲的某个宗教故事里的勇士。
力气源源不断。
他好像从来都不觉得累……
我们就以这样的姿势一路走,以至于我刚回宫就看见全宫的人一脸明了的表情。
那表情……怎么感觉颇为……意味呢!
白翎羽直接将我扔回*上,扭头就走。
“把门锁上,没有朕的吩咐,不许让皇后出来!”他走时,抛下这样一句话对我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白翎羽抽什么风?!
竟然想将我困在我的寝殿里?
我心里越想越委屈。
白翎羽这个混蛋不就是投了个好胎罢了,凭什么试图圈固我的生活?
这样一想,眼泪掉得更凶。
是。
白翎羽他出息,像我这样早已没有靠山的皇后,他想废就废,不过一道圣旨的事。
这不怪我不争气,但是要让一个无辜的局外人死掉,我心里就不安。
特别不安。
那种死亡是就在你身边发生的。
没有人可以体会到我此时的心情。
好像所有人都觉得我是在胡闹。
对啊。
我就是胡闹!
我闷哼哼地窝在被子里。
头开始隐隐发疼。
我捂着头,在被子里蜷缩起了身子。
无尽的黑暗,让我恍然处于漩涡的中心一般。
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很快……很快……
好像是为了跟随上地球旋转的脚步,我死死地捏着自己的头皮。
我不会轻易的godie!
这是我的第二次重生,我不允许任何人打扰我的未来。
我的未来,应该被我牢牢地握紧手里。
我突然想起来一样神器!
“中宫表戈”!
我应该没有用过一次,而洛笙歌的前身,肯定不会一次性把三个都用完!
这样一想,一种突然来了希望一般的感觉油然而生。
这是一种重生的块感,就像一番热血,你能感受那血流在体内流动的激情!
我刚挥开被子准备起身,头更加地疼了一番。
我忍不住剧痛又倒了下去,泪水不受控制地直掉。
忽然,我听见了开门声。
开门声……?
第一个反应就是用被子蒙住自己,让任何人都看不到我此时的状态。
那脚步声很轻,如果不仔细听,就快被我的呼吸声压住了。
额上汗涔涔,背上也蒙上了一层薄汗。
最里面的一层贴身衣服肯定被汗浸湿了。
我想。
蒙在被子里其实一点也不不好受。
但是这样快要温暖地喘不过气的感觉会让我有一种特殊的安全感。
每个人都会有一些怪癖。
比如有人喜欢果睡啦,有人就是喜欢一上课就睡觉啦。
我就是一难过就蒙在被子里哭,哭完就睡。
醒来的时候,就是之前觉得世界如此黑暗,人生如此孤独。好像都没有那么重要了。
我活着就是上天对我巨大的恩赐,这样的说法一点都不为过。
明天的世界,总是充满希望的呀。
我能感觉到外面的那个人已经走近了。
或许他此时的眼神,正注视着*上鼓起的包包。
没错,就是我躲藏的地方,高高的隆起。
“还好么?”白翎羽的声音愤怒的语气没有那么重,相反,是带着一种亲和,关切的声音对我说话。
想来,他刚才出去是解气吗?
白翎羽其实并没有那么生气?
那可不可以转换一下思路,说喃笙的这件事情,还没有将他逼到怒不可遏的地步?
那若是按照现在的进步,这样的事情都无法真正激怒他。
那他不就不会废了我吗?
我废了我如何能将我赶出宫去?
嗯……要做什么样的事情,才能不被白翎羽丢到宫外,而不是抛去冷宫呢?
这得让我细细琢磨一番。
白翎羽坐在我的旁边,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应该要说什么话……
“生气了?”白翎羽说着,试探性地拉了拉我的被角。
我死死拉着被角,硬是不让他抢了去。
我才不要所谓的事后安慰!!
这个对我来说,一点作用都没有!
我哼了一声,手心手背全是汗。
被子里面,真的很热啊!
我的头疼地实在厉害,深处炼狱的硫磺火之上一般。
我觉得自己的喘气都十分大声,连听觉向来不太灵敏的我一呼一吸都听得清清楚楚。
耳朵开始耳鸣了。
“嗡嗡嗡”,一直停不了。
心中憋闷不已,偏偏……有人还要拉我的被角!
“不许拉!”我十分不满地闷着气喊了一声。
“可是生气了?”白翎羽俯下身,好像是贴着被单,隔着薄薄地一层被子与我说话。
“是。”
这个时候,我难道还说“不是”不成?
“这回是我太过偏激了些……歌儿,能不能……把被子先拿开?”
“我不!”这句话听着语调就十分熟悉,我回想了一下,这两个字不就是那时候在青穆国的时候,白翎羽连夜没睡,拉着我的袖子死都不让我走,叫我回宫时,顽强地说着这两个字!
我不……
语调让白翎羽的声音更加柔和,柔和……
嗯……这可能是他用尽了身上的好脾气说的话了:“歌儿,你且先拿开被子,我们好好谈谈?”
“我不!”头痛欲裂,耳朵嗡鸣。
还有一个叽叽喳喳,在被子外面说不停的白翎羽。
天哪!我要怎么才能将他赶走啊!
一道疼痛如同高高低低的波浪在闹钟翻滚,我真想劈开自己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既然软的不行,白翎羽直接来抢的。跟我抢被单,看来,他势必要拉开躲在被子里,想田里的田鼠一样躲在黑不溜丢的洞穴里一般。
与其让对手拉开被子,不如自己先抢占先机。
我起身一把把被子掀开,十分不耐烦地吼了一句:“白翎羽!你很烦耶!”
这个声很大,分贝很高,几乎整个月满宫的人都可以听见我暴怒的声音了……
白翎羽十分有存在感,虽然他被我吼了之后,又开始沉默了……
等等。
我眨了眨眼睛:“白翎羽?是不是天黑了?为什么没有点蜡烛?”
为什么我掀开被子之后,眼前依旧是一片黑暗?
难不成……我还在被子里?!
这样想着,我试着到处摸了摸,不应该啊,我已经把被子掀开了啊!
汗液将头发湿了一片,一掀开被子,突然觉得暴露在空气之中还有点冷。
“没有,现在还是白天。”
我慌了。
手到处摸索着,却抓到了一个十分顺滑的手掌。
刚要躲避,我被牢牢抓住了……
“歌儿……。”白翎羽唤了我一声,若是让外人听到他这样的唤。不明白的人,定会以为我们是结婚多年的夫妻,而他,便是亲昵地唤着与自己举案齐眉妻子小名的丈夫。
到底怎么回事?!
握紧的手没法动,我抬起没被握起的左手,在自己面前挥了挥。
镇静了片刻。
耳边的鸣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四周静寂着,好像可以听见窗外蝴蝶扑扇着翅膀的声音。
“白翎羽……。”这三个字我好像唤了千遍万遍,也没有现在那么惊恐。我的声音开始变得无法接受事实一般地颤抖:“我好像……好像……看,不,见,了……。”
一字一顿,一滴滚烫的泪珠掏出的眼眶,炽热地像千度融化的铁水。
它划过我的脸颊,“啪嗒”一声掉在*被上。
声音……清楚地就像铁盆从手中掉落在地上那般地响……
我的情绪现在很不稳定。
白翎羽见状,急忙将我揉进怀里……
他揉着我的发丝,蹭了蹭,安慰一般地告诉我,贴在我耳边说:“不会的,歌儿只是暂时……暂时看不见了而已。”
我没有说话。
我不知道现在应该说什么?
我可以说什么,我该做什么,我理当如何去做?
我……现在不知道怎么办了……
谁可以,谁可以告诉我呢?
“来人!”白翎羽喊道。
“是。”老太监听见了主子的声音,从门外进来。
我的耳朵突然就变得灵敏地不想自己身上的器官。
因为……我就连老太监穿着软布鞋,踏在地板上,与之摩擦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
难道这就是:“上帝为你关上了一扇门,变回给你开一扇全是开满玫瑰的花朵的窗”吗?
如此,我他母亲的一点也不愿意啊!
这样绚丽浪漫的窗户,我承受不起啊!
闹咋样啊!
我心里在流血……咬着唇半天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这种突然的黑暗,就像突然将我塞入了一处人群拥挤的人群。
而我,逆着人流而站。
有无数的人与我擦肩,却没有一个人……一个人愿意为我停下脚步,为我挡去那几乎要将我挤的失去重心的人群。
这样的慌张……估计我的前半生从我体验过。
而现在,我体会到了。并可以用准确的文字去形容这种慌张,这是可幸,还是该让人哭起来呢?
“去找十七舍公子!立即派人去!快马加鞭地给朕去!”白翎羽说着,更加揉紧了几乎发抖地想赤身处在寒冬腊月冷风中的我。
他此时……一定能感受到我的恐惧,我的慌张,我的不安吧……
如果安心可以买就好了……
我这样的人,拖累了那么多美好的人与我遭受如此的苦难,真是……自私透顶呢……
眼泪跟水库似的根本止不住,以前的话,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泪腺如此发达!
白翎羽好声好气地安慰我,又拿了他身上用上好的丝织好的绸帕给我慢慢地擦眼泪。
“我已经叫人去找那个十七舍公子了,他一定回来帮歌儿看病的。”白翎羽一边揉着我,一边擦着眼泪安慰我。
如果,我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他就可以如此美丽地对我就好了。
如果,他可以一直这样对待我……就好了。
如果,我没有遇见那样完美的苏幕遮,而是一直都对我如此的白翎羽……就好了……
这样的条件太多。
千金难买早知道。
不一会儿,老太监就进来报十七舍公子来了。
那速度,让我都不禁感叹,白翎羽手上的团队,快马加鞭的速度跟火箭有的一拼。
不过,后来我就听见了苏幕遮的话。解释他为什么会如此快地到达在我身边,我听完立即就对白翎羽的团队没了那份惊讶。
他边说着理由,边抬着我的眼皮看了看。我的眼睛红肿,被抬起的时候,眼球有点涩。
这不太舒服的感觉让我皱了皱眉,苏幕遮也一定看到了,问我:“头可是在疼。”
我委屈地点了点头,又掉一滴眼泪道:“疼!很疼!恨不得拿斧头把头劈了,看看里面有什么!”
这句话,我的真情实想啊!
“上次给你的药丸还有吗?”
“有。”
“在哪里?”
“梳妆台前,那个特别漂亮的盒子里。”
苏幕遮听了,起了身走到梳妆台面前。
我听见他打开了一个盒子,可接下来却没有动作。
我猜他肯定是不经意间出神了。
“阿舍?”我喊道。
因为在我唤了他一声吼,他将盒子推了回去。又打开另外一层,从里面拿出了装着治头疼药的瓷瓶,拿出一颗喂进了我的嘴里。
等苏幕遮放回了瓷瓶,转头似乎对白翎羽一直抱着我的动作很不满,便叫白翎羽将我抱到窗前的榻上,光线更充足,他更好帮我看眼睛。
草草适时进来,苏幕遮的模样就跟自己家般吩咐道:“去打盆比较热的水来!要特别热到发烫的那种。”
“是。”草草刚进来,还没停下步子退了两步,转头就下去打热水。
苏幕遮坐在我的面前,修长的四指抵在我额上。大拇指抬着我的眼皮,转过头来,转过头去,对着光仔细地看。
我觉得自己的这样的模样,一定很丑很丑。
因为……这不必我看见。苏幕遮就替我说了出来:“果然本公子神通广大,知道你要出事就来找你。果然……今天的小歌儿丑地跟猴似的。”
我都这样了,他还用近乎调侃的话来损我。
可是人家长得帅啊!
谁叫人家长得简直是天人共愤的那种地步。
虽然有夸大的嫌疑,不过苏幕遮在我心里,要多好看就有多好看。
美地跟男人心中的西施,帅地女人心目里潘安模样。
面对一个帅比的逗趣,女人往往就吃这招。
我很没骨气地也不例外,再难受,听到他这样说,立即就笑了。
“咯咯咯……”的笑声,在白翎羽,苏幕遮,我,三人模式相处中,有一点点,格格不入的感觉。
等我止住了心里的喜悦,然后这才意识到了自己被苏幕遮这样狡猾般的人损了,还自己笑自己。立即反应过来,板着脸呛声道:“你才丑,你全家都丑!”
“非也非也。本公子家里的基因一向很好,只要坐车出行,就不缺没有水果吃。若小歌儿想,改日给你送些木瓜来,对你的发育有好处。”苏幕遮说着,在我面前挥了挥。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动作,感叹了一声:“果然是瞎了。”
突然有种被男士嫌弃的错觉是怎么回事……
他母亲的!
这不用你十七舍公子说,我也知道啊!
白翎羽也没有走,就坐在我的旁边,抚着我的肩膀。
那动作,那姿势,明摆着就是跟对方说:你最好不要有什么越举的动作!朕还在这里看着呢!
草草在三个人都沉默的时候,端着特别烫的热水进来。
苏幕遮伸手试了试温度,嗯了一声:“这温度刚刚好。”
他正要伸手去捏毛巾,却被白翎羽抢了先。
他招手叫草草端着盆子过去,提着手硬是拿起了毛经,捏地干干地给我抹脸。
苏幕遮后来还是将毛巾抢到了自己手里,那温热的毛经敷着我的脸,面上因为被眼泪洗刷而变得干涩的脸蛋清爽了许多。
人难受的时候,可以去洗个温水澡。
温水澡最能缓解人紧张或者是难受的心情。
这个道理,苏幕遮看起来,也是懂的。
他按照习惯,抚着我的额角,说道:“这样有没有感觉舒服许多?”
“嗯。”我的心情随着苏幕遮的到来,随着敷着热毛巾之后的效果,真的好了非常多。
我一难受起来,就会觉得整个世界都不好。
而苏幕遮,就像七彩的墨。将我眼里的黑白画,水墨青花,渲染成绚烂的世界……
他就是我的世界……
这样说虽然有点羞人,但是……这确实是我的真实想法啊!
被单和枕头被宫人换下了,变成崭新的,干燥的,还带着一点点皂角香气的被与枕。
苏幕遮本想抱我回*上的,但白翎羽觉得他有这个责任。
我心里难免不舒爽一些,白翎羽平时怎么没有这么举动啊!
苏幕遮将我的被子捻好,温文尔雅的声音。他靠的我很近很近,那种熟悉的桃花香味让我整个人都变得安心起来。
“比白某人的怀抱还有让人温暖”!
我无耻地想到。
“头还疼吗?”
“疼。”我诚恳地说道。
“那就对了。”苏幕遮这句话,不免引起我心里的小人不停地呐喊“对你妹夫!对你全家!”,然而对方并听不见。
他抚着我的额角:“睡一觉吧,睡一觉头就不疼了……”
“那眼睛呢?”我说。
“醒了之后,以后就不要哭了。再哭更瞎哦,小歌儿。”苏幕遮的嘱咐,我认为没有一点道理。
反驳道:“反正我都瞎了,更瞎一点,也没有什么大碍……。”
“非也非也。”苏幕遮俯下身,在我耳边,一点一点,像春日暖风般的声音入耳:“再哭的话,就治不好了……”
这句话让我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嗯,以后不哭了。”
说完,苏幕遮用更小的声音,这种窃窃私语,让我耳根燥红不已。
只听得那人说:“我希望你未来,永远都不掉眼泪。而那个人,可以是我。”
就像粉色甜心的气球突然爆炸,眼前一片的黑暗好像也没有那么恐怖了。
天哪!我出现的是幻听吗?
我从不是那种激动到会在瞎眼的情况下,在心尖尖上的人面前瞎蹦。
于是乎,我难得娇羞地轻嗯了一声。
那白衣公子又抚了抚我的额角,道了一声:“睡吧。谁醒了什么都好了。”
我依言闭上眼睛,白某人和苏某人十分默契地出去,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总觉得有八卦可听……女人的第六感是很强的。
于是乎,我掀开被子,按照记忆跑到门口听墙角。
幸好我寝宫很大,摆的东西也不算多。从*到门后也没有什么障碍需要跨越,这大大地减轻了我的负担。
一场月满宫版的“窃听风云”就要上线了。
题外话:
(((*°▽°*)八(*°▽°*)))♪苏公子粗来了!!好鸡冻!好鸡冻~~(╥ω╥`) 其实人家也最喜欢苏公子惹!【PS话说盗文网好猖獗,本来这本书就拿不了多少稿酬!嘤嘤嘤~【挥小手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