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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算工作开始之后的第三个工作日，送餐至DK公司的快餐小哥用上了平板车，这样一次至少能送200份盒饭，绝对的大单客户。
忙起来的时候，吃饭都嫌麻烦，既要思考去哪吃，还要思考吃什么，所以交给一位同事进行统一订餐是个非常明智的选择。
“Hey！小伙伴们，点餐到了，先吃饭吧！”
对表格进行保存，乔锦放下笔，起身去领午餐。一盒给自己，一盒给孙晓文。
“晓文姐，吃好饭再继续吧。”
“嗯，今天数据导出的速度还行吗？数据系统登录的高峰期会对速度有影响，系统比较慢的时候可以先做数据整理，自己安排好。”
乔锦在晓文主管旁边坐下，一边打开餐盒一边问道，“个别门店的个别月份同比数据看起来不太正常，起伏过大，超出了原则上的合理增长范围，我反复核算过，数据本身没有问题，那可能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一般销售数据出现较大起伏，排除数据错误的可能性之后，首要考虑的就是营销方案，需要看一下对比同期，当期是不是有比较大型的营销活动。一会你把数据发我看一下，然后你可以对接下营销组，他们那边有今年做过的所有营销活动以及明年的营销安排，今年的数据是底数据，一定要确保精准无误，不然牵一发而动全身，去年就发生过这样的事，连言总都留下来陪我们加班熬夜。”
乔锦放下筷子，看了看晓文主管，“是吗？那应该挺严重的。”
“怎么说呢”，晓文主管想了想，小声道，“因为一个部门的一个失误，导致整个预算线重调，全员加班补救，有些地方调整幅度小，有些方面却全部要改动，言总作为大家长，如果不发挥定海神针的作用，烂摊子会越扯越大。”
“采购部的失误，营运部配合做了大调，对吗？”
晓文主管看着乔锦不置可否，“周总差点没和采购赵总在会议室打起来。”
乔锦睁大了眼睛问道，“两个男人动武，言总怎么阻止？”
“言总压根没阻止”，晓文主管看着乔锦笑，“就是言总让他们到会议室打一架的，还专门挑了大会议室。言总说你们要打可以，之后营运做营销活动，采购不给资源就好了；采购的资源如何合理利用和落地，你们采购自己去跟进门店，也不要通过营运了。目标不统一，预算不管做对还是做错都只是一串没有意义的数字，你们要打就赶紧打。”
乔锦笑了，“结果都在言总的掌握之中。”
晓文主管点了点头，“后来周总给我们开会，就跟我们说，同一个公司的人，出去打一架，回来该合作的时候还是要合作。其实那时候大家看到周总为了我们部门这样据理力争，心里已经没什么怨气了，应该我们做的，我们就会做好。”
乔锦向晓文主管扬起了大拇指，“我猜周总和赵总现在的关系很好。”
“哎呦，果然是聪明孩子！好了，聊完这些有的没的，吃好饭赶紧加油！”
下午一点半左右，言心又是从外面赶回公司。助理武悦推开总经理室的门，向等候在内的各部门经理传达道，“各位经理，言总已经到了。”
各经理闻言都站了起来，一见到言心便问候了。
“大家随意坐吧，今天让大家临时过来的理由很简单，也很轻松”，言心喝了口水，笑看几位经理，“今晚有个免费的场合可以供各部门聚餐，十月和双十一的业绩达成都很漂亮，最近又开始忙于预算，大家可以借此机会犒劳一下团队。”
采购赵总笑道，“看来到年底了，想要讨好言总的各企业有动作了。”
“哎哎”，言心有言在先，“只是场地免费，酒水可自带，用餐八折。”
“言总是出了名的洁身自好”，周总把眼光放到赵总身上，“赵老大的采购部门可是最能捞油水的主，你是不是应该带头主动写一个诚信保证书啊？”
赵总摇摇头地笑，“咱们是用行动说明，身正不怕影子斜，言总不偏，我们采购不倚。”
言心靠着工作桌，看向周总和赵总，“好了，一个给我面子的饭局而已，没那么多小九九。半个小时之后各部门确认好人数告诉小武，小武负责跟对方对接。”
周总走得稍慢一些，在其他部门经理都出去之后，站在门口的周总转过身。
“言总，年底的应酬多，你多注意身体。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某些场合，有男士在，总归更好些。”
言心笑着点了头，“周大哥总是这么绅士，我不会客气的，谢谢。”
周总也低头笑了，带上门离开。
晚上聚餐的消息一传开，营运部门就沸腾了，足以看出这些年轻人是多么需要一次激励和一场放松，言心找的时机刚刚好。
一一看完桌上的文件，通过和不通过的分别放在桌面右上角，言心旋好钢笔帽，手机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付涛，言心皱了眉心，原打算置之不理，一眼瞥见墙上挂着的孕期地图，言心想起武悦说的话，划开了接听键。
“喂。”
“喂，言心？”
付涛的声音好似久远，言心无言以对，只因不知道要说什么。
没听见言心的回答，付涛顿了顿说道，“我以为你不会再接我的电话……”
“人生处处都有意外，我也是刚学会习惯。”
言心自嘲的话，让付涛心里很不是滋味，“你，最近还好吗？”
“一切如常”，明显的尴尬让言心不得不主动引导出话题，关于那个自己想确认的问题，“我有件事情想问你。”
付涛回应得很快，“你说。”
“你上次参加了戴教授的讲座之后，有往家里或公司寄过包裹给我吗？”
付涛皱眉深思，苦于一点印象都没有。这个节骨眼上，有关言心的一切，付涛都想深刻地记得。但是，不存在的事情，当然是一片空白。
“没有……发生什么事了吗？”
言心愣了两秒才回神，“没有，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
“言心”，付涛急忙打断了言心的话，“每年到这个时候，你的饭局和应酬就多了起来，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的事情都处理好了，不管多久，我都等你。”
言心沉吟着没有说话，付涛在电话那头等了一会，还是先说了再见。
言心放下手机，单手撑着额头，看着墙上“来路不明”的礼物。不是付涛，不是Perry，如果是戴教授，或是任何其他的亲朋好友，不可能不署名。想了想乔锦知道自己怀孕的时间，起初言心觉得根本不可能的情况，似乎成为了最具可能。但是，为什么呢？
司机来过电话，今晚公司的聚餐还等言心到场。言心想不出所以然，或许到“目标嫌疑人”面前，会有所发现。
言心到达聚餐酒店时，大家伙已经吃着喝着了。言心还没进入大厅，从门外的阳台上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似乎在通电话，声音虽然轻，但是言心觉得熟悉，转身走了过去。
乔锦刚好挂了电话，看到身后的人影，惊吓的一瞬间，也不自觉地喊出声，“言总？”
“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哦~”
乔锦笑了，“我也没说你是啊~”
言心走近，和乔锦并肩站在栏杆前，“你和爸妈也是说普通话，不说方言的吗？”
言心确实不是偷听，是明着听了。乔锦哑然失笑，“家里从小就是这样，成为习惯了。”
“乔锦，你是家里的独生女吗？”
“不是哦，我还有一个妹妹，在读大一。”
言心了然，“难怪你年纪轻轻，跟你在一起，还总有被照顾和关怀的感觉，你肯定很疼妹妹。”
“NO”，乔锦一脸笑容，“我小时候可会欺负她了，妹妹娇气，动不动就被我弄哭了，爸妈每次都要把我们隔离。”
“看来你小时候也不老实啊，皮不皮？”
乔锦歪着头想了想，“和男生相比的话，稍微好一点……”
言心笑出声，“那就是相当让人头疼的意思了！不过呢，没有这样的性格，你也不会独自到上海来读书，工作。像你刚才电话里说的，想要安逸，还不如回去。最近预算项目刚启动，工作强度一大，爸妈心疼了吧？”
“还好，多少有些担心。爸妈有时候真的很厉害，一个电话打过来，我就说一个‘喂’字，他们就能猜到我是下班了，还是没下班。”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啊，这就是父母~”
乔锦和言心相视一笑，“嗯，外面有风，言总你还没吃饭吧，我们进去吧。”
言心一边和乔锦往里走，一边笑，“你若不是把我当领导奉承着，就是把我当妹妹照顾着……”
“不对”，在亮堂的大厅门口，乔锦为言心拉开门，笑道，“我只把你当作言心这个人本身。”
不因是上司就当作领导，不因年长就当作姐姐，以平常心平等地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