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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不用选择,我要弃大保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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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苒咬着下唇,她嗷的叫了一声,然后爬起来飞快的走出房间。

    “清苒。”陆湛喊了一声,觉得她又在闹脾气,一时间酒又上头,他懒得管她,倒头就睡,也不管清苒去了哪里去干什么。

    潸潸今晚心绪不宁,回来后也没换衣服直接窝在阳台的摇椅上。

    夜空很安静,新月一勾,星子几颗,只有鸣蝉还一个劲儿唱着属于夏天聒噪的歌。

    潸潸闭上眼睛,忽然就被发动汽车时不正常的引擎声吓了一跳。

    雪亮的车灯照在前方,潸潸眯起眼睛,她看清了那是清苒的玛莎拉蒂。

    车子开得很疯狂,一路碾压过花草小树,甚至让潸潸觉得下一刻车子就会撞在树上或墙上。

    她穿着拖鞋就跑出去想看看发生了什么,迎面正撞上阿浪,潸潸拉住他问:“阿浪,刚才是谁开车出去了?”

    “是小姐,我去追她。”阿浪很急,汽车已经快脱出他的视线。

    “我跟你一起去。”潸潸跟着阿浪跑到车库,开了一辆SUV就追上去。

    毕竟有了时间差,清苒又把跑车开的飞快,他们在大街上把她给跟丢了。

    阿浪狠狠的砸了一下方向盘,大声骂了一句。

    潸潸拍拍他,示意他不要急躁,路边有开夜摊的小贩,潸潸下车问了问,大致知道了清苒的方向。

    阿浪更急了,前面是酒吧一条街,龙蛇混杂的地方。

    灯红酒绿的场所,远远看着就感觉到一片yin靡,看着大大小小上百家酒吧,潸潸头疼:“到底要怎么找?”

    阿浪给清苒打电话,对方提示关机,他咬咬牙,“只有一家家的找了。”

    潸潸忙说:“那样太浪费时间了,不如我们分开,你从这边我从那边找,”

    “不行,那样太不安全。”阿浪断然拒绝。

    “阿浪,如果我们耽误一秒清苒就会多一秒的危险,我好歹四肢健全能跑能跳,她是个孕妇还有病…..”

    “好吧,你要注意安全,我给你存上我的手机号,随时给我打电话。”阿浪是个果断的人,他不浪费一丁点儿时间。

    潸潸点头,然后迅速跑去了另一边。

    只看了一眼潸潸就头晕眼花,这里的酒吧五光十色,什么样的都有,清苒到底会去哪一家?

    她走进第一家,一进门就给吓呆了。

    舞台上,几个几乎全果的女人正在跳钢管舞,一大帮男人在台底下伸出手去抓她们,甚至还有跳上舞台的,在女人那一点点菲薄的布片里塞钱,乘机大大吃一把豆腐。

    潸潸吓得脸都白了,一个酒醉的男人不怀好意的看着她,吓得她赶紧跑出去。

    拍着胸口,潸潸真后悔没跟着阿浪,这都是些什么鬼地方?

    潸潸再也不敢一家家的进,她看着门头,推敲着清苒可能进去的地方。

    像清苒这种另类的艺术家,大概她去的地方也会很另类的。

    果然,潸潸发现有一间酒吧非常独特,在漆黑的夜色中若不是别家的灯光根本就看不到它,全黑的装修透着浓浓的古怪感,潸潸觉得有点像吸血鬼的城堡,它的名字特么的恐怖“自.杀空间”。

    这样的酒吧谁敢去,但是潸潸还是决定进去碰碰运气,她有种直觉,清苒会在里面。

    一进门,潸潸面前出现了一个黑色的通道,虽然每个角落里都有壁灯,但是昏暗的光线总让人觉得这是一条通往死亡的开满黑蔷薇的路。

    潸潸掐了掐手心,大着胆子走进去。

    蓦然开阔,近似安眠曲的音乐扑面而来,那种感觉就像一个人小心翼翼的走在悬崖边上却一脚踏空的无措和惊慌。

    这里没有那些酒吧的洪水猛兽光怪陆离,却更加生猛和迷离。

    隐秘的小卡座上,有的男男女女抱在一起相互啃食,有的自己抱着冰壶在吞吐,有的…..

    潸潸感觉到加倍的危险,怪不得这里叫自杀空间,吸 毒难道不是自杀吗?

    她躲在暗处掏出手机,先给阿浪打了个电话。

    光线的昏暗和人群的隐秘加剧了她的寻找难度,而且酒吧的工作人员看到有陌生人上门立即警惕起来,两个纹身的男人走过来,眸色邪恶。

    “小姐,想要什么服务,我们这里什么都有,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我们提供不了的。”一个米米眼的男人放肆的打量着她,最后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潸潸退了一步,她涩着声音说:“我,我来找人的。”

    “找人?找什么样的?我们这里有各种*,要不要给你叫几个?”

    “不不,我找一个女孩子。”

    两个男人对视后*一笑,“原来是喜欢女人呀,哈哈,我们也有,要肉蛋还是平胸?”

    潸潸简直不知道怎么和他们沟通,她着急的四处张望,忽然看到吧台上有一个头发像海藻一样的女孩子从侍应生手里接过一个冰壶。

    潸潸张大嘴巴,天啊,清苒这是在作死吗?

    潸潸不顾身前的两个男人,大步跑过去拦住清苒。

    清苒看到她也没有多奇怪,她冷冷的看着她,不屑的说:“你竟然能找到这里?赶紧给我滚!”

    潸潸拉住她的胳膊,大声质问:“清苒,你在干什么?你忘了自己还是个孕妇吗?”

    “我比你还清楚,不要在我眼前摆什么冰清玉洁的嘴脸,给我滚出去。”清苒推了潸潸一把,然后把吸管送到嘴边。

    潸潸火大了,她真不懂,她的世界里什么都不缺,有妈妈有哥哥,而且大家都把她捧若珍宝, 她就这么糟蹋自己糟蹋别人的心?

    潸潸夺过冰壶一把摔在地上,还不解气的踩了两脚。

    清苒没想到潸潸敢这么做,她震惊的看着她,大声喊:“你干什么,疯了吗?”

    潸潸沉痛的看着她:“我没疯,我是替你哥哥教训你。”

    这时候那两个男人也过来了,他们对清苒说:“小姐,你有麻烦吗?要不要我们帮你处理一下。”

    “把她弄走。”清苒不耐烦的挥挥手。

    两个男人一边一个架住潸潸的手臂,要把她拖出去。

    “清苒,快跟我回家,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可以解决,你不要糟蹋你自己。”潸潸脚蹬着地和那两个男人拉锯力争。

    两个男人火了,其中一个一用力,把潸潸的衣袖给撕了下来。

    “喂,你们不要伤害她。”清苒走过去,想推开那个男人。

    两个男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干他们这个的最不怕有人闹事,更何况是两个美女,不如弄到后面给大家伙儿爽一爽。

    贱男人的手还没有摸到清苒,便给人一拳打到在地,阿浪又是一拳,把潸潸给解救出来,然后拉着她们就要跑。

    酒吧里不少打手都散在角落里,一看出了事情立马就跑出来。阿浪一脚蹬倒了一个玻璃酒柜,然后高喊着“警察来了。”

    酒吧里霎时大乱,抱着捧着的人们都做鸟兽状散,一时间打手们也被推推挤挤,失去了潸潸他们的目标。

    阿浪一路拉着她们跑,忽然清苒按着左胸跪下,呼吸困难。

    阿浪立即把她打横抱起来,回头对潸潸大喊:“跟上。”

    *

    *

    *

    医院里,清苒被送进急救室急救。

    过了一会儿,江夫人和陆湛也赶到了,陆湛睡眼惺忪,衬衣还扣错了扣子。

    江夫人一见潸潸就来了火气,“是不是你害的清苒?一定是你!”

    潸潸此刻也没心情解释,她烦躁的说:“能不能安静下来,清苒现在在里面抢救,说再多也没用。”

    阿浪不是个爱说话的人,他本来像个背景一样站在角落里,此时看到陆湛就红了眼睛,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拳把陆湛掀翻在地。

    陆湛淬不及防,倒在地上还是一副懵懂的表情。江夫人立马怒了,她挡在陆湛面前大声质问阿浪:“阿浪,你要造反吗?谁让你打阿湛的?”

    阿浪一言不发,一双细长的眸子简直要把陆湛的身体瞪出两个透明窟窿。

    潸潸忙拉着阿浪:“阿浪,你别冲动。”

    “就是他,这个人渣害的小姐开车去酒吧才犯病的。”阿浪指着陆湛,指尖都微微颤抖。

    “你胡说”陆湛爬起来,他指着阿浪说“我一直就觉得奇怪,你一个大男人整天跟在清苒身后干什么?说是保护,我觉得你对她有私欲才对,今天这事儿指不定你对她干了什么,才导致她犯病的。阿浪我告诉你,虽然我打不过你,但要是你敢对清苒有企图,我就是拼了命也要和你说道说道。”

    陆湛义正词严的,倒好像他成了受害人。

    江夫人自然是站在他那一边的,当下帮着他讨伐阿浪,“阿浪,你到底对清苒做了什么?江家原来养了你个白眼狼。”

    潸潸气的跺脚,“你们能不能别吵了,说这些有什么用。”

    江夫人瞪着潸潸,刚想把矛头指向她,忽然江培风低沉有力的声音插进来,“怎么了,你们在吵什么,不怕给记者拍到吗?”

    江夫人一见江培风便有了主心骨,她上前拉住江培风的胳膊:“风哥,清苒她犯病了。”

    江培风点点头,“你别急,我都知道了。现在什么都别说,一切等清苒醒过来再慢慢谈。”

    江培风平衡了一切,他的到来让大家都闭上嘴,静静的等待。

    江培风把潸潸叫到一边儿,沉声问:“怎么回事?清苒怎么会去酒吧?”

    江培风的口气并不是质问,甚至眼神里还有那么一丁点祈求。

    潸潸对江培风的印象好了点,她看到了一个长辈对晚辈的关爱,原来清苒不仅有妈妈哥哥,就连她的风叔也这么爱她。

    潸潸说:“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就是看到她大晚上开着车出去,怕她出意外就和阿浪一起追出去,结果在酒吧里碰到点麻烦,阿浪和人大打出手,逃走的时候她犯了病。”

    江培风皱起眉头:“大半夜她为什么要出去?”

    潸潸摇摇头:“这个只有问她了。”

    江培风看看她被撕碎的衣服,然后脱下身上的亚麻薄西装给她:“快,披在身上。”

    潸潸想拒绝,可是她现在的样子真的很狼狈,低声说了谢谢,然后把衣服穿上。

    过了一个多小时清苒终于脱离了危险,医生从急救室出来,陆湛立马扑上去,他抓着医生的领子说:“我是病人的丈夫,我也是个胸外科医生,请你详细的告诉我病人的情况。”

    医生嘲讽道:“你是胸外科医生怎么还让患者怀孕,像她这样的症状适合生儿育女吗?”

    陆湛给噎的哑口无言,倒是江夫人给他帮腔,“吴医生,这孩子太激动了,他也不想的,是我女儿自己非要生。”

    “江夫人,这是拿生命做赌注。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以前怎么和你说的,要尽量让她心情愉快,不要受刺激,可你们是怎么干的,幸亏送来的及时,要是再晚一会儿,估计神仙也救不了。”

    潸潸在一边儿抹冷汗,她记得当时阿浪像疯了一样开车,等医生把清苒接过去,他是双膝跪倒在地上的。

    当时这些话在江夫人听来并不是那么回事,她挑眉冷对阿浪,虽然当着人不能说什么,但是那种恼恨的程度可见一斑。

    吴医生说:“现在你们可以进去看病人了,不过不要都进去,只让妈妈和丈夫进去吧。”

    陆湛立马换了隔离衣和江夫人一起走进去。

    清苒鼻子上连着呼吸机,但却是清醒的,她看到陆湛厌恶的撇过头,不想看到他。

    “苒苒,告诉妈妈你感觉怎么样?身上疼吗?”

    清苒闭上眼睛,一句话都不说。

    陆湛握住清苒的手轻轻摩挲着,“苒苒,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

    清苒睫毛颤了颤,含糊的说了一声“出去。”

    这句两个人都听懂了,江夫人目光锐利,看的陆湛一阵心虚。

    “我们先出去,让苒苒休息。”江夫人命令道。

    两个人出来,此时天已经微亮,陆湛对江夫人说:“母亲,您也累了一晚上,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好。”

    江夫人气急败坏的说:“苒苒都不愿意见你,我怎么能放心你在这里。陆湛,你说你们俩到底怎么了?”

    陆湛低下头,小声说:“我也不知道。”

    潸潸眉头一皱,她忙说:“这样吧,我在这里就好了,反正我也没有工作。”

    “我也留下。”阿浪沉声道。

    江夫人还想说什么,江培风却制止了她,然后温声对潸潸说:“那好,你就辛苦辛苦吧。”

    潸潸点点头:“这是我应该做的。”

    陆湛在这里不受欢迎,只好悻悻的走了。看着他的背影,潸潸有些恍惚,这还是她梦里那个白衣翩翩温润如水的少年吗?也许他的本性就是拿刀相向时的残忍,只是她被内疚掩盖,白白错看了他这么多年。

    因为这个想法潸潸打了个寒战,她忙摇摇头,走进病房里。

    阿浪已经先她一步进去,他用个湿润的小毛巾给清苒擦手,潸潸忙说:“我来吧。”

    阿浪摇摇头,“她不喜欢别人碰她。”

    话说完他又觉得不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弥补,索性闭上嘴,任潸潸脑补。

    其实潸潸就算用脚趾头也看得出来,阿浪喜欢清苒,那种喜欢不是一般的喜欢,已经到了可以对她生为她死的地步。

    可惜清苒不喜欢他,她喜欢的是陆湛,瞧,这就是爱情,非得搞得绕地球三百个圈儿才算是爱的圆满。

    清苒估计是病习惯了,她醒来后懒懒的冷冷的,不太说话,只是对着阿浪才有个笑模样。

    她嫌医院的衣服不好看,非要潸潸回家给她取衣服,潸潸也想换下自己身上的破了一只袖子的衣服,便打车回家。

    这个时候正是中午,家里很安静。

    问过了佣人,告诉她夫人在书房,潸潸便走过去和她汇报一下清苒的情况,顺便给清苒整理点衣服。

    还没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争吵声,潸潸刚想走,因为他们提到了江逾白的名字不由的站住。

    屋子吵架的人一男一女,正是江夫人和江培风。

    江培风说:“都是你不好,就算清苒再坚持你也不该让她要孩子,你知道着对于她来说意味着什么吗,是死亡!难道你愿意在产房外被护士问要保大还是保小这种不能抉择的问题吗?”

    只听到江夫人说:“不用选择,我早已经想好了,保小,我要保小。”

    潸潸紧紧贴住墙站住,她真没想到这些话是从一个母亲嘴里说出来的。

    果然,江培风也生气了,只听到啪的一声,也不知道摔碎了什么,江培风大声说:“我是不是听错了,你还配做人家的母亲吗?这样的话你怎么能说出口?”

    “我怎么了?在苒苒身上我付出的还少吗?她得了风湿性心脏病最痛苦的人是我!这些年我是怎么疼她的,哪怕是要天上的星星我都摘给她。她喜欢陆湛, 我就给她弄来,甚至不惜让逾白去破坏人家的婚礼。可是这些孩子是怎么对我的,逾白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屡次和我作对,最后怕我伤害她竟然娶了她,你说说,这孩子是不是养在身边儿的白眼儿狼!”

    潸潸张大了嘴,原来这一切都是江夫人做的,而江逾白不过是个替罪羔羊,而且他娶自己的目的竟然是为了保护自己?这怎么可能?不是因为清苒吗?不是因为自己的背影长得像他梦中*吗?

    潸潸抱住头,有些消化不了自己听到的。

    屋里的人并没有给她时间消化,接二连三的扔出重磅炸弹,江培风说:“逾白做的对,幸亏在度假村那次女孩子狗聪明逃脱了,否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逾白。荷心,我不赞成你用这些手段,他们既然已经结婚了,只要他们幸福就好,你可比管这么多。”

    “我不管别的,我只管我们江家的产业、地位和名誉。他现在爱怎么闹就怎么闹,反正江家的继承权他拿不到,等清苒生下孩子,我亲自把孩子养大,将来这孩子才是江家的继承人。”

    “胡闹!”江培风喝止她,“荷心,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为了那个孩子宁可不顾清苒的性命?你太可怕了!”

    “我这还不是为了江家吗?风哥,谁都可以说我不好,说我蛇蝎心肠,但是你不能,你明明知道的,我才是受害者,我打落牙齿吞肚子里,替别人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本想着他能长大了好好对我,可是不成想养了个白眼儿狼,为了一个外人他就对我这样,将来要是让他知道他的身世,岂不是……”

    潸潸忽然意识到她听到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大秘密,而这个秘密关系的竟然是江逾白的身世,她几乎不敢听下去,想转身逃走,那是腿脚却没有一点力气,像给紧紧的钉在原地。

    “谁,谁在那里?”屋里忽然打开门,江培风从里面走出来。

    潸潸这才发现原来刚才她碰倒了花盆,那么大的动静儿她自己竟然都没有听见。此时她后悔不跌,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缩身躲在墙后面,眯着眼睛拼命在心里说“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江培风朝这边看了一眼,脚步重重的落在地上,然后一步步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