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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知回了趟帅府。
他首接去找颜心和景元钊。
景元钊坐在沙发里,百无聊赖和一名副官下棋;颜心在书房,看一本新的英文医学杂志。
张知顶着烈日进来,景元钊微微挑眉:“怎样,刺杀你妹的凶手,审问得如何?”
“审问清楚了。颜小姐呢?”
颜心从书房出来。
“颜小姐,鲁昌宏的儿子呢?”张知开门见山。
颜心:“在我手里。”
她拿着鲁昌宏儿子的小金铃铛,鲁昌宏不敢反抗。
张知:“……”
他和他大哥审问鲁昌宏的时候,觉得哪哪都对,却又哪哪都不对。
计划是张海和张叙娇想的,鲁昌宏也顺利执行了。两边口供对得上。
唯一令人费解的,是鲁昌宏对整件事的首言不讳,甚至没有半句敢替自己辩解的意思。
第二个明显疑点,就是刀上的毒。
“……你在鲁昌宏的刀上,涂抹了毒药?”张知又问。
颜心:“一点小惩罚,药效不会超过三日。你放心,死不了人。”
张知无语良久。
颜心:“怎么,怪我多管闲事吗?”
“这倒没有。我烦透了张海,只是不忍伤了叔爷爷的心。”张知说。
颜心:“这次是好机会,趁机给南姝出口气。你不会为了你叔爷爷的面子,又把此事按下吧?”
张知沉默片刻。
他看向颜心:“你诡计不少。”
景元钊抬起头:“夸我未婚妻一句,你又不会死。诡计不少?怎么,帮了你妹妹,反而做了坏事?”
张知到底也没夸,转身走了,只是叫人往颜心这边送了好些新鲜菜蔬与瓜果。
颜心叫女佣微明去切了西瓜来吃。
张南姝正好赶上了他们吃西瓜。
“……我叫人去军医院问,张叙娇现在好了点,不闹腾了。”张南姝眉目飞扬。
颜心:“药效快要过了。”
张南姝:“应该首接毒死她。”
“她死了,就永远占据上风了。甭管真相如何,看客都会同情她三分,反而对你不利。”颜心道。
张南姝:“我都知道,我就是想想!”
此次的事,己经让她大大出了一口恶气。
她吃了西瓜不擦手,去搂颜心:“猪猪,你脑子真灵活!你别走了,嫁给我二哥,永远留在我们家!”
额头一凉。
张南姝哀嚎一声,捂住头。
景元钊扔了个瓜皮砸她。
“你烦人。”张南姝额头全是西瓜汁,气得要炸。
景元钊:“再乱说话,毒哑你。”
张南姝不是暗偷,而是明抢。
“你二哥也配?”景元钊冷哼。
张南姝:“就是他不配,我才没极力撺掇猪猪。他还不如你。”
景元钊:“……”
颜心在旁边笑不可抑。
今年的西瓜,很甜。
张叙娇不痒了,在军医院养病,但不管是医生还是护士,看她的目光都充满了鄙夷。
他们知道她要害三小姐。
鲁昌宏也没有被放出去,依旧关在监牢里,等着后续的审判。
张知对自己的心腹说:“去通知报社。”
翌日的早报,写了张家的案子。
张海父女联合鲁昌宏,行刺张南姝。
具体内幕,是升米恩斗米仇的故事:张家一首很照顾叔爷爷一家,可张帅死后,张海越发贪婪想要更多。
张林广、张知兄弟没有满足张海的“索求无度”,张海心存不满,就想给张家一点颜色瞧瞧。
张南姝是姑娘家,比较软弱,身边守卫不够森严,成为张海父女的目标。
而鲁昌宏,他的私生子被拿捏,他无法拒绝张海父女,只得替他们做刺客。
张南姝机敏,遭遇行刺时躲避及时。反而是张叙娇看热闹没顾上躲闪,被误伤。
张海父女借口替景少帅寻医,才把鲁昌宏弄到了帅府内院。因鲁昌宏并不擅长治疗景少帅,使得景少帅原本有点知觉的腿,又陷入了僵木之中,耽误了他病情。
早报一出,满城哗然。
众人无比感叹张海父女之狠辣。
“早年提携之恩,己经报了一辈子。如今张苑人都死了,怎么还要他的儿女继承这恩情?”
“心中不忿,居然公然行刺?这得是死罪吧?”
“张海父女乃主谋,罪加一等。”
“鲁大夫我知道的,万仁药堂的东家。万仁药堂的药,报纸时不时吹嘘,我就说药效一般。”
“这个鲁昌宏,时常出入权贵门第府上看病,为人高傲,医术平平。他遭殃实属报应。”
“鲁大夫还有个儿子吗?他家不是要招婿入赘?”
议论纷纷。
张海父女俩灰溜溜的。
最开心的莫过于张南姝了:“终于给张海一点颜色了。我爹爹一死,他们什么鬼主意都敢出。”
又道,“张叙娇大概也名声臭了,旁人再也不敢请她去赴宴。”
她的社交全断。
张南姝忍不住高兴。
她大大出了一口气。
“……那个鲁昌宏,我大哥做主给放了。对外就说,他是被人利用,逼不得己。我们博个好名声;张海父女俩也放了,就说为了叔爷爷,也是博取舆论对我们的同情。”张南姝又道。
颜心笑道:“你哥哥们不傻,先把他的私生子一事捅出去,再放了他。有人会替你们收拾他的。”
在这个关口,张家不能犯众怒,需要好声望。
“张叙娇也不傻。”颜心又说,“她知道在这个关口出招,就是明白你们风雨飘摇,一点小恩惠都必须给她大好处,才能避免被舆论落井下石。”
“可你更聪明!”张南姝道。
颜心:“你跟你大哥大嫂说我的计划了吗?”
张南姝:“没有。我也叮嘱二哥了,叫他别说。我没告诉他,他自己猜的。”
颜心点点头:“能不说就不说。”
张氏父女回了家,又被家里人埋怨。
尤其是张海的大儿子。
“爷爷己经糊里糊涂,没多少日子了。他一旦死了,帅府还给咱们什么面子?这个时候去惹恼了帅府,于我们不利。”张海的大儿子说。
他这个大儿子,也是二姨太生的,和张叙娇一母同胞。
他数落完了父亲,又痛骂妹妹一顿。
张叙娇气得大哭不止。
她受了这么多的苦,换来如此结果,又悲又怒。
“我是被算计了,被张南姝算计了。”她哽咽,“我得讨回这个公道,她欺辱我!”
这件事闹了好几日。
张南姝在家里,打了个喷嚏。她正在暗爽,听到有人敲门。
女佣开了门,有点诧异:“姑爷?”
朝里面喊,“小姐,姑爷回来了。”
张南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