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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皇帝见这些女子一个个的上前求死,沉声怒喝,当真是一群没用的废物,这个时候了还来给他添堵。
本来因为送美人一事害云楚小产,就让他们拿着来说事了,要是再把这些人处死,天下人岂不是要指责他是暴君了,手段残辣的迫害妙龄女子。
皇帝眉头拧成一团,死死的瞪着这些抽泣着上前求死的女子,看她们个个梨花带雨的,再看云楚虽然一脸忧伤,却是身形挺立,怎么看都让人觉得顺眼,真是不解,明明同样都是女人,为何如此不一样,他相信若是换个立场,云楚绝对不会像她们一样。
众女子被皇帝这一吼,吓得身子直哆嗦,个个低垂了脑袋,连抽泣声都不敢太过了,如被吓得不轻的小绵羊,裹着外壳瑟瑟发抖。
云楚嗓音清扬,淡淡的扫了眼那些不停颤抖的女子:“真正的罪魁祸首是那位顾小姐,与你们无关,对你们,我唯一的要求便是不要再出现在蓝王府,至于你们的小命,我还没那个兴趣”
不能留在蓝王府,跟直接宣布她们死刑有什么区别,众女子皆后悔自己的愚蠢了,便是蓝世子变温柔了又如何,他依然是冷漠的,他的温柔只限于世子妃,又岂是她们可以妄想的,要是她们没有去参选这个美人,她们依然可以是衣食无忧的大小姐,即便身份不是很高,但也不用为自己的小命堪忧。
不过云楚会说出这样的话,她们却也是没能埋怨什么的,先前看到她那幅犹弱的样子,真是让她们也余心不忍的,蓝王府她们自然是不愿再去了,这蓝世子不是她们能肖想得起的,看那两人相依偎的画面,是那般的和谐,那两张绝世的容颜,比仙子还优越几分的身姿,这世间,怕是再难有人能有资格站在他们身边了。
“玄昊小子,你二人若是看这些人碍眼,大可以在蓝王府开间小院让她们住在里边,何需将她们遣散出去,要知道这些女子可都是清白人家的闺女,若是就这么的被谴出蓝王府,怕是世人对蓝王府会有诸多诽议”皇帝试图游说。
云楚唇角滑过一丝讽笑,清明的眸子炯亮的直视皇帝:“谢皇上为蓝王府的声誉着想”
顿了顿又道:“只是世人皆知,我、云楚曾是臭名天下的傻子,而夫君他的名声亦是奇臭可加,一个傻子十几年,一个让人恐惧了十几年,冷漠冷血,曾经世人视我云楚如粪土,视夫君如妖魔,试问蓝王府还有何声誉可言”
“所以皇上的担忧实属多余”
云楚话说得直白,蓝玄昊点头附和:“楚楚所言甚是,还请皇上下旨收回这些美人,臣已习惯空荡的蓝王府,若是府里突然之间多出一些女人,臣会觉得很不适应,而且,臣也不会再让半丝危险靠近楚楚”
“再者,若将这些女子留在蓝王府,必是毁了她们终生,臣与楚楚都于心不忍,这些女子再如何也是有血有肉、有父有母的人,她们若不好,为父母者必然会担心”
“依臣看,最两全其美的办法便是将她们送回府上与家人团聚,皆大欢喜”
这番话,听着是为了她们好,却是十足的表明了他的立场,这些女人他不会留,至于要怎么处理,就看皇帝如何决折了。
“这应皇命被选出的女子,如何还能再送回府上,万万不可”皇帝摇头,显然蓝玄昊的办法行不通,眉宇间露出苦色。
云楚唇角滑过微微的弧度,明明一丝怜弱在脸上,大胆的提出自己的意见时,却让要不由的信服:“既然这个方法行不通,臣妇倒是有一个建议”
皇帝挑眉,深沉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思绪:“你说”
云楚唇角闪过一丝不着痕迹的狡黠:“皇上英武不凡,这后宫妃嫔却是少了些,皇上虽然有几个皇子,但皇室向来都是皇子公主成群的,相比起他国,在这方面,咱金奚的皇室倒是显得逊色了一些,臣妇觉得,不如将这些女子留在后宫,日后也好为皇上诞下一儿半女,若是多生几个公主,也好承欢在皇上膝下,若再得几个皇子,他日也好为皇上分忧”
这一口一个为皇室着想,听着还真是让人觉得云楚为君着想,众女子却是心惊不已,真怕皇帝一个恼怒将她们统统灭了,这要是入宫为妃,自然是天大的荣耀,可是这皇帝比竟年长,都可以当她们的爹了,若要强颜欢笑为妃,说实在的,她们也是不愿意的,可是云楚说到皇子公主,却是令她们及为动心的。
她们父亲都是在三品下的官员,一般来说,像她们这种身份,是不够资格入宫为妃的,若是有机会当上后妃,还生下皇子公主,那对家族还说绝对是天大的荣耀,还会因此带动整个家族的繁华,而且留在皇宫内,她们这条小命便算是保住了,怎么也比被遣散回府,然后遭尽人的白眼要强,回府绝对是死路,若是皇上肯发发善心,保下她们小命留在后宫的话,那说不定可以凭着自己的机遇,博得圣宠,这条路,光是想想便让她们内心有些飘飘然了,那浓浓的虚荣心瞬间掩没掉她们那一丝少女拥有着的幻想,转而变得现实起来。
皇帝闻言,眉头深深拧起,背负在后腰的手在宽大的龙袖下捏得死紧,骨节刺啦得咯咯做响,他敢肯定,若是冲他说这翻话的是别的女人,他一定会毫不留情的让人拖下去崭立决。
可偏偏这个人是云楚,是这个世上唯一有着一张与她相似度极高的脸,她已经不在人世了,若是云楚也死了,那他唯一的念想便没了。
而且云楚所言,在这般情况下,那也是不为过的。
蓝王因为没了孙子这事受了刺激,已经病倒,两天都不曾上朝了,而他做为一个对蓝王府极好的帝王,自然不能太过苛刻,因为送美人这事导致云楚小产,虽然不是他亲手造成的,却也因他而起,所以因为那逝去的孩子而让他收回这些美人,也不算过份。
要说这美人是寻常官员送的,蓝王府的人便有权利直接将她产处死,而蓝玄昊没有这么做,还送她们过来寻求自己的意见,也算对他的尊重,若他不处理好,便显得他这个皇帝过于昏庸了。
御书房前一片沉寂,众女子皆用乞求的眼神看着皇帝,希望能得他垂怜。
“皇上若是觉得楚楚的建议不好,那么这些女子还是送回她们府上吧”蓝玄昊看皇帝沉思,久久不言语,心底闪过一丝嘲弄,开口崔逼着。
他的性子向来冷漠,从前对皇帝说话便很是不客气的,如今会对他客气几分,都已经算很给他面子了,深知皇帝不会明着对自己动手,蓝玄昊口吻里多了几分肆意。
“不要啊、”蓝玄昊的话直接引得众女子哀求,回府这条路肯定是行不通的,可怜兮兮的眸子转向皇帝:“求皇上开恩,若皇上不愿收留我们,便直接赐死也好过回府”
“是啊,求求皇上…”众女子跟着附和。
云楚唇角闪过不着痕迹的讽笑,这些女人也挺聪明的,知道顺着杆子往上爬,被她们这一哀求,皇帝若不留下她们,便是残暴不仁。
清然的嗓音替皇帝说着好话,淡若的眸光看向众女子:“瞧瞧你们说得什么话,咱皇上可是天底下最好的仁君,又怎么可能将你们赐死”
先给他带一顶高帽,又不着拐着弯将这事推到皇帝头上,他若留,这事算完了,他若不留,那便不是仁君,为君者,自然不会让自己的名声被抹黑,这可都是要载入史册的。
皇帝眉头拧得深深,伸手拧了拧眉头,很是苦恼。
“你们先回府,此事日后再议”皇帝转身,不打算及时处理,眸子里闪过幽深之色。
蓝玄昊应声,定定的眸光看向皇帝:“如此也好”
说着,揽着云楚便要转身,却是明显不打算带走这些女子,无论如何,这些人他是绝不会再让她们进入蓝王府了,显然打算将这烂摊子交给皇帝。
“皇上、这、”公公见皇帝转身,再看蓝玄昊揽着云楚也转身,那些女子就那么茫然的被遗弃在御书房外,公公急了,这要是让晋见的大臣瞧了去,传出去可不不妙了呀,总不能让这些女子一直留在御书房外吧。
可是若给她们安排宫殿,便也算是间接的承认了这些女人,可要说让蓝世子将她们带走,那就更不可能了,公公看着真是一个头两个大,这两主都不管了,难不成让他管。
皇帝拳头捏得死紧,蓦然顿下脚步,看着蓝玄昊将云楚护在怀里,犹如当年那人被他人揽在怀里般,眸子里显现丝丝妒色,身上的怒气蓦然让公公都觉得周身温度高了几分,小心肝连连颤抖。
看皇帝牙关紧咬的,真是好像随时都要发彪的样子,公公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不敢靠他太近。
随眼扫过众女子,无耐之下,皇帝最终只能做出决定,冷冷的吩咐公公:“将人带到如意殿,众女给才人封号”
这算是承认这些女子了,公公见皇帝眸子里的深沉,额迹汗珠直落,心知皇帝做出这个决定是因为无耐,真是打心眼里高看蓝玄昊与云楚,能将一个帝王逼到这个地步,当真是金奚第一人。
“谢谢皇上,谢皇上”众女连连叩首。
公公乖乖的领命,领着众女子撤了下去,姚盈盈被人抬着,眼神空洞的呆望着天空,皇帝面前,她连哭诉的资格都没有,发生了这么多事,她若再说,肯定是死路一条,所以她一直很安静,再没有那份痴心想要回蓝王府了,与那大夫的事被揭穿,她不管沦落何方都是死路一条。
若是幸运,留在这宫内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她如今的要求不高,只求来日有机会将一雪前耻,想到云楚那盈弱的模样,她内心便一阵翻江倒海,满心的怒意无处发,直认为这一切都是因云楚而起,若没有她,自己不会这般凄惨。
若没有她,说不定蓝世子不会这么狠心的对待自己,心底的扭曲让她将这一切都强加在云楚身上,在皇帝面前她忍了,她现在的情况,不宜多说,所以她只能忍,经历了先前大街上那一出闹剧,让她瞬间成长了一般,心知有些事只能忍。
空洞的眸子里卷起丝丝怒火,双拳紧紧的握着,满心的恨意直将身上的疼痛覆盖,内心恶狠狠的吼着云楚的名字,今日之辱,它日定要你百倍尝还。
蓝玄昊揽着云楚并未走远,只离她们几步之遥,听到皇帝颁发的旨令,云楚唇角滑过了然的弧度,淡眼扫过姚盈盈那扭曲的脸,自然知道她对自己的恨意,只是,这报仇的机会,怕是再没有了。
“哎”云楚轻叹。
“不用为一些不相干的人叹气”蓝玄昊温声安慰,他自然知道这个小女人看着犀利无情的,内心还是很柔软的,这些女子留在皇宫的日子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她这是在为她们叹息吧。
“我没有不好,只是有些感慨罢了”在这个皇权为上的朝代,无权之人是何等的卑微,若是不够强大,就只能成为棋子、弃子,那些女人是无辜,但是被卷入了进来,她便不会心软,要想在这个世上存活,就必须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
这个皇帝一而再再而三的来破坏她与蓝玄昊之间的关系,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在何,但是他既然来给自己使绊子,那她自然也不是吃素的。
转身对上皇帝愤然的双眸,满口赞叹:“皇上英明”
这话更让皇帝憋了一肚子气,却是无从发泄,眸光深沉的看了两人一眼,没做言语便转身步入御书房。
宫门外,众臣看着蓝玄昊领着云楚款步走上马车,却没有看到自家的女儿,心下不解,很想上前问一句什么情况,却没人敢上前,个个在那里交头接耳的,担心不已。
马车与众臣擦肩之时,蓝玄昊忽然挑眉车帘,给了他们一个冷然的眼神,却是很大方的告诉他们一个消息:“诸位大人还不赶快进宫谢过皇上,皇上决定将你们的女儿收为后妃了”
话落,随手放下车帘,妖红滟滟的马车款款离去。
众臣却惊得脑子瞬间空白:“这、怎么会这样,怎么能够这样?”
“是啊,荒唐,荒唐啊”
“哎…”
众臣拍首,羞恼不已,原本将自己的女儿送入蓝王府就已经很不乐意了,虽然说这个朝代女子身份低贱,但送出去的好歹都是嫡女,就算没别的用处,用来联姻还是不错的,凭着相貌出色的女儿钓个金龟胥,那也是为自己增添了一把势力。
可如今,这明明已经被送给了蓝世子的人,却转眼之间成为了皇上的后妃,这不管是对自家女儿还是对皇上,在声誉上都是有一定影响的。
“糊涂,糊涂啊…”年长的老臣叹息着,他是怎么也没料到皇帝会做出这样的决定,那是何等之荒唐。
便是蓝世子不愿要他们的女儿,遣散回府,那也顶多了毁了那些丫头的一辈子,虽然对府邸的名誉有影响,但也比现在这个场面要来得好呀。
虽然蓝世子并没有收下他们的女儿,但是名义上,她们已经是蓝世子的人了,再转手给皇上,这到底是毁了他们还是毁了皇帝呀,这事怕是要成为街头百姓永远的笑谈了。
众臣真是悔不堪言:“早知道会这样,无论如何我也是不愿将女儿送去选美的”
其实这要一开始便是选入皇宫,那只会增添他们脸上的光彩,可偏偏是众所周知的,被送入蓝王府,如今却因为蓝世子不要,而成为后妃,这、这都是什么事啊。
众想真是烦成了一团,大眼瞪小眼的,在宫门口连连叹息,深感脸上无光,却没人敢去找皇帝的麻烦,毕竟他们只是三品下的大臣,再者,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只是他们的女儿,这世间可不是每个人都有蓝世子的胆量的。
只得个个垂首坐着马车回去了。
御书房内,皇帝满心愤怒的将刚换上的砚台再次扫落一地,那满龙案的奏折也被批花,染上点点墨迹,他从来就没有这般的窝囊过。
可偏偏他却不知道该恨谁。
“主子”隐卫飘然的身影瞬间又落在他身后,口吻有些犹豫,先前他在暗处就好想阻止皇帝将那些女人留在皇宫,可是他是隐卫,不得随意出现在人前,只得眼睁睁的看着皇帝做出这个决折。
而现在,他也是及不愿说出那件事的,可要是不说,等皇帝透过别人的口知道那事,那自己就更落不得好了。
“说”皇帝高声怒吼,总找来了个出气筒,满心的怒意如数吼在那一字之间。
“那个、姚小姐,先前在来皇宫的路上被暴出与其他男子有私情,还做下不耻之事”隐卫犹豫着,还是说出了实情,先前他就知道这事,只是不知道蓝玄昊居然会把这些女人都塞给皇帝,便没说这事,直到在暗处听到他们的对话,这才心惊不已。
‘砰’砰然一声巨响,御书房的屏风被皇帝愤然的一掌给拍成两半,龙颜大怒:“什么?先前怎么不说”
皇帝冷声质问,头上被扣着屎盆子的感觉真是让他不爽到了极点,愤然的双目里几乎可以喷出火来,他收下了不贞洁的女子,不就是拿着绿帽子往自个头上叩么,这事若是传出去,他这一国之君的脸面往哪搁。
隐卫从未见他发过这么大的火,向来淡定的他也感觉身上鸡皮疙瘩一阵抖落,颤意然然:“属下并不知事情会演变成这样,所以、、、”
“够了”皇帝怒声打断,坐在这君位上久了,遇事基本的冷静他还是能做到的,片刻的愤怒过后,首先想到的便是如何解决。
“这事有多少人知道?”皇帝问道。
“这、如今怕是全城的人都知道了”隐卫硬着头皮回应着,直有一种脑袋不稳妥的感觉。
听他这一说,皇帝真是气得就差没喷出一口鲜血,深沉的双目里火光燃烧得刺啦作响:“这事,蓝世子可知情”
“是的”隐卫点头。
‘轰’又是一声惊天巨响,这下不只是屏风了,连那龙案也被他的功力震碎,皇帝愤怒不已,收回掌力后,紧捂住胸口,一阵剧烈的咳嗽。
‘噗…’大口鲜血喷溅出诡异的弧度,在这高位上久了,他很会克制自己,如今却被一个小辈玩弄于股掌之中,这传出去他还有什么天子威严,这满心的怒火让他如何能憋得住。
“皇上、皇上息怒、息怒哇”小太监是书房外看守的,见皇帝吐血,心底大惊,赶忙屁颠屁颠的上前来给他拍着后背,帮他顺气。
皇帝随手一挥,小太监刚触到他一片衣角,便被他的大掌给扫了出去,没有丝毫内力的公公身子如抛物线般落得老远,重重的砸落有墙壁之上,再滚落、磕碰、沿着桌角滑落到地上。
满身的疼痛让小太监脸色几近扭曲,鲜红的血丝从嘴角滑落,却还是衷心的劝着皇帝:“皇、上息怒,别、气坏了、身子”
话落,再无力承受,缓缓的闭上双眼,晕撅了过去。
隐卫心惊不已,却没有上前去搀扶安慰皇帝,只是单膝跪倒在后边,垂头任凭处罚的模样。
“滚、都给朕滚…”皇帝冲天高吼,话落,又是几口鲜血溢出,凶光狠现的眸子几乎要滚落出来一般。
为了项上人头,隐卫自然是选择离去,只是消失前道了声:“主子保重”
看着乱遭遭的御书房,以及奄奄一息的公公,皇帝满心的愤怒依然没有泄够,嘴里吼着蓝玄昊的名字,双手运起内力一阵乱挥,整个御书房几乎被毁得不成样子。
良久,连带他身上的龙袍都已经变得狼狈不已,丝丝碎布在身上淋漓,头上的皇冠散落,凌乱的发鬓就好像一个老疯子,没有半点帝王之姿。
“哈哈…”想到自己被耍弄一事,皇帝居然高声的自嘲起来。
他得意了一辈子,他以为他活了这一生,除了没能得到那个女人以外,他一切都是顺风顺水的,包括登上帝位,年轻的时候,他打败了所有兄弟,甚至有不少手足死在他手上,只余下安王一人。
登上帝位后,他以为他这一辈子最大的遗憾与失败便是没有得到那个女子,他内心空虚,因为从未得到,所以让他抓狂,这是他一直以来的痛处。
十几年以为,他从来都是要什么有什么,女人,臣子,权利,哪个不紧握在他手中,若非发生今日之事,他都要忘记被人反逆是什么感觉了。
骨节紧勒得咯咯作响,愤怒的双目里凶光闪闪,想到蓝王府,想到蓝王,蓝玄昊,云楚,这些面庞在他眼前一一浮过,更加坚定了想要毁灭蓝王府的决心。一连几日过去,整个皇城是风言风语,百姓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便是几日前发生的事了,特别是皇帝收下蓝玄昊抛弃的女子这事,更是在皇城,甚至是整个天下炸开了锅。
皇帝被戴绿帽子,还是自己捡上的绿帽子,这绝对是史无前例的第一次,因此,蓝玄昊与云楚这两人的名号从此更是深深的印在人心上。
“请皇上主持大局”一连几天,皇帝都不曾上过早朝,皇宫内,每日都有众臣跪在大殿外的台阶下高呼着,却也迎不来皇帝的身影,一时之间竟有些人心惶惶。
“二皇子,你就休息一下吧”修整好的御书房内,被破坏的物品皆被焕然一新,二皇子坐在龙案侧方,红木桌上推得高高的奏折,手下也在不停的挥动着,公公好心的劝着满脸卷态的他。
各方势力更是有些蠢蠢欲动,朝堂之上,二皇子明炎暂代皇帝处理政务,也是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他有被皇帝带在身边教导过,但皇室没有立储,好些国事他还是没有深入的知晓,即便皇帝有意立他为储,但这事并没有落实,所以在国事处理上,他实在有些无力,却又不放心将这些交给别人,生怕这权利从他手上消失,更害怕自己没处理好政务而失去夺储的机会,所以,对于桌上的奏折,他几乎是一丝不怠的。
“无碍,你先退下吧”明炎将毛笔放在笔架上,伸手给自己揉了揉太阳穴,只是喝了杯水,便又开始一目十行的看起奏折来。
后宫里,各个妃嫔争先恐后的抢着去探望皇帝,当中自然也包括新纳的才人们,在深宫久居惯了的妃子哪会容得新人嚣张,因此,后宫也是上演着一场无声的腥风血雨。
一连几日,皇宫内乱成一团。
蓝王府里,云楚与蓝玄昊的小日子却是过得十分惬意,蓝王见皇帝龙体不适,也拖着病沉沉的身子前去探望过,虽然被挡了回来,但是只要面上功夫做足了,因此,并无人能说蓝王府什么。
因为此时的蓝王也是身在病中的,所以他便是不去大殿外跪着,也让人抓不到把柄,反倒紧闭起蓝王府的大门,一家人其乐融融的谈起天说起地。
“将你一军”墨竹轩的里,那成片的墨竹篱下,垂落的竹枝正好遮掩住烈日,蓝王与云楚对面而坐。
玉石桌上,杀得火热的棋盘大局已定。
蓝王尴尬的咳了一声,好似一幅老脸无处搁的样子,带着父亲般的宠爱看向云楚:“你个丫头,好胜心真是太重了,也不知道让父王一把”
云楚眸子里闪过狡黠,朗声道:“棋场如战场,上阵无父子”
“好,爽快”蓝王由心赞叹,眼前这个女子,他的儿媳,真是比她娘亲还要剩上七分哪,难怪玄昊那小子脾气如此之怪都能被她虏获了那颗心,果然是有足够魅力。
云楚抬头看天,一边收着棋子一边寻问道:“天色也不早了,父王可要留在墨竹轩用膳?”
“这”蓝王有些犹豫,内心直道自然是极好的,只是想到他与蓝玄昊之间的隔阂,想了想又还是道了句:“我还是回忆竹苑用膳好了”
以往他就是来到墨竹轩,那也从未久坐过,而且因为蓝玄昊对他的恨,他两人之前从来都是红眉毛绿眼睛的,现在能这般悠闲的坐在那人曾经坐过的地方下着棋,他已经很满足了。
“一个人未免太孤单,不如留下吧,估模着这个时辰玄昊已经把饭菜准备好了”云楚收起棋子,没有像别人留客一般热情的挽留,只是随口说着,口吻里却也真诚十足。
“这个…会不会不太好”蓝王有些尴尬,他还从来没有跟蓝玄昊同桌用过膳,更别说吃他亲手做的菜了,要知道以前跟他好好说话都是有些奢侈的。
这时候蓝玄昊一袭妖红滟滟,在晚霞下散发着灼灼清辉,手里用托盘端着几个小菜越过蓝王与云楚走入竹篱小院里,一边将菜放摆置好,并没看蓝王一眼,不带半点情感,只是随口吐出几个字:“没什么不好”
蓝王闻言,有些失落心顿时被浓浓的满足感填满,脸上居然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云楚看在眼里,内心也是一声长叹,这便是命运弄人吧。
虽然在一定的程度上,蓝王不见得算是个好人,但是他对蓝玄昊,对落竹夫人,那都是在用真心对待的。
不过是短短的几个字,居然让他露出这幅表情,可想而知蓝玄昊在他心里有多重要了。
“走吧”云楚浅浅的笑意挂在脸上,这两父子没话说,总不能她也中吭声吧,不然这气氛多怪。
蓝王感激的看了云楚一眼,无声言谢,若不是她,只怕蓝玄昊永远都不会改变,更别说能跟他同桌用膳了。
“不错,值得嘉奖”云楚看着竹桌上的菜色越发的清晰,由心的赞叹着。
想到他第一次下厨房,将整个蓝王府给燃烧的滑稽模样,短短时间里,他能做到这个份上,看样子是下了不少苦功啊,有这么个男人如此待她,当真是天下最幸福的事。
云楚夹起青丝竹笋自己尝了口,觉得味道很是鲜美,再看蓝王端着饭碗一幅不知道如何下手的模样,显然是尴尬了,赶忙替他夹上几筷子:“父王,你也尝尝,看看味道怎么样”
原本跟云楚一起蓝玄昊的话是很多的,但今日因为有蓝王在场,他并没有说太多,跟蓝王一样,他的内心也是十分复杂的,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一个劲的闷头耙饭。
云楚拧眉,感觉到周身空气沉沉的,真是让人不爽啊,恼恼的瞪了蓝玄昊一眼:“你光吃饭不用吃菜的么”
蓝王满心激动的一口口品尝着蓝玄昊亲手做的菜,就差没落下泪水,看得云楚一阵揪心不已,这都是什么个事啊,只得替蓝玄昊招呼着他:“父王,别客气哈,桌上就咱三个,菜也不多,可不能浪费了,多吃点,尽量把桌上的菜一扫而空才好”
一边说着,一边往蓝王饭碗里猛的堆菜。
蓝玄昊总算是有了点反应,看着自己饭碗里空空如也,而蓝王饭碗里却被满满的菜色堆满,微微委屈的看了云楚一眼。
这气氛,真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这绝对是云楚吃得最别扭的一顿饭,刚想动筷子给蓝玄昊也夹些菜。
蓝王先她一步,老手微微有些颤抖,却是稳稳的给蓝玄昊夹了一些他喜欢吃的菜:“你太瘦了,要多吃些才好”
短短的一句话,透尽满满的关怀。
蓝玄昊微紧的眉角蓦然松开,想通了什么,心底那一丝别扭也消失不在,线条分明的唇角微微上扬,礼貌性的回夹给他一筷子,淡淡的吐出三个字:“你也吃”
突然之间,云楚感觉周身的压力都不在了,淡淡的筷子碰撞声在小小的竹篱屋里流荡,偶尔伴着几声蓦然的对话,却透满温馨的气息,这便是家的感觉吧。
这顿饭都吃得好饱,桌上四个小菜被一扫而空,连半点渣都不剩,不知道的还以为那盘子是被洗过的,特别是蓝王,这十几年来,这绝对是他吃得最好,最饱的一顿饭。
饭后,稍作休息了会,蓝王这才模着圆鼓鼓的肚子起身离开,临去之前还故意说道:“丫头,明天你继续陪我下棋可好?”
云楚心知他是想多找机会亲近蓝玄昊,刚想点头,便见蓝玄昊冷冷的接过他的话:“想下棋自己找个媳妇去,总盯着我的媳妇像个什么样子”
‘嘎’云楚与蓝王皆被他这话给惊呆了,这丫的能不能别这般雷人,蓝王也是感觉怪怪的,随即却又扬起丝丝浅笑。
短短的一句话,他读懂了蓝玄昊的用意,臭小子是心知自己心系他的娘亲,但又怕她已不在,不想他孤独终老吧,说到底,他还是关心自己的,从未有哪刻让他这般满足,蓝王笑了笑。
经过这顿饭,这两父子之间的隔阂算是彻底的消去了,两人说话也轻松不少,蓝王见他回绝了自己,便又开口道:“那便不下棋了,明天我可否再来蹭个饭?”
云楚满额黑线刷刷直冒,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她就说蓝玄昊这满肚子的腹黑是哪里学来的,看这蓝王平日里一本正经的,要不是这隔阂解除,只怕她还真不知道这蓝王跟蓝玄昊简直就如出一辙啊,虽然不是亲父子,但好歹是长年生活在一起的,还是会有点传染的吧,云楚只能这么想着。
蓝玄昊脸色臭臭的样子,随口道:“蹭饭可以,但能否别把盘子舔得这么光,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蓝王府已经穷到雇不起人刷盘子了呢”
说着,蓝玄昊还故意将收拾好的盘子拿一个起来在蓝王面前晃了晃,果然是光闪闪的。
蓝王脸上的笑意越发坦然,他这么说,便是代表了往后还有机会吃他做的饭,用不着急在一时了,想到自己刚才的窘样,他也没有觉得脸红,带着几分打笑连连应道:“这样不是挺好的么,楚楚丫头不是最爱银子,能省了这笔顾人刷盘子的银子,也是一小笔收入”
云楚脸色顿时一僵,这两父子还真是…居然连她也打笑起来了,不由反问道:“我有抠门到这个地步吗?”
蓝王与蓝玄昊皆是想了片许,却是几乎同时点头:“当然有”
“你们、”云楚看着一个屁眼出气的两父子,忽然之间有些小后悔了,一个蓝玄昊已经让她敌不过了,再来个跟那腹黑的妖孽穿同一条裤子的公公,那她日后的日子可要怎么过啊,没好气的冲他二人恼声道:“真是的,说句好听的哄哄我会怎么样嘛”
云楚恼恼的甩袖而出,看似生气了,轻飘的脚步却召示着她此刻心情很好、很好。
余下蓝王与蓝玄昊两人在小屋里,四目相对,没有像以往那般大眼瞪小眼,没有红眉毛绿眼睛,相视一笑间,冰释前嫌。
“臭小子,你找了个好媳妇”蓝王伸手,与蓝玄昊差不多身高的身形有些苍老,带着父亲般温厚的触感,沉沉的拍了拍他的肩头。
蓝玄昊看了看搭在自己肩头的手,心底流过丝丝暖意,这便是父爱的感觉吧,他不讨厌这种感觉,甚至还有一丝掀喜,虽然这个男人并非他的亲生父亲。
却是微微拧了拧眉头,给了蓝王一个大白眼:“这我早知道,还用你说”
“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蓝王脸上扯出丝无耐,却很是满足,沉沉的拍了他两下,这才扬长而去。
看着那抹有些苍老的背影,想到他这些年的苦楚与无耐,蓝玄昊微蠕动的唇角还是吐出一句:“若可以,你还是找个女人好好过日子吧”
他还没去找娘亲,他也不知道娘亲是否还在人世,也不知道他的亲父是否尚在人间,若是在,那么这个男人,终成悲剧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