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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隔数万里之外。
翡冷翠。
天一山午夜才过正走向黎明,而翡冷翠却正午未过。
这个优雅的海港城市在上午温暖的阳光中撑着懒腰,迎来一年中少见的灿烂时节,终于到了社交季的翡冷翠大道上各种精致马车缓慢前进,卡在马车的车流中的,还有最近才时新的以地底挖出的漆黑液体为能源的汽车。
周末,大教堂外停了不少车,绅士们打开门扶着淑女的修长白手套,一起迈上台阶走入教堂中。
今天是礼拜日。
以宗教的影响力在欧罗巴占据最大话语权的圣职者们引导着信徒们祈祷,彩色玻璃拼嵌而成的圣母像下,简洁的圣坛上竖立着纯银的十字架,一位神父捧着厚厚的硬皮大书诵念《圣典》,和过去无数个礼拜日一样,教堂中的气氛庄重而严肃。
教堂下方,隐蔽的地下室中,也是如此。
“教皇陛下,再等一会儿,就是十二点了。”
教皇点点头。
可谓欧罗巴拥有最大权利的老人面前是一个巨大的魔法阵,流畅的线条和复杂的图形以及魔法阵的庞大让它看起来更像是非人的产物,苍老的教皇摘下眼镜用手帕擦了擦再戴上,终于将眼前的一切看清楚了。
“雷古拉斯卿,”教皇说,“你完成得很好。”
“您的夸奖是我追求的荣耀。”相貌平凡但是衣着不俗的男子极为夸张地向着教皇行了一个礼。
教皇点点头,继续看着面前的魔法阵。
规矩的圆形中,无数不同粗细的的线条交叉,其中交叉最多的是接近法阵外圈的互相对称的六个点,沿着线条看过去,正好会发现这六个点构建成了一个六芒星。
此刻,正有神职人员小心翼翼地往这六个点上固定着东西,若余礼白在这里,绝对会发现这就是他之前借给天一道却被半路劫走的几件灵物灵宝。
待一切都布置好,所有人退出魔法阵,有人捧着一只长匣走下楼梯进入地下室,恭敬地交给雷古拉斯。
“圣剑,正义的胜利。”教皇打开长匣,又掀开棍状物上层层柔软的天鹅绒布料,露出被包裹在其中的大剑。
不同于中华国近年来在体型方面越发纤细的长剑,这柄大剑剑身有两个手掌款,甚至没有剑尖,从尾部到首部的剑刃线条逐渐收紧,却在最应该露出锋芒的地方被整个截断,好似剑尖被粗心的匠人给磨平了。
但是在场众人绝对不应因此小瞧它的威力,这件放在真神教已经数百年的圣物在欧罗巴历史上可谓留下赫赫威名。
今天,真神教想要让这柄圣剑再一次大发神威。
仪式就要开始了。
最后再检查一次魔法阵是否有差错,从三天前绘制完毕后每小时至少检查一遍的魔法阵这回依然通过了判定,一群人按灭明亮电灯,捧上一只古朴的铜烛台。
铜烛台上三只白烛亮起幽幽的火光。
教皇从长匣中捧出正义的胜利,站到魔法阵中央。
在忽明忽暗的烛光下,圣职者们沿着魔法阵最外面的层围了一圈,手捧圣典低声诵读。
“圣父,圣母,圣子……”
“圣父,圣母,圣子……”
“圣父,圣母,圣子……”
他们重复着相同的话语,声调越发高昂,让人忍不出怀疑声音会不会突破地面的限制让教堂中做礼拜的人们听见,若是让人们发现这个地下室里面仿佛黑魔法仪式般的场面,以及作为参与者一员的教皇,会传出什么样的留言大概就算是他们的真神也不会知道。
就在这此起彼伏的念诵声中,地面上的魔法阵开始随着咒语的节奏一闪一闪,最初只是六芒星的六个顶点——也就是被放置了灵物的位置闪烁的话,很快,光亮就像活物的脉络一般收缩鼓胀,逐渐扩大,到最后蔓延到整个魔法阵上。
正义的胜利巍巍颤颤从教皇的手上漂浮起,光束从顶部打下,照映得这把大剑烁烁发光。
一切顺利。
教皇欣慰地退到魔法阵外,手持一本圣典,加入了念诵者的行列。
地面上的教堂中,十字架周围突然大放光彩,早做好准备的神父向信徒们宣扬神迹,带领他们一起背诵着神的话语。
这一幕不仅发生在这一处教堂中,也不局限在翡冷翠,欧罗巴大大小小的教堂同时发生,庞大的信仰之力被十字架传递,最后又汇聚到这间大教堂的晦暗地下室中。
“真神啊,你如此怜惜世人……”
咒语进入第二阶段,漂浮着的正义的胜利剑刃朝向东方,眼看就要劈下,却——
——剑挥下的轨迹停住了。
仿佛被无形之手持着的正义的胜利剑锋被卡住,停顿在一点上,既不能上也不能下。
就连不停闪烁的魔法阵上的光也停住。
怎么了?
参与的圣职者们想问。
他们求助的目光投向教皇,却发现教皇陛下的目光比他们更加凝重。
“怎么会……”他们听到教皇喃喃。
中华国的护国结界怎么突然加强了?
***
因为紫微剑。
紫微剑破山而出,将整个中华国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有不少打定主意想要暗中偷鸡摸狗的人只能按捺住不动手,还有更多的人则是直奔向天一山。
夺紫微,立新朝!
千年中隐伏在大夏稳固统治之下的各种势力像是发了疯一般冒头,且不提欧罗巴的真神教和黑暗议会在其中起了什么作用,但是如今的局势,一个词来形容的话,就是大厦将倾。
无数人的悲欢离合,就要被卷入这一场乱世中。
“紫微剑要发火了喂……”余礼白遥望高高飞起的紫微剑,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算了天一道的事情他不管。
至于其他的,嗯……他的目的好像已经完成了?
两半的剑鞘合一,完好的剑鞘已经不需要封印,若说从前还要记挂着白河镇一干魔染之魂,现在那些魔染之魂也被投入万魔之门中,总而言之,他身上担着的担子基本可以放下了。
现在唯一还没有定数的是平安。
一想到平安他就想到顾某人。
……算了他还是不要想了。
余礼白左右看看。
“那……咱们收拾收拾东西就走吗?”
众人:“……”
一再被无视的虚灵子终于爆发了。
原本冒头的魔影们已经被神将们压制下去,虚灵子看都没有看这些好歹算是同伴们的魔一眼,身后庞大的影子应该是头部的部位突然张开一个大口,将其他的魔影吸了进去。
将魔影吞噬得一干二净的影子已经膨胀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就连仅仅和影子相连的虚灵子也浑身冒起黑炎,身周晦涩的法力环绕一圈圈,甚至引得余礼白手中长渊剑鞘兴奋的颤抖。
余礼白瞪大眼睛看,“哇,是合体吗?”
……这家伙说话总有莫名的槽点。
和余礼白合体的季镰满脑门黑线,实在看不过某神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镰刀摆出攻势来,问道:“这人你要如何处理?”
余礼白还没有回话,虚灵子已经因为季镰话语中不将他当一回事的语气插嘴道:“处理我,你们也有这个能力?”
季镰挑眉,但是脸上一半的神情不归他管让他的表情看起来颇为怪异。
青年远远比余礼白直接。
他随意抡起镰刀,应道:“来战吧。”
虚灵子整个身躯都要陷入到影子中去,缭绕似光雾一般的法力化作符篆在他周身流动,就和之前北鸿使用的招数一样,但是这一招北鸿用起来天然玄妙无比,他用起来却只有黑烟滚滚,活似火烧。
一个又一个射出的符篆被季镰拦下劈开,但是蔓延的魔气还是稍稍沾染上衣角。
主要负责动手的季镰皱了皱眉,围观群众因为害怕战斗波及纷纷逃离冰窖。
眼见得一枚破字符隐藏在其他符篆的阴影中袭来,打酱油的余礼白兴致勃勃招来幻雾想要搭把手。
季镰:“……作甚?”
余礼白:“哎?”
季镰:“妨碍动作。”
余礼白:“我只是想要给你帮忙而已啦。”
两人合作只有少少几分默契,原本季镰还占据优势,余礼白出手一搅合,不仅扰乱自己的视线,还让虚灵子抓住破绽强行利用法力优势压了上风。
“帮倒忙。”
季镰穿行于各种幻象中,身法飘忽躲避攻击,还不忘唾弃一句。
余礼白欲哭无泪,“对不起啦。”
这句极为迅速的道歉换来的只有季镰冰冷的挑眉,青年脚步猛地顿住,镰刀藏在无数幻象中,反手一挥露出锋利弯刃。
心急落入幻象中的虚灵子往后一躲,面上感觉到的刀风还未过去,背后就感觉刺骨的寒意。
很熟悉的寒意。
像冰。
他躲让的动作未停,符篆环绕围住自己,定眼一看,出现在他身后的正是一块大冰垛。
冰垛的形状有些眼熟。
他还没有找到到底是什么个眼熟法,原本受他控制的符篆突然一个个熄灭,未等他调动法力查查是什么情况,一兜极阴寒水就迎面向他扑过来。
虚灵子有一次结结实实被冻成了个冰棒。
之前那块冰垛也认出来,正是给虚灵子提供法力的影子。
季镰点点头,挥刀斩首,对余礼白说:“这次不错。”
余礼白一脸我才没有骄傲的表情。
“本君毕竟是个水神。”控水本领高强无误。
虽然看不到余礼白的表情,但是季镰能够感觉到从语调中传递来的愉悦。
沉浸在余礼白灰暗的过去太久,现在能听到他这么轻松愉快说话,真的挺好,季镰想,这就是他喜欢的人啊。
然后他彻底陷入黑暗中。
“季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