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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行了,”杨文彬无力的摆了摆手,“现在没什么力气跟你吵。(..)【驴? 请搜索】刚才的调查,你记下来多少了?”
“都在这儿了。”严君黎从胸前口袋里掏出那个小笔记本,倒是这个本子从杨文彬刚认识严君黎的时候就一直跟着他了。严君黎翻了翻里面记下的内容。
“虽然没什么太有用的信息,但是有一个很有趣的现象。”严君黎用下巴把圆珠笔按出来,用笔尖划出一些句子,“凡是曾经认识肖阳,对他稍微熟知一些的人,都说他是个很古怪,但心肠不坏的人。”
“他到底为什么要杀那些素昧平生的女人呢?”杨文彬问道。
“……我不知道。”严君黎只好坦白的实话实说,“我对连环****凶手的了解一点都不多。说实话我根本想象不到为什么一个人会去随机谋杀大街上的路人,这种事情根本没有任何动机可言……”
“就像猎人一样。”杨文彬说道,“他们跟我们不同,他们根本不觉得自己是人类。”
“哦?”严君黎侧过头,露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我私下里调查过很多历史上著名的悬而未决的连环****案。”杨文彬扳着手指数道,“美国黑色大丽花****案、山姆之子、英国的开膛手杰克……然后我发现这些****案的凶手都有一些共同点。他们都极度自负,内心**膨胀,视自己为神明,而将其他人当做牛猪一样的牲畜。在他们的眼里只有猎手与猎物之分,而且这些极少数的人无法通过正常的生活获取情感,只能通过杀戮的方式给自己的心灵带来一丝慰藉。有些人甚至把****当做某种炫耀的方式,他们觉得自己犯下的罪案让警察们像没头苍蝇一样焦头烂额是一件非常自豪的事情。”
“……也许吧,有时候人性真是一件可怕的东西。”严君黎嘟囔着,翻到笔记本的最后一页。那里夹着一张囚犯肖阳的照片。照片上的男子还很年轻,身上穿着囚服,头发被剃光,俊朗的面庞却冷冰冰的,目光呆滞的看着摄像机的方向。
“你觉得这样一个年轻人,会是连环****案的凶手吗?”严君黎将照片翻给杨文彬看。
“的确很难想象。”杨文彬耸了耸肩,评判道,“而且听你说,所有的受害者都是被一刀割喉死亡?”
严君黎点了点头,“一刀致死,毫不犹豫。”
杨文彬皱起了眉头,“那说明凶手想要的结果就是被害对象的死亡。你不觉得这有点奇怪吗?”
“哪里奇怪?”严君黎耸了耸肩,“凶手凶手,不想****还想干什么?”
“但是你也说了,你们的侧写师分析肖阳犯案是由于恋母情结,而他又是个从小缺少母的人。这样的犯罪动机往往不是‘****’那么简单。”杨文彬肯定的说道,“很大程度上凶手会沉迷于施虐、分尸、杀戮的过程,这个过程才是他们享受的东西。”
严君黎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却被自己的手机铃声给打断了。
“喂?”严君黎接起电话。
“严队,你们的调查怎么样了?”那头是李鸿。
严君黎看了一眼杨文彬,耸了耸肩,“呃……也就那样吧。没什么值得一提的重要信息。”
“很好,那你们就别留在那里调查有的没的了。”李鸿说话的间隙还带着轻微的喘息,“你们最好过来警局一趟。”
“怎么了?”严君黎立刻问道。
“我觉得我们的越狱犯……给警方留了一封信。”李鸿的手中拿着一份皱巴巴的纸张,愁眉苦脸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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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严君黎大步流星的走进警局办公室,李鸿正在冲他们招手。
“就是这个,今天的晚报。”李鸿展开那张皱巴巴的草稿纸纸,指着一个不算起眼的小角落说道,“罪犯怕我们注意不到,还专程让人送过来。”
“我看看。”杨文彬接过李鸿手上的纸,浏览着上面的内容。
信是由其他报纸或杂志上的字剪接拼凑而成的,歪歪斜斜的,并不好杨文彬费了点力气才把所有的字句拼在一起:
——我要从警察这里找乐子,我杀死了典狱长,正如我五年前做的。我本不想,但他死于罪有应得。恶魔控制了我的身体,笑人能笑到最后。
杨文彬把全文读完,几个人全都是一头雾水。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严君黎百思不得其解。
“还用说?当然是一封对警方的挑衅书。”杨文彬把信放回了桌子上。
“能不能说点我不知道的啊?”严君黎无奈的说,“我是说,我完全看不懂这封信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我也是。”李鸿表示了一下认同,“所以我才叫你们俩过来。”
“信的内容本来就是用别的印刷字拼接上去的,所以读起来不顺也很正常。”杨文彬抚摸着那封信上面凹凸不平的地方,“重要的是这封信里的语气。你们看,写信的人一定非常傲慢,这封信里面几乎所有的句子都是用第一人称‘我’来开头,第一句话就是‘我要从警察这里找乐子’。后面的几句话也几乎都是语气蛮横的祈使句。然后他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自己的罪行,颇有一种炫耀的成分在里面。这是一个傲慢自负的****者,在他眼里看来警察就像一群蠢货,是绝对不会抓到他的。”
“那你怎么解释后面几句?”严君黎问道。
“也许他并不完全是一个毫无理智的恶棍。”杨文彬指着后面两句话分析道,“他说‘我本不想(杀死他)’,以及‘恶魔控制了我的身体’。我相信肖阳至少还有一丝残存的善心,要不然他不会在给警察的信件里忏悔。”
“可最后一句是什么玩意?”李鸿疑惑不解道,“‘笑人’是什么玩意啊?我都看不出这是个名词还是动词。”
杨文彬摇了摇头,他确实也不明白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就在严君黎和李鸿都有些失望的时候,杨文彬突然说了一句,
“等等。这里还有字。”
杨文彬掀起了贴在纸上的剪报小字,发现在那些贴纸下面居然还有模糊不清的字迹。杨文彬立刻小心翼翼的将所有贴纸都撕了下来,果然,隐藏在贴纸下面的信息连贯了起来。但内容却更加毛骨悚然了。
——我生在地狱,现在回归死神的怀抱。
字迹模糊不清。看起来像是用铅笔写的,笔画带着颤抖,用不着很好的观察力就能看出写这句话的人有多么紧张。
“这、这是什么意思?”严君黎抬头看向杨文彬,“这是说他要再度开始****?还是说他自己已经……”
“意思就是,我们得快点展开全面搜索了。”杨文彬把那封信往桌子上一拍,“小鸿,叫你的手下把这封信从头到尾的调查一个遍,指纹、头发,任何可能的痕迹都不要放过!然后尽量派出人手全市搜索,重点查找肖阳入狱前喜欢去的地方,他的学校、家、打工过的地方都不要放过!”
“等等,”严君黎一把抓住了杨文彬的胳膊,“你说清楚,我们要找的是什么?”
“这还用说吗?”杨文彬果断的说道,“是肖阳的尸体。”
“你怎么——”严君黎瞪大了眼睛。
“相信我。就当是相信一次我的直觉。”杨文彬肯定道。
而事实证明,杨文彬这种神奇的侦探般的直觉还真不是一般的准。
没过多长时间,警察就在一个臭气熏天的下水道附近找到了肖阳的尸体。
“……我后悔今天晚上吃了那么多饭了。”这是严君黎的第一反应。
“噢我的天啊。”李鸿则全程捏着鼻子,声音尖尖的,“我根本分不出来哪是尸体哪是下水道的污垢。”
“给,抹在人中附近,会有点用。”杨文彬不知道从哪拿了一盒清凉油扔给李鸿,自己则似乎完全闻不到味道似的,在那具恶臭的尸体前蹲了下来,戴上了手套。
尸体的模样十分惨烈,没人知道它在臭水沟里到底泡了多久,但它身上的衣物已经和粪便、泔水还有其他不知名的污垢缠在了一起。杨文彬捡了根树枝,一点点的把脏东西弄下去,这才算是看到了尸体的脸。
的确是严君黎曾经给他看过照片的那个年轻男人,只不过尸身在水里泡了太久,显得格外可怖。杨文彬扫过尸体裸露在外的皮肤,拿起尸体的手部盯着食指的顶端看了一会儿,又伸手扒开布满血丝的眼球,最后扳开口腔查看了一下口舌。
“他肯定死了不止一天了。”杨文彬一边检查着,一边判断道,“从尸体被泡涨的程度来看,恐怕死了至少有三天以上。没有肉眼可见的外伤,但是瞳孔放大、肌肉萎缩、脸色发青,有中毒的可能性……这是什么?”
杨文彬皱起了眉头,手指探入了尸体的口腔里摸索着。
“……我就是这种时候特别佩服你,杨医师。”仍然捏着鼻子坚决不肯放手的李鸿由衷的说道。
“就你这点出息,还当刑侦队长呢。”严君黎不客气的拍了一下李鸿的后脑勺,又转向杨文彬问道,“你发现什么了?”
杨文彬费了点劲,但还是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当他把手指抽出来的时候,两指间夹着一枚小小的弹头。
“一枚?”严君黎问道。
“一枚。没错。7.65mm口径的,跟它配合的应该是一把小型半自动。”杨文彬小心翼翼的将那枚放进透明的证物袋里。
“你觉得他是****吗?”严君黎问道。
“就目前看来,****是最可能的。”杨文彬抬起头,看向头顶的建筑,一边后退着以便纵览全貌。这条臭水沟的正上方是一栋写字楼,写字楼附近是一些饭店、商场一类的建筑。“可能的推测是这样的,肖阳越狱并****以后,逃到了这里。但重新开始****的负罪感和被警方追捕的压力压垮了他,于是他给警方寄了那样一封信之后,选择在一个无人的角落里服毒****了。死前在口中含了一枚的弹头,用以表达自己的负罪感,请求被害者的原谅。”
严君黎点了点头,“合情合理。”
“是啊,合情合理,只除了有些再明显不过的漏洞。”杨文彬眯起眼睛,冲严君黎投过去了一个“说你是白痴没想到你还真的是白痴啊”的眼神,“他用来****的毒物是从哪里来的?”
“什么?”严君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他用来****的毒物是从哪里来的?”杨文彬又重复了一遍,摊了摊手,“肖阳是个越狱的逃犯,他要躲避警方的调查,还要躲避市民的耳目,在此基础上还要找地方这种非法毒物?”
杨文彬的这句话完全把严君黎塞住了,说不出话来。
“另外,看他的手指。”杨文彬重新在尸体面前蹲下身,拿起了尸体的手指,示意严君黎过来看。严君黎只好忍受着难闻的味道,硬着头皮在杨文彬身边蹲下来。
“怎么了?”
“看他的食指。”杨文彬竖起尸体的手指尖,严君黎立刻就注意到了尸体食指的指甲有些脱落,并且指尖有皮肉绽开,像是被什么东西磨过一样。
“这是他生前弄的吗?”严君黎看着那个伤口有点发憷,喃喃道,“看起来就很疼。”
“肯定是。”杨文彬放下了尸体,自言自语的说道,“既然不在这,那一定在更上面了……”
“什么?”
“走,我们往里面走。”说着杨文彬就迈开步子。
“不是,你要往哪里走?”严君黎一头雾水。
“还用说吗?”杨文彬指了指那个恶臭熏天的下水道口,“尸体是从那上面被冲下来的,我们当然要往上面走。”
“啊——”严君黎和李鸿同时发出了一声悲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