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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红豆穿着正红色绯罗蹙金刺五凤吉服,长长的拖尾曳地随着她的步伐而摆动,那等红的耀眼的衣装恍惚从前那个只是一身白衣的劲装女子已经不再。
她走了进来,我正要站起身给她行李,她伸手忙制止了我:“歌儿肩膀还受着伤,以后莫要对本宫如此客气!”
她站在我面前,我才看清楚了他的面容。一头绸缎般的黑丝如今再不是高高束起。而是挽成高高的美人髻,满头的珠翠在从门外透进来的阳光下耀出夺目的光芒。
安红豆看我的时候,一抹红唇情切一般地微微上扬。一色宫妆,千叶攒金牡丹首饰,枝枝叶叶缠金绕赤,捧出颈上一朵硕大的赤金重瓣并蒂牡丹盘螭项圈。眼前的她整个人似被黄金镀了淡淡一层光晕,中宫威仪,十分雍容华贵,夺人眼球。
我轻嗯了一声,看了眼桌子上的菜式,道:“是本宫打扰你们吃饭了吗?”
我连忙否认,摆手道:“没有,没有的事。皇后娘娘要不要一起吃?”
“歌儿还是唤着红豆姐姐比较甜哦。”说着,安红豆只是坐了下来,并未要吃。只是颇为嫌弃道:“怎吃的这样简单?”
苏幕遮吃完了粥只是坐在那里,跟安红豆解释道:“身为病人,若是大鱼大肉地吃,早晚得死绝了。”
我哼了一声:“阿舍你这是什么话!”
他并不理会我,倒是安红豆抬手摸了摸我的头:“歌儿在本宫的心中,就跟妹妹一样。红豆在时间并无兄弟姊妹,也从未体验过有个弟弟或者妹妹的感觉……对了,你怎么会跟苏公子在一起?”
我抬起右手,用食指十分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发丝,道:“这件事情……说来很长很长。”
我尾音拖了一下,话锋一转:“红豆姐姐不是来青穆国找穆远归那个未婚夫的吗?怎么成了皇后,那不成……。”
安红豆笑着摇了摇头,语气倒是没有勃然起怒的半丝意味:“不是哦,皇上他并不是穆远归哦。”
我“诶?”一句,眨着眼睛不解地问道:“那穆远归呢?”
“嫁给将军府的嫡小姐了,如今……她们过得很好。”安红豆敛了眼,语气听不出喜怒。
我有点暗骂自己太蠢,哥哥早就与我说过,那穆远归不过是一介书生。怎么可能,成为一国皇帝呢。
我抓着自己的手,有些不安。
显然,安红豆也看到了。她伸出手将我紧紧握住,指甲上的丹红兰蔻鲜艳又漂亮。语气几丝安慰:“没事,你看,本宫如今也过得很好啊。”
看着手上被紧握,我心中惭愧的少了几分:“红豆姐姐几个月前便大婚了,是怎么与皇上认识的呀?”
安红豆听见我说皇上之后,面上不禁羞怯了几分:“嗯……用简单的话来说。便是本宫与他互道了名字,第二日醒来便发现身上披着红衣,皇上抱着我走了火盆,拜过了堂。就这样成了夫妻……。”
“……那那时候难道红豆姐姐也就同意了?”不要问我为什么那么诧异,这样霸道的举动白翎羽绝对也做不出来啊。
安红豆呃了一声,垂下首羞了脸,道:“那时候喝醉了,睡的不省人事。”
听到这里,我不禁感叹。
啧啧啧。
这闪婚的速度够快的啊!
青穆国皇帝简直霸气!直接把心仪女孩抱回家,也不管人家同不同意就跟人家入洞房了。
够威武啊够威武!
果真应验了那句话:喜欢就去追啊,追不到就霸王强上弓啊,上弓不了就下药啊。连牢都不敢蹲,还敢说你爱我?!
然而青穆国的皇帝连追的程序都省了,直接霸王强上弓啊强上弓。
在下实在佩服之极!
若有机会,我洛笙歌定当好好膜拜膜拜如此有特点的男子!
想来,如果安红豆不同意的话,也没有人敢把一个皇帝扔进牢狱受监禁之苦的。
嗯……看来安红豆跟我的命运差不多。都是某次醒来,发现自己突然捡了一个皇后当。
这人品,简直差了个透。希望她的未来,能够比我要好。
一定会比我好的!
安红豆在我眼前晃了晃,见我回过神来便亲切地问我:“歌儿在想什么,这样出神?”
在这样温柔的笑容里,我觉得自己躺在棉花糖的身上,那样幸福,那样甜蜜:“我在想,红豆姐姐未来一定会过得比我好。即便,遇到什么困难,也要活着啊。人若死了,便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我的历史老师给我们将中国革命史的时候,便与我们谈起了其实中国其实有很多出色的人,都在战争中死去。而比他们差了一截的人,却在建国后登上人生巅峰。说完,他用着他竹鞭子教棍拍桌说道:“所以说,同学们啊,你们以后千万不要想不开。人活着,还可以去拼命夺得希望。要是死了,便什么都没了。百年之后,谁都不会记着你们。那时,你们连灰都没了!”
我深以为此。
安红豆颔首道:“本宫只得的。”说完,安红豆转身对我们俩忽视良久的苏幕遮客气道:“宴会上实在忙的应酬,没来得及对十七舍公子道一声熟,还望公子谅解。”
苏幕遮听到了不过淡淡一笑,实在不为意:“无事。苏某还得感谢皇后娘娘的请帖,让苏某见识了一回新帝登基时那样盛大的宴会。”
原来苏幕遮可以来参加这样荣重的宴会,是因为安红豆来的帖子邀请吗……?
“十七舍公子客气了,您对本宫有着救命之恩。按情按理,本宫那样重要的时刻,公子理应来见证才算得圆满的。只是……没曾想,公子竟也带了本宫日日夜夜想着的人。”说完,安红豆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歌儿,你的哥哥呢。”
这句话让我不知该回答好,还是不好。哥哥他,此时我是希望他好的吧。
我不想安红豆也一直牵挂担忧着,就说了一句我也希望听到的话:“哥哥他过得很好,红豆姐姐有心了!”
红豆轻轻地晃了脑袋,那珠翠便动着看起来就有种将头发拉着生疼的感同身受。她轻轻柔柔地站了起来:“歌儿,我们去外面逛逛可好?你来这里,本宫也没好好招待你。如今,带你去看看青穆国的皇宫,看看怎么样?”
我转头想叫苏幕遮一起,被他一眼猜透心思:“你们女人去逛,本公子就不瞎凑合了。外面风大,歌儿你带一件披风再出去。否则再头疼了,看说驮得动你回来。”
我吃瘪了地撅起不服的嘴,一个扭头便去宫殿里的柜子里找了一件披风来。
感情着每个宫殿里的衣服也有许多,我看着好几件崭新的袍子,实在纠结。
安红豆走了过来,选了一件淡绿色的棉制袍子给我披上。在我的脖颈处细心地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然后轻轻挽起我的手对我说:“歌儿,我们走吧。”
我点头“嗯”了一声,跟着安红豆便出去了。刚到门口,安红豆就对旁边的贴身侍女说道:“不过到处逛逛,又不是出游。无需带这样多的人,让她们回宫罢。”说完,她转头看着自己长长的一群尾巴,说道。
贴身侍女应了一声是,我打量了一下她,看起来确实是个稳妥的人家。
安红豆见我注意力在那个对下面吩咐的宫女身上,有意无意跟我说起她的来历。说的很小声,语气还是一贯的温柔:“这是皇上怕我一介布衣女子,一夕飞上枝头变凤凰。以我的能力怕是服不了众,便给我找了锦锦这样做事果断、心气平稳、从容大度的宫女与我。他说,这个宫女上佳,可助我一臂之力。事实也确是如此,有了她我做什么事都比较得心应手。而且,锦锦向来聪慧,背后少不得为我出谋划策。”
听到安红豆对那个正对我们走来的宫女这样大的评价,可以说皇上也很是照顾得她。如此贴心的宫女,夫复何求。
我突然想起来草草,她也是如此。聪慧,可爱,机灵内敛的一个人。
不知怎么的,我有点想她。看着那锦锦的面容,几乎要与草草的脸重合。
锦锦走到安红豆的右后方停下,恭敬道:“禀娘娘,奴婢留了四个宫女备用。一个皇后出行虽说不要排成长龙的奴才跟着,好歹也得带这些人。不然就奴婢一个人跟着您像什么话。”
这样听起来有点不太恭敬的语气,安红豆一点也没脑,还笑吟吟地夸赞了一句:“锦锦有心了。”
那个叫锦锦的宫女也只是颔了一下首,再不多说一句。
安红豆也不介意,拉着我的手就对我说:“走吧,本宫带你到处走一走。”
我们就这样缓步走着,安红豆先把话给撩开了:“本宫听皇上说过,洛氏这个名字乃是白契国的一大家族。洛笙华则是白契国的少尉,少将军所唤的名字。歌儿名字有一个歌,又是洛笙华的妹妹。那么……。”安红豆顿下脚步,转过身严肃道:“那么……歌儿便是世人传颂的‘丞相有女初长成,花朝曲名动五洲’这句话的主角,白契国的皇后了吧。”
既然安红豆已经知道我是身份,为什么刚才又要问我的哥哥是否安好。
她若是知道哥哥的身份,自然不会忘记他早已经流放远疆。
我眨了一下眼,坦然道:“是。”
安红豆奇怪着转过身,拉过我继续走:“那歌儿怎么会跟苏公子在一起,本宫倒是很想听听看你说的‘说来很长很长’的故事。”
我怒了努嘴:“真的要听吗?”
我心里纠结,是要说给安红豆听是,应该怎么说呢。
清了清嗓子,叹了口气。若是要重新回忆那场大雨的场景,估计我会按压不住自己内心的悲伤。我不想让面前的人看到我的软弱,只得抬头说道:“红豆姐姐若是知道这些事情,那么,你也定是知道我的家族早已经不复存在了罢。”
“是。”
这一句多么直白和干脆。
我眉微垂,泛出无奈的笑容:“那就从那之后的事情说起罢。”
我将自己如何从宫里跑出去,又用了十天穿过沙漠去找苏幕遮。
不过,我想自己知道哪里该说,哪里不该说。
毕竟,安红豆虽不是敌,但也不见的是有多亲。我们不过结识几天罢了,太掏心掏肺,又有何用。
我们边走边说,我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不会变的太激动,不会变的太悲伤。尽量用一个平淡的语气,试图用旁观者的身份,将故事说的没有纰漏。
安红豆听完,只是轻声唤了我一声:“歌儿。”
“嗯?”
突然一个大大的拥抱,安红豆将我整个人拥进她的怀里:“真是抱歉,在你最悲伤的时候,我没有在你身边。”
这样突如其来的温暖的话语,让我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有点太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了。
不过,我还是想把遇到喃笙,有个暗卫的事情烂在肚子里。
“谢谢。”我的声音有点哽咽,悲伤的感觉想快要被洪潮冲毁的河堤般。
不过,有一句尖尖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哟!皇后姐姐今日好兴致啊,怎么有空来御花园逛逛?”
安红豆放开了我,放眼望去,御花园花儿朵朵艳丽,开的凌厉。那气势也不及向威猛走来的那个女人。
那女人一身淡黄色的拖地长裙,宽大的衣摆上绣着粉色的花纹,臂上挽迤着丈许来长的烟罗紫轻绡。芊芊细腰,用一条紫色镶着翡翠织锦腰带系上。头上也顶着各色珠钗,俨然要与安红豆比个高下似的。
不难猜出来,怕是这个人。应是安红豆一个情敌,青穆皇帝的某个后宫嫔妃吧。
“柔妃妹妹今日也是好兴致呢,穿的依旧风彩夺目。”安红豆的声音我觉得没有半点气势。
好歹是个皇后吧!
看来等会儿我得建议建议安红豆去多看看那些关于说话的书,一语双关。
若是某位嫔妃这样对我说,我一定回过去:是啊,看花园的花是怎么样招蜂引蝶欲攀比那正含苞待放的牡丹。
表面说花园里的话,实际上说的是那个女人穿的再艳,也不及老娘我穿红色出彩夺目!老娘不想抢你的风头,是因为老娘在隐藏实力。若是我放大招,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可是,安红豆居然说了这样实实在在的赞美真是……忒实诚了啊。
柔妃被安红豆如此诚实的话称赞了一遍,笑了一下走到安红豆的面前,语气的调调颇为怪异:“皇后姐姐才是美艳如花,凤彩夺目。”柔妃那副嚣张跋扈的样子像极了我第一次在梦中梦见淑妃的时候。
笑容放肆,眉目张狂。
安红豆被这样的语气弄的竟说不出话来,我拉了拉的衣袖,表情十分实诚道:“红豆姐姐,我觉得柔妃说得对。”
安红豆被我这样的表情逗得柔柔的笑,摸了摸我的发。
“若我说,皇上去姐姐那里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吧,不知道……姐姐是否夜里会寂寞呢?”淑妃绕着安红豆走来走去,眼睛一抬一垂打量着我旁边这个红衣女子。
“妹妹有所不知……皇上忙于政务……。”安红豆的话还没说完,柔妃捂着嘴笑的不能自抑。
我看着柔妃,觉得:此人多半有病。
笑了几秒,柔妃又是以一种特别骄傲的语气,道:“这几日皇上都在我房里休息,确实很忙呢。他答应我十五回来找我,恐怕去不了姐姐那里了。妹妹在这里向姐姐陪个不是哦。”
说着,不过粗粗地行了个礼。
每月是初一、十五,按照各国祖制的规定,皇上是应该去皇后就寝的。
这柔妃也是好手段。
呵。
看准安红豆是个软柿子好欺负是吗?
怎么说着也是皇后,柔妃竟然这样放肆真是少见。怕是司马明月,都不及她一半没脑。
安红豆好欺负,可旁边现在有我啊。
我又不明的表情问安红豆,眨巴着眼睛问道:“红豆姐姐,你们这里嫔妃见到皇后都不应该行礼的吗?”
安红豆知了我的心意,应声道:“应该的。”
那柔妃不高兴了,她看了眼我,语气倒是尖锐不少:“你是谁,见了宫廷妃子竟不行礼?”
我白了她一眼,面容变得无比严肃:“你晃一晃脑袋。”
那柔妃竟然真的配合我,晃了晃脑袋。
啧啧啧。
我要去找苏幕遮,告诉他我找到了一个比我还要蠢的人。
柔妃看着我,倒是一脸不明的模样。
我正式着她,露出和善的笑容:“有没有感觉到你脑袋里流动的水?”
柔妃在我面前站定,冷哼一声:“你以为你是谁,竟敢糊弄本宫?!”
我摊手,语气也是颇为无奈:“没办法啊,谁叫某人够蠢,如此配合我~!”
柔妃一时语塞,只等瞪大眼睛死死地瞪着我。若把她的目光比作利剑,恐怕我就得万箭穿心,体无完肤了。
安红豆倒是没说什么,幸而她没有连通柔妃一同来闹我。不然,我非得里外不是人。
我注意了看了一眼安红豆,她捂着唇轻柔着淡笑着。
想当初那个听到我说洛笙华中二会跳脱衣舞时,会“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样笑的女子,早已经被时光磨的变成如今这样。
果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我轻巧一笑,学着柔妃的模样在绕在她身边,眼神犀利。模仿谁不会,老娘我天生表演系毕业的!
“柔妃为何不想想,若我只是个平常女子,如何与皇后娘娘并肩走。”我歪头,笑的颇为自信。也不知是不是跟苏幕遮学久了,我觉得自己吵架技能满满哒~
柔妃一扭头,看着天上的白云语气开始变得没有底气了:“或许你是看皇后姐姐好欺负,亦或者是皇后姐姐大度,看你是客人亲切,允许的罢了。”
“呵,允许了便可以如此没规矩吗?你总不会笨到自己给自己落人话柄的机会吧!”我昂着头,又开始绕着她走。
看老娘不绕晕你,名姓倒着写!
“柔妃也是好教养,在比自己位分高上那样多,还是一国之母。自称‘我’,见到皇后也不行嫔妃之礼。占着*爱……柔妃就能如此嚣张跋扈吗?我倒是要去问问贵国的皇上,可是如此。”我说着,走到安红豆的旁边,对她甜甜一笑:“红豆姐姐,我们走吧!”
“你到底是谁。”柔妃语气凌厉不少,倒是要问出个真相来。
我故意不告诉她,眨了一下眼睛俏皮道:“不告诉你。”
柔妃怒了,走过来手正要伸过来抓住我受伤的左键。没曾想,突然从不知什么地方飞过来一个石子。瞬间的事,就将她的手打出了一个深深的红痕。柔妃触不及防地被石子打了一下,吃痛地叫了起来。几乎要吃痛地坐在地上,幸而她身上的贴身宫女扶住了她,才使得她看起来没有太过窘迫。
不过那叫声,真是不堪入耳啊。
柔妃被这么打一下,心里愤怒之极。一个挥手甩开抚着自己的贴身宫女,四周望着试图找到凶手。
我也疑惑着到底是谁来了,难不成是苏幕遮来救的我?
满怀期待地四处看,却不见有谁。忽而脚步声趋近,转眼看去,一个穿着明黄色袍子的人儒雅,眉宇之前天地灵蕴含其中。秀眼的眸子清澈却又深不见底。肤色白希,青丝被精雕镂空的发冠竖起。颇有几丝英俊。一个穿着淡蓝色长衫的人,扶手走着。龙步稳健,长着星星一般明亮的黑眸中颇有几丝怒气。
看起来,白翎羽生气了呢。
我决定躲在安红豆的背后躲躲,却不想被穿着蓝色长衫的白翎羽揪了出来。他一伸手便将我拉进怀里,霸道之感不言而喻。他照顾我的肩膀会疼,便将手环抱在我的腰际,死死地让我垂着手不能动弹。而他站在偏我右键的地方,下巴抵在我的头上。我的头皮都能感觉到他呼吸出来的微热气息。
白翎羽冷睨一脸错愕的柔妃,笑容颇为“和善”:“这么娘娘,你若是不知道,那边由孤来告诉你!此乃我白契国国母,你竟想欺了她。”说着,白翎羽呵了一声,对着穿明黄色袍子的青穆国皇帝道:“若刚才非你出手阻止,怕是孤的歌儿早被这女人欺负的去。”
这句话让我不禁重新打量起青穆国的皇帝。
啧啧啧。
感情那个劲道不一般的飞石居然是这个看起来不禁风吹,一脸没有帝王模样的青穆国皇帝扔的吗。
这才是好臂力啊!这臂力才叫惊人啊……!
我被白翎羽揉着,这个人都像中了魔咒般,一动也动不了。只得转着眼珠子,看到青穆国皇帝垂着眼看着那个面容娇艳的柔妃,开口果决道:“来人!将柔妃打入监牢,受以二十鞭刑。若没有我的吩咐,不许放她出来!”
皇帝随身跟着的太监一人一边,驾着柔妃的受,在她的凄凄惨惨的喊声求情中,被拖了下去。
我使劲扳着白翎羽死死禁锢住我的手臂,摇了摇头:“这厮着实可恶,竟然让我不得自由!”
白翎羽看见那柔妃是如此处置,虽然心里不愿,倒也还满意。
安红豆和青穆国皇帝就那么对视着,我觉得自己太像电灯泡。便扭了扭身子,对白翎羽说道:“我们快走,别当电灯泡。”
白翎羽十分轻巧便答应了我,像怕我跑了似的将我横腰抱起,一路也不知道往什么地方去。他抱就抱了,还不忘顺便打击打击我:“皇后,朕多日不抱你,倒是重了许多。想来这些日子,你过的必定很好吧。”
哼。
小样敢打击我。
我跟着苏幕遮这么久,也不是无脑瞎跟着的。
我立马反嘴回道:“那是自然!没你在的日子我自然舒心许多。”
白翎羽将我抱到一个百花围绕的亭子里,这亭子倒是大,而且是用木头支撑的地板。看起来并不脏,许是每天都有人拖。
亭子四周一点也不密封,是用粉紫色的纱幔作为装饰。只要一有风吹来,那纱幔就轻轻飘动,煞是漂亮夺目。
我心里很是喜欢,却不想被白翎羽地咚!
白翎羽为我将我咚了也是蛮拼,他抱着我将我放在地上,我从来做事都是反映慢他人半拍。于是乎,他一个跨身便将我四周包围地无处可逃。
白翎羽双手放在我的头两侧,双腿跪着,在我的腰际两盘。幸而他的发今日全部绾起,我才不会被他垂下的发弄的鼻痒痒。
我这才看清楚白翎羽此时的憔悴。
他的眼睛下深深的黑眼圈,嘴唇发白的厉害。整个人看起来面色很差,近乎苍白的跟素纸一般。
听淑妃说,他为了我两天两夜没睡,就为了给我熬药。恐怕,就是他现在看起来如此憔悴的原因吧。
心突然抽疼,不过瞬间,让我怀疑自己是否经历了错觉。
白翎羽盯着我的眼睛看,我也盯着他的眼睛看。
就这么对视了很久,在我看来过来一个世纪般长。
忽而面前的男子对我一笑:“歌儿,随朕会白契好不好?”
我一扭头:“不要!”
他好言劝着,还意图揉着我的发:“如今我白契联合上皇,玄木,红南,又派了不少水军将青穆国的临海那部分也堵住了。青穆现在不过是兵临城下,不敢对我怎么样。可是,如今让她们知道你便是我的妻子,白契国的皇后,你叫朕如何不担心你?”
我一扭头:“不要!”还哼哼了两声:“若青穆呆不下去,我便与阿舍会桃花山庄活着便是了,用不着皇帝大大您为我担心!还有,你没有看到我走时桌上那封信吗?‘白翎羽,古有割袍断义以示决断。今,我割发断情。就此,我们再无夫妻之名’!”
白翎羽听到我这样说,黑色透亮的眸子突然黯淡下去。随之不以为意地笑笑:“朕以为,那不过是歌儿在闹性子,一时气话。”
“不是气话,头发我都剪了,现在你来对我说这个?逗我呢?!以为我好玩呢?!我洛笙歌从前,现在乃至未来,都不会喜欢你这样自私到底的人!我若是跟你回去,不是自己找罪受是什么!我又不是傻!”我说着说着,情绪突然就爆发了。抬起没有受伤右肩的手,推搡着白翎羽说道:“若不是你,我的家人怎么可能被诛杀的诛杀,流放的流放。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始作俑者,不是你白翎羽是谁!?”
“歌儿,这件事情……你且随朕回去,边跟你说。还是,你那封信不过一面之词,为夫没同意,没有任何人可以拆散你我!”白翎羽说着,俯下身欲来吻我。我想转过身,抗拒着。却不想下巴却被人狠狠捏正,那等霸道的吻突如其来。他的舌头似灵蛇一般探进了我的嘴里,企图带着我的舌头纠缠到底。我也顾不得肩膀疼得厉害,两手抬起来就是捶打他。可是都跟按摩似的,他完全没有任何感觉。
我拼命咬着他的唇,终于被我咬破,口中散漫着一种血腥味。
我肩膀疼得简直要断掉一样,心里的委屈让我所有的坚强瞬间如粉末般消散。我泪水决堤一般翻涌,啪嗒啪嗒全掉在木质的地板上。
白翎羽总算放开了我,这让我如释重负。趁他迷离之时,我屈起腿,奋力往前一动。我脱离了白翎羽的禁锢,肩上蓝色的布料也显露出淡淡的血色。
我咬着唇,拼命坚持着自己走。头上的冷汗出的越来越多,几乎要凝聚成一粒大水滴,从我脸颊滑落。
我想要逃跑,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觉得白翎羽怎么会没追上来。转身一看,白翎羽跪在地板上,捂着口鼻,手上是鲜血直流。指缝流出来的血从手臂滑进袖子里,沾染衣袍,还有的全数滴在了地板上。
我踌躇了一下,即便白翎羽再怎么没良心,毕竟我们也曾经相识过!
于是,我很没有原则地跑了回去。拿掉他的手,幸而是他鼻子流出来的血。
我急忙拿出帕子,将帕子奋力一撕。一声裂帛撕碎的声音,让我顿时大力出了奇迹。
果然,我这个潜能总会出现的。
我将帕子卷了起来,塞进白翎羽的鼻子里,
让他微微仰起头,是左孔出鼻血的话……
“把手举起来!”我这么一叫,白翎羽双手举了起来。
好吧,虽然其实左孔流鼻血,举起右手就行的。
不过想来平时白翎羽没少欺负过我,又对我有那样的大仇,且让他双手都举着吧!
我让他站起来,就站在那里,微微抬起头,举着双手。
看来,这个大陆要出现一个自由男神像了啊~!
我拍了拍白翎羽的肩膀:“在这里等我,不许跑掉。”说完,我起步就准备走。手却被人拉住,白翎羽头依旧仰着,手死死地抓住我。就像天生的机械手一样,怎么扳都扳不开。
“放手!”我甩着手,气愤道。
“朕不!万一歌儿这一走,不回来了怎么办?”白翎羽竟然奇迹般用着倔强的语气,就好像一个刷着赖皮的孩子般。
我抓住白翎羽的手腕,用力拉:“我帮你去找十七舍公子治治啊!会回来的!”
“朕不!万一歌儿说谎怎么办。”白翎羽再一次拒绝。
“那……你跟我走可以了吧?”我汗颜,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白翎羽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啊!
“朕!不!”白翎羽哼哼的语气比我还要没得救。女孩子撒娇可以,这是天生的。怎么男孩子撒娇起来,比我这个女孩子还要厉害?!
这样不好吧……
白翎羽这丫的是习惯性拒绝了吧?
“真不?”我又问了一句。
“不!”白翎羽回答的不一般的果断。
这孩子怎么可以这样坚持呢?到底是什么在坚持着他!
我愤怒了,我要放大招了!
我俯首咬着他的手腕,我已经觉得是非常用力的一咬了。可是白翎羽却一丝都不为所动:“朕不会放开你的,除非……。”
“除非什么?”我已经快要接近崩溃的边缘了。
“除非你跟朕会白契皇宫去!”白翎羽偏头过来,非常在意地看了我一眼。随即觉得这样鼻血还是会流出来,有重新变回仰着的姿势。
我无可奈何:“好!我跟你回去!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让苏幕遮随行!”
“为什么?!歌儿,朕哪点不如那个所谓的神医十七舍?朕有千里江山,万众百姓。一个国库的钱都可以任你花,若歌儿想,朕都可以带你扫遍整条街的油炸虾!!”白翎羽说的时候声音听起来很激动,语气异常严肃,听起来几分搞笑的话。可是,当时我们两人谁都没有笑。
因为,这也是一句非常非常重的诺言呀……
“我不想跟你解释,独独你抄了我洛家满门这一点,我就没理由要爱上你!”我真的不想再跟面前的人说话了!
白翎羽拉着我的手不让我走是吧?!老娘就不信拖不动他!
好吧,我真的拖不动他……
白翎羽惨兮兮地笑了起来,沧海一声笑说的就是这种。几分无奈,几分哀叹。虽然我并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到底什么地方可笑了。
可是,我总不能让自己显得太弱。反正,他在笑是吧?!我也笑!
不过,他终究是停了下来,笑声戛然而止,我立马也闭了嘴。
白翎羽侧过头,败下阵来:“好!朕答应你!答应你苏幕遮可以与我们同行!”
我满意地点头,笑了起来:“那好,且跟着我去找阿舍看看吧!”
我拉着白翎羽一路往我走的宫殿回去,这一趟不太顺利。因为刚才白翎羽这厮抱着我走的时候,我压根没注意到路线的怎么样的。
就这样,白翎羽举着右手,拉着我一路问宫人那个长的怎么样怎么样的宫殿怎么走。可是宫里的宫殿都差不多,宫人即使知晓,宫里的路也是七通八达。我和白翎羽这么怪异的“流血二人组”就转着圈圈,摸索着回宫的路。
明明是中午离开是亭子,我们一直到太阳西下,燕归巢的时候才总算站到了我所住的宫殿面前。那叫一个精疲力尽,腿酸不宜。若面前就有一张*,我才顾不得肩膀疼不疼,直接倒在*上一动也不动了。
当我推开宫殿门的时候,拉着白翎羽走了进去。苏幕遮一袭白衣翩翩,在书案前练着毛笔字。看到我们两人回来,将手上毛笔放下,放下自己的袖子,道:“怎回来的这样晚?”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站在那里,以一种颇为落魄的惨兮兮的模样,对他略带着哭腔说道:“阿舍,随我回白契好不好?”
题外话:
小天使们中秋快乐~~现在以歌才码完字好累TAT,嘤嘤嘤,撒娇打滚求推荐票求评论。如果有其他的,那就更好了!(づ ̄ 3 ̄)づ【话说中秋福利在评论置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