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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说她边上前挽三人的手，三人咽了口水，放开曹灵瑶，眼神淫邪的看着宛娘，猴急抓着她。
曹灵瑶站在一旁，微张着嘴，怔愣的看着宛娘在男人们簇拥下转身离去，就像是被定住般一动不动。
突然而至的女子就如从天而降的神，黑暗中，朦胧的光把四人的身影分割的若隐若现，中间的那抹红是如此刺眼，刺的她眼睛生疼。
从前的她虽感激宛娘的，但到底因为她的职业和服务那些侵略者而心里有根刺，始终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
现在，她即将代替自己去承受那些东西，曹灵瑶心里有什么东西碎了，她告诉自己，宛娘本就是妓女，那些对她来说或许并不算什么，她不会出事的。
而自己要是被折磨死了，文物该怎么办，所以自己并不是贪生怕死，只是为了大义。
当然，她这么想也的确没有错，曹灵瑶的人设也没有崩，一个身负重任，干净清白的姑娘，和一个做皮肉生意，以此为生的妓女，孰轻孰重，相信大部分人都会理所当然的选择牺牲宛娘，且为曹灵瑶的得救松一口气。
就是让蒋芸自己来选也一样。
只是……为什么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呢。
这一段无言的注视特别考验演员的功底，所有内心情绪都只能通过肢体语言或表情来表达。
镜头拉近给蒋芸特写，她的表现亦十分出色，只见她眼神复杂的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嘴唇微颤，脸上的表情沉痛中带着悲伤。
钟友鸣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给摄影师打了个手势，摄影师收到指令后开始按照多次设计的方位开始工作，这是一个长镜头，机器缓慢的往前推进，拍进长长昏暗的走廊、天花板上并不明亮的灯光、地上扭曲纠缠的影子，最后，是走廊十字路口的拐角处。
镜头慢慢往上移，在四人转弯进入房间的最后一秒，沈青突然回了头。
刹那间，万籁俱寂，所有声音消失，世界仿佛一瞬间安静了。
乌黑的头发泼墨般的在空中画了个圆，斜斜的光线照射在她上半张脸上，让原本就瓷白的肌肤突然白到晃眼，她远远的望了曹灵瑶一眼，嘴角带着灿烂的笑，眼底是欣慰与喜悦。
那是怎么的一副场景啊，它就如照进黑塔的那束光般，耀眼生辉，照亮了黑塔里所有的污垢罪恶。
蒋芸眼泪一瞬间落了下来。
她知道有什么不对了。
所有人都认为宛娘的牺牲理所当然，虽然就连…宛娘自己也是这样想的，她跟大家一样，把自己看的低如尘埃，不在乎下一刻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反而衷心的为曹灵瑶不用受侮辱而高兴。
但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同样都是二十多岁的女生，同样都是人，怎能因为职业和偏见就去否定另一个人的牺牲。
除了宛娘自己，任何人都不应该把她的选择当做理所当然。
曹灵瑶不应该，编剧不应该，导演不应该，观众也不应该。
这个世界从没有理所当然，所有的选择都基于心甘情愿与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