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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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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遇寒明知故问:“谁?”

    “时染。”

    嘴角叼着的烟拿下,时遇寒哼笑,毫不掩饰眼中嫌弃:“照你的意思,但凡是个姑娘认清渣男本质,不再喜欢就是不对劲?谁规定的?”

    他故意咬重了渣男两字。

    岑衍不为所动:“昨晚我也在漓岛。”

    时遇寒抽烟的动作微顿。

    “从她和朋友在海边和其他人一起跳舞,我就一直在她身后,”浸透着烟的嗓音似有些喑哑,岑衍继续,“她迷路了,站在原地的状态有些奇怪,等我追上去的时候,我发现她的身体其实在发抖。”

    迎着时遇寒的视线,他回忆,眸色沉暗:“她眼底有害怕和排斥,我问她在怕什么,她说,因为我悄无声息地跟在身后。”

    时遇寒冷嗤:“难道不该害怕?”

    “她在撒谎,”眼眸微眯,岑衍很肯定,“中途有对情侣经过,那时她的神经紧绷,直到那对情侣消失看不见,她的状况才好些。”

    “这只是你的猜测,换任何人被跟踪,又是一个人,难免不害怕,染染是个女孩子。”虽然仍然否定,然而时遇寒神色已悄然有了变化。

    岑衍看了他一眼。

    “她怕黑。”他补充深想的结论。

    时遇寒想也没想反驳:“不可能,染染胆子最大,最不怕的就是黑,小时候有次微柠来家里玩儿,晚上停电了,微柠哭得不行,染染没有。”

    岑衍没有否认。

    “今晚我给她准备了电影,但她不愿意关灯,可你知道,她看电影最注重氛围,如果是在家里看,必定会拉上所有窗帘,而后关灯。”

    关于她的每个爱好,岑衍心中都记得清楚。

    上下将他打量,时遇寒鄙夷:“你对染染心怀不轨,不开灯才是不正常不对劲。”想到什么,他故意笑了笑,“电影院那么黑,染染怎么不怕?”

    被提醒电影院,岑衍自然而然想到了陆嘉树。

    时遇寒知道他介意着呢,但仍丝毫不手软地戳心:“也是,那次嘉树陪着,她和嘉树那么好,嘉树给她安全感,染染自然不怕。”

    他还想笑他,脑中却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染染回国第二天早上,他带着早餐去看她,进屋便发现之前她是在看电影,当时所有的窗帘都是拉上的,而家里所有的灯……是亮着的。

    包括,沙发旁的一盏落地灯。

    而那时早已天亮。

    虽然他不愿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岑衍说得对,染染看电影从不喜欢亮着灯,哪怕只是一点点她都会不舒服,这是她爱上看电影之后的习惯,几乎是刻在骨子里的。

    “你想到了什么?”将他微小的情绪变化捕捉到,岑衍沉声问。

    时遇寒抬眸看他。

    思忖两秒,他说:“就这些,还是说明不了什么,人是会变的。”

    最后一句,颇有几分意味深长的味道。

    岑衍淡静地连吸了两口烟,五官脸廓一如既往的淡漠:“如果,再加上她噩梦醒不来,而每一次都会害怕地喊同一个人的名字。”

    时遇寒神色微变。

    “昨晚她做噩梦,但怎么也叫不醒她,”岑衍看着他说,“额头有冷汗,身体发抖但很细微,细看才能发现,她整个人像是在排斥拒绝着什么,醒来时,她脱口而出叫了一声乔越。”

    “乔越?”时遇寒回忆着这个名字,觉得有些耳熟。

    忽然,他想起来了。

    不就是私厨吃饭那晚他从岑衍口中听到的名字?那时他以为是染染这四年交过的男朋友或者是喜欢染染的人,但染染只说是朋友。

    乔越……

    “昨晚是第三次,第二次是在医院打点滴那次,第一次,就是在这里,她回国当晚,同样醒来时叫了乔越的名字。”

    岑衍神色波澜不惊,但胸腔处却像是被一团沾了水的棉花堵住了似的,很沉,很闷,透不过气。

    “在漓岛,我问过她两次在怕什么,她分明是在躲避。而直到现在,仍然没有查到乔越的任何资料,这本身就不正常。”

    最开始,其实他并没有联想到这些,他对那个能让她在梦中叫他名字的男人没有任何好感,然而昨晚她的噩梦不醒却让那些细节串联在了一起。

    于是,今晚他特意准备了电影,直到她那句开灯,他愈发肯定。

    时遇寒薄唇抿了抿。

    烟燃了一半,明明今晚烟瘾还是挺重的,但此时此刻,岑衍再没了抽的心情。

    “你说过,关于这四年她缄口不言,连去了哪儿都没说,甚至,查不到,正常吗?”最后,他声音极沉地反问。

    岑衍将烟头摁灭在旁边石桌上的烟灰缸里:“有没有办法知道这四年她发生了什么?或者,知道这四年她究竟去过哪里?”

    就算对着时遇寒她都不愿说发生了什么,但只要知道她去过哪里,他就有办法查出来。

    四目相对。

    时遇寒仍没有开口。

    半晌,他才说:“我明白了。”

    岑衍低低嗯了声。

    时遇寒的烟还没抽完,他吸了口:“阿衍。”

    “嗯。”

    时遇寒静静看他片刻,忽地扯了下唇,要笑不笑地问:“突然很好奇当年你在回岑家之前经历过什么,你是不是从小就是这个性子,什么事都藏在心里,闷得很,嗯?”

    岑衍自是不会回答。

    他向来话少,从来不会解释,今晚能一次说这么多已是难得。

    时遇寒摸了打火机出来看似随意地把玩着,也像是很随意地问,只是那双深眸锐利地盯着面前男人:“我猜猜,别不是以前有过什么,所以影响了之后的事?”

    岑衍掀眸睨了他一眼。

    “走了,有消息通知我。”他转身。

    时遇寒刺他刺得漫不经心,很是熟练:“今晚告诉我这事儿,谢了,但之后……就算染染真有什么不对劲,也和你没关系,有我这个哥哥就够了。”

    岑衍脚步不停,身姿挺拔,恍若不闻。

    推开小阳台的门没走几步,秘书席晨打来电话。

    他接通:“什么事?”

    半晌。

    不近人情的疏离冷寒似从岑衍周身散发。

    “你亲自办。”他淡淡地道,笔挺的身影在刹那间显得异常的森冷。

    “是。”

    淡淡的薄荷烟草味儿弥漫在空气中,证实着刚刚的聊天不是幻觉,而是真实存在的。

    时遇寒又点了根烟。

    夜色下,烟雾徐徐,他的脸显得愈发模糊暗沉。

    他不是不相信岑衍,相反,他是愿意相信他的判断和观察,他们这圈儿里的一帮人,没人比岑衍观察更敏锐,何况他对染染……

    染染……

    想到岑衍的话,时遇寒难得神色凝重,心情也轻松不起来。

    他忽然就想到了小时候的染染。

    她出生没多久她妈妈就去世了,叔叔不管,是他爸他妈是把染染当女儿亲自娇养着,他自己也和爷爷奶奶一起护着她宠着她,染染看起来也很快乐。

    但其实,他知道,她内心深处藏着块敏感脆弱从不示人的地方。

    如果岑衍说的是真的……

    时遇寒狠狠抽了口烟,而后将烟摁灭在了烟灰缸里,大步离开。

    夜,愈发的深了。

    市中心,公寓。

    结束了一天忙碌的工作,苏浅回到家,母亲苏芸的电话打了过来。

    “浅浅,到家了吗?”数十年如一日的温柔声音,似乎早已没了年轻时的骄纵。

    苏浅嗯了声:“刚到,妈,这么晚还没休息,有事?”

    苏芸慈爱地笑笑:“想着很久没和你一起吃饭了,想问问你什么时候有空,妈妈知道一家素食店味道不错,带你尝尝?”

    苏浅垂下了眸,无论是潜意识里还是表现上都是拒绝的:“再看吧,最近比较忙。”

    电话那端,苏芸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浅浅?”

    “嗯?”

    苏芸犹豫了会儿,还是问:“是不是谈恋爱啦?今天妈妈看到微博上有你的消息,说是在机场……什么时候把男朋友带回来给妈妈和……爸爸看看?”

    机场?

    苏浅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另一通电话打了进来,是一串陌生数字。

    “妈,等我一下,”她顺势接通,嗓音清冷,“你好,哪位?”

    “苏小姐您好,我是席晨,岑衍岑总的秘书,我们有幸见过一次。”

    四哥……

    苏浅难得有短暂两秒的怔愣。

    “有事吗?”

    “是。”

    一分钟后。

    苏浅呼吸因难堪稍显紊乱,贝齿将唇瓣咬了又咬,她差点儿就发不出声音。

    “好,我知道了。”半晌,她挤出这话,而后结束了通话,包括还处于等待状态的和苏芸的通话。

    眼眶有些酸,她深吸口气,手指有些发颤地拨通了经纪人喻哥的电话。

    “机场的新闻八卦……知道了为什么不早早压下去,为什么不告诉我和我商量?”第一次,她近乎失态地质问。

    在她的电话打来之前,喻哥刚刚接到一通电话,此刻又听着苏浅的语气,顿时明白了什么。

    但他还是忍不住问:“所以你喜欢的那个四哥,真是岑氏岑衍?他……不喜欢你?”

    沉默蔓延,唯有她不算平静的呼吸暴露了一切。

    “抱歉,”最后,他道歉,“我……”

    回应他的,是嘟嘟嘟的忙音声。

    这是苏浅第一次发脾气不由分说挂断电话,有些颓然的,她跌坐回了沙发上。

    酸意渐浓,还有些苦涩。

    脑海中,席晨的话一遍遍地清晰回放着——

    “苏小姐,关于今天在机场因您主动和岑总打招呼而引发的被记者偷拍,继而登上微博热搜,虽然只拍到了岑总的背影没有正面,但仍然对岑总造成了影响。而贵团队更没有第一时间解释,希望……”

    字字清晰。

    苏浅每回想一遍,就像是被提醒一次,席晨的话就是岑衍的意思。

    喉咙像是被火烧一般难受,苏浅握着手机,心底有个冲动,打电话给四哥。

    或者……去找他,就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