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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疑的人?”李金皱着眉头想了一会,道:“因为小公子满月,这些村民们知道您要大宴宾客,便将那些亲戚朋友都叫了过来,您这一顿饭请的,可以说是将周围几个村子的人都汇集到了,每天来来往往这么多人,实在找不出什么人可疑。”
安月苦了苦脸,替自己干活的工人多,这些村民们以前虽然又过些过节,但现在却也都是能帮上忙的,人都说饮水思源,虽然这水不大好喝,但收买人心肯定不会有错,但没想到给自己惹了这么一个麻烦!
“找人将这些土豆泥清理一下吧不要扔掉,找几口大水缸装起来。”这些土豆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心血,安月一脸肉疼的吩咐道,就算不能靠它们繁育下一代,那也得留着做肥料!
“这事儿别跟爷爷说,免得他担心。”安月又交代了一句才出门。
这土豆的事虽然让她生气,但奈何附近竟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安月也只好另想办法。
御景楼的货很快便送了过来,在大庭广众之下拉去了仓库,不过柳管事给的量比较多,安月索性拿出一些当了饭桌上的吃食。
这些村民们平时也没少见到安月种的土豆,不过上头有命令,这土豆和盐一样,不能私下买卖,更别说种植了!因此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而这次,安月竟然将土豆上了桌,这整个村里哪有不激动的!
土豆是什么?在村民们眼里,那和珍珠翡翠是一样的,甚至更金贵!
安月自从这土豆上桌之后,便一直观察着所有人的动静,那个敲碎了她土豆的人肯定会留在这里观察情况,若是见到她如此简单的解决了芽苗的问题,定然会不甘心,再次心生歹意的可能性很大。等到了晚上,她便要让人好好看着,一天抓不到就两天,两天抓不到就三天!她就不信,那个人能一直忍耐下去!
夜深,安月等人专门坐在了能看到仓库的角落看着动静,仓库外头,月光洒在地上,冰冻的野草才发出那么一点嫩芽。
“妹子,咱可得看好了!哪个贼小子敢偷到我的头上来,我非要碎了他不可!”徐素素咬牙切齿的小声说道,这么好的日子,竟然听到妹子说土豆被砸了,让她好一阵生气,要不是妹子拦着,她直接就跑去仓库里头坐着等人了!
徐素素的话刚说完,一道人影左右张望着走了过去,安月透着那月光,也大概看到了一些轮廓,顿时觉得很是熟悉。
“妹子!你在这等我!柱子、李金兄弟,咱们去把那个可恶的贼抓起来!”徐素素一见那人冒头,立即拉着铁柱便要向外冲。
安月急忙拦了下来,道:“素素姐,别急,我那里的土豆可不少,他一个人哪能碎的干净?肯定有同伙!我看他今天不过是来探探情况,明天咱那酒宴接着摆,他早晚会趁乱出手!”
那仓库的门锁虽然换了,不过却换了一把一模一样的,而仓库里的土豆也不过是表面一层,底下全是石头,若是这人现在便忍不住动手,那安月也不会吃亏,所以心里丝毫不急,笑容满面的看着那人鬼鬼祟祟的动作。
安月那笑,在这黑夜中渗人的很。
一直听着主子命令的李金看的是毛骨悚然。
徐素素不甘心瞪了那小贼一眼,不大乐意的又坐了回去,道:“妹子,这人到底是谁,和咱们家到底有什么仇怨,干啥一定要砸了咱的土豆?”
安月怔了一会,想了想。
“娘子、妹子,俺认识他!”张铁柱在身旁憋了半天终于说了出来。
“柱子,你没开玩笑吧?我和妹子都不认识,你咋认识呢?”徐素素不相信的问道,安月也同样看了看铁柱哥,脑中似乎有什么在蠢蠢欲动。
张铁柱垮着脸,道:“妹子你忘了吗?俺们这土豆可不就是从他的手里收的!俺看他就是眼红俺们赚了钱,才起的坏心眼!”
安月脑中一动,原来如此!
怪不得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原来是这土豆的原主人!当初从他手里收了这土豆之后也见了一面,但是当时他应该还不知道土豆带来的效果,如今这道菜已经上了不少达官贵人的宴席,整个雁城都在相传着这道昂贵的美味,也难怪他眼红、心中不平了!
只可惜,即便有足够的借口,安月也不允许有人在她的头上动土!若他只是嘴皮子上张扬两句,没准安月还会放过他,但是现在,他必须要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铁柱哥,你要知道这土豆虽然在我们手中赚了钱,但是放在他的手中就一文不值,我们当初还是给了他的钱回家交差的。”安月放柔了声音,故意提醒了一句,毕竟铁柱哥是个地地道道的老实人,若是她将来处置了那个卖土豆的人,铁柱哥心中觉得不满就得不偿失了!
张铁柱一愣,安月这冷不丁的一句他也听得明白,他虽然老实,但不是傻,当即便笑着说道:“妹子,你说的俺懂,无论怎么说那人做的就是不对,那么一大推的土豆呢,他竟然这么狠心下得了手,你放心,你想怎么处置你做主,俺不会帮他求情的!”
安月心中一暖,这就是家人!
无论是爷爷、徐素素还是张铁柱,在她做决定的时候绝不会给她一分阻挠,即使多说两句,却也是因为担心她,让她怎么不感动?
“好,大家先回去休息吧,咱这好戏每天还得接着来呢!”安月欣慰的笑了笑,心情也爽朗起来。
“咱就这么放任他不管?”徐素素不解的问道。
周围静的让人发冷,安月哈了一口气,道:“这不是放任着不管,而是诱他上钩,毕竟昨晚他才出手过,现在肯定小心翼翼不敢再有大动作,我们就算是现在将他抓住,他也顶多会说好奇看看,总会寻个理由躲过去。而只要咱们明天对外宣布,就说这酒宴只摆最后一天,后天一早工人都得上工干活,他这个外村人便肯定不会放过明晚最后一个不被人怀疑的机会,等他找多了人,拿够了工具,撬了门锁,咱再出手也不迟。”
安月静静的解释了清楚,凉凉的月光打在脸上,白皙的面容好似是镶了一层白冰一样,就连徐素素都看的痴了,这么一张脸,让她很想摸上一把瞧瞧是真是假,可又怕那薄薄的一层寒冰被她这身俗气碎掉。
安月说完,竟不见几人搭腔,奇怪的左右望了望,李金尴尬的脸上一抹羞红,急忙低了头,心里暗暗骂了自己几声。
这李金今年二十又九,年龄也不小了,不过以前整天为了村民几乎都没看过什么像样的女人,家中除了老母亲便是两个弟弟,溪头村之前没有一家家境好的,他家自然也一样,不过为了两个弟弟成材,这个李金也着实下了重本,要不是为了家人,安月想要李金入奴籍的事希望不大。
李金不心动那是假的,这村里村外谁也没见过这么独特的女人,不过他与二狗子不一样,他心中明白的很,先不说自己大了夫人十二岁多,就连身份也差得远,说白了,自己就是奴才,哪能有那心思,而且他虽不是正人君子、也干过不少打家劫舍的事儿,但是那都是生活所迫,如今夫人能赏他一口饭吃已经是几世修来的恩德,若是再不知满足,早晚会毁了如今的幸福日子。
心里想明白之后,李金刚才那臊红的脸也缓了过来,混乱的眼神也清明许多,那神色之中,除了尊敬看不出其它。
“你们为什么都不说话?有意见可以提的。”静了许久,安月忍不住问道,莫非自己的决定这么不尽人意?
徐素素嘿嘿一笑,瞧着安月的眼睛都眯成了弯月一样,道:“好,就听妹子的!明天晚上瞧我不让那家伙跪下求饶的!”
几人一笑,刚才那诡异的气氛被冲淡了下去,李金住在园子里专门盖着的屋子,在安月的指示下,专门绕了路,小心翼翼的躲过了那小贼的眼睛,身影比那人更像个贼。
忙了一天,安月嗓子也干了,身子也软了,恨不得立即闭上眼睛睡觉,正要向床上走去,却发现那床上已经有了人,难道自己走错了?
瞅了瞅那独一无二的装扮,再瞧瞧睡得安宁的小兜兜,没错呀!
“高逸高公子,您这大半夜的不睡觉,是来看兜兜?”安月哭笑不得的问道。
高逸起身,幽幽的看了安月一眼,深邃的眼眸好似没有生机,单薄的嘴唇一动不动,恍若蜡像一般。
“去哪了?”淡淡的疑问说了出来,不过那种感觉并不像是真的要问,安月倒觉得高逸好像是在故意寻找话题。
“捉贼!”
直觉告诉安月,今天的高逸很不一样!高逸以往的淡漠在安月看来那都是与周边人的不相容,但现在,是拒人千里,若远若近。他的表情渗透者一种可怕,但似乎还有一股耐人寻味的矛盾,哪怕是他漆黑的眉峰,都与之前全然不同,那股傻气不在,那股较劲的玩意也消失无踪。
“以后危险的事不要做。”高逸陈述了一句,在安月看来,好似一个看不出关心的命令。
安月静默了一会,对面伫立的身影雕塑一般站了片刻,又幽幽的说道:“我走了。”
说完,毫无留恋的身影彻底消失,安月傻站着还没分清情况。
高逸这是要闹哪样?
迷糊的干杵了一会,安月还是想不通,干脆扑在床上蒙头大睡起来,窗外黑夜的影子落在那里,好似看着女人的睡相,久久才去。
一早起床,安月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不过也未在意,便简单洗漱了一下,便去了徐家的小院,徐素素早已经将饭菜准备好,一家人坐在一起就等着安月这个“大牌”。
“咦?妹子,看到高公子没有?”徐素素奇怪的问道。
高逸平时是起床最早的,每次到吃饭的时间肯定会第一个出现,但今天竟然还没有动静。
安月心里空了空,突然觉得高逸昨晚那句“我走了”是不是有别的意思。
“俺去看看。”张铁柱立马说道,飞快的向安月的小院走去。
不到一会,张铁柱便跑了回来,面色郁郁,一脸的失望,走至徐老爷子跟前,苦着脸说道:“高公子可能走了,我去他屋里一看,他的细软都不见了!”
高逸的细软也不过是几件换着穿的“独特布衣”,依高逸那性子,就算走应该也会懒得将它们带着,现在不见了,恐怕是高逸故意为之,好让一家人知道他已经离开的消息。
“高公子并非池中物,在我们这小地方呆这么久应该也是有要事的,如今走了便走了,大家吃饭。”徐老爷子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心里也有些失望,这才刚刚找到一个棋艺高湛的人消磨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就人家就走了,往后又得他自己与自己对弈了!不过现在有了曾孙子,生活也不至于太无聊。
大家应了下来,乖乖的埋头吃饭,不过都觉得有些不自在,以前高逸在的是时候,虽然压抑,但是一顿饭吃的心惊肉跳倒有些刺激,相比之下,现在无趣多了!
安月脑中回想起高逸在这里的短短几月,怎么也想不通他的目的,她甚至还试想过,该不会高逸是个捕头,来到南口村藏匿捉贼?不过这念头一出,安月自己都笑了,这么狗血的情景怎么可能?
走了就走了,反正他来的时候也挺突然的!安月摇了摇头,将脑中的杂念通通删除,安心的吃起饭来。
村里上百年的时间也不曾有过这几天的热闹情景,安月的大名瞬间传遍左右村子,而这最后一天的酒宴空前盛大,那桌子都要摆到了村口,这酒宴的钱在村民们眼里是天价,但算在安月的头上,着实只能算是一个小钱,而这次也是儿子的满月酒,还充当着抓贼的使命,自然也不觉得心疼。
村子一角,王玉娟恨恨的盯着喜乐的人们,眼中充满了算计。
昨天她口出狂言不少人都听到了,看着那一桌好酒好菜却要忍着,王玉娟后悔不已,要是早知道这宴会还有一天,她怎么说也会忍耐蹭上两顿,等吃饱了再当众翻脸!
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王玉娟也唯有等那人的指示,报了这次的仇!
安月这次特地让人注意了那卖土豆的年轻人,发现除他之外,身边四五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都交头接耳,时不时的望向四周。
“村长大人,你可知道那一桌的年轻小伙子是哪个村的?”安月悄悄的走到赵全的身边,低声问道。
赵全一愣,随即便是一脸的喜乐,连忙向那桌看了看,很快说道:“你说他们?他们都是安平村的人,村里有个老太太原本是安平村的,现在孤零零一个人便请了娘家村里的年轻人来聚聚,安平村山好水好,可不像咱南口村以前这么穷,那村子跟那斜口镇似的,比咱们热闹多了!”
赵全心里乐呵呵的,没想到这丫头能主动找自己搭话,不过问的竟然是安平村的人,想必是瞧上哪个小伙子了!
“安丫头,那几个小伙子有四个是成了婚的,另外那个年轻就比你大了一点,绝对还是光棍一条,这安平村的眼光虽然高了些,但你这能力家家户户都见着了,要是你看上他就跟叔说,叔去给你撮合撮合!”赵全见安月瞧得入神,当即肯定了自己想法,一副好意的说道。
安月一愣,哭笑不得,但也懒得跟他解释太清楚,只佯装着说道:“村长大人,我问你的事儿不要告诉别人,我还得想想清楚,你也知道……”
“女孩子家家的,会害羞,叔知道、知道,你放心瞧,等你瞧好了叔再帮你也不迟!”赵全立马应了一句。
安月无语,“那就多谢村长大人了!钩月敬您一杯!”
和这村长又闲聊了两句,安月才脱了身,寻来李金安排了两句便回屋照顾兜兜,安心等晚上的到来。
南口村的门户不算多,一到夜晚几乎是风声都比人的声音要响,那树影摇晃几下好似鬼影一般,刘三揽了揽身上的衣服,摸了一下怀里藏着的锤头,眼神凶恶的向仓库游荡而去。
“都快点!那个小娘们敢骗我,砸了她的土豆窝,看她怎么种!”刘三随手拽了拽衣服,擦了把鼻涕,对着身后的四人说道。
“姐夫,咱前天晚上不是干过一票了吗?这会儿再来该不会被发现吧?”最后面的男人缩了缩头,小声的叫道。
“呸!没种的东西!你放心吧,我昨天来看过了,那锁还是以前那种,也没人看守,我看她压根就没有将这些土豆放在心上,而且前两天那么多人,她应该知道寻人不可能!今天我不出了这口恶气,回家跟那你姐姐也没法交代不是!”刘三烦躁的说道,完全没有向后缩的意思。
最后面的男人打了个哆嗦,想到那个凶悍的姐姐,他对刘三这个姐夫也同情起来。步伐跟着加快了两步,他可不想被刘三向姐姐告状,要不然到时候肯定得到臭骂一顿!
五人贴在门前,其中一个利索的掏出准备好的工具,门锁没过一会便掉在了地上,几人蜂拥而进,还不忘先将锤头拿了出来。
安月躲在角落,看的分明,一声令下周围埋伏好的人便小心的冲了上去,那几人进了屋正松懈着,完全没有注意到外面的人正在慢慢接近。
“真是见了鬼了,今天这屋里怎么这么黑!”刘三的小舅子抱怨的说道。
确实,这屋里可比前天黑多了,甚至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几个人靠着一点点微弱的气息分辨彼此位置。
“管他呢!就算摸也得把这些土豆砸了!”刘三心里的气血早就冲上了脑门,哪里管得了这么多,既然都进了门,绝对没有向后退的道理!
其它四人一听,也都赞同的点点头。
他们一向听刘三的话,也靠着寻些新鲜玩意赚了些养家糊口的钱,之前一听这土豆的事立马找了刘三问清楚,才知道这个出了名的土豆竟然是那个女人从三哥手中骗的!再一打听,发现她发了大财,几人各个都坐不住了,不等着刘三召集便主动上了门,非要刘三带着他们去报仇不可!
因为屋中太黑,几人各自向里扩散开来,生怕等会儿开始的时候砸到自己人。
“姐夫,这屋里什么味?”小舅子又忍不住问了一句。
“龟蛋!管它什么味儿呢!仓库里本来就不干净!”刘三骂了一句,外面听到的人都是一声暗笑,是呀,别人家的仓库里都是有味儿的!
那小舅子怂了气焰,他明明记得上次来的时候屋里一点味道都没有……
“砸!”刘三恨恨的低声吼了一句,几人立即举高了锤头向下砸去。
砰砰砰……啪!
生命不停,运动不止,安月早笑开了花,这些人的底细她可是查清楚了,都是些不用脑子做事的人。
若他们多用点脑子想想或是镇定下来,就不可能上这个当,自己这个陷阱拙劣的很,偏偏对这些拙劣的人很有用处!
他们砸的,可不是土豆,是粪饼!
正巧,这春天来了,该施肥的地方又多了,这些粪饼还剩得她找人碎掉呢!
只可惜,这天色“有点黑”,他们这群小伙子,看不见呀……
等他们砸的累了,气出了,才反应过来这味儿不对。
那些粪饼外头都是干的,因此闻起来不是很呛鼻,但是粪饼里头却几乎都是潮湿的,虽然比不上新鲜的那么有触感,但也这么胡乱挥舞一通之后,也称得上是“血肉四溅”了!
“姐夫,这不对呀……”小舅子苦了脸,前天那些土豆泥溅在身上那叫一个幸福,可今天怎么都觉得不对。
“停——”
刘三手嘴一开,几人立马歇了手,这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刘三只得弯了弯腰,将那地上的碎末在手里捏了捏,和前天的土豆摸起来几乎差不多,不过……
闻了闻……
“艹!这不是土豆!快走!”刘三一声大骂,将手里那一撮粪便往地上一甩,转头就准备向门口那一丝丝光亮的地方走去。
“嘎吱——”
安月冷冷一笑,想跑?
大门关上,几人可以说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安月的仓库是什么地方?整个南口村也找不到比这里偏僻的角落,何况,为了保证干燥阴凉,这仓库建的如铜墙铁壁一般,就是叫破了喉咙,仓库十米之外也听不见!
安月可不想只把这些人送去官府,毕竟和那官家大老爷没打过交道,她还是更信任自己一些,等将这些人关上几天,哪怕是关死了,别人寻了来错也不在她。
这个年代的法律,可不想安月前世那样,杀个人都得费尽办法遮掩。
“姐夫,这、这是咋回事呀……”
那小舅子都要哭了,早知道这样他就不跟姐夫来凑这个热闹了!
刘三脸僵着,心里也打着鼓,这仓库上下,除了门就是那高高的窗户,可就算爬到了窗户上,以他们几个人体型也根本出不去!
“三哥,这下完了,他们明天肯定将我们送去官府,没准是要坐牢的呀!”其中一人心里慌了慌,冲着刘三说道。
越发浓重的气味儿吸在口中,刘三更加烦躁起来,将那锤头往地上一扔,找了个墙角就坐了起来,“哼!都是你们出的馊主意,好了,都走不了了,明天等着倒大霉吧!”
人都是自私的,他刘三自然不例外,原本他也没想着报复人家,不过这些兄弟总是在他眼前撺掇着,尤其自己那不讲理的婆娘一听,对自己又吵又骂,整日提土豆的事,这才让他的怒火越来越深,现在没砸碎土豆,但却将自己砸坑里了!
“三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还不都是帮你出气?前天事成的时候你咋不说怪我们,现在倒好,倒霉了就成了我们的错了!?”除了那小舅子,其他三人也不乐意了,纷纷指责起来。
刘三嘴里一噎,无言可对。
“各位大哥别吵了,想想明天咋办吧?”小舅子苦着脸说道。
几人身体一怔,咋办?等着家里去官府求人呗!
外面的人听着里面的吵闹,无奈的摇了摇头,都大难到头还不消停!
仓库的门重新锁了起来,李金拿着钥匙向安月复了命,好奇的问道:“夫人明天要将他们送给官府?”
官府对这些偷蒙拐骗的小事向来管的不严,要是他们家人塞点银子,一般就没事了。
“他们可没那么好的命,砸了我的芽苗,就算不让他赔,也得付出相应的代价!就这么关着!等过了十天八天再送官也不迟!”安月又不是如来佛转世,没那么好的心思!
十天八天?李金惊得一身冷汗。夫人这话不会是真的吧?
“你放心,他们饿不死,除非不想活,要不然那么多干湿合宜的粪饼还能不够吃!哪怕是撑一年半载也没问题!对了,还要找人在外头看着,仔细听着动静,若是他们口出脏话或是准备以后出来要报复的话,那就给我继续拖,拖到他们说不出话为止。”安月冷哼了一声,想起那一堆的土豆苗,她现在还心疼呢!
而且,她倒不是一定要将他们关在里面,而是要等他们的家人找不到人的时候主动出现在她的面前,到时候他们一个个狼狈的样子被人发现,也好让所有人知道她安月不是好欺负的,免得以后还有眼红“看不开”!
这点小手段,比起前世混迹黑社会的时候差多了。
若非必要,安月是不想害人的。
第二天一早,仓库里的五人已经满眼的希望,窗户投过来的光亮太弱,整个仓库依旧是乌黑黑一片,不过比起昨晚的黑夜他们现在各个面露喜色,终于能出了仓库了,这里实在太臭!哪怕去官府也比呆在这里强得多!
不过希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时间一点点过去,几人从黎明等到黄昏,眼见着窗外的光线更加细弱,心里也都焦急起来。
“姐夫,他们怎么还不放我们出去?”小舅子弱弱的说道。
几人也都是面色一灰,难不成要将他们人不知鬼不觉的关死在这里?
越想越有可能!
他们几个到这里的事情除了刘三的媳妇没有别人知道,要是他媳妇不找到这里,整个安平村的人都会以为他们失踪了,而这个仓库的主人就算将他们饿死在这里,过些日子被人发现,她也完全可以说是不知情了事!毕竟那是人家的仓库!他们几个都是“扛着凶器”进来的!
“现在只能等我那婆娘过来找人了!”
刘三心灰意冷,说到自家的婆娘,除非是没了柴米油盐,否则不会关心自己的!
“那可有的等了,三嫂什么样我们还能不知道!”其它人也都忐忑起来,想到那个三嫂,他们这些男人都觉得哆嗦!
“咕咕——”
也不是谁的肚子先叫了一声,顿时惹得所有人捂紧了肚子,砸了咂嘴,想象着昨天酒宴的美味。
安月有时候的性子比高逸还闷,既然说了要将那些人关上一些日子,自然就不会松口,不过这事儿老爷子自然不知道,要不然就算是强行开锁也会将人放出去。而徐素素就不一样了,她对那些土豆的感情可不少,一见安月将人关起来,确定人是饿不死之后,那是乐得拍手叫好!张铁柱觉得娘子高兴他就高兴,更是没有其它想法。
就这么一关,便是十天。
当刘三的婆娘拉着一票人找来的时候,安月正高高兴兴的帮着孩子换尿布。
“安钩月!你给我出来——”一票人围了半个时辰,还不见安月出门,立马叫嚣起来。
“月丫头,这又是怎么了?这安平村的人咋跑我们门口闹腾了?”老爷子早就坐不住了,之前问徐素素,可她又不说,现在也只得问安月了。
安月将兜兜的小屁股包好,对着老爷子道:“爷爷,你别担心,你带着兜兜玩,我出去看看。”
说完,避过老爷子探究的眼神走了出去,这一出门,为首的人立马拥了过来,唾沫星子都见到了眼前。
“安钩月!俺家男人呢!你把俺家男人藏哪去了!”
“咦,这位嫂嫂,您说什么呢,什么你家男人?我藏你家男人做什么?”安月无辜的睁着大眼睛,温柔的说道。
那三嫂心里一缩,身边几人也都面色尴尬,这三嫂在来之前已经把事情讲明白了,要不然他们也不会跟着三嫂过来找人,只是他们没想到这安钩月竟然如此云淡风轻的回答,一点慌张的样子都没有,顿时觉得,该不会是这安钩月将人私自处理,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埋了吧?
顿时,周围几家人对这刘三的媳妇怨念更深了,若是她早些领人来,说不定他们都还好好的。
“安……小夫人,你别瞒了,我们刚才已经听三嫂子说了,我家相公他们跟着三哥一起来砸你们家的土豆,这事儿是我们不对,要多少钱我们尽量赔,您就行行好,快些放我家相公出来吧!”刘三的媳妇刚要开口,身后一个柔柔弱弱的女人开了腔,看那面容憔悴的样子,这些日子恐怕没少担心。
这刘三的媳妇心里多少有些不高心,毕竟自己人一旦承认罪行,那可就有的赔了!
安月一笑,这些人拖了十天才来,看样子多半不是后面那几个女人的错,而是这个刘三嫂,怨不得当初曾听那刘三嘟囔过她家婆娘的事。
“这位嫂嫂,身后那位嫂嫂的话可是真的?你家刘三带着一帮人来我家砸土豆?”安月“惊讶”的问道。
刘三嫂嘴一瘪,翻了个白眼,“哪有的事?”
安月哪能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无非是怕认了之后既要上官府,又要赔银子,真是一张贪得无厌、狠心的脸!
不过,不待安月再问,身后的女人们已经站不住了,纷纷拉着刘三嫂说了起来。
“三嫂,你不担心你家刘三,也得担心你自己的亲弟弟呀!都十天了,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就是,三嫂,我家里还有一堆的事儿要等着我家男人处理……”
……
“孩子还小,你不能就看着我家孩子没了爹呀……”
无所事事的妇人一旦呱噪起来,那效果绝对比高分贝的音响还要让人烦躁,安月索性往后头站了站,将思绪放在晚餐上。
刘三嫂再强悍,可现在面对的是一堆急了眼的女人,很快败下阵来,再加上她自己也得等着刘三快些出来挣钱,便只好放低了身姿,立即赔笑讨好的说道:“安夫人,刘三犯了什么错,等他出来我们一定给你一个交代,还请你先……”
先放人?安月笑了。
她又不傻,人一旦放出来,想再抓进去可就难了。
“刚才听你们说刘三带着人砸了我的土豆,既然如此,我就得让你们签了罪状,等这罪状签好了,我再陪着你们一起找人不是更好?”说完,安月拿出准备好的几张罪状书,明明白白的放在几人眼前。
“俺不认字!虎子家的,你念!”刘三嫂将那张纸塞在那个面色奇差的女子手里,不耐烦的说道。
女人拿过罪状书,先是看了一眼,立马白了脸色,左右望了望一脸张望的几人,忍耐着念道:“小人刘三伙同张虎、皮龙、苏长福、何州四人半夜向南口村安家仓库盗窃,并将上千斤土豆砸成碎末,事成之后预谋再次出手……现认罪服法,愿赔偿仓库主人安钩月白银……白银三千两……”
三千两?几人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你怎么不去抢!?”刘三嫂心都坠到了谷底,气愤的叫道。
安月神色冷冷,三千两确实不少,可自己的损失又何止三千?先不说自己那土豆是芽苗,能发出多少土豆都数不清,就连从御景楼运回的土豆就花了一笔大数!她怪不得柳管事加价,因为毕竟是生意人,若是以后每次她丢了土豆都去求助,谁还敢和她继续合作?要知道芽苗的价钱可不是果实能比的!尤其别无二家的土豆芽苗!
这次安月的运气好,御景楼的货足够用,否则她可真要用几颗土豆、耗费数年将它们重新培育了!
而且刘三他们,干了一次勾当还不够,竟然还来第二次!
若是这些女人不同意,她绝对不反对将那五人关一辈子!
不是安月铁石心肠,而是做错事就要懂得付出代价,她自然也知道这些人的身上别说是三千两就是三十两也很难拿出,但是她就是让她们感受到错意,一种挽回不了的错!
“你们可以不签,那我完全可以拒绝和你们一起找人,而且这里是我的地界,若是几位寻错了路,乱闯民宅,没准夫君没找到,自己就要先上县衙了。”
“能不能……少一点,我……我拿不出这么多的银子……”那最为柔弱的女人白着脸问道。
安月同情的看了看这个女人,相貌不错、人品应该也不错,可是偏偏找了个没担当乱来的丈夫!
“那你说你能拿多少?”安月试探的问道。
“我……十两……”女人低了低头,道。
“那既然如此,你便只好签了它,我不要求你一次性还清,你可以先拿出十两白银,而且保证以后签了奴籍,为我的园子做事,直到还清债务为止。至于别人,你们有两种选择,一是看着自己的夫君死,二是用二十两白银和你们夫君还是弟弟的入狱告示跟我换这份罪状书。”
安月的意思很明白,不想那些男人死,这罪状书就必须得签
这个张虎的媳妇,虽然柔弱了一点,但心思确是纯净的,安月不介意给她一条活路,帮自己做事,只有好处,坏处完全可以忽略不计……而其它女人,一看就不是省事的,二十两银子应该拼凑一下还能拿出,但要是再多,肯定都不乐意,说不好还会直接走人,当那些男人死了!
果然,安月一说完,几人同情的看了张虎的媳妇儿一眼,真的以为以后她便暗无天日了。
而她们,相比三千两和自己签奴籍的要求,倒是真的宁愿送出相当于全家家当的二十两外加自家的男人入狱的代价,反正蹲了几年出来,就什么都不欠了,男人,还能想办法将二十两挣回来。
“我愿意。”
那弱弱的女人完全和其他四人不同,虽然她那男人对她不好,不过好歹也是孩子的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入狱呀!
“我们也签,不过你可说了,只要我们家那个进了大牢,就把这罪状书还回来!”
安月点点头,应了下来,便将罪状书给了几人签字画押,而张虎媳妇儿那份则成了奴契。
签字画押之后,安月一脸笑意,带几人向仓库走去。
门一开,暗无天日的几人顿时感受到了外面的光亮,恍惚了很久才发现并不是梦,挣扎着眯起双眼看了看外面的人群,一个个眼泪都掉了下来。
几人一出现在光天化日之下,立马熏臭了一票人,那几个女人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