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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半月,再度入袋!
苏颜乐双眼噌亮地睁开,张嘴偷偷啃着刚才还剩一半的糖醋排骨,啃完还不忘在屁股下的麻袋里蹭了蹭手。
袋外,无人说话,只闻马车嘚嘚声响,可很快,那嘚嘚声也消失了。
马车停,但无人动。
苏颜闲的无聊,开始数着自己身边有几只男人腿来!
咦?袍脚是灰的?
原来早上那些跟踪自己的不是慕容濯的人!
这个认知让苏颜对自己接下来的未知旅程充满了新的“憧憬”。
外面光线越来越暗,渐渐还响起了阵阵轻微的蝉鸣声,终于,马车嘚嘚声又起,足足奔了小半个时辰后才停。
车门被人从外面打开,苏颜翻着白眼,又“晕”了过去。迷糊中,她像是被人抗在了肩上,翻屋越岭地进了一个屋子。
嗯?什么香?
迷魄!
还有一味……咦?好浓的檀香!
这里是寺庙!
正想着,忽觉头上黑袋被人取出,紧接着一双手伸过来就开始脱她的衣服。
苏颜心中一凛--他娘的,哥不是遇上了那传说中的那强抢民家妇男的淫僧吧。
指尖银针亮闪,她打算只要那人敢再来一下就废了他生儿子的家伙!
不过那人没有给苏颜机会,他只是把苏颜的外袍和靴子去掉以后就把她抱起,放到了一个软绵绵的床上。
呃……
身子刚落塌,苏颜心中更是一凛!
外加一声哀嚎!
她虽没猜中结尾,但开头也差不多!
这里是有个淫僧,而且不是别人--正是她“颜夙”自己。
只因,她摸到了一个光溜溜滑丢丢又香喷喷的--女人!
……
那个男人在屋里又站了一会后,终于掩上门出去了。
顾不上去想这剧情究竟是有多狗血,苏颜迅速睁开眼睛翻下床榻,近到窗前探看向外面。
屋外夜色深浓,静悄无声。
屋里也漆黑不见五指。
可苏颜不怕,她回首,凝看屋内摆放的香案佛香,确信这里是女寺无疑。
她又看向面向自己沉睡的那个女子,女子生的一张面容姣好的鹅蛋脸,秀眉微颦,青丝披散满头。
不是个尼姑?
不过苏颜当然知道能拿来让自己“污辱”的定然不会是个普通尼姑,所以她走到一旁女子摆放衣袍的地方翻找起来,希望能才能够她随身的物品了找到一些线索。
裙子、香包,珠钗翠链--样式虽精致但却都有些许陈旧。
猜不出来!
苏颜复又走到窗边,继续探眼四望。
忽然,一队持着银戢列队巡逻而过的金袍侍卫从远处暗影树丛中穿过。
是他们?
那如今这里便是白日里那林贵妃所要前去的天历皇寺--浮尘。
那眼前这个……苏颜又扫看了看那女子散落的珠钗等物,看着确实不似普通民间之物。
看来眼前这个女人九成九是宫里什么人了。
门外,虽然那金袍侍卫走远,但苏颜估摸着门外九成九还有贼人暗中监视,所以没敢贸然出去,因为万一被发现,那样自己今日在麻袋中那扭曲的姿势所受的罪就白捱了。
可也不能坐在这里白白等死。
苏颜想了又想,一屁股坐回榻上,取出原先自己在酒楼里用过的帕子在那沉睡女子的鼻前也擦了擦,又掏出一颗药丹塞进她嘴里。
很快,那女子嘤咛一声,悠悠转醒过来。
瞅着她双眼睁开的那一瞬,苏颜快速用手捂住她的口鼻。
“唔唔唔……”女子惊恐地睁大双眼,胡乱地挣扎挥舞着手臂。
而后,当她看见自己手臂光裸着的时候,那惊恐挣扎便又霍然放大了几十倍。
“别怕,我不是坏人!我也没欺负你!”苏颜低声道道。
女子挥了一半的动作僵停在了半空中。
“我也是被人迷晕骗来的,和你一样是受害人!且我刚给你把过脉,你的清白还在!”
女子动作虽停,但依旧死死地盯着苏颜的方向。
苏颜这才反应出她估计是听出自己男人的声音,可她又不能告诉她自己不是“男人”,所以只得又低声道“我再说一遍,我不是采花贼,有人要害你和我,而我不想被人害,我相信你应该也不想,所以等会我松开你的嘴,你不要叫。现在屋外有人把守我没法出去,但只要你愿意配合我,我保证今夜的事无人知晓可以吗?”
那女子扑闪着泪花闪闪的羽睫,微微点头。
“好!那我松手了,你千万别喊,不然我俩都玩完!”
那女子又点点头,苏颜便缓缓松了手。
乍然脱开苏颜的掌控,那女子果真没有喊叫,只是慌张拉过锦被遮住双肩退向床榻后方。
苏颜拿起地上衣袍扔过去,而后又扯过一条帕子蒙住自己双眼背她而坐“你先穿衣!”
女子没有犹豫,直接迅速利落地穿起来。
很快,那女子就轻声道“好了!”
苏颜对她的配合十分满意,她解下帕子转身,道“你是中了屋里佛坛里的迷魄香才晕的,这香极难点着需要耗些时力,所以害你之人若不是寺里的姑子就是你身边的侍女。”
女子抬头,眸中已静,闻之一刹讶异过后,她道“是侍女!”
苏颜点头,又道“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挑中的你,但今夜多半他们的目标应该是我,你是为我所累,在此我只能深表歉意!但是我保证,我绝对对姑娘没有任何冒犯之处,也望今日过后姑娘可以忘记今夜,莫要在心中留下痕迹!”
女子点头“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收拾屋子,然后你大喊唤来人,我趁乱逃走!至于唤来人怎么说,你自己随意!”
“好!”女子干脆一答,迅速从床榻上起身,脱下刚穿好的外袍放到一边,再回到榻上躺下。
苏颜赞赏地看着眼前女子的聪慧和爽利,不纠缠自己的身份和说话的真假,也不再避讳自己是男子所以扭捏避讳。
心中不由对她多了几分好感。
“可以了吗?”
“嗯!”
“好,那我躲起!”说完苏颜便隐身到了屋角。
“啊……”安静的夜空中一道惊恐的声音划破天际。
“啊,来人啊,有贼啊……”
片刻,屋外哗啦哗啦响起奔跑前来的脚步声,苏颜透着缝隙往外看去,只见一队金袍侍卫跑了过来,还有几个慌慌张张衣服没穿全的侍女。
屋里,女子尖叫声仍在继续。
屋外侍女砰砰敲了几下后,侧身让开,上来两个金袍侍卫一脚将门踹开。
侍卫们没敢进去,只那几个侍女并嬷嬷进门,急急奔向榻后。
“公主你怎么了?贼在哪里?”领头一个翠衣女子边问边眼睛像四处搜寻。
公主!
蹲在房梁之上的苏颜眼睛直了直。
有人想让她睡了公主!
“我刚做了一场噩梦,自梦中惊醒好似看见屋里有人影晃动,我以为进了贼了,你们看见那贼了吗?”榻上女子犹自惊恐道。
“没有啊!入屋的几个人齐齐摇头。
翠衣侍女也又回头四看了下,脸上一阵狐疑,再转回安慰道”奴婢也没有看见人,公主你当真看见有贼在你房里吗?那人有没有将您怎么样啊?“
女子啪一声扇在翠衣侍女脸上,怒道”你这是什么话,难道你希望那人将本公主如何吗?“
翠衣侍女扑通一声跪地,喊道”公主如此说,奴婢着实冤枉啊,奴婢是担心公主来的,又怎会希望公主被贼人所污吗?“
”你还敢胡言!“榻上女子怒指着她。
”奴婢不敢!“翠衣侍女委屈道。
旁边侍女和嬷嬷都吓得噤声不敢言。
这时,屋外响起一声”宫兴参见公主!“
”宫大人来了,本宫没事了!就是方才做了一场噩梦,醒来隐约见窗外似是站着人影所以惊吓了一番而已!“
”哦,这样吗?公主没事便好,那公主就继续歇着吧!“
”劳烦宫大人了!“
宫兴没有再说话,而是直接一挥袖,带着那些金袍侍卫们撤了下去。
”你们也都下去吧!“榻上女子无力地吩咐道。
”是!“
”再帮本宫把灯灭了!“
众人应了,悄悄拎起那翠衣侍女,吹拂了桌上烛灯,掩上门退了下去。
室内重新归于黑夜,趁着这一个空隙,苏颜朝榻上女子望了一眼,正好那女子也看向这边而来,那眼神中满是坚毅平静。
虽然明知她看不见,但苏颜还是冲她无声一笑,趁着门开,人涌出的一刹从最上方荡门而出。
……
身形快速隐入黑浓的夜色中。
苏颜蹲在一处墙头,想着接下来该去哪?
其实看到如今,她心中已隐约有了一个怀疑的对象--既然不是慕容濯,那么很可能就会是那个被自己坏了私盐好事的……朝中重臣。
那人定然是恼怒自己坏了他的好事,所以趁着自己进京就让自己冒犯贵妃、污辱公主!
于是,自己再有本事,也定会被皇家不容,然后一个斩立决,KO出局。
可那个朝中重臣是谁?
苏相吗?
如今朝中听起来,也似乎是只有苏相才会值得慕容濯专程下一趟燕州去查此案。
可天历除了苏相外,其实也还有一些依附其而生的侯府,他们也都有渠道本事探知到今夜这个不知名的公主会随林贵妃出宫,也可以知道她睡那个厢房,再去收买她的侍女!
苏颜边想,边悄悄将这浮尘寺中的里外各处踩了个遍。
遍寻无果后,忽然前方一丛茂密的林后隐约现着一男一女两个身影。
两个人站的极近,从苏颜站着的角度看去,正好可从枝条缝隙处看到那女子白嫩如玉的手搭在男子碧色衣袖上。
女子声音极轻极柔”阿濯,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
苏颜顿觉自己石化了!
那声音,那碧衣,那有那句*的……阿濯!
看来今夜注定是个狗血到极致的夜晚!
贵妃和皇叔!孤男寡女……哦不,是怀孕大肚女!
哇咔咔,光是想想就觉得基情满满心潮澎湃啊……
于是苏颜怀着那澎湃激荡的心情,决定就近去偷窥一下这夜半出来偷情的……狗男女!
可是刚挪动步子,嚓地一声,一脚踩进了一个积雪化水的深坑中。
糟糕!
来不及反应,那碧衣男子飞速转过脸来,夜光下瞧着赫然正是慕容濯那妖魅异常的脸。
四目相对,慕容濯凤眸骤然一眯,而苏颜扭头就跑。
她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跑这么快过,直跑的耳旁呼呼生风,跑的不顾自己有没有在金袍侍卫面前露了行踪,总之,她要在慕容濯追出来杀人灭口之前,逃命先。
而,慕容濯并没有追出,他依旧还是站在原地。
风吹林动!
”什么事?“林月珑侧身低问着身后。
远远,一个侍女声音怯怯道”回娘娘的话,西影公主刚在梦中惊喊说是房中进贼了,烟公主听说后不敢再睡,吵着非要找您,现在已经到您房门口了?“
林月珑眉心一蹙,继而道”知道了!“
回身仰首,她笑间目光温软”阿濯,真是不巧,那我就先回寺里了,改日宫里再见吧!“
慕容濯不说话。
林月珑似已习以寻常,只微微拨了拨青丝,露出那比月色更清亮,比珠色更明媚的莹润娇脸,转身迈着优雅的步子慢慢远去。
四周寂静,云层轻挪遮掩一地或明或灭。
”主子!“霍凝从暗处现身,声音颤颤。
慕容濯转身,露出一张森然冰冷如霜的脸,语声从齿缝中冷冷蹦出”你这贴身侍卫,是怎么当的?“
霍凝一见之下惶然不已,脸色惨白”属下……属下无能!那颜夙轻功在属下之上,等属下发现时她已经看到了主子和……“
话还未来,只听呼啦一声!
一个黑影飞起,重重地摔到旁边几人粗的大树上,再砰地砸到地上,直摔的霍凝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来,只得不停地一口口咳吐着鲜血。
”滚回刑堂去,历刑一遍方准出门!“
”是!“霍凝知道慕容濯这次动了真怒,因此不敢再辩,只垂头颤声道。
”其他人呢,都死哪去了?“慕容濯怒道。
旁边林中树上立马跳下几个墨衣人影,那些人一个个满头汗珠,胆战道”主子!“
”去追!追不回来你们也都不用回来了!“
墨衣人一听只是追人不是领罚的活,心中一喜,一个个急急蹦起就要蹿出去追苏颜。
”慢着!“
墨衣人听到这一声喊,生生在半空中扭转着腰停下”主子还有何吩咐?“
月光下,慕容濯胸前起伏片刻后,幽冷道”她以为撞破孤的好事,定然会被孤杀人灭口,所以你们追上她以后只需远远跟着,探到落脚地点便可,不可急于现身,知道吗?“
”是!“墨衣人说完即走。
步子还没拉开,只听慕容濯又喊了一声。
墨衣人只好藏好蛋蛋免得被扯,又扶着那快拗断的腰,道”主子还有何吩咐?“
慕容濯望着浮尘寺里的暗沉灯火,目光透凉如雪”通知千三来,孤要知道今日白间那女人都去了哪?又怎会进了这寺庙当贼?“
”是!属下这就传信!“
”嗯!“慕容濯低应了一声,便敛下眼幕。
可这次他不发话,那些墨衣人却动都不敢动了,以免等会飞到一半再被喊回来。
片刻,那墨衣人试探问”主子若无其他吩咐,属下等便去追了,以免晚了踪迹就难寻了!“
慕容濯闻声这才缓缓抬头,露出一张阴寒着嘴角的脸。
墨衣人浑身一寒,知道这次又问错了,赶紧拳头一点地,头也不回撒腿就跑。
……
苏颜也一直狂奔着。
她发誓,以后一定收好自己的八卦少女心,遇到这种狗血的戏码时再也不心谗眼馋了!
这下好了,本想装晕去查那背后下手之人,结果人没查到,却意外看到那么长针眼的事!
最悲催的是,想看的香艳”现场直播“没看着,反而又被妖孽发现自己偷窥!
这下惨了,那么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妖孽知道自己看见他深更半夜的在跟小莲花绿茶贵妃娘娘幽会,只怕恼的会给自己戳瞎、毒哑再扒皮喂蛇了!
愁啊愁!
苏颜歇下脚步,猛拍身侧石桥上的狮柱,痛悔”唉,这下不仅王府回不去,还要被那妖孽派人追杀,那过去那一个多月被妖孽毒舌欺压的苦都白捱了!“
只要一想起自己那咬碎的银牙也白吞了,她心里就跟吞了无数只草泥马一样……撑爆!
还有……
苏颜脑中不觉浮现出今夜那碧绿一截衣袖上温软白皙的玉手,眼前莫名刺目的慌!
她晃了晃脑袋,蹭蹭跑到桥下掬起一捧池水打算洗个脸让自己清醒些。
忽然,池水倒映的屋檐一角上,隐约露出的半张人脸。
苏颜心中咯噔一下……完了,被人追上了!
脸也不洗了,还是继续撒腿跑吧!
快速穿街走巷,苏颜仗着自己目力好,所以专挑那些黑的不能再黑的路走,最后躲躲藏藏跑进一座黑灯瞎火的公用茅房里!
屋檐上的墨衣人自屋檐上翻下随后赶到,远远看见苏颜进了茅房大门后,开始掰指头盘算着慕容濯所说的远远跟着到底是多远。
最后算出的结果就是……还是守在门口屋顶上保险点,这样比较不会--现身!
于是,他们便没有进去!
而苏颜,却直接从茅房里的狗洞地道钻了出去。
这狗洞是白玉楼告诉她的,在江州临别前的那一夜,白玉楼又细细递给她一张纸,上面写满了睿京城里的许多奇奇怪怪的地方,其中就包括城北的这座破茅房里的狗洞,以及苏颜如今所看见的这座灯火璀亮的楼。
君欢楼!
……
苏颜混在一群被拉客进去的男人中间,从前门闪身进的这座”任君索欢“的楼!
麻溜地蹿上最顶层找到老鸨的房间,掏出一块无间玉牌往老鸨丰满的胸前一塞,老鸨立即闭上了要大声喊叫的嘴。
态度也变得恭敬”大人有何吩咐?“
苏颜一屁股坐下”先来壶茶!“
老鸨点头,出了房门不一会端来一壶不烫温温正好的茶壶,壶盖掀开,茶叶碧绿明显是刚刚泡开而后加了冰块祛烫的样子。
苏颜挡开老鸨还想继续服务倒茶的手,自己接过猛灌了几口平息了下咽喉处的干火,正要说话的时候,忽然手势一僵,猛地站起。
完了,花音!
她是跑出来了,可花音还在府里,若是自己今晚不回去的话,慕容濯怒气没处撒的话难保不会拿花音开刀了。
不行,她要回去!即便那里如今是龙潭虎穴,她也不能丢下花音不管。
苏颜将椅子往后一挪,揣好玉牌和短剑,推门就走。
”大人这是要回王府吗?“丽娘挡在她身前。
”你想替玉楼拦我吗?“
”丽娘不敢!“
”那就让开!“
”可庄主曾说,大人只有在最险之时才会以这种方式直接来君欢楼见属下,如今大人既然现身来了,那便是最险之时,请容丽娘安排车马即刻送大人出京!“
”不用麻烦了!“苏颜五指一挥,银针闪闪顶在丽娘脖颈间。
”我暂时还不能走,玉楼那我今后自会去解释!今夜多谢,但……得罪了!“说着她拇指一抬,一戳,一针刺入丽娘后颈方向。
左手伸出扶住她的身体躺在榻上,推门出了君欢楼!
苏颜刚走许久,床上的丽娘睁开眼睛醒来,她寻来纸笔写下几句话再推窗唤来一只鸽子。
手势一拍,鸽子振臂飞出窗外,直奔夜色尽头。
……
且说这一头的慕容府,自从慕容濯阴着面从外面归来开始,便笼罩在一片沉凉中。
那凉气直逼得猫在墙头正在宠幸他新得的爱宠的千灵都忍不住悄悄停止了折腾,再乖乖趴去了墙角阴暗处躲着。
宗池在看着院子中央直挺挺跪着的千三,又看看刚被一掌拍飞从屋内摔出的七八个墨衣侍卫,与隐在暗处树梢上的千五互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
千五眼神示意他进去。
宗池无奈回瞪一眼,却只得推开了门。
屋内,慕容濯背对着门,面窗而立。
宗池走近,忐忑不敢出声。
”既然进来,为何不说话?“慕容濯语声平静,听不出喜怒。
”属下……无话可说!今日之事都是属下调教不力,千三没有按照主子吩咐好好看住她,白晗他们又……跟丢了人!“
慕容濯不说话。
宗池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霍凝已经进了刑房,千三在屋外跪着,属下也自请主子责……“
”宗池!“
慕容濯忽然打断他的话,看了他许久后,缓缓道”爷今日是不是失常了?“
宗池霍地瞪大双眼,张嘴看向慕容濯那全无平日慵意懒色的脸,原本准备了一肚子请罪说情的话全都忘去了九州海外。
”你们是不是都在背后议论,说爷这一路都很失常,对她一再容忍失了底线?“
”按理说,她屡次对孤不敬,数次弄脏孤的东西,今夜又看见不该看的,孤是不是应该直接追上,杀她灭口!“慕容濯接连问道。
宗池眼珠简直瞪掉了一地。
这是太阳从十八层地狱里冒出来的节奏吗?
他怎么可能从自家主子口中听到这样似惘,似挣扎又似无奈的话。
不觉僵着脖子木然地点了点头。
慕容濯见了,面色骤然一变!
他低头盯着手中茶盏里那浮沉飘动的一枚绿叶”怎么可能?孤怎么可能喜欢……她?“
可是,他又要如何去解释当自己看到林后她那双惊愕与鄙视并存的眼神时那一刹的慌乱,又要如何去解释自己听说她甩开跟去的人逃而不见时,心底涌现的那莫名的不安!
那只一直在自己眼皮底下收敛羽翅的鹰,若真要身姿一转掣云而去,再也不归……!”
慕容濯猛地摇摇头,将脑子里这“荒唐”的想法挥去!
“主子你……”宗池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惊吓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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