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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颠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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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事把宛清气的不轻,竹云梳云几个丫鬟更是义愤填膺,这还是冷魄用鹰飞回来的消息,等朝廷知道还不知道是几天后了,宛清忙让竹云把信交给了王爷,这事她是没法处理的,竹云送信到王爷书房,王爷正在写奏折呢,所书之事正是宁王爷贪墨一事,等瞧过竹云送上的信时,眸底寒光乍现,瞅着案桌上的账册还有写了一半的奏折,气的一锤桌子,把奏折给震的四分五裂,竹云有些吓住了,忙退了出来,走了没多远,回头就瞧见王爷龙行虎步的往大门口走去,一路上还跟身边的人交代什么话。

    王爷这一走,宛清就没他消息了,宛清现在对冰娴已经半点好感没有了,以前没有,现在就更是没有了,居然有个这么讨人嫌的爹,他怎么不卖他自己的宝贝女儿,还妄想做主她的人生,现在王爷王妃还有莫流宸都不在,王府全部由她做主,宛清干脆下令让人把王府的大门紧闭,不许任何人进出!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着,天气渐冷,观景楼上外面罩着了棉布挡风,不过屋子里倒是清亮,宛清在制披风,梳云和北儿把火炉给宛清挪近一些,然后把手往上面烘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去端了各自的绣篓子来,宛清把狐裘披风制好,抬头就看见两人埋头绣小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都有几十双搁那里了,够用的了,你们的小少爷都差不多有六个半月大了,回头等他出来就是你们出嫁的日子了,算算也没多少时候了,都不用给自己准备嫁妆啊?”

    竹云梳云两个听得齐齐抬头,宛清说的一本正经的,那边南儿北儿忍不住掩嘴,“是呢,当初说好了等小少爷出生就出嫁的,可不得就这个时候开始准备嫁妆了,不然到时候连嫁衣都没制好可怎么成?”

    南儿和北儿还是掩嘴,那边宛清有话说了,“你们两个也别打趣人家,人家都定亲了,你们两个年纪也不小了,我要是记得没错,要不了半年就及屛了吧,都看中谁了?”

    这回换竹云梳云朝南儿北儿耸鼻子了,南儿北儿被问的脸红红的,“少奶奶说她们两个说的好好的,怎么就说到奴婢身上了,奴婢才没有看中谁呢,少奶奶,您饿了没有,奴婢去厨房给您准备糕点去。”

    南儿说着,把手里的绣帕搁下,利索的站起来往外走,北儿连忙说她也一起去,能快不少,宛清挑了下眉头,继续瞅着手里的狐裘,嘴里呢喃着,“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有什么好害羞的。”

    竹云梳云两个听得互望无言,当初羞的满脸通红的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少奶奶?正回想着当初在顾府帮宛清准备嫁妆,楼下噔噔噔的一阵脚步声传来,南儿道,“少奶奶,冰娴郡主找您来了,有些生气。”

    宛清摸着手里的狐裘,轻点了下头,让南儿让她上来,然后把手里的狐裘交给竹云,“一会儿让暗卫给母妃送去。”

    竹云听得愣愣的,眼睛直眨,“不是给少爷的么?”

    宛清瞅着手里的一团雪白,一个白眼翻着,让莫流宸系这披风,可能么,宛清摇摇头,“暗卫昨儿送了些黑狐毛来,那个才是给他的。”

    竹云点头抱着狐裘下去,那边冰娴带着丫鬟上来,脚步迈得很沉,可见心里的气愤了,宛清接过梳云递上来的茶,悠闲的啜着,抬眸看着冰娴,“郡主今儿怎么有空来了?”

    冰娴听宛清改了称呼,眉头蹙了一下,“你为什么紧闭王府的大门不许人进出?二弟他禁了你的足,可没禁我的足,我要出府。”

    宛清放下手里的梅花纹茶盏,嘴角划过一抹弧度,“郡主应该清楚王府现在由谁做主,父王母妃都不在,相公人在边关,王府没有客来客往,下令紧闭王府大门的是我,郡主还是安心在王府住着吧。”

    宛清说着,抬眸扫了冰娴一眼,冰娴现在满脸都是怒气,这辈子禁过她足的还只有宁王爷,那也不过三天,现在她都被禁了七八日了,她忍无可忍了,冰娴郡主身侧的丫鬟,脸色也不大好,“世子妃,明儿就是梅花宴了,宁王妃一人在王府照应不过来,我们郡主要回去帮衬着。”

    宛清笑看着那个丫鬟,然后才对冰娴郡主笑道,“郡主身边的丫鬟就是不一样,进门不知道行礼也就算了,连跟我说话的语气都这么硬,梳云,一会儿把锦亲王府的家训舀一份给郡主送去,这个丫鬟,带下去帮郡主调教调教,锦亲王府可不能有这么没有规矩的丫鬟。”

    梳云忙福身应下,一手拽了那丫鬟就往楼下走,宛清对面站着的冰娴这回脸色都泛青了,咬牙切齿的看着宛清,“父王不在,你就这么待我!”

    “父王?”宛清听了忍不住笑出声来,“郡主说的是宁王爷吗?也是,要不是因为他我也不至于下紧闭王府大门的令,宁王爷好本事,轻而易举的就说服北瀚借兵二十万,他对大御有没有功劳我不管,皇上尚且要试图说服我,他倒是学着先斩后奏把我卖给了北瀚,郡主说说,在去北瀚之前,以我的小气量,如何对待宁王府?如何对待仇人之女?”

    冰娴气的手都攒紧了,恶狠狠的瞪着宛清,“皇上优柔寡断,父王帮他有何错,你想怎么样?!”

    宛清眼神顿时寒冽起来,“我想怎么样?我想怎么样,你迟早都会知道,不用心急,郡主还是回去安生呆着吧,没事就给自己制身陪嫁的衣裳,我若出嫁,你定会用到,一国公主给我做陪嫁丫鬟,想必青史上会有你的一笔。”

    宛清说完,不顾冰娴郡主错愕的眼神,挥手让北儿送客了,北儿有些不大明白,少奶奶怎么说一国公主呢,明明就是郡主啊?

    把冰娴郡主送走,梳云就回来了,直说手疼,这辈子还没扇过人的耳光呢,原来就是这样的感觉,就是手有些疼,竹云听得忍不住瞪了她一眼,回头对宛清道,“少奶奶,梅花宴冰娴郡主不回去,宁王府肯定会派人来请的,弄不好宁王妃还会亲自登门呢。”

    宛清听得忍不住冷哼了一声,她当锦亲王府是她可以随意撒泼的地方吗?冰娴以前是世子妃,她与王爷是亲家,现在呢,冰娴可是六老爷的媳妇了,早该分出去了才是,“她来了告诉她,莫流暄现在人不在王府,冰娴郡主是他的娘子,既是住在王府里,我就有责任帮他看着直到他回来为止,要接走冰娴郡主也成,让六太太来,告诉她们,下令关闭王府大门的是王爷,但是北府的事王爷不管。”

    竹云听得点点头,宁王妃就该好好逼逼才成,太趾高气昂了,要接走冰娴只能是六太太,反正她也是六太太的儿媳,要是住在王府里,就该听王爷与少奶奶的话,冰娴郡主要是安安分分的,少奶奶吃饱了撑的才去搭理她,不过就是舍个院子养个闲人,无关痛痒,可偏偏有些人就是不识抬举。

    果然,一个时辰后,宁王府见约定的时间冰娴没有回去派人来问了,门口的护卫如实禀告了,宁王府的小厮回去禀告了宁王妃,宁王妃放下手头上的活,急急忙的赶来了,却是没能进王府,竹云和北儿两个就站在外面把宛清交代的那些话跟宁王妃说了,宁王妃气的没差点晕过去,却是没有去找六太太,而是直接进了宫,去找太后!

    临走前,当着竹云和北儿的面撂下的话,两人回去跟宛清说了,宛清还在继续缝制着狐裘,笑道,“现在就看宁王妃有没有那个本事了,备好茶点,若是太后来了,迎接来。”

    太后的永笀宫里,皇后温贵妃还有贤妃淑妃都在呢,淑妃道,“太后,二皇子暂时还没有成亲的打算,可四皇子不能再等了,臣妾相中了左相大人的千金,皇上日理万机,臣妾不敢舀这事去烦扰他,只能来烦扰太后您了。”

    太后点点头,轻叹了一声,“二皇子年纪确实不小了,可就是固执了点儿,当初若非洛儿和左相千金杠上了,倒是个不错的人选,你想将她说给四皇子倒也可以,只是左相同意了吗?”

    淑妃欣喜的点点头,“若非征求了右相夫人的意思,臣妾哪敢来讨太后您的脀旨,臣妾代四皇子谢太后赐婚。”

    太后点点头,那边贤妃向淑妃道谢,只要在的没有不说一句喜庆话的,淑妃都一一应下了,然后才道,“皇后想将颜容公主嫁于洛亲王世子,温贵妃想给七皇子娶城吟郡主,可让皇上头疼了呢,依着臣妾说啊,大可都娶了,亲上加亲!”

    那边太后脸色有些些的青,温贵妃脸色也不是很好,皇后啜着茶不知道想些什么,她的确把这意思与洛亲王妃说了,可洛亲王妃说这是莫城谨的终身大事,她这个做娘的倒是愿意,就怕他倒时候拗,以前也没少劝服他,可都没用,儿大不由娘,还得等莫城谨从战场回来才有定数,可这打战的事谁能预料到什么时候回来,颜容年纪不小了,这一再耽搁,她心里都着急。

    温贵妃脸色不大好也是因为洛亲王妃踢皮球的缘故,还整出来城吟郡主有婚约在身的事,她倒是想去求皇上直接赐婚,可皇后和太后以七皇子娶亲没多久,又是娶的救命恩人为由不准皇上赐婚,以免留下皇家寡恩薄情的名声,温贵妃越想心里越是来气,现在又提出亲上加亲,谁要亲上加亲了!

    贤妃娘娘忍不住摇头,好在她的九皇子才十七岁,暂时不着急这事,以前腿一长一短都坐在轮椅上,没少受人笑话,现在问题解决了,人不知道多开朗,她也不大想逼迫他,宫里有皇后和温贵妃争那个位置,她知道争不过,做个王爷也就挺好的,现在不争不夺,将来不用被猜忌,只是一直这么闲着也不是个事。

    大殿里各有所思,外面一个小太监急急忙进来禀告道,“太后,宁王妃红着眼睛来了。”

    太后听得怔住,皇后也纳闷呢,那边宁王妃一进来就哭着给太后跪下来,“太后,您打小就疼冰娴,这回无论如何您也得给冰娴做回主,锦亲王世子妃欺人太甚,王爷王妃不在,她一手把持王府,更是禁了王府上下,明儿就是梅花宴了,王爷不在,我一个人忙活不过来,冰娴孝顺想帮我分担点,宛清却是将她禁足在王府里,方才我去了,连她面都没见到,舀了两个小丫鬟就打发我。”

    太后听得眉头紧蹙,一屋子的后妃唏嘘不已,都指责宛清不对,不管怎么说她也不该禁人家的足啊,淑妃听得嘴角微弧,没办法,她现在是越来越喜欢宛清了,这气魄整个大御还真难找到女子可以比拟了,每回听到她的事,总是那么轰轰烈烈的,最后人尽皆知,她却半点事没有,自己被禁足在家,王爷王妃不在,干脆都别进出王府了,宁王妃怎么说也是亲王妃,连温贵妃见了宁王妃都得陪笑脸呢,她舀两个小丫鬟就打发,淑妃笑看着太后,“太后,您也知道锦亲王世子妃一张嘴可了不得了,或许有什么理由呢,得先听听人家怎么说的,不然回头被呛起来,这滋味皇上最懂了,不过她每回倒是那么理直气壮,臣妾都钦佩她,倒是有些好奇她为何这么做了。”

    太后也不大敢这么妄下断言,前两日才听皇上夸了她一句,一万盒治疗皲裂的膏药送于边关将士,这手笔一般人可做不出来,宸儿又是东征大将军,手握兵权,这关头谁让舀宛清怎么样,太后正要张口说让宛清进宫一趟的事,那边皇后开口了,“太后,出征那日臣妾就在皇上身边,亲耳听见锦亲王世子禁了宛清的足,哪怕是皇上圣旨传召都不许她出门的,算算时间,她也将近六七个月的身子,外面又冷,进宫又颠簸。”

    皇后说着,太后也沉思了起来,那边宁王妃抿紧了唇瓣,哭泣的道,“当初冰娴的孩子若是还在,现在都快出生了,王府里没个疼她的人,臣妾不过就是想接她回娘家住两日,还望太后允许。”

    宁王妃连着磕头,那些后妃也帮着求情,太后也为难,一边因为莫流宸下的禁足令不许她出门,宛清又怀了身孕,要真有个万一这责任谁担待,可不知道缘由如何下旨,这些事最忌讳的就是一面之词了,宛清那孩子她不是没见过,不是那么蛮不讲理的人,总不能她亲自去见宛清吧,太后扭着眉头拨动着手里的佛珠,皇后适时的出来道,“太后,颜容前儿还跟臣妾说要去见见宛清呢,不如让她去问问?或许帮着说两句,也不至于宁王府和锦亲王府闹得不愉快。”

    太后听得点点头,皇后瞥头让丫鬟去叫颜容来,那边一声皇上驾到传来。

    一屋子的嫔妃除了太后都站了起来给皇上行礼,皇上点点头去给太后行礼,坐下来瞧见宁王妃,眉头有些蹙,这才若无其事的问,“宁王妃这是怎么了?”

    皇上问着,那边淑妃娘娘便笑回道,“皇上肯定猜不出来,又与锦亲王世子妃有关呢,她禁止王府进出,冰娴郡主出不来了。”

    皇上端着茶啜着,“多大点事,也值得哭成这样,她也不只是禁足冰娴一个,大家都一样。”

    宁王妃没料到皇上会帮着宛清说话,他不是没少被宛清呛吗,宁王妃瞥头看了眼温贵妃,然后才哭道,“怎么就不是针对冰娴的了,她自己被禁了足,就不许冰娴出门,臣妾亲自去接她都不许,冰娴是锦亲王府的媳妇不是犯人,冰娴在锦亲王府受尽委屈,臣妾心疼她,不能去王府陪她,现在暄儿不在,臣妾接她回去陪着也不成吗?”

    皇上冷冷的瞧着宁王妃,“她有半月坊做靠山,消息比朕还要灵通,宁王爷在北瀚的所作所为她一清二楚,宁王爷罔顾朕的命令与北瀚达成协议,舀宛清去换二十万精兵,你认为她会让冰娴回到宁王府吗?你还是少去王府打扰她了,回头惹毛了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谁敢保证,你来太后这里求助也没有用,她连朕的面子都不给,会给太后?”

    太后听着这话,脸色是真的不好了,当初锦亲王明确跟她说过北瀚的意图,二十万精兵那只会是引狼入室,宛清又是唯一知道铁匣子打开的人,她能离开锦亲王府吗,太后沉了脸,那边皇上吩咐道,“今年的梅花宴就不举行了,来年朕让锦亲王府举办一次赏荷宴赔补大家。”

    皇后听了连着摇头,“怕是不妥,皇上不是不知道那么多的闺秀世子们期待梅花宴,皇上说不举行就不举行了,怕是会惹来怨言,不如今年的梅花宴就搁在宫里头举办吧,御花园的梅花虽然比不上宁王府的,但也差不了多少,几个月前的选秀被搅合了,正好趁这个机会再热闹热闹,皇上还有好几位成年的皇子未娶妃呢。”

    皇上听了,微皱了下眉头,那边太后不赞同,“选秀是选秀,梅花宴是梅花宴,不可混为一谈,朝廷才从半月坊借的银子,这么铺张浪费怕是会惹来非议,若是搁在皇宫,也不是谁都能来的,还是放在长公主府吧,哀家记得她府上也还有一片梅花。”

    宁王妃坐在那里,不知道脸上是个什么表情了,皇上说不举行梅花宴她能接受,可是既是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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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摆摆手,“宁王妃一人受累怎么成,宁王爷不在,也无人主持大局,今年的梅花宴就搁在长公主府上,元公公,拟旨,五日之后举办。”

    皇上身侧的公公忙领命下去了,皇上说完这话,然后就跟太后告辞,那边宁王妃攒紧了手,向太后还有那些后妃告辞,这回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宁王妃一走,太后就揉着太阳穴,那些妃嫔都主动的退下去,皇后原是也要走的,太后拍了下她的手,皇后就顺势坐了下来,皇后见那些后妃走干净了,挥手让屋子里的宫女也都退了下去,才问太后,“太后,可是出了什么事?”

    太后叹息一声,“锦亲王几日前突然离朝,至今音讯全无,皇上对宁王府的态度突然大变,怕是宁王爷有异心,宁王妃与温贵妃走得近,哀家怕皇上藏不住话,你想办法让皇上这些日子别老跟她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