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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清听了立马就把脚放了下来,阻止秋千的晃动,梳云忙上前问道,“官兵来查什么?”
小厮挠了挠额头,“好像是跟什么临安王有关,具体来为了何事,奴才也不知道。”
宛清摆摆手让他下去,事情果然闹到皇上那里去了,只是现在才来小镇查能查的到什么才怪呢,那边一阵很大的动静传来,宛清站起来,稍稍整理了一下裙摆,就往院门口了走,还未走两步就听到一个略显熟悉的声音,“都给我查仔细了,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许放过,任何有嫌疑的人都给本公子带回去严加盘问!”
梳云听着外面的动静,眉头紧蹙,宛清迈步上了院门的台阶,正和那边说话的人对上,男子瞧见是宛清,脸色倏然大变,忙上前给宛清福身请安,仔细瞧的话会发现他的腿有些哆嗦,声音更是打颤,“不知道世子妃大驾在此……。”
宛清摆摆手,“客套话就别说了,搜查要犯乃是公务,请,只是不知道原来官兵搜查就是这个样子,这损毁的物件算在谁头上,我怎么觉得不像是找犯人,倒像是来抄我小院的?”
宛清云淡风轻的做出让他们继续搜查的手势,那元公子脑门一层细密的汗水涌现出来,梳云扶着宛清去一旁坐下,眸底那个火气,上回还以为元大人是个好官呢,可结果怎么样,还说把自己的儿子一关一个月呢,还打了三十大板子,现在呢,还不是活蹦乱跳的来搜查她们小院来了,她就不相信前院没人说她们少奶奶在这里住着,只是他们是来搜查要犯,不好阻拦,再加上少奶奶的安危重要不想大肆宣扬,他们竟然如此蛮横,还官兵呢,简直就是一群趁火打劫的土匪!
方才元公子世子妃三个字说出口,那群官兵个个脸色大变,愣在那里不知道做什么好,宛清瞥头望着他们,“搜啊,怎么不继续搜了?”
梳云见他们一个个站在那里不动,忍不住哼了鼻子道,“怎么,我们少奶奶说话都不管用了是不是,是不是能砸的都砸的差不多了,没什么可砸的了,除了半月山庄,这个小院同样是半月山庄的地盘,搜查归搜查,但是胆敢砸毁半月坊的东西,你们胆子可真不小!”
梳云话落,那边十几个暗卫一个人拎了两个官兵的脖子过来,直接就扔在了元公子的脚边上,除了随侍在他身边的七八个,其余的全都在这里了,宛清瞧那些倒地官兵的样子,然后抬眸看着有些瑟瑟发抖的其余几个官兵,“你们是自己倒,还是我让人动手?”
那几个官兵听得一愣,随即回过神来全倒在了那些官兵身上,竹云瞧得掩嘴直笑,就听宛清吩咐暗卫道,“带元公子好好查查。”
暗卫点头就请元公子搜查去了,这间院子很大,但是屋子不多,也就七八间的样子,一会儿就检查好了,但是元大人没来,宛清便让暗卫招呼元公子继续搜查,那些官兵怕是连屋子的门都没能进,她就弄不明白了,那些花啊草啊的也藏不住人,他们搜查时就不能避着点,非得一脚给她踢翻了!
宛清一盏茶饮尽,那边元大人就急急忙的赶了来,一来就给宛清规矩的请安认错,宛清放下手里的茶盏冷冷的瞅着他,半晌,才笑道,“元大人不是把元公子关在牢房里一个月吗,这才几天就放出来了?三十板子的伤这就养好了?不知道是哪位神医给开的方子?”
元大人被宛清反问的额头汗水直流,不明白明明有人禀告说锦亲王世子爷回京都了,怎么把世子妃给留下来了,还不住在山庄里,跑来了这个小院,徎儿可是连着两次惹祸了,还惹的不是别人,是锦亲王世子妃!
元大人有苦说不出啊,儿子犯错该打,可是家里那位夫人把儿子当成心肝宝贝的疼,别说三十大板子了,就是三大板子也不敢上身啊,上回锦亲王世子让人把徎儿送回去,他虽明着说打三十大板,可只给人看了三大板子就拽了人家进屋说话去了,也把徎儿关进了监牢,可晚上夫人就跟他闹腾,闹得他连夜就给放了出来,不许他出门,这不昨儿有人禀告说世子爷回京都了,他才敢把徎儿放出来帮着抓犯人吗,都让他避着点半月山庄了,没想到还是撞上了!
元大人越是想越是担惊受怕,宛清悠悠的呷着茶瞅着他,南儿撅了嘴道,“少奶奶,元大人这是将您和少爷当傻子骗呢,可不能姑息了!”
元大人一听南儿的话,吓的给宛清跪下了,连连说不敢,宛清嘴角一丝的冷笑,说是不敢,可却是做了,果然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啊,当着暗卫的面也敢作假骗他们,宛清挥挥手,“去算算小院损失了多少财物,一会儿让暗卫去元大人府上取,回头换算成小银锭子,谁家搜查时有物件损失,算作赔偿了,至于元公子,搜查犯人虽是要事,可也太目无王法了点,狠狠的打他三十大板以儆效尤,还有上回的,一并算上,元大人,这么判罚,你可以意见?”
元大人连着摇头,不敢有意见,哪里敢有啊,连连说是罪有应得,谢世子妃仁慈大度,宛清见他点了头,也没那闲心在这里陪他们玩了,回屋去了,元大人见宛清走了,忙挥手示意手下人把元公子带走,可惜了,梳云没给他机会,有第一次谁敢保证没第二次,不给点颜色还真当她们少爷少奶奶好糊弄了,梳云挥手示意暗卫把元公子拖到外院去,她要亲自监督,打完了还送他去京都的天牢里住一个月!
梳云说着,元大人忙求情,没差点发誓说一定关元公子一个月,竹云见六十板子打的差不多了,真关去京都肯定又有人乱嚼少奶奶的是非了,到哪里都能惹出是非来,想来这一回元大人也没那胆子在徇私舞弊了,梳云原本也就是吓唬元大人的,现在竹云这么说了,她也就随她了,撅了嘴回头找宛清去了。
宛清正坐在窗户前呢,若有所思,现在临安王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了,真不知道他到底藏匿在何处,莫流宸说他派人去左相府查了,没有形迹可疑的人,可那资敌的罪不可能是北瀚那几位大人搅合出来的,皇上因此扣押了半月公子,他们哪里能把人请的回去,这不是自找麻烦吗,能做出来这事的无非与半月坊有仇,再加上知道那事的少之又少,可人不在左相府,临安王又能藏在何处呢?
皇上下旨搜查临安王也有四五日了,瞧这架势怕是还没找到,宛清猜皇上这么急切的找到临安王,八成是想趁着祝贺的机会把临安王当真一件大礼给璟萧然送去,这世上可没哪件礼物有这个重了,只是不知道他这愿望能不能实现,还有一件事宛清很好奇呢,不是说国不可一日无君吗,临安王都逃逸了,璟萧然怎么还不登基?
宛清不知道,璟萧然曾当着文武百官发誓,不抓到临安王,他就不登基,言外之意就是不给先皇报仇,他没有那个颜面去坐那个位置,虽然未登基,但并不妨碍他行君令,处理朝政,不过这事也不会一直拖着的,要是一年半载的抓不到人,璟萧然还能不登基了不成,文武百官就是推也会把他推向那个位置的,国无君,民心动荡,不可小觑啊。
宛清坐在窗户旁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最近越来越嗜困了,一想事情脑袋就罢工的厉害,谁能帮她把事情想好直接说与她听么,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好歹飞鸽传书送个一星半点的消息回来给她吧,也省的她在这里胡思乱想耗费脑力的好,宛清轻抚了下额头,困得要死,先睡会儿再说了。
这两日除了元公子来搜查临安王闹过一回后,湖边小院是异常的平静,宛清除了吃便是睡,时间虽然难捱却也过的很快,唯一不大满意的地方就是白天睡得足了,晚上就难以入眠了点,这一日,宛清躺在床上瞅着天蓝色的纱帐,发呆,几个丫鬟早让她用装睡给打发下去了,睡不着想起床去院子溜达一圈又不大想动,就那么一直躺在那里。
不知道眼睛睁到了何时,耳边一个醇洌如酒的声音传来,“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连为夫进来都不知道。”
宛清瞥头看着他,嘴巴轻撅,“我屋子能进来的不就那几个人,用的着知道么,你回来的正好,我口有些渴了。”
莫流宸眼睛睁大的看着宛清,宛清伸手推攘了他一下,一去两天半个字的音讯都没有,回来还想她放鞭炮欢迎不成,莫流宸还真有些的失望,不说有多高兴好歹露个笑脸吧,但还是听话的去倒了杯清茶来给宛清,看宛清一口饮尽,忍不住白了她一眼,“要是我不回来,你是不是不打算喝水了?”
宛清把杯子递给他,“我神机妙算就知道你今晚回来,所以特地等着呢。”明天就是一月之期了,就知道他不会让她多呆个一两日的,不过她现在也没之前那么渴望继续待下去了,悠闲的兴致全被人给搅合干净了,宛清想着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往床内侧挪了挪,知道莫流宸快马加鞭的赶回来,肯定要去洗澡的,原是想等他回来,可等了半宿的困意这时候却上来了,宛清晃晃脑袋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宛清就起来了,梳云伺候宛清梳洗,笑的眉眼弯弯的,还忍不住哼了两声出来,宛清抬眸扫了她一眼,“一大清早的就这么的得瑟,有什么好事?”
梳云听得忍不住轻抚了两下脸颊,她表现的有那么的明显吗,被少奶奶一说好像是有些得瑟过了头,梳云眼角轻抬,“昨晚奴婢起夜瞧见冷掌柜的回来了,把这事跟竹云一说,吓的她一整晚都翻来覆去睡不着呢,死活说是奴婢看花了眼,结果打赌她输给奴婢一个月的月例外加十个荷包呢。”
宛清听得微怔,冷魄回来了?外面莫流宸晨练进屋,宛清疑惑的望着他,莫流宸轻笑道,“鹰飞的比马快。”
宛清哑然失笑,哪怕是八百里加急也不一定有他们的鹰传递消息来得快,毕竟马是按照既定的路跑,鹰翻山越岭那是不在话下,等皇上扣押冷魄冷魂的消息传到边关的时候,冷魄冷魂早在回程的路上了,估计在半道上还能和信差打个照面,宛清嗔了他一眼,“你就不怕气死皇上啊?”
莫流宸轻摇脑袋,“气他倒是不怕,就怕祖父被气着了。”
能不气着吗,手底下两员爱将突然就跑路了,能不气闷才怪呢,没准祖父以为是他的请封奏折吓跑了他们两个呢,宛清撇过头看着镜子,“回头祖父回来了,让他敲两人一顿泄泻火气就是了。”
莫流宸搁下手里的茶盏走过来,一脸正色的道,“娘子,为夫有话问你。”
宛清眼角轻颤,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就听莫流宸问起冷魄被竹云害的上吐下泻的事,宛清揉着额头,“是丫鬟自己干出来的,不关我事,他要报仇可以啊,我不护短。”反正也护不住。
梳云听得眼睛倏然睁大,她离的近自然没有错过宛清嘀咕的一句,反正也护不住,冷掌柜的武功如何,要真找竹云算账,也只能算她倒霉了,他一个大男人不会找少爷告状了吧,不是答应竹云不说的吗?
宛清说完就往屋外头走,生怕莫流宸再提什么投诚书的事,果然办事不牢靠靠不住啊,莫流宸在后头跟着,暗自摇头,真心琢磨不透他娘子的脑袋是怎么长的,连他的墙角也挖,莫流宸看着杵在院子中间的冷魄,“有什么话自己跟少奶奶说。”
宛清怔愣的望着莫流宸,那边冷魄上前给宛清行礼,一本正经的道,“奴才想娶竹云,望少奶奶同意。”
宛清听得眸底笑意连连,啧啧点头,可就是不说同意还是不同意,冷魄就那么弯腰在那里,也不敢乱动,上回冷灼求亲时被捉弄了好一气,就知道他肯定也逃不掉,都求到少爷门前了,把消息套走就不管他了,摆明了是给机会给少奶奶捉趣他,只盼着少奶奶别想出什么怪法子才好啊!
宛清瞧他虽是弯腰,但是背脊还是很直,瞥头看着梳云,“竹云人呢?这是她自己的终身大事,还得她自己同意。”
梳云眼睛狠狠的眨了两下,“她就不用问了,她的要求很简单,冷掌柜的留她一条小命就成了。”
宛清听得直望天,那边冷魄一脸被雷劈的表情,在她眼里他是这么小心眼的人么,宛清让他自己去找竹云了,冷魄作揖便下去了,宛清回屋才吃完早饭一杯茶啜了两口,外面就有小厮进来禀告说马车准备妥当了,宛清和莫流宸站起来往外走,那边竹云满面红晕的走过来,见了宛清几个头没差点能低到地上去,不用猜宛清就知道该是同意了,笑道,“回头把他们两个的亲事一起办,还有冷魂,也不知道他中意谁,怎么没见着他?”
莫流宸边走边道,“他没回来,现在人在东冽。”
宛清听得眼睛睁大,“你不会真打算火烧东冽皇宫给咱观景楼报仇吧,我是说笑的。”
莫流宸点点头,“也不全是因为观景楼,伏老夫人还有六叔的事还未处置呢。”
宛清听了伸手去戳他腰肢,“你打探到了什么消息,快说,伏老夫人在东冽是不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莫流宸笑的直舀手去戳宛清的脑门,扶着宛清上了马车,这才说起伏老夫人的事,这一个月消息是打探了不少,等宛清听清前后的事时,眼睛睁的那个大,隐隐有些明白为什么六年前伏老夫人会随着六老爷去潼北了,除却潼北富庶之外,最重要的是离东冽近呢!
若非上一回吴妈妈肩膀处的暗卫标志,还怀疑不到东冽头上,没想到去东冽一查,结果令人大吃一惊,三十几年前,东冽墨王府荣华郡主离奇失踪,六年前却突然回来了,只是不再是荣华郡主了,早在东冽先皇驾崩后,同母胞弟墨王继位,并册封荣华郡主为荣华长公主,也就是说现在的东冽皇是伏老夫人的嫡兄?
宛清听着莫流宸的述说忍不住眼角直突突啊,“相公,你别告诉我六叔也封王了。”
莫流宸被宛清的表情逗乐了,摇头笑道,“六叔是祖父的儿子父王的兄弟,锦亲王府素来和东冽不对盘,怎么可能册封他为王,六叔在东冽的身份是荣华长公主的义子。”
宛清无语了,儿子变义子,这是要哪样啊,“你有没有把这事跟父王说,会把六叔抓回来吗?”
莫流宸轻摇了摇头,“父王现在哪有闲心去管六叔,要不是朝廷因为那二十万精兵的事闹开,父王会舍得离了母妃回来才怪呢。”
宛清扭眉瞅着莫流宸,“父王有办法舀到二十万精兵?还是舀我去换?”
莫流宸轻搂着宛清,伸手不知道从哪个小角落里掏出来个小镜子,笑道,“娘子觉得自己有红颜祸水的潜质吗?”
宛清一把把镜子给懵了,夺过来扔在了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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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清努努嘴,手轻放在微隆起的肚子上,“就算我不是,万一里面住的是个女儿,万一长的不像我呢?”长的像她也没关系,她才十六岁不到,都说女大十八变,还有两年够她长的呢。
莫流宸被宛清的话弄得无力了,有这么做娘的吗,红颜祸水又不是什么好名声,自己套不上就往自己女儿身上套,他哪里还敢生女儿了,莫流宸捉住宛清的手,“父王不会舀你去换二十万精兵的,就是那二十万精兵父王也不会让他们踏进大御的土地上来,你想当祸水父王都不会给你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