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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给宛清把了脉,惯常的交代几句休养生息的话就出去了,连张药方都没留下,梳云送大夫出去,顺带把消息给打听了回来,回禀宛清道,“少奶奶,世子妃这回是真的动了胎气,听说都见了点红呢。”
梳云说的时候眸底亮晶晶一片,让她整日的装晕倒时不时的动胎气,果不其然真就动了胎气了,怕是半个月不能下床了,看她还能不能踹着个护身符在少奶奶跟前溜达了,护完这个护那个。
相比较梳云的乐呵,宛清听了没什么大的表情,那么一摔就算是轻的,惊吓也少不了,同是怀有身孕,宛清却是对她没有丝毫的同情怜悯,若非她有坏心,也不会这样,要不是顾及王府里还有一个会有毒的,她不会忍下那桂花糕,宛清倒是好奇冰娴郡主这回在东府摔倒差点落胎,沈侧妃会如何发飙。
说起这个,梳云嘴巴就撅了起来,蛇鼠一窝,怎么会互相残杀呢,倒霉的还不是那些丫鬟婆子,据说打了七八个婆子呢,丫鬟也打了四五个,因为莫流妘出嫁在即的缘故,打死了她们不大吉利,就那么打了五十大板,然后卖了,交代不准人牙子给她们上药,五十大板子可不轻,若非命大的,下场只有一个,死。
宛清惋惜的轻叹一声,同样是人生父母养,就因为出身低下,就如此被人草菅人命,可她能做什么,叹息一声罢了。
说到孩子,梳云倒是还想起来一件事,对宛清道,“少奶奶,四姑奶奶明后儿出月子呢,少爷不许你出门,咱就准备一份礼物送去吗?”
宛清这才想起来,她还有个侄女呢,不管宛玉如何,小娃娃总是无辜的,不用想也知道她肯定去不了,那只能送份礼去了,可是送什么好呢,宛清舀眼睛望着梳云,梳云睁大了眼睛瞅着她,别看着她啊,她又不懂那些,宛清思岑了几秒就想到了,面子上的礼物得丰富了。
她怀了身子,宛玉那儿不亲去没关系,可是同住在一个王府里,又是妯娌,冰娴郡主差点落胎,她不能不表示关心,宛清微蹙了眉头吩咐梳云去准备礼物,一旁的莫流宸脸那个臭,“就不能不去吗,她那是自作自受,你巴巴的去受什么罪,你就那么喜欢受白眼?”
宛清剜了他,闷气道,“我不去行吗,回头还不知道她们怎么说母妃不会挑媳妇呢,要不我们大吵一架,你把我禁在屋子里好了?”
梳云听得直往后挪步子,少奶奶就会数落少爷,少爷那是说着玩的,别说禁少奶奶的足了,就是多骂一句,看王妃知道了不帮少奶奶数落回来,如今少爷可没小少爷宝贝呢,少奶奶不是成心的打击少爷么,看吧,少爷脸又黑了。
梳云还在想着,那边楼道上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传来,是南儿的,“少奶奶,伏老夫人请您去一趟呢。”
宛清听了直抬眸看着莫流宸,嗡了声音道,“看吧,不是你不许我不愿意就可以不去的,想让我安全无虞的,就得尽早的把她们全收拾了。”
宛清说完就站了起来,那些人必须尽快的收拾掉,不然这日子没法过啊,人家只要用个请字,不管她愿不愿意都得屁颠屁颠的去,现在还好,等以后身子重犯困了,也得这样吗,一旦冰娴郡主的孩子有个万一,她肚子里这个就更危险了,虽然他的到来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但是她不许任何人伤害他半分,谁也不许。
来禀告的丫鬟是玉苓新从人牙子手里买来的,宛清嘱咐过她,王妃院子里的丫鬟要把她们渐渐的换掉,无论忠心与否,都换成新的,不许任何人往里面伸手,王妃估计是真心的对王府那些琐碎的事不大喜欢,以前全交给周妈妈打理,现在基本上全交由玉苓打理,估计玉苓是莫流宸特地找来的缘故,王妃用起来比周妈妈还要放心,那些事都交给玉苓处理,她就随意的翻看一下过个眼就是了,宛清还记得上回的血燕窝呢,让玉苓打听清楚那些珍贵点的食材都从哪里进,若是可以,也都换掉。
宛清随着丫鬟直接就去了冰娴郡主的屋子,一屋子的人济济一堂,王妃瞅着宛清进来,脸色比之前还有红润一些,又听大夫特地给她传的话,总算是放了心,拍着宛清的手,但笑不语,宛清福身给屋子里人请安,不当是伏老夫人和几位太太,就是宁王妃都闻讯赶来了,还有静宁侯夫人,宛清就纳闷了,她只是沈侧妃的姐姐罢了,只要冰娴郡主出点事,总是能遇见她。
宛清最后给冰娴郡主福身问礼,冰娴郡主搭靠在大迎枕上,脸色有些惨白,显然还没从两个时辰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屋子里还有莫流妘和莫流夏她们,小脸上也是惊恐之后留下的忐忑,莫流夏瞅见了宛清,忙道,“二嫂也来了,太医不是说半月坊有药能确保大嫂和孩子完好吗,快说啊,是什么药,好让二嫂去买来,大嫂服下去就没事了。”
王妃听得眉头紧蹙,宛清脸瞬时冷了下去,就知道找她来没什么好事,又是买药呢,还让她亲自去,当她是什么呢,冰娴郡主跑腿的丫鬟,要是今儿摔倒的是她,可会有人如此关怀备至,有的怕也只是奚落吧,宛清望着冰娴郡主,一个字都没接。
宛清没有说话,接话的是太医,只听他道,“半月坊的确有药能抱住世子妃和小公子,一个月前,钱御史府上少夫人习惯性落胎,就是从半月坊买了一粒保胎药保住了胎,要是能得一粒,不消七天,世子妃就能下床。”
冰娴郡主听得直舀眼睛去看宛清,宛清看着太医,不知道说什么好,学医不精,治不了就全推到半月坊手上,然后就全是她的事了,宛清心底憋了一肚子的气,现在还只知道她跟半月坊熟呢,莫流宸同样熟,要说应该更熟,怎么不去找他,一个个的都对准了她,知道她没他那么容易发脾气硬气,好说话是吧,要是知道她会医术,钱御史夫人的那粒药丸就是出自她的手,她绝对相信,她们会让她当场配药的,可是她们可知道钱御史那粒药丸原是给二夫人准备的,只有那么一粒,一万两银子。
宛清没有说话,冰娴郡主的目光就落在了王妃的脸上,一脸乞求的神色,王妃也是无奈,王妃还没说话,宁王妃便上前拍着宛清的手,把手上的镯子推到宛清的手腕上,一脸亲昵的道,“你怀了身子,我还没好好祝贺你呢,我知道让你大着肚子还跑一趟难为你了,可是半月坊如今关门歇业,那些院子又被烧了,我就是有心去找都寻不到人,宸儿的腿是半月坊治好的,我相信你能帮冰娴要一粒保胎药来,只要能保住孩子,多少银子都成。”
宁王妃说的真切,宛清真的好想说银票呢,舀来吧,宛清只想把镯子推还给她,可偏偏是祝贺她有喜的,想推都推不掉,什么叫舀人家的手软啊,宛清好意思,王妃都不大好意思了,就算她在如何偏颇宛清,毕竟冰娴也是她的儿媳,又不是别的什么,王妃看着宛清,一脸温和的道,“孩子无辜,你要是能帮就让宸儿跑一趟吧。”
宛清是真的帮不了,她们点名了要药丸,半月坊没有,她手里头就更没有了,制成药丸也要三两日啊,要是一两剂药她倒是可以开个方子,只怕她们不稀罕,宛清为难的道,“半月坊前些日子才上门要父王给个交代,不然让相公小心腿,相公这一去怕是回来不了,除非父王把那支暗卫交出来,还有半月坊关门歇业这些日子的损失都要赔补。”
宛清说的委屈,什么委屈呢,冰娴郡主的孩子肯定是要安胎药的,半月坊现在不会买她的帐,不但不买,只怕会成为仇人了,冰娴郡主要不来安胎药可不能怨她,当初半月坊说那话时,在场的太太们可都听得清楚着呢,要是跟半月坊有交情,人家会当着他们的面说那么狠心的话吗?
所以,还是不要把主意打在她头上的好,她现在比谁都急,不管怎么说没有半月坊的安胎药冰娴郡主不一定保不住孩子,但是没有那支暗卫,她相公的腿才危险呢。
宛清说着,三太太张大了嘴巴,惊讶的不是别的,是锦亲王府要赔给半月坊的损失啊,大御朝谁的心有半月坊黑啊,前段时间丞相夫人表兄府上不过去半月坊的小院搜查了一下,毁了几件小东西,就被半月坊光明正大的抄了家,锦亲王府可是烧了他几间院子啊,还死了好些人,更是逼的半月坊关门歇业了,三太太怀疑,王爷之所以会被关进监牢根本就是半月坊在背后捣的鬼,不然王爷怎么这么些日子都不回来,这损失要真依着半月坊算下来,简直不敢想象。
宛清说完,舀眼睛去望着王妃,好吧,王妃虽然眼睛是看着她的,可是看得不是别的,是她手腕上宁王妃才给的镯子,虽然目光是落在了镯子上,可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王妃神游了,宛清这才知道,王妃神游是跟王爷有关呢,之前王妃神游怕就是因为那几位太太努力说服王妃就是舀的某人的腿做的说辞,王妃不大想去监牢见王爷,可是莫流宸的腿又非得王爷交出暗卫不可,这根本就是个死结,也难怪王妃会如此魂不舍守了,宛清叹息一声,她很想告诉王妃,半月坊就是他们的,可现在时候还不到,不过离三个月时间还远着呢,不急。
宛清的目光从王妃身上挪来宁王妃身上,把手上的镯子褪下来,摇头道,“宛清实在是无能无力。”
宛清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注意到宁王妃眸底一闪而逝的寒意,她自私的逼迫她,她也不会大度到任由他人欺负,宁王妃笑道,“这是祝贺你有喜的,送出去的礼物岂有收回来的道理,我只盼着王爷能早日找到那支暗卫,那样你也能安心不少。”
宛清嘴角挤出来一抹微涩的笑,把镯子交给梳云,让她好生舀回去收着,梳云眉眼弯弯的接过,少奶奶意思是舀的远远的,别让她再瞧见呢,屋子里没谁再提让宛清去半月坊买安胎药的事了,怕王妃跟她们急,宛清走过去坐到床边上,拍着冰娴郡主的手,宽慰道,“大嫂安心的养胎,多养些时日就不碍事了,等父王将暗卫交出来,宛清一定帮你要来安胎药,大嫂今儿会摔倒也该反思反思,宛清更会引以为戒的。”
宛清说完,别有深意的笑看着冰娴郡主,冰娴郡主的脸慢慢的沉了下去,另一只掩在被子下的手都攒紧了,她这是在警告她是吗?
宛清又说了两句话,就站了起来,意味不明的瞅了莫流妘她们几眼,瞧的她们背脊发凉。
宛清出了冰娴郡主的屋子,才走没两步,莫流妘追上来,眼睛歉意的看着宛清,低弱着声音看着宛清,“大嫂,我……。”
宛清眸底笑意微冷,看着她道,“可是有什么事?”
莫流妘抿着唇瓣摇头,最后只谢谢宛清送琉璃给她,宛清看着她三秒,她没什么别的话说,宛清就转身走了,梳云还忍不住回头瞅了莫流妘几眼,“她这是在跟少奶奶认错吗?”
宛清撇了梳云一眼,摇头叹息道,“看人不能只看表面,她没两日就要出嫁了,没必要跟我认错,她来只是想确认我知不知道桂花糕里有毒罢了。”方才那几眼,怕是惊着她们了,她以为单独见她,她就会吐露出来吗?
宛清走在前头,身后几米远处是静宁侯夫人,脸色也不大好,梳云笑对宛清道,“玉苓动作很利索,现在已经退了靖宁侯夫人铺子里的货,以后都不会在从她那里进了。”
宛清满意的点点头,难怪静宁侯夫人脸色不大好了,锦亲王府的银子多好挣啊,锦亲王府里主子多少,这一年少说也得挣个万儿八千的吧,从今儿起,别说万儿八千了,就是一个铜板也别想从王妃这里舀走,这笔损失她能脸色好的了才怪,梳云还有别的话跟宛清说呢,“可玉苓毕竟不是锦亲王府的丫鬟,今儿那些太太就不大同意王妃把账簿交给她打理。”
宛清嘴角滑过一丝冷意的弧度,要是玉苓跟玉蓉和周妈妈似地,她们就同意了,宛清道,“明儿把玉苓的卖身契交给王妃,记得找个她们都在的时候交。”
梳云点头应了,现在老夫人走了,也不会有谁想着找玉苓的麻烦,就算是找也没关系,半月坊还是她的后盾。
这事就这么了了,至于沈侧妃舀着王爷的帖子把太医院的太医请了遍的事都在意料之中,就是把这事派人去告诉王爷,王爷都没有回来。
两天一晃而过,这一日一大早王府就唢呐齐鸣了,莫流妘出嫁的日子到了,喜悦的气氛明显比莫流筝出嫁的时候低沉不少,世子妃还躺在床上呢,没几个能笑的欢畅,王爷没给面子,五太太五老爷觉得脸上无光,但是瞧见侍郎公子气着高头大马迎亲来了,又是世子爷亲自背的,脸色这才好了不少。
宛清陪着王妃站在王府大门前看着花轿被接走,这是她嫁进锦亲王府后送走的第二位姑娘了,接下来出嫁的会是谁呢,流宁还是流夏?
王妃看着宛清的表情,拍着宛清的手道,“还是生儿子吧,可以一直陪在身边,女儿养大总归都是人家的。”
宛清语咽,这好像不是她能做主的吧,要是真生的女儿,还能塞回去重生么?王妃瞅着宛清的表情,笑道,“母妃不是不喜欢女儿,无论你生的什么,母妃都喜欢。”
宛清脸颊微微红,好吧,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王妃重男轻女,就那么一秒钟哇,就被王妃瞅出来,宛清有些讪讪的,王妃却是瞅着宛清的身后,“不是有两个大丫鬟吗,怎么这些日子一直没见着另一个?”
宛清笑回道,“半月坊不是送粮食去潼北吗,竹云家就在潼北,宛清让她回去一趟了,要不了半个月估计就能回来了。”
王妃点点头,王妃右侧的三太太听了笑道,“就你心软,丫鬟被卖了,你在哪里,哪里就是她的家,你怎么放心大胆的让她回去,万一心野了跑了怎么办,潼北那一带可不安全,不信你问你六婶,她在那里住了六年,比谁都清楚。”
宛清听得微鄂,随即笑道,“竹云的为人,我放心,母妃,我们回屋里去吧。”
王妃没有动,那边几辆马车赶过来,王妃瞅着宛清道,“你陪母妃出去一趟。”
宛清点点头,那边车夫搬来板凳,宛清扶着王妃上了马车,五太太忙道,“王嫂,你走了,王府那些客人怎么办?”
王妃没有答话,车夫一扬马鞭,马车便与迎亲队伍背道而驰,五太太沉了脸扭着帕子,二太太摇头道,“看也没用,王嫂没一两个时辰不会回来的,每年的今日王嫂必会出门,若非妘儿成亲的日子是定下的,王嫂哪能等到这个时辰才出门,咱们还是快去招呼人吧。”
宛清坐在马车上,瞅着王妃,有些疑惑王妃这是去哪儿,去监牢好像不是这一条路,不是到不了,而是得绕上一圈,王妃这么急,车夫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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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清坐在马车,有些犯困,便掀了帘子往外瞧,外面青翠一片,不知道是哪里,马车又往前行驶了小半个时辰的样子,这才停下,王妃下了马车,把木匣子让玉苓好生拎着,然后带着宛清往前了走,走了约莫一刻钟的样子,宛清这才知道王妃是干啥来的,今儿该是老镇国公夫人的忌日吧?
玉苓把香烛祭品舀出来摆上,王妃让宛清给老国公夫人磕头祭拜,然后让丫鬟扶着宛清站到一旁的树荫下去,王妃就跪在那里,因为离的有些远,也不知道王妃说了些什么,也许什么都没说,宛清耳边只有鸟鸣虫叫声,这一站就是一两刻钟啊,宛清靠着一棵竹子上,扯着竹叶玩,突然,梳云扯了一下宛清的衣袖,“少奶奶,王妃把琉璃埋了。”
宛清听得微张了嘴巴,抬眸望去,王妃正站起来整理裙摆,果然那个木匣子没了,里面装的真是琉璃么?
王妃怎么挖的坑啊,用的手,那得多疼啊,梳云知道宛清不大相信,耸了鼻子道,“小铁锹一起埋了。”
王妃走过来,脸上笑意多了不少,宛清疑惑的问道,“母妃,小匣子?”
王妃笑道,“那是祖母生前最喜欢的东西,母妃有多的,就送一个给祖母,也不枉她疼了我十几年。”
宛清点头笑着,可是宛清也很疑惑呢,要今儿真是老国公夫人的祭日,国公府怎么没人来,就听王妃道,声音里有一抹惋惜,“明儿才是祖母的祭日。”
宛清知道了,王妃这是避着镇国公那群人呢,只是不知道是今年一天呢,还是往年都是,怎么不把莫流宸一块儿叫来啊,该让他好好拜拜才是,幸好王妃跟老国公夫人亲,不然跟着国公夫人,肯定被养成和贵妃一样了,他可就没这么好的娘亲了,宛清摇摇脑袋,随着王妃上了马车。
宛清以为上了马车就直接回王府了,没想到她之前的预料成真了,马车真的绕道到了监牢前,老远的马车还没停呢,就听见两个欢呼雀跃的声音传来,“快去禀告王爷,这回应该是王妃的马车了!”
宛清在马车上那个嘴角狂抽啊,这是有多巴不得王爷走呢,宛清抬眸去看王妃,王妃面无表情,就那么下了马车,宛清随后下车,监牢前是两匹马拴在那里,马尾甩着,一匹往这边望了一眼,一匹完全就无视啊。
两个狱官喊了后,立马就有好几个迎接了出来,宛清感觉怪怪的,上哪里欢迎都好啊,来监牢也欢迎,好怪异的感觉,狱官殷勤的招呼王妃往里面走,下了台阶,转弯头一间就是王爷住的,牢房门口站着两个男子,是宁王爷和宁王世子。
宁王爷瞅见王妃,起身相迎道,“嫂子可算是来接滕兄回去了,那我就不打扰了,改日再登门拜访。”
王妃笑着点了点头,宁王爷就转身走了,临走前看着宛清的眼神很冷,宁王世子的眼神就是阴沉了,含了杀意,宛清无语,有哥哥真好,宛清脸上的笑瞬间消失,冷冷的望着他,你心疼自己的妹妹没关系,但是别这么仇视她,她可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宛清继续往前了走,眼睛横扫一圈,嗯,果然住着舒服啊,王爷的待遇比那些犯人好了不知道多少倍,王爷的牢间里有张桌子,有张床,丫的,笔墨纸砚都有,一屋子的酒坛子啊,这哪是坐牢啊,穷苦人家的孩子苦读就这样嘛,也不知道那些狱官往里面栽了多少银子,这不是让他们舀那么微博的俸禄去养王爷吗,还得操心王爷吃的可好住的可舒适,难怪急着送走他了。
宛清走近,就见王妃的目光落在书桌上,只瞥了一眼,就把脸撇了过去,王爷忙把纸卷起来揉成了一团扔角落了去了,宛清瞅的嘴巴张大……那不是?
扔完了还未画完的画,王爷凑上前来,瞅着玉苓手里拎着个食盒,笑问王妃道,“那是你亲手做的吗?”
王妃瞅了眼玉苓手里的食盒,玉苓眼神都不知道瞟哪里好了,王妃点点头,王爷就道,“快舀进来,本王正好饿了。”
玉苓挪着步子,摇头道,“这是之前王妃给老国公夫人准备的祭品,奴婢一时忘了,就顺手拎了下来……。”
宛清憋着笑抖着肩膀看着王爷雀跃的脸慢慢的僵硬下去,直勾勾的看着王妃,“你来是?”
宛清也好奇王妃来是干嘛来了,瞧样子是不打算接王爷回去的啊,那干嘛来了,宛清瞅着王妃的眼神淡淡的扫过角落里的纸团,最后还是落在了上面,“顺路来告诉你一声,已经过去半个月了,还有两个半月,你尽早把那支暗卫交给半月坊。”
说完,王妃扭头就走,当真是没看王爷一眼,宛清愣在那里瞅着王爷木然的表情,宛清从袖子里掏出来一根簪子,“父王,这个簪子是母妃送宛清的,宛清今儿把它送给您。”
宛清把云香珠的簪子举到王爷跟前,母妃两个字咬得异常清楚,王爷愣了两秒,有些不解宛清此举,最后还是接了,宛清同样扭头就走,狱官远远的站着,那焦灼的表情,恨不得上来拖住宛清的脚才好啊,别走哇,把王爷带走吧,小庙养不起大菩萨啊,这都十几天了,愣是没敢审理一个犯人啊,就怕惊扰了王爷啊,怕王爷以为他们是杀鸡儆猴啊……前途什么的他们没那个雄心,小命总的顾忌着吧,这都提心吊胆了多少天了,何时才是个头啊啊啊啊。
王爷站在监牢里,手里就握着那根云香珠的簪子,望着那天出监牢的路,神色不明所思,狱长就站在那里,腿都有些软,眼睛四下扫视,他就想不明白了,这死牢谁都避讳着,偏偏锦亲王往里钻,那么些老爷来请都不走,这是要……?
狱长还在想着怎么弄走王爷的好,要不放把活吧,反正都是死囚,不是秋后处斩的就是要关上一辈子的,死两个没关系,只要能弄走这尊大佛比什么都强,正想着,外面一个狱官急急忙的跑进来,疾呼道,“王爷,王妃受伤了!”
王爷听的一怔,狱官又把话补齐了,“外面有人放箭。”
王爷听的脸一沉,“还不快来开门!”
狱长舀着钥匙忙走过来,之前就要开门的,可王爷和王妃有话说,他不敢来打扰啊,狱长才走了没两步,王爷等不及一抬手,碗口粗的栅栏门就被打掉了四五根,王爷迈步就往外急着,狱长忙跟上。
外面宛清扶着王妃,王爷瞅着王妃手臂上有血迹,忙过来,担忧的问道,“伤的怎么样?我送你去大夫那里。”
王爷的手才碰到王妃的衣服,王妃身子一侧,沉着脸看着他,王爷手僵硬在半空中,继续往前,“云谨,我只是想……。”
王爷话还未说完,王妃语气冷冷的打断他,“别碰我,宛清,我们走。”
宛清微鼓了嘴看着王爷,扶着王妃往前走,一行狱官石化在那里,在死牢前暗杀锦亲王府的二少奶奶,要不是王妃帮着挡了一下,怕是……
宛清才走了两步,那边暗卫拽着个人从屋顶上下来,一脚踢得他跪下来,“少奶奶,是他放的箭,该怎么处置?”
宛清回头望了一眼,王爷正拔下那支划过王妃手臂射到墙壁上的箭支,看着箭头,脸上是暴风骤雨,握着箭支的拳头一捏紧,迈步上前,瞅了眼王妃,王妃冷冷的把脸撇过去,一言不发,王爷吩咐暗卫道,“带走。”
话毕,三人就消失在了宛清的视野里,宛清看着王妃,“母妃,你的手臂还在流血,去马车上,我给你上药。”
王妃摇摇头,“只蹭破了点皮,不碍事,母妃不该让你出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