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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月色是入冬以来最明最亮堂的，但是我确实最悲凉的，好不容易在阿牧翔的帮助下将封妍秋带到了花晨苑。
望着里面的灯光明亮，本以为终于回到了那份久违的感觉，可就当我敲完门后站在外面等候，满怀忐忑的心情在朱红色的门敞开的一刹那，所有的表情霎时凝固成惊讶。
开门的小杏子脸上的表情是欣喜也是纠结的，明霞彩月他们亦然，示意她们从我的怀里接过已经酒酣的封妍秋，尽量让自己保持着笑意走向端坐依旧的瑾贵人。
打招呼的话还卡在喉咙里，瑾贵人嘴角噙着笑意，慢悠悠的将视线转到我的身上，动作轻缓的起身靠近，“姐姐终于回来了，可知妹妹我奉太后之命一直在等姐姐回来这儿呢。”
“你们先让妍秋姑娘睡下吧。”吩咐完她们后，我不解的问道，“不知太后让瑾贵人在此等候所谓何事啊？”
即便是心里已经多多少少的预想到大概，可还是希望能够从她的口中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瑾贵人一直是我猜不透的女人，举手投足间永远都不明白在背后会是一个怎样的心情，“太后知晓商妃姐姐还活着的消息很是意外，可眼下着心于和薇公主的事，所以在尚未解决之前太后的意思事，希望姐姐能够留在这花晨苑里好生歇着。”
原本我以为她是代表太后先质问我一番，然后授意我前去慈祥宫报到的，哪知这乔纳兰软禁我不久后，这太后又将我囚禁在这个我熟悉的地方。
这对母子的行为模式在某个程度上讲，还真有相似的套路。
勉强的挤出一丝的笑意，回道，“那麻烦瑾贵人帮我回太后的话，商妃一定会在这里等候她老人家的传召。”
“妹妹定会将姐姐的话一字不差的传到太后那儿。”瑾贵人冲着我露出一丝浅笑，踱至我的身侧，“夜也深了，就不打扰姐姐休息。不过有一句话要提醒姐姐一下，在这个宫里是个已死之人，还是等这个身份活了之后在宫里四处乱窜，不然一定会被当成鬼怪让人给抓了。”
还在琢磨她话里的意思，转身她已经头也不回的远去，唯有对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瞠目结舌。
不愿再多想，跟他们简单的寒暄团聚了片刻后，回到自己的寝房准备休息，在这个一丝不染的环境下安稳的睡到天亮。
外面的透着冬阳的气息，慵懒的站在那幅久违的窗画前贪婪的吸允着清晨的味道，然而惬意的氛围在封妍秋的突然出现给破坏了。
“昨晚的情况我都听说了，绕了一圈你呀又栽到太后手里了。”封妍秋有些无奈的抱怨道，即便是这样那有又什么办法呢，谁让太后是整个后宫的主宰呢。
而我又不想离开那个我深爱上的男人。
收回远眺的视线，转身看向坐在靠椅上的封妍秋问道，“你打打听到什么消息了，慈祥宫那边可有什么结果？”
“我能不告诉你吗？”封妍秋闪躲着我的视线，好似真的要隐瞒什么般，“这个消息对你而言兴许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经她那么一说，我心里的疑问更深更好奇了，忍不住凑到她身边迫切求答案，“快告诉我吧师姐，不管好的坏的我都能接受，你看别忘了是答应过师父照顾我的。”
“行行，我说行了吧。”在我讨好加施压的攻势下，封妍秋最终妥协道，“呐。这可是你自己要听的，不要怪我经我之口告诉你。”
我猛点头，表示没问题。
封妍秋叹息一声，表情略显无奈，“早上我本想出去醒醒酒意，无意间到了慈祥宫，见皇上，公主都在，于是就过去偷听了一会儿，结果……”
沉默犹豫了片刻，继续道，“只听到太后在说，要让她同意公主和宇文君游的联姻可以，但是于此同时皇上要封后，重新封妃。”
皇后这个位置迟早是要有人坐的，但是我没想到竟然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让乔纳兰去选择戴上凤冠的人选。
带着几分的好奇与猜测验证性的问道，“可否决定了人选？”
“是的。”封妍秋静默片刻后点头，“那个人是已经怀有身孕的芸妃，这是皇上跟太后商议之后的结果，至于你……”
让芸妃当皇后，说实话在我心里的接受程度比较大一点，毕竟从以前到现在她对我确实还是不错的，她这个人也是挺不错的。“我会怎么样？”
只听的她深深的叹息道，“湘妃和瑾贵人被封为了贵妃，而你依旧是商妃，依旧住在花晨苑，而且这一辈子也只能用这个身份待在这个地方。而且……”
“还有而且呢？”这前面的我都可以勉强接受，只要乔纳兰还是爱着我的那就够了，身份并不能代表一切，但是她这内容里居然还有而且。
封妍秋的神情表现的好似在替我担忧般，“而且三年一届的选秀又要开始了，所以这就意味着还会有三个新人晋位，同你平居四妃的位置。”
当即我紧闭的嘴巴给张大了，好半响才合拢，将信将疑的在怀疑自己的耳朵，“我这在江湖转悠了一圈，这后宫倒来了个全面晋升了。”
“你呀还能恢复身份就知足吧。”封妍秋站起身准备撤离，嘴里还不断的念叨着，“自回牢笼，画地为牢，以爱之名，慢慢熬吧。”
这话虽然透着讽刺惋惜的意味，但总的而言也确实是这样，皇宫无非就是个以各种名目命名的牢笼，困住了功名利禄，困住了爱恨情仇。
在长廊上来回踱步，心里是莫名的茫然。因为乔纳兰迟迟没有来花晨苑找我，我也不知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一遍又一遍的叹息后，阿牧翔沉眉出现在我的面前，“你执意回来这个有他的地方，就是为了让自己困在这里唉声叹气的吗？”
我很想回答不是，可眼下事实如此。“你出去打探消息了？”收拾心情，转移话题。
“那个家公主死了。”阿牧翔无波无谰的说道，然而这个消息让我很是惊讶，大惊失色道，“你的意思是紫草在牢里死了？”
在他点头的举动下忽然心里涌现出一股不好的预感，“什么时候的事情？郭聂怎么样了？”
“大概死亡时间事昨晚半夜，郭聂暂时很安全。”阿牧翔的话还没说完，听到动静的他转眼就撤走了。
没来得及收回视线，花决明的话就在我的耳畔响起，“皇上驾到，你们的主子呢？”这一听我才明了乔纳兰来了，不徐不疾的循声转出去。
眼见花决明要开口质问明霞他们，及时出声制止道，“这不是花决明花公公嘛，跑到我花晨苑训话来了。”
许是被我的话给揶揄到了，花决明的动作僵住了片刻，脸色不好看的冲着我开口，“商妃娘娘，你是他们的主子，难道伺候好你不该是他们的责任吗？再者皇上来了，个个都不晓得主子的行踪，这像话吗？”
“你这话是没错，可却不晓得一个规矩，那就是花晨苑是我的地方，皇上允诺在这里完全依照我的模式来行事。”
在花决明诧异不解的表情下，乔纳兰笑着朝我走来，笑哈哈的对他说道，“行了，花公公，在这里商妃说了算，你带着他们下去吧。”
他欲言又止的嚅嗫了几下，有些不甘的领着明霞他们退了出去。看着他有些落寞的背影，忍不住笑出了声，将之挂忧暂时抛却。
“雪儿。”乔纳兰忽然将我拥进了怀里，在我的耳边呢喃道，“雪儿，朕想你了。”
我想大抵是跟太后之间的谈判让他的内心有所触动吧，抱着我的手臂更紧的收了收，“朕有时候真的觉得很无能，对于自己心爱的人却总是无能为力，不能给予她最好的安排。”
“那你认为什么安排对我而言才是最好的。”缩在他的怀抱中，享受着此刻的温暖，“对我而言只要你一直陪在我的身边，无论在这个宫里是什么身份我都不在乎，因为拥有你的爱已经是我最大的满足。”
乔纳兰深切的在我的额印下吻痕，“雪儿，朕永远都不会放开你的手的，这个位置一直都是你的存在。”他抓着我的手抵在他的胸口，信誓旦旦的说。
感受幸福的同时，不知怎地想起了芸妃，“皇上，能不能告诉我，对于芸妃你是什么样的心情，第一次见到芸妃的时候，我就想问你了。”
关于这个问题乔纳兰反而有些为难，动作变得有些生硬，静默了许久愣是没能给出答应，于是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凝视着他的眼睛再次询问道，“说说吧，芸妃对你而言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毕竟她现在已经怀了你的孩子。”
可能是受到我很期盼的眼神的影响，最终他给了我一个简单的回应，“她只是我的妃子，仅此而已。”
“像芸妃这样温柔大方，美艳动人的女子，你就没有动心过？”狐疑的确认道。
乔纳兰轻咳几声，“动过，但是却只有你让我动了爱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