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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查起了校医的档案。
檀君对这里有奇怪的反应很可能就是因为檀君以前在校医室待过很长一段时间。
海鸥学院的存在时间很长，是上个世纪中就存在的。
校医室的档案很多，太宰找人帮忙搬了过来，然后开始翻看了起来。
他翻看的速度很快，一边看脑子里一边将历任校医的任职时间罗列起来了。
太宰用了两分钟的时间整理浏览完了校医的任职记录。
然后他发现了问题。
一九七零年冬季的校医任职记录是空白的。
雪女，冬季……
而且仅有这一处空白。
很可疑。
太宰怀疑这个校医和檀君的死亡息息相关。
倒是误打误撞碰到了线索吗？
太宰沉思。
然后他开始翻找起一九七零年的学生就医记录。
这就变得困难起来了。
虽然说太宰已经让人整理了一遍，但是因为年代久远还是有很多的缺失。
就医档案这种东西就算消失了一份也不太奇怪。
他并没有发现和檀君相关的记录。
然后他找出了一九七零年前后的学生名册。
这个东西的数字就明确了很多。
每年每级的在校生数量和名字全都在上面有记录。
太宰数过上面的名字。
……少了一个人。
从六五年到七零年，每一年的学生名字数量和实际统计出来的数字都对不上。
少了一个人。
仿佛幽灵一样的存在。
是檀君吗？
太宰握紧手里的钢笔。
那么檀君在这个学校就读的时间可以大致推测是六三年到七零年，而他死亡的时间则是一九七零年。
而那个可疑的校医就职时间就是七零年的冬天。虽然说这么短的任职时间可能是暂代就没留下记录，但是同样也有可能那个人就是冲着檀君来的。
死在冬天的人变成了雪女，这似乎很合理。
太宰叹了口气。
要去查查这个城市上个世纪的就医记录吗？不是没有，只是资料太多了，一时半会肯定找不到。
这是最笨的方法，如果要用这种方法的话太宰压根没有必要来到这里。
既然这个学校的线索这么多，他自然是要在学校里继续找。
“医生在找什么呢？”之前来看病的学生看着太宰停下来之后把体温计递给他。
他在边上坐了很久，不过完全没在意，
来医务室就是想要摸鱼的。
“再找之前前辈的就医记录。”太宰接过体温计，看了一眼，“的确是发烧了，不过并不严重。需要我给你找点药吗？”
他以前——还有平行世界的自己——都有乱吃药的习惯，是抢救的常客，他又和森鸥外这个医生待了很久，所以医术水平在学校应付一些小病是绰绰有余的。
咸鱼学生疯狂摆了摆手：“不用，谢谢医生。我在这里躺着就好。”
然后他好奇地探头看了一下档案：“这些资料很老旧啊，不过看着很齐全。”
太宰看了他一眼，笑着说：“实际上还是有着资料缺失的问题，你看一九七零年的档案，少了记录呢。”
“诶……”学生的眼睛迷糊了片刻，“档案好齐全……”
“可是少了信息呢~”
“保存的好完善……”他像是梦呓一样地说道。
“真的真的真的吗？”太宰拉长声音问道。
然后这位学生扑腾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太宰眨眨眼，然后推开门，在走廊里随便抓了一个壮丁：“这位老师，我有个学生晕倒了可以帮我抬一下吗？”
太宰苍白的面孔和瘦弱的身体让人一看就知道是那种没什么力气的人。
那人被请求了也没拒绝。
“啊，对了，老师，能顺便帮我看一下一九七零年冬天的校医是谁吗？”太宰帮人把被子盖上的同时漫不经心地问道。
那个人虽然一头雾水，但是还是照做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麻烦事。
五分钟之后，来帮忙的老师晃晃悠悠地从校医室走了出来。
他是谁？他在哪里？他刚刚做了什么？
太宰带着温柔的浅笑，单手支着门，挥动着另一只手：“谢谢老师帮忙哦~”
太宰在檀君上课的时候也没老实。
檀君一会觉得脸颊痒痒的，一会觉得脖子痒痒的，一会又觉得肚子被人挠了挠，偶尔还觉得自己被摸了屁股。
檀君特别想要收回小鸟。
在被叫起来回答问题差点漏出惊呼的时候，檀君甚至有让太宰去死的冲动。
就算雪女不是人类，不存在人类的道德观，但是对于社会性死亡这种事情还是拒绝的。
死法多种多样，为什么要选择社会性死亡。
好在过了一会太宰就忙了起来，檀君也被放过了。
檀君翻动着课本。
虽然雪女骄傲地觉得自己的知识储备并不弱于那些上过大学的人类，但是高中的课程很多都是以后用不着的。
不过他对这上面绝大多数知识点还算熟悉。
简单看了一下他就差不多懂了。
虽然没有认真上学的心思，但是檀君也不想表现得太差。
在下课之后，檀君稍微整理了一下书本，通过小白鸟确认了太宰还活着，然后他便坐在位置上。
他的耳朵很好用，他能够清晰地听到坐在自己后面的女生讨论起学校的怪异事件。
“十六点的书库记载了过去、现在和未来……”
“秀子，如果你找到了图书馆会去找什么呢？”
檀君扭头看向身边叽叽喳喳地聊着天的女生：“你们在聊怪谈吗？好厉害啊。可以和我聊聊吗？”
檀君虽然实际上是男性，但是雪女这个职业和气质加成让他看上去更像是女性，而且是性情疏远高冷的类型。
但是他一笑起来反而因为反差的原因让人忍不住心神荡漾。
即使是女孩子也忍不住恍惚了。
女孩子也会喜欢漂亮的女性的。
而且说实话……檀君似乎在花言巧语方面很有天赋。
檀君其实对自己是怎么死的并不感兴趣，他不想想起来，也不想复仇。
但是太宰都那么努力地寻找真相，他这个得益者不做点什么也太说不过去了。
而且他并不想要太宰的精神压力太大。
女生们很快地就接纳了檀君：“传说是学校的秘密图书馆，只有在十六点才会出现呢。如果硬要形容的话，大概是学生档案馆一类的存在？学生们的在校记录全都会出现在那里……”
“不过……”
“过去、现在和未来……”
“啊，我特别想知道我能不能考上我志愿的学校呢。”
“问问看我以后的恋人是不是我喜欢的人。”另一个人接话，然后看向檀君，“檀同学，你觉得……哦，你都结婚了。”
“是啊，檀同学是已经结婚了的人呢！好神奇啊！”
女生们的话题忽然转变了。
“呐呐，结婚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你喜欢你的丈夫吗？”
檀君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愣了片刻，不过他很配合地露出了几分娇羞的神情：“他就是校医津岛啦。如果不喜欢肯定不会答应嫁给他的……”
“合法的师生恋呢……”一个女生羡慕地说道，“津岛医生我知道，他长得真好看，虽然是第一天来，但是好像大家都知道他了。”
“不过你们很搭的呢！”
檀君赶紧把话题扯回来：“那个十六点的图书馆能在哪里找到呢？”
“檀同学好像真的很喜欢呢，打算去冒险吗？”
“嗯，带着津岛去。”檀君单手捂着自己的嘴巴，眼睛往边上看去。
他还是很懂女生娇羞时的神情。
之所以摆出这样子，是不想让她们提出和他一起去。
“哇——”
“真是让人羡慕呢。”女生们嫉妒地说道。
其实檀君挺想茶里茶气地说一句“津岛他就是宠着我”，但是想到太宰那个狗东西不久前干的事，他还是没把这句招人恨的话说出来。
“不过那个图书馆的书，白色是记录活人的，黑色是记录死人的……嗯，不过黑色的书应该不多吧，毕竟建校的时间摆在那里。”
“有一点要记住呢……不能看红色的书。看红色的书的人会死掉的！”
檀君瞪大眼睛：“不过这样让人更像看了呢。”
“的确，强调了不能看反而让人急迫了起来。就像是蓝胡子说不能打开门一样。”
“好孩子要听话……但是那是哄小孩子的吧。”
话题又跑偏了，然而这一次檀君并没有把话题拉回来，而是接着她们的话说起来。
他思考起了一个问题。
白色的书是记录活人的，黑色的书是记录死人的，那么他……
算是活着还是死亡呢？
中午午休的时候，檀君从教室里出来，打算去医务室里找太宰一起去吃饭。便当是他早上亲手做的，放在太宰那里，中午一起吃也顺便约会一下。
然而他还没有进入医务室，就听到医务室里传来一阵笑声——女孩子的。
“津岛老师要问的话，那么最出名的肯定是厕所里的花子同学啊！旧校舍第三层的女厕所，从里面数第三间，敲开门会见到的花子同学。她会实现访客的愿望，但是报酬是最重要的东西呢。”一个女生叽叽喳喳地说道，“津岛老师会有什么愿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