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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妖怪,有些是从上古便已然存在,有些是慢慢修炼出来的。我们这里的天地之气和你们世界里的天地之气不同。我们需要的天地之气,是需要提炼出来才能有的,并不是开始就会存在。”
老君的话令谢九黎有些诧异,同处在一个地球,在他看来即便是守墓人世界再怎么新奇百怪,但在现在新新人类眼里不过是一处从未发现的新大陆,在这个新大陆上所发的也不过是充满传奇的异域故事。然而现在却听老君说,就连他们呼吸的空气,都不是一样的?
谢九黎问道:“老君,莫非你们呼吸的不是氧气?”
老君呵呵笑了几声,道:“氧气?氧气并非我们赖以生存的东西,我们为何一定要呼吸它?”老君指了指猼訑,接着道:“猼訑自从没有了双眼,自然也不再靠眼睛视物。我们汲取天地灵气而活,要怎么跟你讲这个问题有些困难。你只需要明白但凡妖怪死去,三魂气魄便会四溢,继而消散在这天地之间成为别人的汲取的灵气。对于我们而言,若只是肉身死去并不能让我们消失,我们只要静待时机成熟自然能以别的样貌复活。然而灵魂死去才最致命!灵魂一旦死亡,三魂便再也无法凝聚,只会慢慢被别人吸食或分解成这天地之间的灵气!“
谢九黎有些懵,这种生命的高深对他而言总体上大概也就只会变成三个字,那就是“听不懂”。他微扬这眼眸望着老君,慢慢道:“天地玄机,我是凡人,听不懂……“
老君笑的几乎要将杯中的茶水洒出来,扶了扶衣袖,将茶杯放下,然后向后依靠在背后的柱子上,神色有些恹恹的。虽然眼神明亮,但是却给人已经精神不济的感觉。猼訑想起三先生的话,便不再和老君多言及其他,直接问道:“老君,天魂会出现在何处?“
老君略微沉默,然后道:“不知你可听说过,杜子仁这号人物?”
西临川一愣,道:“这不是传说中神鬼阎罗之中的人物?”
老君道:“阎罗?那可不是。世界上只有一个阎君,天下妖魂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只是他只管的了死,管不了活。所以很少会有妖怪能触碰得到阎君使得阎君出现。“
谢九黎看向猼訑道:“我记得在白云山的时候你曾对青鸢说过,阎君不会放过他的。”
猼訑回答道:“阎君掌管死灵,但凡大限将至的妖兽都会去阎君那里报到,讨来生一个好去处。”
谢九黎皱眉,不解道:“你不是说你们这里的死去的灵魂是会散去成为天地之气为他人汲取么?”
老君道:“死去的灵魂不够强大,或者直接连同肉体被抹杀才会三魂气魄才会直接四溢散去成为天地之气。对那些有些道行的妖怪而言,转世是延续生命最好的办法!为了转世有一个好的躯体,大体都会自觉向阎君报到。但阎君手里有生死符,倒是像你们现世所说的阎罗一样。这么说吧,在阎君那里,你可以转世继续生存,并带有以往所有的能力和记忆,比如说是传承。但是这种传承有好有坏,毕竟妖怪的力量大大致上还是根据血统来定的。上古的妖怪血统能力比较强,是个转世好去处。”
谢九黎想了想,道:“普通人和帝王家的区别?”
老君点头,道:“可以这么理解。”
梵宫道:“也就是说,妖怪也不是永远不会死?”
老君道:“没有什么是不死不灭的,即便是上古存在的那些妖怪,最终也会死亡。”说道这里他看了一眼猼訑,目光沉沉却没有继续在说一个字。
猼訑与他对视,然后斟满一杯茶推到老君面前,道:“老君,润润嗓子。”
老君轻笑,只道:“一切皆有命数。青鸢想要改天换命,不止阎君不会放过他,就连四神兽家族恐怕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猼訑道:“朱雀一族后代寥寥,青鸢算是极出色的。为了朱雀一族得以延续,想必四神兽家族还是会维护青鸢。至少……青鸢不能死。”
老君道:“阎君可不管那么多。那么多的死灵消失,阎君可受了不小的损失。”
猼訑轻笑,端起茶杯却不着急喝下去,只是望着杯面慢慢道:“青鸢是朱雀唯一的继承人,对四神兽家族来说是生死都是举足轻重的。现任朱雀必定不会坐视不理。”
老君望着他,道:“红袖是死在青鸢手上的,你竟然帮他说话?”
猼訑淡淡道:“红袖她的死,青鸢是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人。他在杀死红袖的那一刻,这个世界便没有什么再能入得了他的眼。”
老君道:“你……”
猼訑依旧是那副淡淡的,却无比认真的口气,道:“红袖的死,青鸢是要负责。但是我不希望红袖最后的愿望不能达成。”
红袖,是猼訑的第一个算的是朋友的人。只是那个时候的他,不太明白朋友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直到听到红袖的死讯,才蓦然发现原来那种要是她还活着的心情,焦灼难过的苦涩是那么的难以附加。
记忆里那个灵动妙人,总是会一蹦一跳的对猼訑说“猼訑,你是来看我的么?”
她像一个精灵,风抓不住她的衣裙,天边火红的彤云是她的眼睛,总是有一种烧灼的洒脱和不羁。那种燎原的火最能蛊惑人心,他见过青鸢眼中的痴迷,于是想自己看着那双眼睛时是不是也是同一种表情?
“我不要妥协,更不想让步!明明是我已经得到的人,凭什么要我放手?”
红袖眼中有晶莹闪烁,却站在他的面前握紧双手,脸色苍白,红衣似血。那是红袖被隔离在神兽家族之外见不到青鸢时的模样。她的眼中燃烧着不甘的火,他那时言辞笨拙不知如何去劝说自己的好友,于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听着红袖几乎骂了三个时辰。
猼訑觉得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人,明明那么孤独,却可以那么自在,且肆无忌惮的活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