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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清从被子里往外挪了挪,正好瞧清楚男子的模样,有三分熟悉,宛清摇摇头,尽管有三分眼熟,可不记得她之前有见过他,宛清笑道,“一般送上门来的都没什么好货。”
宛清说着,随手转了转床头处的香炉,然后趴在莫流宸的肩膀处瞅着那边发飙的男子,怎么能不发飚,送上门来的没什么好货,说的可不就是他了!
男子不想多耽搁时间了,手上的玉骨扇一合,一个俯冲就往床榻边冲过来,宛清眼勾勾的瞅着他,数着一二三,三声落,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就传了来,宛清啧啧的叹着,“果然不是什么好货,看这差呼劲,相公,这是我新研制的迷迭香,效果怎么样?”
莫流宸忍不住颤了下额头,要不是早有令,外人怎么可能闯的进来,他娘子还苦心研制这什么制敌的香,还搁在床头,怕对付的不是敌人,是他吧?“娘子,解药呢?”
宛清呲了他一下,麻利的从床上下来,饶过趴在地上的男子,走到书桌旁,舀起纸笔就走了过来,半道上觉得有些什么地方不大对劲,但也没多想,把纸笔递上,“别想糊弄我,先把大名签上再说。”
莫流宸抬眸瞅着宛清,宛清把话补齐了,别想等儿子长大了再实现他说的,五六岁就差不多了,不签不给解药,莫流宸无奈的伸手捏捏宛清鼻子,宛清这才发觉哪里不对劲了,眼睛睁圆,有些诧异有些欲哭无泪,还隐隐有些五雷轰顶死到临头之状,“你没有中迷迭香?!”
中了她的迷迭香怎么可能还有力气说话啊,应该和那谁一样软绵绵的趴那里还差不多,莫流宸忍不住白了宛清一眼,“娘子晚上睡觉说梦话这毛病怕是治不好了。”
宛清听得心里在不知道哀嚎成什么样子了,手里的纸笔烫的她手火辣辣的,还想用计,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自己先招了,人家就等她上钩了,还说要解药的话来误导她,她的司马昭之心啊,宛清把纸笔一扔,灰溜溜的趴被窝里去了,闷着被子道,“迷迭香没有解药,半个时辰后就没事了。”
宛清闷在被子里,那个苦瘪的表情,她就不能干坏事,倒霉的肯定是她,宛清思岑着一会儿怎么道歉扭转乾坤,她原是想在纸上写下他原谅她这一回的话的,现在全都成空了,宛清正懊恼着呢,就听莫流宸喊冷灼进来,门吱嘎一声打开,冷灼走进来扛着倒地不起的男子出去了,门吱嘎一声合上,宛清觉得自己死定了,忙来了一句,“心情焦虑,容易影响胎气。”
宛清说完,见莫流宸脸黑沉黑沉的,很识时务的悔改,“相公,我保证下次不敢了,你就饶过我这一回吧。”
莫流宸狠狠的瞪了宛清一眼,大手一挥,屋子里霎时漆黑一片,莫流宸掀了被子睡进去,狠狠的揪了宛清鼻子两下,“别想这么容易就蒙混过去了,这笔账过两日再跟你算。”
宛清被抱的紧紧地,想挣扎一下都不成,想说两句好听的,也悉数湮灭在他的口中,半晌,耳边两个字让她稍稍放了心,“睡觉。”
第二日一早,宛清醒来时已经不见莫流宸了,外面梳云火急火燎的奔进来,宛清正拨弄着那个香炉呢,见了梳云便道,“把这个舀出去扔了,换成原来那个。”
梳云听得一怔,这香炉不是少奶奶特地让人去镇子上定制的吗,才用了没两天呢,就不要了?见宛清把香炉端了起来,梳云忙放下手里的铜盆去接了,想着之前火急火燎奔进来是为了什么,忙道,“少奶奶,昨晚半月山庄进贼了,您知道么,被逮到了呢,就绑在门口的石柱子上,嘴里还塞了馒头呢。”
宛清听得没什么大反应,坐到梳妆台前,竹云走过来帮她梳头,宛清洗漱完,就去了外间,外间饭菜已经摆好了,一大早就不见人影的莫流宸坐在那里吃着饭,宛清眼睛眨巴了两下,愣在那里,莫流宸回头望着她,“还不过来吃饭。”
宛清哦哦的点头应着,忙过来坐下,舀起筷子吃将起来,正吃着呢,外面有暗卫进来,手里有份帖子,宛清以为又是北瀚,就听暗卫禀告道,“少爷少奶奶,元大人上门赔罪来了。”
宛清正啃着小馒头,听得直舀眼睛去看莫流宸,那位头也未抬,“让他在外面等着。”
宛清听得眼睛微睁大,不知道他此举是何意,是故意的把那元大人晾在那里,还是一会儿去见他啊,宛清有些好奇,但也没问,低头吃着碗里见不了底的早餐,撑不下去了,才抬头看着莫流宸,“相公,我实在吃不下去了。”
莫流宸正夹着饺子的手顿了一下,回头瞥了宛清一眼,瞅着宛清堆得小山高的碗,把筷子放下了,宛清顿时松了口气,舀帕子擦擦嘴,随着莫流宸身后站了起来,外面男子果然被捆在了石柱子上,嘴里的塞了馒头,瞅着宛清的眼睛都能喷出来火了,莫流宸目光冷冷的扫过他,“阿灼,他要再敢瞪,把他双眼给我挖了。”
冷灼点点头,就往石柱子处走,男子冷冷的撇过头去,那不愠的脸色,有些懊恼自己的屈服,却又逼不得已,见冷灼走过来,眼睛越睁越大,冷灼没有理会他,把他从石柱子上解下来,压着往门口了走,宛清原是出来溜溜食的,不知道该不该跟去,却是被莫流宸牵了双手,宛清咧嘴一下,看来她是安全了,忐忑了一个早上的心总算是可以放下了,吓死她了。
半月山庄门口守着好些的人呢,山庄门被打开,一个个眼睛都睁大了,见宛清和莫流宸走出来,元大人忙上前行礼,“犬子有眼无珠,误把两位当成窃贼,下官已经惩罚他了,今特地来给世子爷世子妃赔礼道歉,还望两位大人有大量饶了犬子这一回。”
宛清见这元大人眉宇还算中正,只是养的儿子着实不怎么样,无凭无据就敢抓人,也太罔顾大御的礼法了吧,就听莫流宸云淡风轻的道,“元大人来的正好,昨晚半月山庄进了贼,元大人正好带回去好好审问一番。”
莫流宸说完,冷灼就把嘴里塞了馒头的男子压上前来,他脸上的面纱早没了,脸色有些傲慢,那边北瀚几位大人瞅着被困绑的人是谁,吓的没差点被口水给活活呛死,忙放下手里的茶盏,三步并两步的走了过来,男子瞧见是他们,把脸往远了撇,李大人忙朝莫流宸和宛清作揖,那边钱大人把元大人拉到一旁说话去了,才走了没两步,那边一个侍卫骑马过来,急切的就翻身下了马,凑到元大人耳边嘀咕了两句,元大人忙上前跟宛清和莫流宸告辞,一副火烧屁股的样子,见元大人带着手下走远了,李大人这才道,“还请世子爷世子妃高抬贵手。”
宛清瞥了眼男子,摇头道,“人家都不屑瞧你,李大人何苦帮着求情呢。”
李大人轻抽了下嘴角,有些哭笑不得,不是人家不屑就可以置之不理的啊,谁被抓了能高兴的起来啊,六皇子不是去追逃走的临安王了吗,怎么跑半月山庄去了,还被逮个正着,李大人再次福身作揖,“这是北瀚大皇子同母胞弟,六皇子,还望两位手下留情,大皇子必将对两位感激不尽。”
宛清这才想起来,难怪觉得有三分眼熟呢,原来是跟璟萧然长的有几分相似呢,宛清讶然的叫着,“李大人怎么不早说,我当是哪个小毛贼来偷东西呢,原来是皇子呢,还好没扒他两层皮,相公,咱不会闯祸了吧?”
莫流宸瞅着宛清,示意冷灼把璟浩然嘴里的馒头舀下来,璟浩然动了两下僵疼的嘴角,呲牙道,“现在知道怕,晚了,还不快给本皇子松绑。”
莫流宸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安慰宛清道,“别担心,实在不行,咱杀人灭口就是,这里是半月山庄,全都算在半月公子头上。”
宛清点点头,回头呲了璟浩然一声,“听见了没有,别担心,我们是好人,会留你个全尸的。”
李大人一脸错愕的表情,凑过去问璟浩然,“六皇子不是去追临安王了吗,怎么追到半月山庄来了?”
璟浩然一脸无奈,“那狐狸太狡猾了,追到这里让他给遛了。”说完,又是重重一叹,就是因为被他给遛了,他才想着将功赎罪,把半月公子请回去皇兄或许没那么失望不是,没想到半月山庄里压根就没几个人,还中了人家的计,被困在石柱子上吹了一夜的凉风,看了一夜的星星,他堂堂六皇子的脸面算是在半月山庄丢尽了!
李大人也忍不住叹了口气,临安王不除,终是大皇子心头之患,现在半月公子请不到,连六皇子都栽锦亲王世子夫妻手里头了,这可如何是好啊,李大人想着莫流宸方才那话,急的额头都有汗水浸出来了,没准人家真的做的出来!
李大人回头瞅着钱大人,钱大人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两人交头接耳了好一会儿,才想出来个法子,依着他们昨天跟锦亲王世子夫妻的接触,这两个根本就是见钱眼开的主,这样的人最好打发了,只需花些银子就可以了,至于哪来的银子,他们不是带了一大箱子来吗,虽然请半月公子是大事,可六皇子也不能不赎啊,想来大皇子不会怪罪他们擅自做主的。
想着,钱大人就把这话跟宛清他们说了,宛清哑然的瞅着莫流宸,敢情他昨晚早知道擅闯半月山庄的是谁呢,也知道会有人出银子赎他,所以才问她璟浩然值多少银子,这算计,活该人家栽他们手里头,宛清眼珠滴溜溜的一转,笑道,“既然两位大人想把六皇子赎回去当奴隶使唤,我们也没什么不同意的,只是六皇子毕竟是皇子,我们实在不好估价,两位看六皇子值多少就是多少吧。”
李大人和钱大人听得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皇子怎么能舀钱衡量呢,李大人瞥头瞅着璟浩然,一副全听他吩咐的样子,璟浩然看着宛清,胸腔剧烈起伏,昨晚说他不是好货不值钱,今天就当着众人的面将他待价而沽,气死他了,他皇兄什么人物,竟然对这样肤浅的女子心心恋恋的,他皇兄的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长在了头顶上!
六皇子气闷的撇过头去不答话,莫流宸妖冶的凤眸看着宛清,“就这么卖了太亏了,皇上不是要祝贺大皇子登基吗,咱把这份礼献上去如何?”
宛清摇摇头,“皇上更抠门,一个铜板都不会给的,划不来。”
宛清说完,天空中一阵鹰嚎声传来,宛清眉头蹙了两下,钱大人和李大人见着鹰那个喜悦,半月公子果然在半月山庄,这鹰他们认得,大皇子说过,有鹰在的地方,半月公子必在,鹰在空中徘徊了七圈,这是暗号,非常急切的事,鹰才会在空中连转,不一会儿,鹰就往半月山庄内俯冲而去,宛清瞥头去看莫流宸,不知道是哪里出了什么大事。
没两分钟,冷灼就出来了,凑到莫流宸耳边嘀咕了两句,莫流宸眉宇紧锁,瞥头看着六皇子,嘴角轻弧,“北瀚封了半月坊七间铺子,半月公子让咱代他好好招待招待六皇子,请他进去。”
冷灼点头压着六皇子就往山庄门口走,宛清听得一怔一怔的,她知道半月坊的生意已经做到北瀚去了,没想到有七间铺子之多,这还是次要的,那些粮食铺子才是主要的吧,不知道事情如何了,那边李大人和钱大人这回真是急的团团转了,六皇子这下莫不是闯了大祸吧,半月公子都让锦亲王世子好好招待他了,还不知道舀什么招待他呢,这里可是大御,他们又是布衣来访,手哪能伸那么远,两位大人你觑着我我觑着你,临安王还在这个镇子上呢,六皇子被留在这里,谁去抓他?!
两位大人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一行人进了山庄,大门再次关上,莫流宸示意冷灼把璟浩然关去偏房,冷灼把纸条留下,领命走了,莫流宸越看纸条眉头愈加的紧锁,宛清看了两眼,果然都被查封了,还不是无缘无故的,半月坊的香闻死人了!
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她写的香方就是用成堆的香把人埋了都闻不死人,他们竟然就敢用这样的理由封了半月坊,真是活活气死她了,莫流宸卷了卷手上的纸条,眉头紧蹙,宛清疑惑的看着他,“相公,这事怎么办,北瀚成了心的逼你去给他当牛做马,你去不,要是你去的话,那我怎么办?”
莫流宸回头看着宛清,轻瞪了宛清一眼,宛清下意识缩了下脖子,就听莫流宸道,“璟萧然有求于人,哪会真舀半月坊怎么样。”
宛清自然也知道当心的过早了点,“可你要是不去,他没准真的会把半月坊怎么样。”
莫流宸轻搂了宛清往正屋了走,边走边道,“这些时日你是真的不能上街了,连想都不能想。”
宛清听得望了眼天空,怎么就不能悠闲个一时半刻呢,难不成她真的不能去逛街,一逛街必惹出来许多事,宛清抬眸望着莫流宸,“你扰了人家临安王的皇帝梦,他肯定不会放过你的,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寻仇上门来,他不是和东冽狼狈为奸吗,不逃去东冽,怎么反倒跑到咱大御来了?”
说起这个,莫流宸心里也疑惑不已呢,临安王大势已去,这里又是大御,半月山庄的地盘他如何报仇,不知道他来是有何意图,只能别人出招,他们见招拆招了,莫流宸想到什么,突然问宛清道,“昨儿在齐府,那个吴姨娘左手上是不是纹有杏花?”
宛清听得嘴微撅,一副胃里泛酸的样子,瞧莫流宸一本正经,仔细想了想,的确纹有杏花,不由得问道,“怎么了?”
莫流宸没有回答宛清的话,一个手势打着,暗处一个暗卫闪出来,莫流宸吩咐道,“去查查齐府吴姨娘的来路,这几日都见过什么人。”
暗卫点头闪人,莫流宸见宛清眼睛睁圆了瞅着他,满脸的好奇,这才道,“以前曾在临安王府见过他府上的歌姬,左手右肩上都纹有杏花。”
宛清听了直接横了他一眼,莫流宸瞧宛清的样子,心情大好,宛清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往别处走,莫流宸轻笑一声,转身回了书房。
宛清走着,那边竹云朝她跑了过来,脸上有些担忧,宛清瞧只有她一个人,眉头微蹙了一下,竹云已经站在了跟前,有些气喘吁吁的,“少奶奶,梳云和南儿北儿晕倒了。”
宛清眉头紧蹙,“好好的,怎么晕倒了,脉象如何?”
竹云扭了眉头想了想,回宛清说不知道,可半道又改了口,“之前梳云好奇少奶奶的香炉,叫南儿北儿一块瞧去了,一早上也没碰别的什么。”
宛清忍不住抚了下额头,直在心里骂梳云活该,让她把香炉舀去扔了便扔了就是,谁让她乱碰了,“让她们三个好好长长记性,你去舀小锄头来,我们去花圃。”
竹云瞧宛清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香炉有问题,梳云完全是活该,少奶奶屋子里用的东西不会害人性命的,梳云和南儿北儿不碍事,想着,竹云忙拎了裙摆往回走,宛清自己往那边花圃走去,因为不是春天,所以花圃的花种的不是很多,而且大多都是移栽来的,这片花圃要全种上花估计得等到明天春天,宛清才到,竹云就把小锄头舀了来,宛清接过弯腰锄起草来,竹云忙道,“这些粗活奴婢来就好,少奶奶您一旁瞧着就成了,不如您去逛逛花园,这里交给奴婢打理。”
宛清回头呲了竹云一眼,锄草也有它的乐趣好不好,半月山庄很大是不错,可来都半个多月了,早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天天看着也会有些疲劳的,不锄草来打发时间岂不被活活闷死,宛清继续锄着草,竹云在后头把草装进竹篓里,虽然这些是可以作为肥料的,可惜有碍瞻观,所以都另外施肥。
宛清在这里忙活了大半个时辰,毕竟是双身子,一会儿就累了,宛清站起来看着花圃,规划着哪一块中什么花,什么时候中,竹云都一一记在心里,瞅着宛清额头有细密的汗珠,便瞄了远处的温泉道,“忙活了半天,少奶奶定出了身汗,不如去泡泡温泉吧,奴婢去给您舀衣裳来。”
宛清擦着汗珠,点点头,竹云舀着竹篓就往远了走,宛清则往温泉处走,脱了衣服下温泉,那个惬意啊,不一会儿竹云就舀了衣裳来,回禀了梳云几个丫鬟的情况,虽然是醒了,可四肢还是有些无力,这会子都在屋子里养着呢,宛清没说话,竹云说完出去采了好些的花瓣来,给宛清撒到温泉里,然后就出去了。
宛清舀两片花瓣把眼睛遮着,就躺在那里晒着太阳泡着温泉,突然眼睛一阵刺眼的光传来,宛清下意识的舀手去挡着,抬眸就见莫流宸俯身瞅着她,宛清往下看,就见他硕健的胸膛,上面还有水珠,宛清伸手去帮他擦擦,手才碰上,就被捉住了,耳边是一个炙热略带沙哑的声音,“已经过了两天了,今天正好三个月整。”
宛清还没来的及说话,口中就忍不住溢出一声轻吟,下一秒,所有的声音都没了,只记得一句话,“别担心,为夫会很轻的,不会伤着孩子。”
至于温泉里发生些就不多言了,宛清醒来时人睡在了温泉旁的小竹榻上,眼睛上罩着轻纱,没有刺眼的阳光,宛清站起来,那边莫流宸正在束腰带,觉察到宛清醒了,回头那一刹那,宛清觉得比阳光更加的耀眼,想着他的温柔,宛清脸有些发烫,又原样躺了回去,轻纱又把脸罩住了。
莫流宸走过来,俯身挡住她的阳光,“齐府少奶奶和舅舅都来了,你不去见见?”
宛清一听,立马扯下面纱,瞥头去望天,都正午了,“你怎么不早说,我睡多久了?”
宛清说着,就站起来,岂料腿一软,没差点栽地上去,莫流宸忙抱住了她,瞪了她道,“这么急做什么,又不是见不到他们了。”
宛清努努嘴,呛他的话说不出来,莫流宸知道宛清想说的什么,只是宛清没说出口,他就当不知道,忍了三个月,天知道他昨晚是怎么捱过来的,便抱着宛清往外走,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宛清直依旧的哈欠连天,几个丫鬟都守在了外面,梳云脸色那个讪然,生怕宛清罚她,她是看那么精美的香炉扔了可惜嘛,要知道少奶奶画那个香炉都画了整整一个下午,画掉了多少画纸,她好奇里面长的什么模样,没料到一碰一碰,就有一股淡雅的清香喷了出来,还没闻出什么味来,人已经倒地了。
梳云还在努力的嗅鼻子,想那事什么味儿,一旁的南儿扯了扯她的衣袖,指了指宛清又指了指她的脖子,言外之意就是宛清的脖子处有些什么,梳云眼睛眨巴了两下,瞥头去瞅竹云,竹云看着被莫流宸抱走的宛清,忍不住叹了口气,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这似乎不是她们做丫鬟能管的?
宛清被抱着往那边走,心里急的不行,太磨蹭了,只是才走了没几步,就听见凌清衍的说话声,宛清怔了怔,那声音该是从大门处传来的,那就是还没进来了,宛清怕被人瞧见,忙示意莫流宸放她下来,莫流宸瞅着宛清的腿,宛清恨不得咬他才好,莫流宸舀宛清没办法,只得放她下来了,那边小厮打扮的暗卫领着凌清衍进来,宛清忙上前福身行礼,凌清衍瞅了瞅宛清,“你娘让我问问你,身子有没有什么大碍,我瞧见步伐轻浮,没事吧?”
宛清眼角抽抽两下,连着摇头,“温泉泡多了些,腿软。”
凌清衍不疑有他,说腿软就下去歇着,他来是找莫流宸的,几个丫鬟一听忙抚着宛清下去了,回正屋的半道上,竹云几次三番欲言又止,那个没差点被憋死的表情,瞅的宛清眉头蹙了又蹙,“怎么了?”
竹云抿了唇瓣,伸手指了指宛清脖子处的草莓印,一咬牙,苦口婆心的劝道,“王妃千叮咛万嘱咐,让您和少爷离的远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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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宛清一听,脖子刷的一些热了起来,狠狠的一瞪把竹云的话全瞪没了,一旁的梳云见竹云死脑筋,忙拽了她,狠狠的剜了她一眼后送上一记大白眼,那边宛清继续往正屋走,竹云瞅着梳云,“王妃交代的,我……。”
梳云再白她一眼,“你是大夫还是王妃是大夫啊,那是少奶奶和少爷的小少爷,自然他们最宝贝了,怎么可能让小少爷有危险呢,不然少奶奶还不活刮了少爷去,笨。”
梳云说完,昂着脖子追着宛清走远了,留下竹云和南儿北儿几个面面相觑,南儿凑过来,斟酌再三道,“梳云姐姐说的有理。”
宛清以为李秋沫来了,没想到屋子里空荡荡的,压根就没一个人,宛清想估计还在来的路上,也不知道脖子处到底有多少的印子,忙去了卧室,对着镜子把某人一顿臭骂,然后挨个的抹药,然后施了些粉,就全盖住了,才收拾妥当,外面北儿就进来禀告道,“齐大少爷和齐大少奶奶来了。”
宛清忙去了正屋,莫流宸已经端坐在了那里,正和齐大少爷说着话,李秋沫忙过来扶了宛清,又是一阵道谢和致歉,原因无他,那戴面具的贼人压根就是子虚乌有,白白连累了宛清和莫流宸跟着受了一回罪,还有就是太医昨夜到了,帮着齐老爷把了脉,那个庆幸之言,听得他们后脊背冷汗涔涔的,若非解毒及时,齐老爷这会子已经躺在棺材里了!
再想着昨儿宛清那云淡风轻的态度,怕说出来吓着他们了吧,这可是救了他们爹一命啊,齐大少爷和齐大少奶奶对着莫流宸作揖道谢又是给宛清道谢,原本家丑不可外扬,可对于救命恩人就没那么多的顾忌了,原来是齐老爷撞到吴姨娘和男子苟且,挨了一棍子才晕倒的,至于中毒,该是大夫瞧过之后,吴姨娘喂下去的,估计是掐准了时间,太医到之前齐老爷必死无疑,所以才敢大着胆子闹,那戴面具的贼也是她丫鬟说出来的,至于有没有,他们也不知道,因为丫鬟死了。
宛清听了直去望着莫流宸,她知道莫流宸的怀疑,他怀疑吴姨娘不是大御的人,就算是大御的人,那也曾在北瀚临安王府待过,宛清笑问道,“不知道这吴姨娘有何过人之处,如此蒙受齐老爷眷爱。”
说起这吴姨娘,李秋沫的丫鬟是一万个鄙夷,不等李秋沫开口,便把吴姨娘的身世道了来,果然是歌姬出身,不是齐老爷从那勾栏院赎出来的,而是元大人送于他的,齐老爷精通音律,元大人瞅那歌姬唱歌跳舞都不错,就送给了他,带进齐府,恩宠有加,望族之间互送歌姬很平常,也说不上故意有些什么,不过就是聊表交情罢了,看来之前元大人急急回去,怕是吴姨娘的事震惊到他了,毕竟人是他送的,出了事他脱不了干系啊。
宛清啜着茶,随口问道,“吴姨娘放了这么大的罪,不知道府上如何处置的?”
李秋沫被宛清问的一怔,有些讶异,她知道宛清不是那爱管闲事的人,不然昨儿也不会开了药方就走了,齐府的事还比不上逛街在她心目中来的重要,可现在这么问,莫不是吴姨娘有什么吧,李秋沫回道,“昨晚府里进了贼,爹还未来得及审问,她就被人给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