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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军校正式演习的日子到来。
最近一段时间，颜衡的信息素逐渐稳定，发情的症状也有所缓解,多半是发情期已经过去了。
医生曾说过,像他这种情况的分化，第一个发情期会异常汹涌,只能通过百分百匹配的Alpha信息素缓解。
看来他没有经历医生说的那种“汹涌的发情期”,完全是倚赖了陆星泽的信息素。
到现在为止，他已经快一星期不需要陆星泽的信息素了。
颜衡穿上衬衣，无意间瞥见那件属于陆星泽的衬衣,扣纽扣的动作一顿。
上面还残留着一丝陆星泽信息素的味道,无声诉说着这些天来的日夜相伴。
万一这次演习途中遇到意外……
他抿了下嘴唇,重新解下纽扣衬衣，利索地拿过陆星泽的衬衣换上。
衬衣对他来说稍大。在他床上放了这么多天，红酒的气味早已没有最开始那么浓郁,但穿在身上的那一刻,他却感觉整个人都浸在了陆星泽的信息素里。
衬衣袖口有一个星星的小标记，和陆星泽那张晶卡上的如出一辙。颜衡穿军服的时候稍微掩了一下,没有让它露出来。
尽管白衬衣都长得差不多,但信息素这种东西,却很容易被察觉。墨菲定律表明,当不希望某件事发生的时候，某件事就越可能发生。
颜衡按时抵达星空港,找到自己那一架飓风幽灵B22型,正准备进入驾驶舱,林思楠忽然间凑了上来。
“昨晚跟陆哥滚床单了？”林思楠一向不在心里藏事,察觉到什么,立刻就在颜衡耳边说。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颜衡和司纪换了宿舍，一闻到这个味道，立刻就想歪了。
草！
“别乱说。”颜衡皱眉，下一秒就对上不远处陆星泽的目光，心下一慌，很快把脸转了过去。
“身上一股红酒味儿，”林思楠一条手臂搭在他肩上，鼻子嗅了下，“我闻过陆哥的信息素，就是这个没跑。”
“昨晚喝了两杯，想哪去了你？”颜衡笑着敷衍，佯装淡定走向驾驶舱，拉开门坐了进去。
心跳得厉害。
像是某种见不得人的秘密被戳破，他全身都躁得慌。
够了，演习就要开始了，别想了。
颜衡甩了甩脑袋，检查过各项设备无故障后，接入精神系统。
这次的演习从帝星的星空港出发，兵分三路。他和陆星泽需要率领队伍穿越莫迪斯小行星带以及三十七个重要的军事航线，经过三个军事要塞，抵达乌弥尔星系边缘，再原路返回。
机甲离开帝星后，颜衡开启了通讯，和陆星泽那里确认：“一切正常。”
通讯设备传出陆星泽的轻笑声：“就和我说这个吗？”
颜衡冷笑：“演习期间，你希望我跟你算账吗？”
“嗯，也不是不行……”陆星泽沉吟几秒，“目前来说，我说的话只有你听得见。”
啧，这家伙也只开了和他的通讯。
颜衡扫了眼时间：“差不多了，十分钟后就要驶入一号军用航线，最迟在那个时候开启全组通讯。”
陆星泽：“已经开启。”
颜衡：“……”
陆星泽这家伙……果然只是嘴上说一说，一点不耽误正式行动。
瑰丽的星云在舷窗外不断变化着形状，像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
离开帝星一个小时后。
颜衡驾驶的飓风幽灵B22平视显示器上，某个一直闪烁的红点忽然间灭了。
就在这时，他突然接到了来自季晚的消息：“颜学弟，陆学弟，你们与帝星能保持正常联络吗？”
颜衡如实汇报：“靠近莫迪斯带后和帝星失去了联络。目前没有发现特殊的气象，可能是信号中途被截断。”
季晚：“看来和我们遇到的情况一样。我和逸寒在莫迪斯带检测到有不明机甲活动的痕迹，目前已和一组上报，准备避开莫迪斯带。”
季晚和颜衡一直到离开莫迪斯带的航程都是重叠的，因此季晚这次联络颜衡，不仅仅是在交换情报，而是暗示颜衡接下来的航程。
颜衡沉默了一会儿：“季学长，我认为不应该立刻离开莫迪斯带。”
季晚有些诧异：“哦？”
颜衡：“如果离开莫迪斯带，意味着会绕行三倍的路程。芬里尔的能源恐怕无法维持到下个空间站。同样……我觉得对于二组的希芙来说，也过于冒险了。”
季晚：“如果在莫迪斯带遭遇攻击，情况会很凶险。”
颜衡：“能源严重不足的情况下，遭遇攻击只会更加凶险。这里距离空间站未免太过遥远。”
季晚迟疑了：“这……”
谢逸辰忽然插话：“季晚。颜衡说的不无道理，三组的机甲是速度型机甲，体态轻巧，飓风幽灵B22和芬里尔穿梭莫迪斯带都比我们要容易许多，我觉得，或许可以兵分两路。”
季晚很快决定：“好，那你们小心。”
在颜衡和陆星泽的率领下，三组的队伍按原路线接近莫迪斯带。
二十分钟后，平视显示器上另一个红点闪烁了几下，同样消失了。
颜衡眉头微皱：“和二组失去联络。”
陆星泽关闭了全组通讯，联络上江淮：“信号遭到了拦截？”
江淮：“暂时不清楚是什么人。”
与此同时，12号芬里尔驾驶舱。
“颜霖，你哥他们是不是有毛病啊，干嘛跟季晚学长对着干？”说话的人正是和颜霖一同走后门进入机甲协会的学生，名字叫做徐冉。
“我……”这种决策层面的事，颜霖一向没什么主意。
他深知这场演习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其中包括了许多军官和贵族。作为机甲协会的倒数第二，他一直严格按照命令，尾随前面几架机甲，生怕当众失误，影响到他将来的联姻。
“要不……我们去尤里亚会长的队伍吧？”徐冉忽然间有了一个办法，“我提前看过路线，尤里亚会长的队伍一个小时后会在1号空间站进行对接，那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颜霖愣了一下，声音抬高了几分：“这是违抗军令！”
纵使颜霖对颜衡多有不满，内心也更倾向于季晚学长的决策，但从进校第一天起，他就知道违抗军令有多严重。对于从小听话的他来说，这种行为未免太过出格。
可是……
“都无法跟帝星通讯了，季晚会长也联系不上了！这时候还顾着军令，你想陪你哥一起死吗？”徐冉有些生气，他一路上操纵机甲躲避着太空碎石，早就已经感到力不从心。就连他的机甲损耗，也因为他的失误比三组的其他机甲严重。
颜霖当然不想死在这里。
虽然他心里已经有了最合适的Alpha人选，但谁知道将来会不会有变数？在一切定下来之前，他必须给自己多留几条后路。
尤里亚从不掩饰对自己的欣赏。这个时候去和尤里亚他们会合，不但自身的安全更有保障，说不定还能和尤里亚的关系更上一层。
他被徐冉说服了。
“离开三组队伍，我们去1号空间站。”
两架芬里尔像是商量好了一样，在即将进入第九条航线的时候，同时脱离了三组队伍。
“12号、13号芬里尔主动离队。”林思楠的声音从通讯设备中传出。身为排名仅次于颜衡和陆星泽的人，他的机甲守在队伍后方，是最先察觉有机甲离队的人。
“你说什么？”颜衡的脸色倏地就变了。
12号、13号？那不正是颜霖和徐冉的机甲编号？
“他们离开的方向是1号空间站的方向。”林思楠很快补充道。
颜衡瞬间明白了两人的目的。
1号空间站？这两个家伙是打算和尤里亚负责的一组会合？！
他立刻向两架机甲传达通讯，却发现两人一致把通讯设备给关了。
草！
陆星泽的声音平静：“别冲动，按原航线行驶。”
说完后，立刻和一组联络上：“尤里亚会长，三组的12、13号芬里尔主动离队，有可能是要去往1号空间站跟你们会和。”
尤里亚分外震惊：“1号空间站？我刚刚接到军部消息，1号空间站发现自动引.爆装置，正在紧急排查中，禁止任何机甲靠近，如果他们贸然过去对接，很可能会触发引.爆装置，直接引爆空间站。”
陆星泽一怔：“你说什么？”
尤里亚：“我们已经重新规划了航线，不会再经过1号空间站。”
陆星泽眉头微皱：“你们打算走M-17星的方向？”
“是的，殿……”尤里亚察觉失言，及时改口，“我们刚才遭到敌军攻击，已经偏离原航线，所以正好绕过了1号空间站。我估算过能源，应该能够维持到M-17星，那里也有补给站……”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尤里亚他们进入了黑障区，信号波动了几下，很快消失了。
“我去阻止他们。”颜衡忽然出声，同时拉升了机翼，朝着1号空间站的方向飞去。
陆星泽眸色沉了沉，没有阻止颜衡，却给出了一个指示：“尽可能消耗他们的机甲能源，引导远离空间站，逼迫他们在M-17星降落。”
“收到。”
颜衡以最快的速度追上了两架芬里尔，直接拦在了两架机甲面前。
这两人关闭了通讯系统，显然是想一意孤行到底了，他只能用行动去阻止。
然而两架机甲相当有默契，在看到颜衡的那一刻，两道粒子炮同时向颜衡飞去！
颜衡肩膀猛地一震，立即拉升机翼避开。
这两个家伙疯了？竟然直接对他开炮？他们还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军纪！
眼下情况危急，对方下了狠手，颜衡也无法再留情面，心里估算着两人机甲的能源消耗情况，反射|出几道粒子炮，逼迫他们远离空间站。
在颜衡的攻击逼迫下，两架机甲果然入了套，渐渐偏离空间站的方向，往M-17星靠近。
陆星泽的声音在驾驶舱响起：“情况如何了？”
“预计二十分钟后会和。”颜衡刚说完，就看到两架缓速的芬里尔突然掉头，就像是在故意报复他一样。
颜衡下意识操纵机甲以极其刁钻的角度闪过，但机翼却不可避免地被擦了一下。
机甲发生了剧烈的晃动，颜衡及时稳住，胸腔却忽然感觉到一阵不适。
一种熟悉的异样的感觉涌了上来。
身体某个不知名的地方隐约跳了一下。
这是……
颜衡轻轻喘息着，伸手按了颈后腺体。轻微的刺痛感让头皮发麻。
体温不知不觉升高，汗水一点一点浸透了衬衣，就连呼吸都受到了桎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