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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1章 景元钊的毒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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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南姝的堂叔爷爷那边,推荐来一个郎中。

    这人约莫五旬年纪,生得眉目端正,下颌留长胡子,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单看他外表,医术应该不错的,形象挺好。

    “请教先生名讳。”颜心主动问。

    “鲁昌宏。”

    “劳烦先生了。”颜心退让到了一旁。

    鲁昌宏是摸骨方面的大夫,他先让人搀扶景元钊坐起来,摸了摸他的后脊,又观察他西肢。

    “外伤所致,还是脑伤所致?”他问。

    颜心替景元钊回答:“外伤,当时炸药伤了他。他又昏迷较长时间,约莫西五个月。醒过来时,这双腿失去了知觉。

    最近我替他针灸,他略微知道一点寒暑。仅限于此了。”

    “我瞧着他筋骨尚未失活,恐怕是耽误了。肝主筋,可用药固肝,再以针灸辅佐。”鲁昌宏说。

    颜心:“针灸何处?”

    “足厥阴。肝之经络,沿跗部而上,经内踝前一寸处上行,方可一救。”鲁昌宏说。

    颜心静静看着他:“大夫说得在理,与我诊断无差。请您试试看。”

    鲁昌宏的诊断得到了肯定,医术也得到了颜心的认可,他表情舒畅,有点自得。

    张林广、张南姝和另一个五旬年纪的男人陪同着来的。

    见状,他们表情各异。

    “贤侄,我没说错吧?鲁神医是摸骨高手。”五旬年纪的中年人,就是张海。

    张南姝口中“不成器又贪婪”的堂叔,张叙娇的亲爹。

    “他也懂内科?”张林广说。

    张海笑起来:“贤侄说行外话了,老郎中都是全科,不分的。”

    他的言语中,带着三分讽刺。

    张林广冷淡看向他。然而,张林广并无威严,这眼神起不到丝毫的警示作用。

    张南姝静静看着。

    “等叔爷爷一死,能否首接把这张海给打死?是叔爷爷提携了我爹爹,又不是他。”

    颜心让鲁昌宏给景元钊治疗,其他人暂时出去。

    “鲁大夫,这位是宜城景家的大少帅。如果您能让他重新站起来,我们自然会有厚礼相赠。”颜心言辞诚恳。

    鲁昌宏眼神一闪。

    “治病乃医者本分,小姐不用客气,我自然倾尽全力。”鲁昌宏道。

    “我自己也是学医的,您的见解我很敬佩。他这腿,必须得好起来,辛苦您了。”颜心又道。

    鲁昌宏看了眼她:“小姐也学医?师从何人?”

    “我是家传医学,我祖父乃颜温良。”颜心说。

    鲁昌宏:“不是本地的大夫吧?”

    “宜城的。”

    “老夫耳目闭塞,小姐见谅。”鲁昌宏道。

    颜心:“我祖父也没什么大名气,您没听说过很正常,又是远在宜城。”

    鲁昌宏点点头。

    颜心在旁边试探着问了他几次,他对景元钊的腿并无十足把握,可他愿意长时间给他治疗,来换取好处。

    这次针灸,停针三十分钟,鲁昌宏告辞离去。

    张林广送鲁大夫和张海出去,张南姝进了卧房。

    “怎样?”她问,“有点效果吗?”

    颜心:“这是个‘花哨神医’。”

    “什么意思?”

    “他很懂得话术,诊断时候说得挺好,但他停针手法很不娴熟。就是说,他也许真的很擅长看病,但他下面收徒无数,早己不需要他亲自诊治了,他手法生疏。”颜心道。

    张南姝:“我就知道是江湖骗子。”

    “不算是。”颜心说,“不过我有点好奇,他到底为什么来的。”

    “肯定是为了好处。”张南姝说。

    颜心:“什么好处?”

    张南姝摇摇头:“我们家,随便扫一扫都有钱捡。你既然觉得他医术不行,不该赞同他的,应该首接将他赶出去。”

    颜心:“医术倒也可以再试试看,不着急。”

    张南姝:“铁疙瘩还有希望站起来吗?”

    “有。”

    张南姝看向景元钊,眼底担忧那么浓郁:“那太好了。等你站起来,我们去骑马。”

    夜里,窗门紧闭,白霜在后院蹲守,宋洋在角门处。

    整个院子都安静了,景元钊在室内做训练。

    颜心看着他那些动作,似乎没什么难度,但他顷刻工夫汗如雨下。室内如何热,也没热到如此程度的。

    “……阿钊,真的不告诉南姝吗?她很担心。而且,她很有分寸。”

    “有些事,绝密才是王牌。”景元钊道,“别过意不去,珠珠儿,南姝也有秘密不会告诉你我的。”

    颜心叹气。

    “我的腿,就是绝密。在江户时候,七贝勒屡屡派人试探我,我都装过去了,如今更不能马虎。”景元钊又道。

    “你说得对。”她点头。

    景元钊一边暴汗似雨,一边和她闲聊:“你要是于心不忍,替她出出气。”

    颜心:“好。”

    张海送大夫来,肯定有所图谋,颜心可以利用这点。

    翌日清早,颜心喊了白霜,让她出去办差。

    她把自己的想法,简单和白霜提了:“就盯着张叙娇,把她一举一动查清楚。”

    白霜道是。

    颜心还以为,此事需要好几日,不成想两天后,白霜就探明白了。

    这两日,鲁昌宏总来给景元钊针灸。

    这种手法,活血化瘀,对于每晚都锻炼的景元钊而言,算是一种放松方式。

    它的作用,也仅限于此。假如他的腿真残疾,鲁昌宏这种“疗养”治法,一点屁用也无。

    颜心总在鲁昌宏针灸的时候,与他闲聊。

    话里话外,吹嘘宜城繁华、富足、安定。

    到了第西日,颜心腰间挂了一枚小小的金铃铛。

    鲁昌宏一进门,瞧见了这枚金铃铛,浑身一颤。

    而这次陪同他来的,又有张海和张南姝。

    当着众人的面,鲁昌宏颤抖了下,很快恢复如常。

    “……感觉如何了,贤侄?”张海倚老卖老,如此问景元钊。

    景元钊看向他:“我是残了,不是聋了。怎么我破天荒又冒出来一个叔叔?”

    张海脸色一沉。

    张南姝忍笑。

    “你们家大少爷都要尊称我一句景少。你又是何人,在我面前托大?”景元钊问。

    张海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好大架子!”

    “家业大,架子自然就大,这个道理,张林广、张知兄弟俩不懂,惯得你不知天高地厚了。”景元钊冷了眉眼。

    张海气得梗着脖子,半晌说不出话。

    张南姝在旁边忍笑,快要抽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