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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7章 我的意思,皇上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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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凌河码头没得到任何苏银狐的线索,兰猗以为宇文佑便可起驾回宫了,孰料,那妖孽手指贺兰令:“朕同你去往城里去找那卖镜子的老板。”

    这趟差事遥遥无期,兰猗唉声叹气,贺兰令却欢天喜地,能够同皇上一道,这首先就是一种荣幸,乐颠颠在前头带路,一行人就从西凌河回到城里。

    人海茫茫何处去寻那卖镜子的老板呢?

    贺兰令不愧是成功的商人,一呼百应,无论是繁华地段的大商铺还是贫民居住的陋巷,半天时间搜了差不多半个京城,功夫不负有心人,最后那卖镜子的老板给他在保国寺附近的一条街上找到了。

    保国寺,京城最大的寺院,虽然不在繁华地段,只因时不时的有庙会,一切神灵的诞辰和祭日,都给寺庙一个集会的理由,这其实是住持方丈的商人头脑,来的人多,于此保国寺声名远播,也就保证了本寺的香火鼎盛,所以那卖镜子的老板便在这附近盘了个铺面,仍旧卖杂货。

    兰猗同宇文佑并贺兰令到时,那老板不识皇帝,但认出了贺兰令,一面破镜子赚了五十两,他实在难以忘记这位如再生父母般的人物,见贺兰令来了,身后还跟着个看上去更大的人物,那老板喜不自胜,热情招呼着,希望今个能从这些人身上赚更大的一笔,任何就可以雇请个伙计,自己就挡甩手掌柜。

    “真是前世修来的缘分,能在这里遇到大官人。”

    老板脸上是标志性的职业笑容,然后指着自己柜上的货品道:“今个大官人想买点什么?”

    贺兰令顺便的扫了眼货品,心说这老板不是个精细的买卖人,来保国寺的大多是善男信女,他该买些纸烛檀香等物事,又是那些西凌河码头的泼辣货,与这地儿的氛围根本不符,当下也无心管其他,对那老板道:“今个我不买什么,特特来找你打听事的,打听出来我想知道的,银子不会少于上次买镜子的数。”

    有银子赚,那老板连说好、好,问贺兰令:“大官人想打听什么呢?”

    贺兰令道:“我来问你,上次于你手里买的那面镜子,你从哪里购得?”

    那镜子让自己咸鱼翻身,老板记得那镜子,但忘记从哪里购得了,旧货,当然都是走街串巷搜罗来的,非常便宜,倒手卖给需要的人,赚取微薄的差价,走了太多地方,忘记是哪一户。

    贺兰令回头望望宇文佑,见他蹙蹙眉,分明是失望的样子,贺兰令转头对那老板道:“这也不难,你平素都在哪里收购旧货?”

    那老板又为难了,为了收到又好又便宜的货,可着京城除了皇宫也衙门他哪里都去。

    宇文佑听得不耐烦了,沉沉道:“那就把整个京城都搜一遍。”

    兰猗旁观半晌,突然灵机一动,拦住宇文佑道:“不可,把整个京城都搜一遍,百姓不知发生什么,势必会人心惶惶,即便如此也不一定能找到镜子的主人,她想躲,便不让你轻易找到。”

    这倒不假,宇文佑沉思不语,不搜,仿佛近在咫尺的苏银狐会与他擦肩而过似的,搜,又怕扰民,他是皇上,不怕扰民,但怕为此而人心所背。

    兰猗走到他面前低低道:“我有一计,或许可以引出那镜子的主人。”

    宇文佑是晓得兰猗聪慧的,他甚至觉着这个小女子狡诈,于是同意,但此地说话不便,他们就离开杂货铺子,往街上一站,他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红尘滚滚,凝眉道:“说说你的计策。”

    兰猗只简单两个字:“诈死。”

    宇文佑没完全明白,侧目看着她。

    兰猗解释:“我的意思,皇上装死……”

    没说下言呢,宇文佑勃然而怒:“大胆,敢让朕装死!”

    魏五就狐假虎威的帮着喊:“公输少夫人,你这是欺君之罪!”

    兰猗耸耸肩:“好吧,算我没说。”

    宇文佑只静静站着静静看着,车来人往,红男绿女,老少穷富,人家都活的好好的,这世上似乎唯有他是最不愉快的,从父亲手里接过江山社稷,并非他真心所愿,他更喜欢做个闲散的王爷,没事遛遛狗逗逗鸟看看书做做画,寻个真心喜欢的女子比翼齐飞白头到老,一旦坐在那个皇位上,他就身不由己的杀戮,仿佛谁都在窥视他的皇位,为此而惦记他的性命。

    想到这里他悄无声息的叹了下,同公输拓的较量已经开始,有人给他谏言,趁机杀了公输拓一劳永逸,可是他明白,自己这个时候杀了公输拓便会掀起轩然大波,这些年公输拓培植了不少势力,他怕杀了公输拓会让全天下都来造反,更何况他杀不了公输拓,那黑鬼贼精,泥鳅似的根本抓不到他的把柄。

    身心俱疲,只想找到苏银狐,把自己的心里话说给她听,以得到些许慰藉,可是,明明感觉佳人就在自己身前身后身左身右,却捕捉不到她的踪影,仿佛她真的羽化成仙似的。

    既然兰猗有计策,诈死就诈死吧,又不是真死。

    于是,宇文佑缓了口气道:“你说的诈死,有什么讲究?”

    兰猗半晌没回应,带着情绪,最后宇文佑拍了下她的脑袋:“朕问你话呢。”

    兰猗一脸无奈的道:“皇上可别再说臣妇欺君,臣妇胆子小。”

    宇文佑有求于人,指着魏五道:“朕没说你欺君,是他说的,魏五,你再敢随意插话,朕砍了你的脑袋。”

    魏五有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懊丧,慌忙伏地:“奴才再也不敢了。”

    宇文佑也不说平身,对着兰猗道:“说吧。”

    既然是诈死,便是秘密,兰猗只好靠近他些,如此这般这般的说了半天。

    吐气如兰,幽香如幻,宇文佑只感觉兰猗身上的气息像一道又一道的浪潮,把他吞没又消散,消散后再次吞没,他就时而透不过气来时而大口喘一下,对兰猗的话听了个囫囵,等兰猗问他此计行不行,他只好道:“你再说一遍。”

    然后兰猗再次靠近他,他就再次被吞没,恍惚中扪心自问,自己这样折腾到底是为了寻找苏银狐?还是单单为了能够与兰猗更多的时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