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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早晨，在门店上班的姜晨照常按时起床，准备洗漱时，发现某个本该在睡懒觉的人先占据了浴室。
“乔锦，你在洗澡吗？今天要上班？”
“不上班，但要出去一趟，马上就好。”
姜晨撇了撇嘴，这两天看着乔锦因为公司的事忙得早出晚归，基本上一到家就睡眼朦胧。姜晨没少听乔锦说周末要怎么怎么抱着被子睡大觉，看来都只是想想而已，现实里注定是劳碌命。
微波炉“叮”地一声，奶黄包和牛奶都热好了。乔锦让出了浴室，姜晨一边刷牙，一边站在乔锦房间门口，看着乔锦站在衣柜前徘徊。
乔锦抬头，正好碰到姜晨看过来的视线，疑惑道，“你为什么这样盯着我看？”
姜晨笑着，口齿无比清晰地问道，“约会去啊？”
“不是！” 乔锦义正言辞地纠正道，“是工作！”
“那肯定不是去公司吧？”
乔锦看着一脸笑意的姜晨，故作不耐烦，“你问得太多了吧，上班不会迟到吗？”
“欲盖弥彰哦”，姜晨漱了口，声音从浴室传来，“加班还这么神采奕奕，绝对有问题~劳逸结合的美差事，穿休闲一点好了，轻松自在。”
乔锦有些气恼，“我不需要建议，我又没有纠结穿着……”
姜晨不确信地高声问道，“是吗？不管怎样，先出来吃早餐！”
直到出门，乔锦都没透露自己的去向。带上笔记本电脑，乔锦乘上了地铁。第一次去言心家，要说不在意，不忐忑，那是乔锦自欺欺人。
乔锦本来是和晓文主管约好周六上午到公司加班的，因为有些数据问题要再次核实，乔锦也想要深入研究一下。聚餐那天，乔锦无意和言心聊起这个安排，言心便简单地在数据方面给了乔锦几点建议，获得灵感的乔锦当时就追问了言心好几个问题，完全是不自觉的。言心被问得哭笑不得，应接不暇，于是邀请乔锦周六到家里探讨。当时的乔锦只是愣了一下，然后点着头说“好啊！”
回到家之后，乔锦才想起一连串的问题，比如怎么向晓文主管解释自己放鸽子的行为？说去言总家？显然是不合适的。在只有自己和言心的空间，自己又该做什么，说什么？乔锦就在地铁上，将这个世纪难题想了一路，然而并没有什么结论，乔锦只能想到随机应变这四个字，尽可能地不显露自己的紧张。
“叮咚，叮咚，叮咚……”
乔锦按响了门禁系统上503的门铃，一路的心理安抚并没有用，乔锦的心跳还是跟着这“叮咚”声加速了。
“乔锦？”
“言总，早。”
“早，我给你开门。”
言心的家，装修风格简洁。进门走过一排九宫格式的实木陈列架，左边是连着阳台的客厅，右边是餐厅和厨房。言心穿着一身映有淡淡茶花的白色家居服，长发梳起，站在餐桌边看向乔锦，“吃过早餐了吗？”
“嗯”，乔锦的目光朝言心看了一下，下一秒又转移到餐桌的牛奶杯和碟子上，问道，“你呢？”
“刚吃好，等我收拾一下……”
“需要帮忙吗？”
原本站在原地的乔锦走向餐厅，言心笑着摇摇头阻止，“不用啦，你先去客厅坐，把包包放下，随意一点。”
“好。” 乔锦乖乖照做，从包里拿出电脑，摆在了茶几上。
清晨的阳光透过阳台洒在乔锦身上，将乔锦的头发晕染成金黄色，也让乔锦微微眯了眼睛。言心端着水果走过来，笑了，随手带上轻纱窗帘，稍微遮了遮耀眼的光。
“乔锦，搬出电脑就开始，你比我还工作狂。”
听出言心的打趣意味，乔锦放开鼠标，笑了笑，“今天本该是休息时间，我们早点开始，早点结束，言总你才不会太累。”
“我还好”，将水果递给乔锦，言心在沙发上坐下，“晚上的睡眠时间比以前更长了，白天的精神足以让我处理一些工作，并做一点户外运动。”
“嗯，能睡是福，再加上适量的有氧运动，对妈妈和宝宝都有益。”
“乔锦，你的语气倒有几分专家的味道么~”
乔锦笑着直摇头，“听来的经验，言总你不要太抬举我。”
言心顺势不经意地问，“那你就是听过专家讲座喽？”
“额……” 乔锦被问得措手不及，不明白是不是自己心虚，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我是听沙姐说的，徐汇店的沙姐不是也怀孕了嘛，所以知道一点点。”
也算是说得通，言心没再多纠结，不然就显得太刻意了。
“来说说你遇到的问题吧，这是我们两个工作狂今天最主要的课题。”
乔锦抿着嘴笑了，“好，我都已经罗列出来了，麻烦言总逐个击破！”
“很好”，言心露出赞赏的神情，“这样很清晰，答疑的效率会大大提升。”
言心滚动鼠标，开始就乔锦的每个问题进行解释和指导。有些是直接和预算数据相关的，比如考虑到同比增幅而得到的预算值是否能够经受住其他维度的检核，因为乔锦目前有一个最大的困惑在于自己所建立的数据理论同时也在被自己所推翻着，到最后就模糊了衡量标准，失去了方向。这让乔锦在做预算的时候欠缺了信心，对自己所设定的数值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常常是晓文主管多问两遍，乔锦就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合理，而不会据理力争地拿出依据来说服晓文主管。
言心很理解，乔锦毕竟还欠缺工作经验，对整个区域的大数据又是第一次接触，要让自己说出的每一个数据都经得起推敲，那数据的背后必定是对整个上海区域的绝对了解，要么是经理级以上人员，要么接触区域数据至少一年以上。不过乔锦的优点在于好学，理解力强，日积月累是慢工出细活，但在眼前的预算项目上，言心还是给乔锦做了快速提升训练。
预算制定必须关注的三个方面五个要素，言心直接对乔锦提要求，必须滚瓜烂熟，一出口就要有理有据。言心没有告诉乔锦的是，这些通常是对主管的要求。
至于乔锦列出的另外一些和预算并不是直接相关的问题，纯粹属于好奇宝宝想要广泛涉猎。比如预算提报流程为什么那么繁琐，是否可以简化？比如店长不认可公司拟定的预算，又该怎么去沟通等等。言心或执笔列草图，或直接向乔锦阐述，乔锦偶尔追问的困惑点，都迎刃而解。
“言总，这个小灶开得太有价值了。听君一席话，胜过十年功。”
“对你有帮助就好”，言心放下笔，直起身的时候皱了眉头，“这么一会儿，就腰疼腿麻了……”
乔锦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惊讶道，“哪里是一会儿？三个多小时过去了，是不是腿抽筋了？”
“你不说还好……” 言心试着移动，结果疼得眼睛都闭起来了。
乔锦想都没想，伸手抬起言心的小腿，搁在了自己腿上，不顾想要拒阻的言心，用自己掌心和十指的力量，帮言心做着腿部按摩。
“言总，你帮了我这么大忙，这点应急措施还不能让我来么？”
“我是为公事，你这……”
“不把我当朋友吗？”
对上乔锦的眼睛，言心无奈了，“好吧，反正你也不听我的。”
乔锦笑笑，“又不是什么难为情的事，别逞强就好。”
言心欲言又止，这前后地位像是颠倒过来了，言心变成了应该乖乖听话的主。眉眼带笑的乔锦明明得瑟得很欠揍，可是言心气不起来，反倒觉得乔锦这人因为简单而显得傻气，淡淡的笑容有着温暖人心的力量。
“现在好点了吗？”
听着乔锦关切的问话，言心点了点头，“我站起来走走。”
“不知不觉已经十一点半了，言总，你饿吗？”
言心伸展着手臂走向阳台，“还好，不觉得饿。”
乔锦站起身，迟疑道，“要不我……们随便做点吃的吧？”
“嗯？” 言心回头看着乔锦，抛出一个不甚明白的语音。
“刚才是因为过于投入工作，一会就该饿了，出去吃太麻烦，外卖又不健康，如果家里有食材，做起来也花不了一个小时，我是这样觉得”，乔锦顿了顿，补充道，“不是想蹭饭。”
言心扬起唇角，笑了起来，“谁还怕你多吃那几两粮食吗？我是担心你厨艺不过关，回头我来不及救火。”
“那”，乔锦尴尬地笑道，“为了言总你的厨房着想，点菜难度建议不要太大。”
“这么说，万一你真的火烧厨房了，还会怪我口味太苛刻？”
“孕妇的脾性，说不准……”
言心被乔锦这句话回得，眼睛都睁大了，“乔锦，你还敢顺着我的话说？”
乔锦吐了吐舌头，这会儿知道不正面应对了，“我先去看看冰箱里有什么食材，才好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