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岫烟宫,欣嫔胡七儿虽是主位,春盛虽是从位,但因春盛怀了龙胎,身价水涨船高,胡七儿一直对她还是礼待,更何况胡七儿最近正在失势,传言太后的亲侄女懿贵妃的死与之有关,所以太后对其多番刁难。
失势下胡七儿足不出户,若非她有些手段,也说不定已经身首异处了,正愁没有机会翻身,听春盛说兰宜要她每天去晨昏定省,胡七儿眼睛一亮,嫔妃只对皇后晨昏定省,她狐兰宜这是在僭越本分,换句话说是觊觎皇后之位。
胡七儿简单安慰春盛一番,就匆匆去了坤寜宫。
背后的春盛,嗤笑一声,其实大家都在玩借刀杀人这个游戏。
胡七儿到了坤寜宫,在门口碰了个软钉子,宫女将她拦下,说皇后身子不适正在歇息,胡七儿不想走,又不能进,正踟蹰,刚好高琼玉出来,听她说想见楚皇后,高琼玉拦住她道:“欣嫔娘娘还是回去吧,皇后娘娘最近心痛病犯了,正卧床呢。”
胡七儿灵机一动:“皇后犯了心痛病为何不传太医?那个狐彦不是神医吗,他都不能彻底根治皇后的心痛病,还做什么院使。”
后宫到处充斥着这样挑拨离间的话,互相倾轧这种事高琼玉身为老宫人已经司空见惯,就道:“狐大人是神医不是神仙,皇上和皇后也没因为这个而归罪他,欣嫔娘娘何必如此动气呢。”
一计不成,胡七儿又生第二计:“宜贵妃不是有个神医妹妹么,听闻那安远候夫人的医术远在狐院使之上呢,刚好她人在宫里,何不把她叫来给皇后看看。”
楚皇后确实有心痛病,时好时坏,太医们也束手无策,为此高琼玉也替皇后揪心,虽然知道胡七儿定是针对宜贵妃的,但若能治好皇后的病,管她们之间的破事呢,高琼玉想了想,道:“欣嫔娘娘稍等,我去看看皇后娘娘。”
准备出去办事的高琼玉转身回了坤寜宫,入正殿见楚皇后,说胡七儿来了。
刚开口,楚皇后即厌烦的皱着眉:“叫她走,是本宫扶持她的,她却一心去讨好太后,而今在太后那里得不到什么好处了,就又想起本宫了,这种贱人实在可恶。”
高琼玉连声说是,然后话锋一转:“可是,欣嫔说宜贵妃的妹妹安远候夫人来宫里了,说那个安远候夫人医术比狐院使更精湛,或许能医治好皇后的心痛病呢,横竖让安远候夫人试一试,治不好,皇后也可以拿她出口气,说不定这气一出,心痛病就好了,她能医治好,岂不是更好。”
这可真是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楚皇后早想拿捏下兰宜,苦于没有机会,今天就是机会,反正身子不痛快,说不定整治一两个贱人,气一顺,心痛病不好减轻了也不赖。
于是,楚皇后下懿旨,要兰猗往坤寜宫拜见。
正与姐姐闲话的兰猗听说楚皇后要召见她,心就咯噔一声,料想绝对没有好事,但又不能不去,因为楚皇后是下的懿旨,而不是随意叫她的,不去,就是抗旨,同违抗皇上的圣旨没什么区别,都是死。
此时兰宜也有点忧心:“皇后成日的卧病在床,连主理六宫的权力都有贞熙皇贵妃暂代了,她还有心情叫你去坐一坐,这不对。”
兰猗心里不轻松脸上还是表现得非常平淡:“姐姐放心,这宫里头不是她楚皇后一手遮天的,她头上还有皇上呢,她不会由着性子胡来的,那样她就不配母仪天下。”
兰宜怕的不是楚皇后对妹妹做什么,而是怕楚皇后以妹妹为矛来戳她,心事重重的挥手让兰猗去了。
兰猗就随着传旨的李桂往坤寜宫走。
这李桂,是坤寜宫的掌事太监,八面玲珑的一个人物,知道皇后娘娘不能得罪,安远候也不好得罪,而皇上,似乎对这位安远候夫人充满兴趣,所以他一边引着兰猗往坤寜宫走一边装着闲聊道:“皇后娘娘正犯心痛病呢,夫人说话要轻声些,别搅扰到皇后娘娘。”
兰猗淡淡的:“哦。”
李桂发现她没在意自己的话,大概是没听明白,接着提醒:“皇后的病连院使大人都束手无策,这天下不知谁人还能比院使大人医术高明了。”
兰猗又淡淡的:“哦。”
李桂就纳闷了,听闻这位安远候夫人乃当世女诸葛,今个怎么看她傻乎乎的反应迟钝呢,实在按耐不住,李桂问:“夫人懂医术吧?”
兰猗再淡淡的:“略知。”
李桂追问:“比之院使大人呢?”
兰猗还是淡淡的:“某些地方或不如,某些地方或超出,因为我爹是正人君子,治病也循规蹈矩,而我就是一介女流,行事不管太多。”
她之所以这样说,不是贬低父亲的能力,而是在保护父亲,狐彦治不好楚皇后的心口痛之症,一定给人诟病,那么她说父亲是个正人君子,治病循规蹈矩,就是替父亲开脱。
李桂乘胜追击道:“怪不得欣嫔娘娘说夫人你手段高明,建议皇后请夫人您来给皇后治病呢。”
兰猗突然站住,她至此才领悟李桂的话,不是她笨,而是她方才就在绞尽脑汁的琢磨楚皇后宣见她的目的,所以神思恍惚就没把李桂的话当回事。
“多谢公公。”
她与秋落对视一番,朝李桂施礼感谢,神思再次出位,从已知的经验和医书上搜寻心痛病的治疗方法,可是转念想,父亲都治不好,自己又怎能治好呢,治不好楚皇后的病,会不会惹来什么麻烦呢?
恍惚中已经到了坤寜宫,李桂转身对她道:“夫人稍等,我去禀报给皇后娘娘,就说您来了。”
李桂不多时转回来,恭敬道:“娘娘叫进,夫人请吧。”
兰猗一边往里面走,还在想着策略呢,最后什么都没想出来,大概是今个诸葛亮老神仙偷懒,没能光顾她的神智,她无奈一叹,人就进到里面,迅速瞄了眼,发现楚皇后斜倚在大迎枕上,手捧心口,病发的模样。
兰猗忙拜了下去:“臣妇拜见皇后娘娘。”
楚皇后微微挑开眼皮,有气无力道:“高琼玉,看座。”
兰猗却道:“臣妇不敢坐。”
楚皇后蹙额看她:“不敢坐?这是怎么个话?”
兰猗突然脸有点红:“臣妇最近……犯了痔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