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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妖孽追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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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颜一眼就看到了那对面而立的两个男人,而那两个男人也在第一时间朝她望了过来。

    苏颜笑着把包袱递给花音,走近道:“看来不用我介绍了,你们都认识了!”

    白玉楼温笑道:“我方才听顾少主说你昨日喝空了他府里的酒,便是连那池里的鱼都带成了醉鱼!”

    “哪有?”苏颜笑意迎风道:“你莫要听他乱说!”

    “我从不乱说!”顾轻痕从旁说道。

    苏颜倏地挤眉转头看他,却见顾轻痕一脸沉静很是认真的样子,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无妨!颜师弟经常如此,我已习惯,不会令顾少主无故蒙冤!”白玉楼抿唇笑道。

    “师兄……”

    “呵呵,行了,我不说了,再说下去恐怕连这声师兄也没得叫了!”白玉楼笑说着看向顾轻痕道:“顾少主,今日相见时辰虽短,但少主百忙中能亲自前来相送颜师弟,此份情谊实属珍贵,他日,若有机缘前去楚州,还请上无间山一叙!”

    “好!”顾轻痕道。

    “我先告辞!”白玉楼笑笑,任十五推着自己往马车去,留了他们二人在那。

    “你什么时候回江州?”苏颜问。

    “今年府里想在京城及周边州县多辟些分号,且还要准备今年的皇商入围,所以我这半年怕是都出不了京了!”顾轻痕轻搓眉心,笑的无奈。

    “唉!可怜的人!”苏颜笑叹着摇头:“帮不了你,所以只能祝你银子越赚越多了!”

    顾轻痕笑笑,两人相顾无言。

    苏颜一时也头一次觉得和顾轻痕在一起有些尴尬,便也告了辞。

    ……

    挥别顾轻痕后,苏颜主动自觉地爬上了白玉楼的马车,因为她知道白玉楼有很多话想要问自己,于是不待他发问,她就先十分主动自觉地把在典刑司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白玉楼除了替她觉得开怀外,又问了几句慕容濯可说会如何对外交待她行踪的话。

    苏颜摇头说不知,没有问,且也不关心。

    白玉楼便没再多言,只是欢喜的眉宇间终是拢上了一层淡淡的薄雾。

    苏颜突然也没了再说话的兴致,她撩开车帘,往回看向睿京的方向,可惜马车行院,睿京的轮廓都已看不见。

    心中突起了些烦躁之意。

    后来第二日时,苏颜没有再坐车,而是要了一匹马,一路哼唱着骑行向前。

    ……

    睿京,黑暗沉沉坠下。

    城门下,一从轻骑迅疾驰出,过了一会,又驶出去一拨,皆无息消失在苍寒夜色中。

    这一日,慕容濯就跟没事人一样,早起后悠闲用膳,中午前又跑到晋阳候府和老太君拌嘴玩闹了几场,陪着晋阳候凌安下了两局石棋,一直混到日头西斜才钻回屋,听曲听到入夜方睡。

    这一睡,直睡到午膳时都还没起。

    于是,门外早早地便围了一堆人。

    宗池手里拿着三日后苏魏府里夜宴的请帖,想着这注定要缺席一人的场面,攥了又攥。

    千五蹲在廊杆上,双手托腮地瞟了帖子一眼,也是鼓嘴双眼滴流流地摇着头。

    突然,千二脚步匆匆从门外进来,直接哐哐敲起了慕容濯的房门。

    千五满鼓着气的嘴泡顿住,宗池也皱眉想要上手去拉,却见千二依旧冷着面执拗地敲着。

    “主子……”千二才喊出声,门就从里面哗啦一下打开,慕容濯衣衫整齐眉目冷峻地站在门口,哪有一点刚从床上睡醒起来的样子。

    “说!”

    千二递过一张纸条,“这是刚从府门外的石狮上发现的,属下观之像是颜夙有难。”

    慕容濯没有伸手去接,但却将上面为数不多的几个字看的清楚。

    “绵山为天地为榻,故人从此与君绝!”

    宗池等人在旁也看见了那两句,没有惊讶而是齐齐一副小二哥终于开窍了的情绪暗中流蹿。

    “昨夜出城了几拨人?”慕容濯淡问。

    “两拨,皆是往西承州方向而去!”霍凝抢先道。

    答完,这才发现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自己身上,一副--哦,原来小样你昨晚也夹带私活了表情。

    “谁领头?”

    “只瞧清一拨是苏魏府里的桑青,另一拨人先前从未见过……”宗池快速道完,然后坦然地又迎来了所有人对自己的鄙视。

    他不以为意一笑。

    大家兄弟多年,早已有了极度的默契,知道慕容濯想要送走苏颜的初衷,知道那个男人样的女人早已晃动了自家主子千年冰封的心,自然,也更知道只有她才会傻得以为自己当真可以那么轻松的离开京城。

    她在京时,那些人将她养在眼皮下,看着每一丝动静,不怕翻了天去。

    可一旦离了京,没了逗弄的乐趣,又怎会留她当真去肆意江湖。

    只是,这动手的人心情迫切了些,还有这封信……

    “主子,这封信来的诡异,您实在不宜出面,就让属下去办吧?”宗池道。

    “谁说爷要出面了?她是死是活与爷何干?”慕容濯冷哼一声,扯过那张纸啪摔在地上,返身在摇椅上随意靠下。

    宗池见状一愣,千二也皱起了眉。

    千五忽然跳过来,勾着宗池的肩膀嬉笑道:“哎呀,别傻戳在这了,我觉得咱爷说的对,虽然那女人是爷带入京,麻烦也算是咱们替她惹来的,但咱们不是费这么大劲帮她解开心结了嘛,还帮她免去了一场杀身之祸,更让她潇洒地拍拍屁股过快活日子去了,咱们多仁义啊,是吧?”

    “再说了,几个杀手算什么,她身边不是还有那什么劳什子师兄吗?无间山,流剑山庄那可都是江湖上最牛逼的豪门,打桑青那几个小崽子还不是小菜一碟?”

    “所以我说啊,不光是爷,就连你们也别操那个心了,咱们啊管到这就得了,这接下来的路就让她自己走去吧,咱们爷总不能管她一辈子吧?”

    “嗯……”霍凝抢先反应过来,凑上来扑闪着眼皮道:“听着好像是这么个礼!所以,要不我们就撤吧,正好我肚子也饿了,咱们去眯上三两小酒去,我昨天搞来了两瓶那夜顾轻痕府上的醉仙,哎呀,那一晚闻了一夜可把我给馋的……”

    “哎,宗池,你去不去,走吧,一起去吧?”

    “嗯?哦!”宗池漫不经心地配合着也应了两声,而后几人故作转身,偷偷拿眼飘看着慕容濯。

    可惜,慕容濯一直没动,眉也没抬。

    眼看着几人的脚步就要跨出院外了,慕容濯还是没说话,几人互看一眼,皆都满眼沉重皆无奈地摇了摇头。

    跟了慕容濯多年,他们满心以为自己猜准了慕容濯不舍苏颜的心思,所以才会合力演上这一出,只可惜,慕容濯居然,当真,决定放弃了!

    连抬出两大美男联袂上演吃醋的戏码都没了效用。

    就在几人耷拉着步伐不得不继续往外走时,无人瞧见背后,慕容濯缓缓探指,那地上的纸卷顿时化成墨灰扬洒在地。

    而几人迎面,却急匆走来府里的管家元信和另外一人。

    看清是高卓的副手孙康顺后,其余人身形微隐,只有宗池上前招呼:“孙公公!”

    “宗统领!”孙康顺回了礼。

    “不知孙公公亲自到府,有何贵干?”

    “殿下在吗?皇上昨夜起身体突发不适,想要请殿下入宫相陪几日?”

    宗池眉一凛,回话之前先眼角扫看了一眼殿内,发现原本坐了人的摇椅上早已空空,又与元信互换了个眼神后,面色凝重道:“殿下在是在,只不过……”

    “不过什么……”

    “孙公公请随我来!”宗池引着孙康顺进了院门,一直走到房门前,刚近两步就有一股冲鼻药味撞来。

    宗池看着床榻上隐约躺着的人影,压低声音道:“实不瞒公公,殿下昨夜也染了寒,直到现在都还睡着未起,如此进宫恐会染的皇上龙体更为不恙……”

    “皇上怎么了?”榻上人影晃动,帘子被人从里撩开。

    慕容濯半靠在枕上,旁边陪坐着一个轻纱薄衫的女子,只那容颜着实憔悴,鼻息沉重,声音也哑的不成。

    “殿下您醒了?”宗池惊喜一声地进了屋。

    孙康顺看了一眼后,急忙又垂下,陪笑道:“奴才见过殿下!皇上晨起时身体觉得微恙所以命奴才来请殿下入宫!”

    “还不快退下!殿下都病成这样了,还不知分寸吗?”宗池低斥道。

    言毕,那个女子弱声低应着,裹着披风从另一边下了榻。

    “想骂孤就直说,你冲她嚷什么!”

    “属下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去,等会买点城西的香粉给卿卿送去,就说是孤送的!”

    宗池乍听到卿卿两个字时嘴角狠狠抽搐,而后极为不情愿的哼了一声,又弯腰替他掖着被角,似是都忘了门口还站着一个人。

    终于,那孙康顺也干笑着开了口:“既然殿下也身体不适,那奴才就先回宫复命了!”

    “嗯?”慕容濯终于看向他,“跟皇上说,孤过两日再去看他!”

    “奴才一定将话带到,殿下安心养病,奴才告退!”

    孙康顺说完这一溜话后,终于走了。

    房门掩上,慕容濯就从床榻上暴跳而起,一拳就踹向宗池,边踹边喊道:“居然敢掐我,老子在这装着公鸭嗓被女人占便宜已经够憋屈的了,你他妈的居然还落井下石,你。”

    宗池按住他拳头,再骤然一松,闪身就往内室跑去。

    “你什么你!主子都走了,还不快追!”

    “慕容濯”的声音生生停住,话落几条人影同时落在房内,再齐齐跑向内室,打开暗门钻入地道内。

    在他们走后,元信沉稳利索地重新垂下床帘,又将室内规整后,掩门出去。

    ……

    可供两人并排行走的地道内烛火冉冉。

    “殿下走了多久?”

    一处声音响起:“半盏茶!”

    宗池没有再说话,而是继续飞奔着向前,很快,几人从步转入了一处简单原木家具的房内。

    在看见屋内屏风处的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后,宗池终于松了口气,又看向站在慕容濯身旁的原阶。

    原阶一言不发地抛过来几套黑衣,宗池等人放下手中长剑,就地也穿戴了起来。

    几人里唯有千五撅着个嘴,一屁股坐桌上发呆。

    “如果三日后孤回不来,苏府的夜宴你替孤去!”

    室内无人说话。

    过了半晌,千五在众目烁烁看向自己的目光中骤然醒过神来。

    “啊……”千五惨叫一声差点屁股从桌上掉下来,“主子,那个苏老狐狸,属下不一定搞得定啊?”

    慕容濯将最后一粒披风银扣扣紧后,淡瞥他一眼,声音透骨彻凉:“要么你吃了他,要么,你就让他吃了你!”

    吧唧!

    屋内有心受伤落地碎成数瓣之音。

    ……

    悠闲地走了一日后,苏颜抵达了承州绵山下的一座小镇,小镇毗山而建,不算繁华但该有的也都还齐备。

    客栈在城中一处闹中取静之地,许是白日里马背上颠的有些厉害,苏颜连带着觉得小腹也有些绞痛,像是姨娘又要造访的节奏,于是她在扒两口晚饭,又泡了个热水澡后就早早地就爬上了榻困觉。

    刚睡下不久,十五替白玉楼来说今夜恰逢圆月,镇上有一处赏月极佳之点,问她可要一起同行。

    花音瞧着早已睡熟的苏颜,摆摆手回绝了。

    “小姐是不舒服吗?这么早就睡了?”

    花音自然不好和他说姨娘的身份,只好胡乱扯了个理由打发了他。

    这边,十五走后,花音轻手蹑脚地把包袱整整,又打水自己也洗漱了一番后,在屋角的另一张榻上也睡了下来。

    冬夜寂静,室外流泉迤逦悄流,间或有蛙虫鸣叫。

    苏颜因为腹痛睡的有些不眠,迷蒙中恍若又穿入了那夜刘府大火,满目红光炙烤,浓烟呛喉。

    突然,那光越来越红,皮肤也越灼越热,喉间也越来越呛。

    她猛地睁开眼,映入的是已经红成一片的门板,而花音的榻上,只剩一个翻到一半的被窝。

    人,没了!

    此时,屋外传来一阵密集的羽箭嗖嗖声,来不及细想,苏颜几个滚跃,踹出板凳绊倒桌子,茶壶水杯砸落一地。

    苏颜迅速躲入那桌后,低头一看!

    他娘的!

    内衫单薄,V岭间山峰凸显,春光诱人!

    惨了!昨日她身体不适,外加此次离京后本想着可以不再装成男人,所以早早地拆了裹胸布,如今那薄衫下面根本就是空无一物。

    窗外羽箭仍密,除了呼呼风声外再也听不到任何一丝声音。

    花音,白玉楼,还有十五的声音统统都没有,也没有刀剑相击的声音。

    白玉楼她倒是不担心,想来这些小毛贼都还伤不了他,可是花音呢!

    手无缚鸡之力的花音,也不知道乱跑去了哪里,不知道会不会被乱箭给伤到。

    眼瞅着被拉来做盾的木桌已快被射穿成末,苏颜伸臂扯过旁边横梁上垂地的丝帘,用力拽落后手腕翻转,再运上内力搅落一片乱箭,身体倏地跃出,在榻旁衣服堆里胡乱抓了一把,再择了一处羽箭的空隙,足尖蹬上榻粱,破顶而出。

    哗啦一声!

    脑袋冒出屋子的瞬间,苏颜忍不住痛呼一声,不用看也知道肩膀上绝对蹭破了好几层皮。

    也就是这一瞬,苏颜瞧见了整个客栈的情况。

    所有屋子全是火光,烈火前各处站了密密麻麻无数举着弓箭蒙着面的玄衣人。

    看见苏颜跃出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射了过来。

    “别让他跑了!”一人冷喝,数十个执剑的玄衣人立即冲了过来。

    ------题外话------

    虽然是12点,但4490字算得上是满满的诚意了~

    很想再多1000字,但实在是来不及,如果现在不发的话就要到晚上才能摸到电脑了

    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