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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这座巍峨的城墙,如今好像一座无比巨大的山峰一般,重重的压在百里恪的身上。
他这几年虽然在军营跟着父亲学习一个将领应当具备的素质,可是终究还是年轻气盛,边防城墙是第一道防线,更是父亲交给他的第一重任。
可是,就是在他的眼皮底下,居然被人偷梁换柱。
这种看似坚固的城墙,其实只要很简单的火炮接连攻击,就会崩溃。
“暂时先不要轻举妄动,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耍心眼。”他声音变得很是冷硬。
宁巧音三人看了看,眼神中都露出一丝笑容,看来百里小将军这是要动真格的了。
既然这样,他们也根本就不需要担心。
要知道,百里恪体内可是流着百里老将军的血,该果断的时候从来不会武断。
次日,百里恪就采取了行动,只是如何的布局,宁巧音也没有时间去管了,她早已经在清晨的时候,就去了距离边关百里的一处广袤荒地。
两人都穿着朴素的衣衫,头戴纱帽,不是为了遮住容颜,而是西北是风沙肆虐之地,那一颗颗密集的沙砾打在脸上实在是不好受。
两匹骏马,载着主人,飞快的掠向前方,身后尘沙飞扬,好不煞气。
西北人口稀少,土地面积自然是大的很,事实上每个国家都是如此,能够居住的土地面积只有国土的三分之一,而其余的部分则大部分都是荒地,或者是广袤的草原。
天启国地大物博,资产丰饶,但是这样的地界也自然是不少。
当姐弟两人站在这片土地的中央时,宁天宇直接合不拢嘴了。
“姐,好大哦,咱们都要种什么啊?”
“自然是种一些能抗击风沙,耐干旱的作物。”
“姐还懂得种地?”好奇怪啊,他就什么都不懂。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啊,含着金汤勺出生?我小的时候和大哥跟在娘身边,可是学会了不少的东西呢。”宁巧音抬手揉了揉小家伙的发旋。
宁天宇撅嘴,他才不想被姐姐这么说呢,要是他能早点出生,肯定也能和娘更加的亲密的,这都要怪爹爹,肯定是他不够努力。
若是这句话被宁月谨听见,不用怀疑,他肯定是会被狠狠的揍一顿的。
能让他出生都是老子的恩赐了,现在还敢挑时间?这纯粹就是找揍的节奏。
不过也应该庆幸,他这个想法没有说出口。
要知道宁巧音和宁墨夙从小跟在君瑶身边的日子并不多,大部分的时间她都在忙着生意。
现在这个小家伙居然还抱怨和娘亲不够亲密。
“姐,这块地咱们全部收回来?”目测有多少亩,足足有百倾吧?
抬手遮住眼睑向远处看去,绝对的一眼望不到头。
“看情况吧,还不知道能不能召集到足够的佃户呢。”
“佃户?这样的地谁愿意种啊?”大姐脑袋坏了吧?
“只要能种出粮食,就不缺佃户。”再说,这种荒地,不知道能不能种小麦,不过先种上果树吧,等粮食的问题,还需要请教她的老娘。
只是宁天宇根本就不相信,这种鸟都不拉屎的地方,能种出什么庄家来。
两人随意在这片荒地里走着,走了不短的路程之后,却看到有不少的人聚在一起。
让宁巧音意外的是,在那边居然有一座湖泊,虽然距离湖泊还有一段距离,却也能透过阳光投射下来的角度,明白那湖泊有多么的清泠。
“姐,前面有人!”宁天宇说道。
“嗯!”
两人走近前,发现居然是聚众斗殴。
只是打人的一方是聚众,而被打的则是个中年汉子。
“你们在欺负人吗?”宁天宇好听的清脆声音,让那群人停下了动作。
所有人全部都纷纷回头看着两人,至于那个被打的蜷缩成一团的人,则是在停下动作后,剧烈的咳嗽。
“臭小子,这里没你的是,给大爷滚开!”一个虬髯大汉冲着宁天宇不耐烦的挥手喝道。
宁天宇的小脸,顿时就黑了一半,扭头仰着小脸对宁巧音道:“姐,我可以发怒吗?”
宁巧音失笑,“你想怎么发怒?”
“打的他们生活不能自理,姐觉得呢?”那个丑汉居然敢在自己面前称大爷,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你自己决定吧!”宁巧音说完,就后退两步,在一颗很是稀疏的树上靠着,双臂抱胸,笑盈盈的看着自己的弟弟。
那虬髯大汉估计是这群人的头头,听到这个小奶娃娃的话,还有点怔楞,可是随后那群人面面相觑之后,忍不住仰头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大哥,您刚才听见了吗?这连个不知死活的居然说要打的我们生活不能自理?”其中一个马脸的尖瘦男子笑的尤其厉害,“不过……”他的视线落到宁巧音脸上,下一瞬一缕银丝溢出嘴角,“大哥,那个小娘们还真是厉害,不如带回去给大哥做第二十七个小妾吧?”
这么一说,虬髯大汉也注意到了宁巧音那偶尔被风沙吹起的薄纱,一张朦胧的绝美容颜,让他顿时垂涎欲滴。
“嗯,美,真美!”他摸着下巴,两只虎眸染上一抹**的神色。
“天宇,你若是再磨蹭下去,就给我闪一边去。闪一边去。”宁巧音的声线变得清冷,语气中的寒气让天宇的小脸顿时皱了起来。
糟糕,姐生气了,后果绝对很严重。
抬手,一把闪着金光,镶着几枚钻石的匕首出现在他的手心,然后随着一道白色的光芒,以及一道若隐若现的身影在那群人中间流窜,连片的惨叫声在这空旷的荒野上,此起彼伏。
就连那个被打的乱七八糟的中年男人,也似乎是忘记了疼痛,看着那道身影,震惊的合不拢嘴。
要知道,这群人可是西北荒原上的小太保,而那个带头的虬髯大汉,更是旁边的一座府城知府大人最宠爱的小妾的亲弟弟,一向蛮横跋扈,不务正业,没事就是带着一群下属抢钱抢女人,鱼肉乡里,让本来就贫穷的百姓更加的叫苦不迭。
等一切都安静下来,面前的这十几个人全部都躺倒地上,而且所有人的手脚腕之处,全部都是血流不止。
“姐,挑断了他们的手筋脚筋,舌头也割了,眼睛要不要戳了?”宁天宇兴奋的走到宁巧音身边邀功。
宁巧音伸手给他整理了一下散落在胸前的发丝,笑道:“你什么时候这么血腥了?”
宁天宇看着那边哀嚎的几个人,气狠狠的说道:“谁让他们敢侮辱大姐,死不足惜。”
“你杀过人吗?就算是再坏也终究是条人命,不是还有官府嘛。”她可不想自己的弟弟沾染上血腥,话说连她都没有杀过人。
小天宇想了想,随即点点头:“大姐说的是,我们这就送他们去官府,这种恶人,绝对不能轻饶了。”
接下来,宁天宇上前整理那几个连站起来都困难的人,而宁巧音则是上前搀扶起那个被殴打的极其狼狈的中年男子。
“大叔,您还能站起来吗?”看着那满脸的淤青和血迹,以及身上一个个鲜明的脚印,那帮人是要做什么啊,居然这么狠心。
中年男子看着宁巧音,踉跄着站起身,即使全身疼的要命,此时也顾不上了。
“这位姑娘,您还是快点走吧,他们和官府有关系,是知府大人爱妾的亲弟弟,就算是你们过去,也讨不了好啊。”他的女儿现在不知道是生是死,如今怎么能看着恩人再受到迫害。
谁知道面前的少女却摇摇头:“大叔放心吧,那种鱼肉乡里的狗官,必定会没有好下场的,天理昭彰,岂容昏官横行。”
听到这番话,中年男子的心里不禁感慨,这里山高皇帝远,何人来惩治昏官。
若是真的能有办法,他们何苦吃了这么多年的苦。
如今的长乐城早已经失去了它名字本来的意义,不过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出入——早死方能长乐!
“大姐,咱们走吧,去看看哪位知府大人会如何处置这群阴险之徒。”宁天宇牵来马,而在马屁股身后,则是跟着一溜的倒霉蛋。
“大叔,你身受重伤,就和我弟弟共乘吧。”
“不,这位姑娘,使不得!”人家身上可是绫罗绸缎,而自己则是破衣烂衫,还布满灰尘泥土,弄脏了可不行。
“大叔,没关系的,我这匹马看着小,但是很有力气。”宁天宇天真的说道。
中年汉子看着那张好看的要命的男孩子,眼眶都有点湿润。
“不是的小少爷,我这身上的衣裳这么脏,万一污了小少爷的衣裳如何使得。”
“这有什么啊。”宁天宇笑嘻嘻的搀扶着中年男子上了马,然后飞身坐在他的前面,“污了再洗就是了,大叔别在意。”
如今人都已经在马上了,中年男子也不好再推辞,只得不断的道谢。
等三人上了马,宁天宇持着马鞭的手扬起,只是还没有落下,就被宁巧音制止。
“天宇,若是你骑快马,不等到了地方,人都没命了。”
宁天宇回头用力的瞪了那群人一眼,这才不情愿的放下手中的马鞭,双腿轻夹马腹,手持缰绳,缓缓向长乐城去了。
一路上很安静,应该说除了最开始后,一直都很安静。
只因为他们在马后面骂骂咧咧的一番,被宁天宇很“温柔”的关照了一番之后,再也不敢多说半个字。
十多里的路,一行人愣是走了近一个时辰才到达,马背上的三人倒是没什么,只是惨了马屁股后面的数人,全部都已经有进气没出气了。
就这般一路走进长乐城,他们这边已经被不少人注意到,并且已经围观了,还朝着后面的数人指指点点。
“那不是知府大人的小舅子么?”
“怎么可能,谁敢这么对待那位大爷。”
“还别说,真的很像,你们仔细看看啊?”
旁边的人叽叽喳喳的议论着,而宁巧音也发现人群中有些人看到这一幕之后,就快步离开了,大概是回去报信了吧。
而他们则是在路边的一处药铺停下来,之后姐弟俩就搀扶着那位中年男子走了进去,而那些人也因为被绑的结实,再加上这一路实在是苦不堪言,就算是想逃跑,也已经半点力气都没有了,现在直接瘫坐在地上,痛苦哀嚎不已。
药铺内,坐在里边的老者看到有伤患进来,赶忙走了出来。
“大夫,请你帮这位大叔看看,伤势如何。”宁巧音笑道。
而那位老者看到中年男子,忍不住低呼道:“良才,你这是怎么弄得?”
“裘叔,我没什么。”中年男子看着老者,裂开嘴憨厚的笑道。
老者上前将他扶到后堂的简易木板床上躺着,取来工具就开始为他诊治。
等老者仔细的为他上了药,才不禁长叹一口气。
“良才啊,你这是何苦啊。”
而中年男子听闻,身为一个男人,却忍不住热泪长流。
“裘叔,我也不想啊,只是冬儿被那个恶棍抢走了,我就那么一个闺女,从小她代替死去的娘亲忙里忙外,照顾我和宏哥儿,我……”
“你说什么?”老者听后大惊不已,“你说冬儿被谁抢走了?不会是陈霸那个恶棍吧?”
“除了他还能有谁。”孟良才愤恨不甘的说道。
而裘老这是也突然安静下来了。
宁天宇很不喜欢这种沉闷的气氛,看着孟良才问道:“大叔,你放心吧,你的女儿一定会没事的。”
裘老这是才仔细打量起面前的两个人。
一个女子头上戴着面纱,看不清里面的容貌,但是那一身气度却让人不敢有丝毫亵渎之心。至于她身边的少年,看年纪不大,却长的特别的好看,总之是让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好看。
“良才,这两位是?”
孟良才挣扎着半坐起身,对裘老道:“裘叔,这两位是我的救命恩人,若不是遇见他们,恐怕我这条命,也就算是完了。”
裘老的表情顿时大变,“这是怎么回事?”
接下来,孟良才的表情陷入萎靡,久久不语。
许久之后,抬起头,眼神坚定的看着裘老道:“裘叔,我听闻当今皇上爱民如子,所以……”
“你该不会想要去京师告御状吧?”裘老打断他的话,低呼出声。
“正是如此,既然知府包庇陈霸,我就去京城告御状,若是皇上不管,我就一头撞死在宫门前,若是老天都不给咱们老百姓活路,咱们活下去也只是受罪。长乐长乐,哪里有的乐啊。”
“糊涂啊你,良才,若是你真的死了,宏儿怎么办?他才四岁啊。再说你知道这一路去往京城要走多久吗?少则数月,若是运气不好,你会死在路上的。”裘老一副痛心疾首的训斥道。
“裘叔,我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我总不能看着冬儿不得好死啊。”天知道每一个被陈霸掳走的女子,非死即残,要么是疯癫一生啊。
而透过两人的谈话,宁巧音也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孟良才之女被陈霸掳走,而孟良才求救无门之下,就想要去京城告御状,消息走漏,被陈霸追到事发之地,然后好巧不巧的被他们碰到,救了下来。
听到这里,一向没有遇到任何难事和糟心事的宁天宇,气的小脸都红了。
“大姐,那个陈霸果然是该死,刚才你还拦着我。”
“不拦着,如何能揪出背后撑腰之人啊,凡事既要治标,更要治本才行。”宁巧音笑着解释道。
裘老和孟良才听着姐弟俩的谈话,都有种云里雾里的感觉,虽然话语很明白,但是依旧觉得头发蒙。
“闪开,都闪开,滚开……”
外面,一阵喧哗声响起,然后还伴随着各种杂乱的声音,桌椅的翻倒声,瓶瓶罐罐的破碎声,以及人的哀嚎声。
“人呢?给差爷我交出来,否则别怪差爷封了你的铺子。”
“官,官爷,饶命啊,小的这里没有犯人啊。”
“放屁!”粗暴的声音暴然而起,“所有人都看着是进了你们的铺子,你居然还敢在爷面前撒谎,找死!”
话音落下,一道响亮的巴掌声传进了后堂。
之后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宁天宇转身掀起帘子,直接冲了出去。
“都住手!”声音稚嫩,却极具震慑力。
一瞬间,整个药铺变得特别安静,就连呼吸声都能听得见。
带头的差官看到面前的少年,许久才从怔楞中回过神。
“哪里来的臭小子,敢阻挠官差办案,活得不耐烦了吧!”
“官差办案?”宁天宇眯起好看的完全承袭了他家老子的那双眸子,冷冷笑道:“天启国那条律法告诉你们,官差办案,可以殴打无辜的百姓?”
“哟呵,这是哪里来的小杂种,居然敢和老子叫板,别以为穿了一件好衣裳,就能干涉官府之事,把他给我拿下,老子倒是要看看,这是哪家的小少爷,居然如此不知死活。”
“是!”站在他身后的两个官差,顿时“淫(阴)笑”着向宁天宇走去。
“天宇!”门帘后面,清雅的声音响起。
宁天宇回头掀开帘子,探进头去,笑嘻嘻的道:“大姐,什么事?”
“打残了有大姐给你担着,按照你心里想的去做就成。”
她的声音透着一抹清冽,好似雪山下的清泉一般,滑入人的心口,或甘甜,或寒入骨髓。
“好!”宁天宇眯着眼睛退了回来,看到已经近在身前的连个衙役,抬手一道暗劲甩过去,然后众人就看到两个虎背熊腰的汉子如同破碎的棉絮一般,倒飞出去,落在大街上。
围在一边的众人看到那两个官差,不禁压根发酸。
只见两人脸上已经看不清本来的模样,牙齿也掉了数颗,而胸口更是似乎都陷进去一般。
震惊的同时,更是对药铺内那个粉雕玉琢的少年,多了一层惊惧和敬佩。
面前的官差,可都是知府衙门的人啊,在长乐城,知府大人就是土皇帝。
现在他们打了知府衙门的官差,其后果简直就是不堪设想。
那带头的官差看到自己的兄弟被打,而且还是那么轻而易举,反应顿时僵住了。
但是接下来,却怒喊道:“一起上,将他给老子拿下。”
“是!”
噼里啪啦,框框卡卡!
等响声过后,现场一片凄惨,但是那个少年依旧站在原地,别说是受伤,就连衣裳都没有任何的凌乱。
照顾完这些官差大老爷,宁天宇走到那个被打的药铺伙计身边,笑着将他搀扶起来。
“大哥哥你没事吧?进去让裘老先生给你瞧瞧吧。”
伙计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甚至惊的恨不得晕过去,但是那全身的疼痛却一点都不理解他。
至于那被绑在马后的陈霸等人,自然已经被官差先前带走了。
裘老看到自己的伙计被打的不轻,忙上前救治。
这前后不过短短的时间,自己的药铺就如同暴风雨扫过一般,一片狼藉。
宁巧音柔声道:“裘老还请宽心,这损失,自会有知府衙门代为补偿的。”
裘老自然不敢相信宁巧音的话,虽然看着她很有派头,可是任他想破了脑袋也绝对不会想到,面前的少女会是天启国名震天下的和硕公主。
“天宇,咱们去衙门走走吧。”
“大姐,咱们可不能轻饶了他们啊。”宁天宇愤愤不平的说道。
“这个是自然,否则岂不是让堂哥失了人心啊。”
此时的知府衙门一片忙碌。
一个院子里的正厅,有女人娇嗲的哭闹声。
“我不管,老爷,里面躺着的可是我的亲弟弟啊,现在居然被人打成这样,你若是不给我出气,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而在她旁边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急得脑门上都沁出了汗,不断的哄着身边的美人儿。
“哎哟,我的宝贝啊,别哭啦,哭的我这心都碎了,我不是让人去抓行凶之人了嘛,再等等啊再等等,等人来了任由你处置。”
听到这话,那个娇小的美人才哽咽的收住了泪水。
“那我要让那人死,砍头,不凌迟,否则我决不答应。”
“好好好,都听小宝贝你的,咱们就凌迟,凌迟!”
外面,一个官差快步走了进来。
“大人,外面有两人求见大人。”
“滚开,没看到我在忙着吗?”他冲着来人怒斥道。
那官差脑门一阵乌黑,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了。
“大人,来人说,若是大人不出去的话,就,就……”
“就怎样,你倒是说啊?吞吞吐吐的想要挨板子啊?”怀中的小美人探着兰花指娇斥道。
“就让大人永远都出不了府门。”这可是原话,没加一个字,也没少一个字。
男子冷哼一声,随即站起身对身边的小美人柔声道:“你现在这里陪着陈霸,我去看看,到底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来知府衙门送死。”
“老爷,您可要快点啊。”小美人娇滴滴的在他肥肉纵横的脸上亲了一口。
“放心吧宝贝,我很快就来陪你。”
大堂之上,宁天宇坐在高堂大椅上,看着下面那一个个一脸凶厉的差役,空气中透着一股剑拔弩张的味道。
只是他们不敢随便乱动,刚才他们冲上前想将他们擒下,却被那个小公子几下子给踹飞出去,最远的都已经飞出了大堂。
他们偷偷的把目光放出去,这不,那人还在外面躺着起不来呢。
忍了又忍,其中才有个男人走出来。
“两位,这里是长乐城知府衙门,我们老爷不是个善于的,若是不想惹麻烦,还请下来为好。”
他的表情没有其他人的嚣张,语气很是诚恳。
“陈三,你说什么呢,咱们老爷可是爱民如此……”
“你就继续吹,什么爱民如子,我看就是一匹喂不饱的狗。”宁天宇“啪”的一声,重重的砸了一下惊堂木。
“大胆,该死的刁民,你想造反不成?”
柴昌运一走进来,就听到这句极其不可气的话,气的他一身横肉当时就颤抖起来。
他可是长乐城的知府老爷,在这天高皇帝远的边关大镇,他就是绝对的霸主,毫无疑问的土皇帝,这个该死的刁民居然敢说他是狗?
“来人,将这两个刁民拉出去砍了。”他袖袍一挥,怒声吼道。
“……”虽然大老爷这么说了,可是却没有一人敢动弹,人家的武功高的吓人,他们上去估计也是个死。
“你们怎么还傻站着,想挨板子不成?”居然没有一个人动手?
宁巧音看着圆球状的柴昌运,估计是被那些民脂民膏喂成这个德行的,还真是应该千刀万剐。
“你就是天乐城知府柴昌运?”冷冽的声音,让大堂顿时寒下三分。
“就,就是本老爷!”柴昌运听了听大肚子,看着头戴黑纱的宁巧音,斥道:“你们两个人,居然敢坐在本老爷的公堂之上,是想找死吧?”
“若是我们下去的话,你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宁巧音淡淡一笑。
“做梦,本老爷要将你们就地正法。”柴昌运怒声说道:“敢如此扰乱公堂,擅自坐上知府的堂椅,等同造反,绕不得。”
宁天宇扭头看着宁巧音,小脸上挂着笑嘻嘻的可爱表情,“大姐,他说要杀我们,怎么办,我好怕。”说完,还勾着宁巧音的手臂,往她身上凑了凑。
宁巧音伸出手弹了弹他的额头,看到小家伙挤眉弄眼的表情,嗔怪道:“我也害怕怎么办?”
柴昌运一听,顿时得意的笑了,只是还没等他开口,却被宁天宇的话噎住了。
“那就没办法了,谁让大姐是个弱女子,只能让我这个年仅九岁的弟弟来保护你了。”那小脸上的表情,带着一股英勇无畏。
这一幕,看的下面的人表情极其的诡异,不过也有一两个人是憋着一肚子的笑,但是柴昌运却是气的脸色铁青,那粗壮的喘息声,此起彼伏。
宁巧音隐藏在黑纱下面的红唇,带着一抹厌恶。
她最恨的就是贪官和昏官,每次看到有百姓受苦,是她最深恶痛绝的事情,对于百姓的痛苦和无奈,她感同身受。
这些年,她并没有整日的呆在鹿鸣山庄,大部分的时间都是骑马行天下。
“今日,本王就要为民除害,将长乐城的百姓当成为自己敛财的工具,视百姓如草芥,身在其为,不谋其政,纵容妻弟强抢民女,杀人越货,当真是天理不容,玄武……”宁天宇厉声喝道。
“小王爷!”玄武从暗处上前,抱拳躬身。
“摘去他的顶戴花翎,押入死牢,等皇帝哥哥下达旨意,再做处置。”
“是!”
“朱雀!”
“公主。”一身黑色衣裙,神情冰冷的女子走上前。
“将陈霸极其恶毒的姐姐押入死牢,将柴昌运和那个女人关在一起,我倒要看看他们是如何的恩爱情深。”
“是!”
“小王爷,公主?”众人大惊,不知道他们说的是真是假。
宁天宇看着众人目瞪口呆的表情,戏谑一笑:“怎么?不信啊?”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块金牌,上书两个字:御赐。
“就算你们不信我是王爷,但是这枚令牌可是不能伪造的,有先斩后奏之权。”
“咣当——”
柴昌运当时腿就软了,直接瘫坐在地上。
“放开我,知道我是谁吗?放手,你这个刁民,想找死不成,放开……”一阵尖锐的叫骂声从后堂传来,然后就看到朱雀一手拎着一个从后面走出来,之后扬手将他们摔在柴昌运面前。
陈娇娇看到柴昌运,连忙扑倒他怀里,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呜呜,老爷,您可要为娇娇做主啊,您看看,那个该死的女人将人家的手都攥青了,我要她死!”说完,纤纤玉指指向朱雀,声泪俱下的控诉道。
谁知道宁天宇却很不高兴的蹙起眉头。
“把他们关进死牢,这个女人小爷很讨厌,特别讨厌。”
他一说完,朱雀和玄武就上前拎起那三人,二话没说就走了。
等他们三人连哭带闹的被拎走,宁天宇伸了一个懒腰,看着下面的差役,嘴角挂着一抹狡猾的笑。
“主子收拾完了,现在该收拾小喽啰了,大姐觉得该怎么办?”
“有罪治罪,重着关押,轻者杖责,天启的法制可不是摆设。”宁巧音淡淡说道。
“就这么办,玄武朱雀,这些人你们就调查一下,大恶者送往菜市口,轻者杖责五十,扒去这身皮,无罪者留任,不得含糊。”宁天宇拍板定案。
“是,小王爷!”
之后,宁巧音就让陈三出去贴了一张告示。
告示的内容则是,她讲出银子购买城外二十里的那片广袤的土地种植作物,城内外若是有人想去的话,将每人每年十两银子,种出来的作物将五五分。若是有人想要全家搬过去,他们还会负责给人盖房。
至于水,这里虽然一大片荒地,却并不是没有,所以她想着额还是先修水渠,在几十里外有一处高大的山峰,很高。山顶常年积雪,山下则是有一跳很是宽广的河流,平时大部分人的用水都是从很远的地方送来。
另外,还想着打上水井,虽然要挖的很深,却可以供应日常饮用。
消息一放出,没过多久就有很多人来到了知府衙门。
本来看到官府的告示,他们是不想来的,怕被骗。
但是陈三在城门前说,贴这则告示的是宁亲王府的公主和小王爷,而对于宁亲王,那可谓是天下皆知,是天启百姓心中的神明,他们的子女自然不会差了。
知府大堂,账房坐在那边坐着记录,宁巧音则是坐在旁边和来的人聊天。
每一个看到宁巧音的人不管男女老少,都会齐齐傻眼。
这般漂亮的女子,绝对是世间少有。
而且唇畔那抹笑容,丝毫没有违和感,让每一个看到的人都觉得身上暖洋洋的。
“大叔,您年纪这么大了,那么重的活,您做不来的。”宁巧音搀扶着年月六旬的老者说道。
老人笑着摇摇头:“没关系,公主,小老儿虽然年纪大点,但是身子骨还小,就算在忙上个七八年也保证没事,咱们这里,很久没有这么大的好事了。”
每年十两银子,而且种出来的粮食还五五分,若是种的差了,至少还有银子果脯,若是种的好了,他们一家的日子也好过了。
“那老人家,您能种多少啊?”宁巧音柔和的问道。
老汉伸出两个手指,“八十亩就足够了,小老儿有三个儿子儿媳妇,还有十个孙子,个个都能干……就是以前那个知府老爷太坏,逼得我们一家卖房卖地啊。”
“那就给老人家八十亩,若是种的好了,四十亩地的收入,每年都还能换不少的银钱,若是吃不完老人家想要卖掉的话,就尽管和我说,我会高价收你们的粮食的。”
“公主啊,我们这里的地真的能种出粮食来嘛?”老人家有点不放心,毕竟在这里住了一辈子,几乎是年年种年年荒。
“可以的,我明天就准备召集壮丁,开凿水渠,将那边雪山脚下的水源引过来,若是老人家的儿子愿意过来,就让他们报名。让他们好好干,每月我会付二两银子的工钱。”
“好好好,小老儿多谢公主,我这就让那几个孩子过来。”说完,老汉就高兴的离开了。
每月二两银子,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这个好消息一说,他如何还能坐得住。
第二天,城门口就聚集了长乐城内外的壮丁不下千人,全部都是年轻能干的青年,从十几岁到三四十岁。
至于年纪大的则被宁巧音拒绝了,这毕竟是个很耗体力的伙计,他们年纪太大,万一累坏了岂不是有悖他的本意。
不过,却也让一些妇人没闲着,城外搭了棚子做饭,做好之后送去给那些劳动力,也省的他们干了一上午的伙计,还要走很远回来吃饭。
挖水渠是一件很费体力的事情,但是相比长乐城的人都被柴昌运给折磨的差不多了,如今有一件这么好的事情,他们自然乐的晕头转向。
这绝对是一本万利的事情,傻子才不愿意做。
几日后,水渠已经挖了数里,毕竟人很多。
而宁墨夙也带着一批军士来到了长乐城。
当千名军士来到之后,两千多人的队伍,挖掘工作更是快的很。
“巧音,这几车的种子都是娘让人送来的。因为这边都是旱地,所以玉米和大豆的种子为多,另外还有一些果蔬种子,不过种植起来会有点麻烦,娘说过些日子会让人过来教授这些人种植方法。堂哥也说种出来粮食之后,会让人赶来收购,然后充作军粮,这样就不用从京城运来了,省了很多的费用。”
“堂哥真会捡便宜。”宁巧音嘟起红唇。
“你这丫头,难道你不是这么想的?”宁墨夙笑道。
“虽说也是!”
“那就这么定了,等水渠挖好之后,估计人就到了。”
“边关城墙之事如何了?”她问道。
“放心吧,百里不是笨蛋,这件事他自己会解决。”
“对了,哥,这里还有一件事。”说着,宁巧音就把知府这里的事情说了一边。
宁墨夙听完,沉吟片刻,随后说道:“你短时间会离开?”
“不会,至少要看到那几万亩地都发了牙才行。哥,军队里有没有人懂水利的?我想让人帮忙看看,在哪里挖井比较合适,毕竟那么多人呢,至少要保证水源充足。”雪山上的水,只够灌溉农田的,再说也不方便饮用。
“这个我不清楚,等明天我回去找百里恪问问,不过军中将士几十万,定会有人知道的,放心吧。”
“嗯,那我就放心了。”
宁墨夙看着妹妹,笑问道:“你是要和娘一样,经商?”
“不是,来之前我就想过了。以前娘也说过边关苦寒,我就想着能否帮到这里的百姓,所以才和娘要了银子过来的。”
“你手里的银子呢?”这个丫头这些年只是堂哥赏的东西也有几百万两的好东西了吧,若是到了关键时刻,她可不会认为皇上赏的就不能变卖。
不过,只能说明堂哥赏的都是她喜欢的吧。
“我这里的银子只有几万两而已,根本就不够,所以这次来我可是和娘要了五百万两。”宁巧音伸出五根手指,在宁墨夙面前摇晃着,“羡慕我吧。”
“是是是,很羡慕。”宁墨夙无奈的点头附和。
两千人挖水渠,估计一个月的时间差不多了,而那片地,她也找了专门的人丈量,目前还没有个准数,足以说明是有多么的大。
明明守着这么大的一片地,为何就是没人去开荒呢?
看来这些年,长乐城的百姓真的是被祸害的不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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