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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干什么!”媒婆死命的挣扎,挥臂扒拉烧火婆子的手臂。奈何人家是干粗活出身的,身上的力气是她的两倍。媒婆斗不过,手抓着自己的头发,左扯右扯,头发扯乱了,什么纱花发钗之类的头饰掉了一地。
孙绍祖见状大怒,跳下马来,上来就要扯走烧火婆子。烧火婆子这才松了手,挥起手中的棍子,冲着孙绍祖就是一顿乱打。
“都快滚!我家姑娘从来都没跟你议亲过,你可真脸皮厚,半点规矩不懂,你以为我们荣府是什么,提几个箱子跑来就能求娶二姑娘?做你的春秋大美梦去!”烧火婆子本就是个粗人,嗓门子大,声音又尖锐,一嗓子喊下去,声音几乎穿透了半边天。
四周围观的百姓们听得此言,才知道这厮求亲竟然是不守规矩的,哪有不闻不问就贸然送聘的。百姓们私下议论纷纷。
“这是哪家的爷啊,也太不懂规矩了。”
“可不是,自己厚脸皮也罢了,怎么能赔上人家姑娘的名声。”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呗!”
“吃不着就□□骚人!”
……
孙绍祖气得脸红脖子粗,他毕竟是个爷们,力气比女人大。他用手臂一挡烧火婆子的棍棒,而后用另一只手拿住棍子,顺势用力抢了过来。烧火婆子身子失衡往前倾倒,幸亏她反应快,板直了身子立马停住了。
孙绍祖竟被荣府一个烧火的下人羞辱,哪里肯饶了她,手握棍子挥臂就朝着那婆子意欲狠狠地打过去。婆子吓得坐地,撒泼地放声大哭。
“你们快来瞧瞧啊,打人了,打死人了啊。什么狗屁求亲,你们见过上门求亲打人的么?”
众百姓们对孙绍祖指指点点,议论声更大了。
孙绍祖气急,尴尬的瞅着那些指责他的人,露出一脸失算样。他犹豫了下,转即目光发狠地看向烧火婆子。
“你一个下贱奴才,言语欺辱我在先,我代为教训有何不对!”苏绍祖连带着把先前在荣府所受的侮辱,一并算在眼前这个婆子头上。他恶狠狠地盯着婆子,大力挥臂,照着那婆子的脑袋狠狠打去。
“放肆!”一记男声响起,声音不大,却震慑力十足。
众人寻声,望向荣府半开的朱漆大门。
短暂的沉寂之后,大门突然“吱呀”一声,两个小厮各抓着一扇门,用力的向两侧推,大门彻底被打开了。门里站着一群人,打头的是一位锦衣男子,身子颀长,面容如玉,贵气不凡。男子慢慢踱步上前,身后跟着十几个随从亦步亦趋的跟着。
男子走到了门口,犀利的目光扫视众人,眉目微微上扬,眯着眼睛,突然笑了。众人这才仔细的瞧清楚他的面容,此人看着似有些上了年纪,一笑,眼角挂着两道淡淡的皱纹,却一点都不影响他俊逸的容貌,反凭添几分沉稳从容之气。
众人正纳闷他身份是何等高贵之时,便听见那个烧火婆子慌忙跪地,叫了一声“大老爷”。
众人这才知晓,原来此等高贵的人物是荣国府的大老爷。不愧是承袭祖上爵位的嫡长子,这通身的雍容气派,可不是常人可有的。
时隔多年,孙绍祖才见贾赦,惊讶其变化之大。他犹记他第一次见贾赦的时候,自己还是六七岁的年纪,随着父亲来荣府交际。那是贾赦虽然年轻,但却一点都不作为,不修边幅,骄奢淫逸,连说话都透着猥琐劲儿。且不说那些世家大族的老爷们怎么瞧他的,他这个孩童当初都是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位老爷的。
可如今这位赦老爷,一身苍劲的玄色锦袍,身姿挺拔,嘴角虽含笑,但整个人确实清清冷冷的,时刻散发着一股子“生人勿近”高贵气息。
“你个烧火婆子,怎跑到这里来?”贾赦问道。
烧火婆子忙惊恐的回道:“老爷,昨儿个晚上刮大风,院门口的梧桐树被折了杈子。奴婢寻思砍了拿去厨房烧火。半路上就听见门口有人无礼喊叫。本不是奴婢的事儿,奈何叫门声不止,声音还越来越大,越来越无礼。奴婢想着不能扰了主子们的清净,就跑过来瞧瞧,就听说这遭子事儿。咱们姑娘的名声可是她们随意污浊的?奴婢气不过,索性开门与他们理论。”
“嗯,”贾赦面色不便,垂目看着烧火婆子,淡淡道,“到底是破了规矩的。罚你半年的月钱,去吧。”
众人见状,一边为烧火婆子的勇敢称赞,一边叹服荣府的礼法规矩。真真是钟鼎之家!
“伯父!”苏绍祖回过神儿,慌忙丢了棍子,冲贾赦行礼。
贾赦冷冷的瞥他一眼。
孙绍祖红了脸,自知在贾赦跟前出了丑,忙笑着赔罪道:“侄子不懂事,失礼了,还求赦大伯体谅则个。侄子此来,也是为一桩喜事,稍有些心燥了,请赦大伯原谅。”孙绍祖说罢,见贾仍旧是不为所动,眉头微微蹙起。他当即挥手,示意小厮从车上抬下一箱子下来,箱子当众打开,里面装的竟全是金银珠宝。众人伸长脖子,看得眼睛都直了。
贾赦瞟一眼箱子中的东西,略微沉吟。
孙绍祖瞧出了贾赦的犹豫,讥讽的勾起嘴角,仰头看着他。他就知道这招对付荣府最好使。谁叫这一家子全都是势力小人呢!
当孙绍祖正觉得事情要大功告成之时,忽听贾赦问他一句话。孙绍祖立时懵了,有点没听清,侧着耳朵,再次出言问贾赦一遍。
贾赦眯着眼,目光冷冷的射向他:“你是谁?”
孙绍祖尴尬了,脸青了白,白了又青。
众百姓听得险些笑出声,大家全都把孙绍祖当成了笑话看。还提亲呢,人家压根都不知道这厮是谁,竟好意思厚脸皮的直接过来下聘礼,找死!
众百姓都拿着“看你怎么死”的眼神儿,盯着出丑的孙绍祖。
“赦大伯,您难道忘了,我是孙绍祖啊,您的孙贤侄。十多年前,您还曾抱过我呢。前段日子,我也曾来过贵府求助,只不过那时候你们没见我罢了。”孙绍祖眼看自己处于舆论劣势,赶忙把荣府的丑事说出来给众人听听。
“啊,孙绍祖,”贾赦慢悠悠的叹了一口气,目光淡淡的看着那位像个哈巴狗似得对自己点头的孙绍祖。贾赦顿了顿,突然勾唇轻笑,“不记得了。”
孙绍祖尴尬的无以复加,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了。
“我听说你这是下来聘?”贾赦略微做出惊讶的模样,看着眼前一箱子的珠宝之物。
“是……是!”孙绍祖无法控制的磕巴了,心中油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贾赦微微一笑:“听说贤侄父母双亡,家中也了无长辈,一时不懂礼,也情有可原。切勿再有下次了,贤侄好自为之,我就不远送了。请吧!”
乍听贾赦这话似乎挺和气有礼貌的,但越琢磨越不对味儿。孙绍祖黑着脸缓了半晌,才反应归来贾赦是在骂他“有爹娘生,没爹娘养,没教养!”
孙绍祖怒了,意欲反驳,抬首却早已不见贾赦的身影。
荣国府的大门合上了。
四周哪还有荣国府的人的身影,除了他的求亲队伍,也只剩下一干笑话他的百姓。百姓中有几个胆子大的,伸手对孙绍祖指指点点的。
孙绍祖憋了一肚子气,正愁没处撒火,大怒,叫属下去拿人:“谁敢笑话我,找打!”
小厮们得令忙去抓人,众百姓吓得一哄而散。但暴力是止不住众人的悠悠之口,更可况孙绍祖对他们此番行恶,百姓们回头只会变本加厉的抹黑他谩骂他。
孙绍祖还不自知已陷入了的危机之中,还沉浸在失算的挫败感中。仇未报,想打的果子没吃着,憋屈死了。
算了,来日方长。
孙绍祖趁人不备,冲着荣府的大门啐了几口,方稍稍解了气,上马带人往回走。
闹了一天了,天色渐暗,各家各户烟囱冒起了烟。正是吃饭的时候,街上的行人也少了。
孙绍祖因回来的匆忙,一时间没找到合心意的住处。小地方他不肯将就,故如今暂住的府邸稍有些偏僻。一行人拐入街的时候,大路上竟一个人都没有。
四下悄无声息的。孙绍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耳边已响起了萧杀之声。便见几个蒙面刺客拿着明晃晃的刀过来,奴仆们吓得屁滚尿流。眨眼间,孙绍祖和一行人都被捆起来堵了嘴,众人又被紧紧的捆在一起,每个人都头上套上了布袋。紧接着边有稻草之类的东西扔到他们身上。
“都不许出声,谁出声谁死!”匪首喊话道。
众人立马静悄悄的。
车辙声响起,依稀可以听见有人驾车走了。
孙绍祖听了半天没动静,道:“是不是走了?”
磅!
那些被绑缚的下人们到一声闷响,好似有什么人倒下去了。大家吓得咬住嘴,再不敢发出声音。
“看你们谁敢再喊!”匪首厉声一叫,转身骑马走了。
众人不敢在出声。
一个时辰过去了,四周仍旧是静悄悄的。终于有个胆大的问:“是不是走了?”没人回应。众人这才敢大声呼救。
……
才不过两个时辰的功夫,案子在京城就闹得闹得沸沸扬扬。也多亏了孙绍祖白天对百姓们的粗暴,言论牵扯到他的时候,最终也不过得了四个字的评价“活该”、“作死”。
吃过晚饭,贾赦和邢氏也都听说孙绍祖被劫的消息。
邢氏奇怪道:“光天化日之下,咱们京城内竟有劫匪?”
贾赦笑道:“有,最近一月才有的,听说还是个侠义的盗匪,只打劫贪官污吏,得来的银钱悉数分给穷人们。”
邢氏恍然大悟:“我说你去打发他,怎么要了这么久的时间,你是故意拖延?”
贾赦微微一笑,不承认也不否认。
邢氏惊讶的瞧着贾赦,倒没想到这人还闷坏闷坏的。引那孙绍祖故意露财,又暴露了他德行不好,顺便还拖延时间,这才有了劫匪的可乘之机。
“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被抢?”邢氏有点疑惑,对于能把事儿掐准算准的人不只有钦佩,还有那么一点点小质疑。
贾赦扬眉瞧邢氏,故意调笑道:“你很想知道?”
邢氏点点头,表示了自己的诚恳。
贾赦抿嘴轻笑,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邢氏瞥他一眼,最终决定暂且遂了他的心愿,起身亲了贾赦的脸颊,自己的脸倒是瞬间羞红成苹果。
贾赦笑意直达眼底,似乎很知足,口气悠悠道:“这就得看运气了。”
“也就是说你也未必算得准?”邢氏从贾赦眼里得到了答案,略微觉得自己这个吻好像送的太便宜了。
王善保家的查清了事儿,过来跟老爷太太回报:“已经查明白了,前些日周瑞家的女婿来了,也不知他怎么结交了孙绍祖,前日有人瞧见他俩在畅春楼饮酒说笑。”
“周瑞家的女婿,我记得是个做古董买卖的,叫冷子兴?”邢氏近来做□□生意,没少听铺子里的管事说道几句同行的消息。这个冷子兴虽然上不得台面,倒因是周瑞家的女婿,管事特意提了几句。
王善保家的点头:“就是他!”
“呵,自家人的嘴都管不好,还好意思在荣府里做什么女管事。去,把她叫来,我今儿个就要问问她!”邢氏发狠道。
王善保家的心中一喜,欢喜的应下就要去知会。
邢氏突然叫住王善保家的:“等等,先别去了,等明儿个吧。”
“太太,这是为何?”
邢氏用手覆住自己隆起的肚子,温和的笑道:“我也该歇着了,至于她,必然听说我查她的风声了,就叫她忐忑一会儿。”
王善保家的立马会意,心里叹主子这招够狠。其实人最难受的不是被拍了板子受罚,而是苦难来临前那种坐立不安的恐惧。这回周瑞家的可要痛苦地熬一晚上了。
迎春白天的时候就听说有人给她提亲,吓了一跳,她很担心自己清白的名声受污。况且,如今正是她与仇府公子谈亲事的紧要关头,弄出什么不好的流言出来,可是毁了她一生。得幸嫡母厉害,处置得当,什么都给她保全了。
迎春心中喜滋滋的,第二日赶早起来下厨,亲自为邢氏做她最喜欢吃的一口酥。
邢氏笑纳迎春的孝敬,赞叹:“入口即化,酥松绵软。好吃!”邢氏看着桌上的两盘点心,吩咐迎春道,“正好,你这盘去孝敬老祖宗。”
迎春微微扬眉,点头,心里却是有几分不情愿。近日议亲,迎春才晓得自己在贾母跟前的分量是多么轻。亲事宝玉那儿,还未到岁数就提前左右甄选,瞻前顾后。到她这,连象征性的说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怎不叫人心凉?
邢氏瞧出迎春的抵触情绪,拉住她的手笑道:“快去吧,咱们有的事儿还得指望她老人家有个态度。”
迎春这才慢吞吞的应下,带人端着一口酥去了。
王善保家的见二姑娘走了,方笑着从门外进来,跟邢氏汇报道:“已经把她给带来了,走的时候她姑娘在家,估摸不大会儿二太太那边会得消息。”
“嗯,叫她进来。”邢氏回道。
王善保家的冲门外喊一声,就见周瑞家的打着讪笑进门,眼底有淡淡的乌青,可见是昨晚折腾没睡好。
“前些日子我姑娘回来,我就随口把二姑娘议亲的事儿跟她说了说。倒没想到这丫头嘴贱,跟她男人说了,她男人又跑去和孙大爷说这事儿。”周瑞家的悔恨的回道。
“奴才在背后非议主子,本就是不对,你还外传,确实是大罪。这罪本是定的死死地了,你竟不说一句认错的话,着实有骨气。”邢氏淡笑道。
周瑞家的连忙先跪地赔错。
邢氏目光淡淡的扫过她,就慢悠悠的品茶,不再看她了。
周瑞家的道了歉之后,见大太太一声不吭,也不晓得怎么继续说下去,委屈的咬着下唇,心里就那么抱屈地跪着。
静了半晌之后,邢氏放下喝掉大半的茶杯,淡淡的吐出一句:“掌嘴吧。”
王善保家的得令,俩眼冒着光,上就去抓住周瑞家的脖领子扇了一巴掌。王善保家的往年没少受周瑞家的冷嘲热讽,忍气吞声活了这么久,她这一巴掌也是带着复仇的气,打得着实狠了些。不过周瑞家的做了错事,怎么受罚也该甘受着。
偏周瑞家的觉着委屈,心有不甘,更是不爽被自己以前瞧不起的人打。“嗷”的一嗓子,炸毛了。她捂着脸,下意识的挥手反击王善保家的。王善保家的倒没想到会有下人受罚反抗的,一个不注意,躲闪不及时,脸蛋被周瑞家的长指甲挠出一条血印子。
王善保家的伸手摸脸,见到自己手上的血丝,吓得跪地垂泪:“大太太,老奴可惹不起她,不敢打了,不敢打了。”
周瑞家的懊悔自己的失手,却十分不服气自己被打。心里委屈至极,也气极了,大哭起来。
王夫人赶着这功夫过来,她病未痊愈,被俩丫鬟颤颤悠悠的扶进来。一瞧见这光景,有些激动了,额头上冒出细细的冷汗来。“这是怎么了?”王夫人怒喊,眼盯着邢氏,问责之意十足。
邢氏没说话,使眼色给王善保家的。王善保家的忙起来,边捂着脸边跟王夫人解释经过。
王夫人此时已经被扶着坐下来了,稍稍稳住精神,她冷嘲道:“我当是什么样的大事儿,值得大嫂子对她这个没用的奴才发火。不过就是说两句话罢了,这嘴巴长在别人身上,悠悠之口谁堵得住?”
邢氏冷笑:“当然堵得住,弟妹也说了,她就是个奴才,自该受得起府里的规矩。平日装大在我跟前自称‘我’也就罢了,犯了错还死性不改,以半个主子自居,我看她真真是忘了自己的本分。咱们家的何时改了规矩?奴才可以恣意说道主子的?平日私下里嘀咕两句说说也罢了,竟传到外头去,惹得那个孙绍祖在二丫头议亲的紧要关头上门下聘。这事儿惹大了,耽误了二丫头的一辈子,你担得起?”
王夫人蹙眉:“大嫂,过去的事儿你何必纠结,这不都过去了。人总要往前看。她是我的陪房,是我没管教好,这样,我给你赔个不是,总可以吧?”
“可不敢,弟妹,我这人管家从不管哪房出来的,奖惩分明。错了就是错了,错了就要挨罚,若不罚她,当真以后不用管那些耍滑的老仆了。”邢氏说罢,便叫来来粗使嬷嬷,碍于周瑞家的先前的反抗,必要把她绑在凳子上张嘴才好。
王夫人就那么眼巴巴的看着周瑞家的两张脸被达成了馒头。她恨得咬牙切齿,对邢氏激动道:“大嫂子分明与我做对,与你讲理何用!”
说罢,王夫人便带着肿脸的周瑞家的离开。
“慢着!”邢氏一句话,主仆二人停住了脚步。
“弄出这样严重的后果,她人不能留了。”邢氏淡定道。
周瑞家的俩腿一软,直接给王夫人跪了,求她给自己做主。
王夫人惊诧的转头看着邢氏,怒道:“大嫂似乎没搞清楚,这是我的陪房,不是你的!”
“她吃公家的,用公家的,而且还非议我大房的女儿。那会子怎么见她分得这么清,这会子晓得自己是二房的?”
“你——”王夫人气急,甩一甩衣袖,赌气匆匆往贾母处走。也许是气急了的关系,王夫人也忘了自己身子虚不好使力,全身心的扑到了贾母跟前大哭。
贾母正乐呵呵的品茶迎春做的点心,一边感动于孙女的孝顺,一边还微微自责自己先前对迎春的怠慢。祖孙俩倒是和乐,说说笑笑的好一阵。
王夫人突然闯进屋,这一闹,着实扰了贾母的兴致。
迎春是个还未出阁的姑娘,听了王夫人不分场合的说这些关于她的事儿,脸色万分不好看了。
贾母也意识到这问题,忙拍拍迎春的后背,叫人带她离开。
迎春委屈的往贾母一眼,眼含着泪,乖巧的点头走了。
贾母叹气,一瞧这孩子就是心理委屈,又十分懂事儿的,识趣儿的不去闹。相比之下,已到中年王夫人就差太多了。贾母听了经过,又看了看周瑞家的被打的脸,没吭声。
王夫人不可置信地拉长音喊:“老祖宗,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按道理说,这事儿是周瑞家的不对。二丫头眼看就要和仇府定亲了,闹出这一桩事儿,也不晓得结果怎样。你嫂子为这门亲事没少操心相看,好容易挑中了得心意的女婿,全被你们搅和了。”贾母骂道。
王夫人见贾母向着她们说话,噎住了,泪眼婆娑。“媳妇儿知道她是错了,她也认罪了,也挨打受罚了。可嫂子就像跟我过不去似得,非要把周瑞家的打发出去。这府里头,谁不晓得她是我的陪房,我的脸面啊。嫂子这么干,不就是给我打脸么。媳妇就是再憨厚,也不能伸出脖子,由着别人打自己?”
“是有些过了。”贾母沉吟。
这时候,王夫人突然晕倒了。
贾母安排之后,听大夫说王氏是耗费精力过度。她心里略微酸了酸,回头叫邢氏来商量。
邢氏丝毫不让步:“母亲,您还记得您先前答应我的话么?”
贾母噎住,为难的看着邢氏。她确实答应过邢氏,以后只要邢氏做得对,她不会干涉邢氏管家。
“母亲,周瑞家的确实做错了。不能因为危机化解了,就对她宽容以待,否则以后府里的下人们都存着这种侥幸心理,还怎么叫媳妇管家?”邢氏反驳道。
贾母瘪嘴,不敢说话了。
“正好借着这事儿,我还想跟母亲打个招呼。最近我打算好好整顿府里的下人,总有些贪婪奸猾的老仆,倚老卖老,趁机偷懒,不守规矩私自敛财。如今我明面上管得严了,她们仍旧敢胆子大的背地里玩弄阴虚。这一次,谁的情都没用,一定要斩草除根。”
贾母又不好的预感,惊讶的对上邢氏的眼睛:“你到底什么意思?”
邢氏目光坚定地瞧着贾母:“媳妇这一次要处置的就是您身边素来倚重的人物,赖大一家。”
作者有话要说:我有点难言之隐,你们都勤快的跑出来冒泡泡了,这是什么风气╭(╯^╰)╮
对于你们‘惨无人道’的猜测行径,我只想说六个字:请看本章标题!
我也来点无耻的,咳咳,插播广告。宣传一下古言新文。网页按此传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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