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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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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国兵部下属海军部门联合户部下属能源部门和工部下属基建部门一齐向秦国提出会谈,正式把银狐岛海军基地筹建方案提到台面上来谈。秦帝国这边由张秋祈提出的《海军扩充计划》也正式开始走流程,一旦议案通过,新增海军军备能让那些商家红着眼撕扯对方。各方势力蠢蠢欲动,咸阳乃至整个秦国都有风起云涌之势。

    刚开春,雨一直落个不停。女王一大早出宫,受邀皇家科学院春季研讨会演讲。梁辰予一直送到宫外护城河大道上才坐上另一辆车分开,并非她不想陪着去,而是女王没这要求,正好今天她也有点事,各忙各的倒也好。

    瑾瑜搬到瑾轩王宫附近的住宅里,这会屋里有客人,三思今天休息,梁辰予也是第一次见她不穿军装。三思带了个学生当助手给瑾瑜看脸上的伤,看她是有心锻炼这个学生,检查时她不插手,只在一旁指导。梁辰予知道有些问话避忌瑾瑜她会更难受,于是只轻了声音问三思:“怎么样,恢复的可能性...”三思喝着茶,思索再三笑笑:“殿下的头梳哪里来的您自个清楚吗?”梁辰予还真不清楚,当初从老爹手里拿到那玩意时真是惊奇了好久,简直不像人间的东西,因为还没有哪个国家能研制出那东西来。

    “那是皇家科学院的试验产物。学院本身是教会组织的机构,能进去的都是教会中掌权者的后代。后来机构受到王室颁发的各种认证才正式确立名称为皇家科学院,国王是其保护者。他们掌握的,说知识也好或者说秘密也好,都是极度保密也是极度神秘的,比如地心灵石。或许是因为长期暴露在大众视线中,人们反而忽视了那种神秘性,但那对我们来说确是神秘的不是吗。”——三思说的这些话好像和梁辰予问的风牛马不相及,但是只需稍转个弯就都明白了,她其实是想说瑾瑜的伤不是没有完全恢复的可能性,但不是她能力所及,有可能办到这件事的,只有皇家科学院。

    梁辰予是第一次了解皇家科学院的过去,她一直认为这是王室的附属机构,王室是其绝对掌控者,现在看来,很多不好解释的事都好解释了。三思见她沉默不语,又走到瑾瑜身旁察看。瑾瑜握住她的手笑笑:“不要太在意殿下的话,我早已经接受这个模样。”“我会尽力修复,但效果也只能达到百分之五六十左右,而且你要不断承受手术的痛苦。”三思感觉瑾瑜还是动摇了。其实这也不难理解,女为悦己者容。

    三思没留在杨家用餐,因为她感觉到梁辰予肯定还有话要对这两兄妹说,这些话,不是她能听的。她走了没多久,瑾瑜起身去吩咐仆人备午餐,因为女王去皇家科学院必会在那用餐,那梁辰予自然就在他们家。梁辰予和杨瑾轩转到书房,关了门,杨瑾轩从书架上拿出一个伪装成书籍的笔记本递给梁辰予:“这是许思嘉最近的活动脉络图,她领路,沈三泽游走于楚国海军大员中间,目的似乎很明显。帝国想发展海军,必摆脱不掉楚国的参与,他希望借由楚国的力量让他拿到银狐岛海军基地所有军舰的铸造权,进而把触角伸向整个海军。”

    表面上看,这只是商人为了利益之争而做出的必要交际手段,八面玲珑,自然包括各方力量。梁辰予把墙上的形图用红色标记按在银狐岛上,然后用手指划了一圈地形图上的红点:“就看这些,瑾轩的第一直觉是什么。”“近,联秦灭齐,远,兔死狗烹。”——杨瑾轩自个都说得一寒。

    女王终是不忍心对周凯下狠手,只是让他和白珞的对位对调,对调后他还是跟着女王,白珞还是跟着梁辰予。女王从皇家科学院出来时,雨势越来越凶猛,从学院大门到第一栋建筑之间由穿着雨披的侍卫撑着伞组成人工遮雨长廊,地上铺的地砖材质很特别,水滴在上面会被迅速吸收。由于车窗材质,女王在车门开后才看见里面坐着人,进到车时,先给了梁辰予一个拥抱:“你怎么会来?”“想你了啊。”梁辰予折好报纸,笑得灿烂。无关政事时,她十分愿意亲近女王,因为这实在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

    大雨滂沱,女王一下午都在和丞相讨论下周一的君主御前会议,梁辰予则在做完功课后让杨瑾轩和白珞在忠武堂陪她打球。偌大的网球厅,几个人玩个高兴。医生一直告诉梁辰予,对于关节炎最好的办法就是多出汗,阴雨天运动对她来说是件很有益的事情。傍晚时分雨小了些,梁辰予正打了个球过去,却见白珞白痴一样的站在那里站军姿,任球打在脸上躲也不躲。一瞬间想吼人下一瞬间又明白过来,转身果然见女王站在那里。顶着一脑门汗跑过去笑:“忙完了?要不要打球。”

    “时辰不早了,运动过久对身体反而不好。”——女王接过伊洛传芳手里的毛巾给梁辰予擦额头上的汗时,梁辰予脸红了,杨瑾轩和白珞都脸红了。觉得有点不合适,梁辰予顺手接过她手里的热毛巾在脖子上停了一下又递回给伊洛传芳。

    王宫树林里有开春后的新鲜蘑菇,被厨师长烹饪得极为可口,梁辰予晚间比平日里的八分饱多了一分,处理完手头上的公事,身体还是没进入倦怠状态,于是散来散去散到了女王卧室前。值守的侍女见亲王难得大驾光临此处,又愣住,好一会才有人站出来:“殿下,陛下还在书房处理国务,需要婢通传吗?”梁辰予啊了一声摆手:“不用了。”转身走了两步又折转弯,还是往女王书房走去。

    “还不想睡,来看看你。”——伊洛传芳出去关上门,梁辰予双手插在睡衣口袋里,有点呆呆的站那说话。“辰予有兴趣手谈一局吗?”女王给笔套上笔帽,站起来引着梁辰往棋盘那边去,梁辰予还是呆呆的点头,跟着走,因为实在想不清楚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所以有点懵。待梁辰予坐好,女王递出棋罐又收回:“若是无胜负则罢,若有输赢,那辰予想赢什么?”

    看着女王星目润润,梁辰予当即说出了个我字,但随即意识到自个的对手是谁,一挑眉:“陛下先说,若赢,想赢什么,如果合理,臣则附议,不合理再抗议。”“那好,一局定胜负,若我赢,今晚辰予要回答我所有的问题,不能回避,不能骗我。反之,我亦如此。”“好。”梁辰予压着女王的声音应了好,心中颇为得意,在云岭,她可是从没逢过对手,也没听说过女王在围棋上有什么高深造诣,估摸着今晚能问个痛快。

    摆好读秒的沙漏来控制棋局时间,两人正式开战。

    两个小时,刚好两个小时。女王赢得并不轻松,所以梁辰予这会瞪圆那双美目颇为不接受——就这么输了?不过应过的话就是诺,花了几秒来接受这结局,泄气的叹了一声:“你想问我什么?”女王捏着棋子对她笑,一时并不回话,等她被瞧得窘了,这才嗯了一声:“辰予不累么,我有点累了,但是我又想问你很多问题,不如,你先去我卧房等我。”梁辰予垂头丧气的哦了一声,站起来就走。到女王卧房坐了好一会,猛然间醒神:莫非自个真要等女王沐浴回来,然后有可能被盘问一整夜?这么恐怖的事情怎么可以发生,就当她是小狗好了,总觉得先溜走为大吉。

    悄悄打开门,对着门外想叫她的侍女嘘了一声,贴着墙根左右看了一眼,还好伊洛传芳不在。刚迈开步子,还没踏稳,身后一句辰予让她浑身抖了一下,站好,对面前的侍女说:“我和陛下要长谈国事,去备参茶。”侍女应声去做事,她懊恼的弹了一下自己的鼻子,简直蠢得没救,还在那坐了那么久,根本就不应该进房间的啊。

    等两人各自落座好,梁辰予首先一挥手:“事先申明啊,你不能问捕风捉影的事,不然我哪知道怎么回你。”“不行,我对你的过去本来就不了解,很多事在你看来都是听别人说的捕风捉影的事。”——女王托腮的模样真是太少女了,梁辰予无法直视,只得敛首心不甘情不愿的说好吧。才端起水杯,就听得女王一点不含蓄的向她眨眼:“辰予觉得我好看么?”

    简直!够了...梁辰予狼狈的接过始作俑者递来的手帕擦掉嘴角的水,想用目光威吓女王不要调戏她,但是没用,人家一点不怕。使劲一点头,但对方还是不满意,意思要她说出答案来,梁辰予投降了:“你祖辈们都长得挺好看的,你当然也好看。”女王满意的点头,见梁辰予如临大敌的看着她,哦了一声:“辰予不要怕,我不会问喜欢过多少人这个问题。”梁辰予舒了口气,还没舒完,就听女王说:“我只想知道,你的初恋是谁。”

    梁辰予一摆手:“拒绝回答。这,这简直...不对,你应该问别的。”女王也不接她的话,只是笑得纯良的对她看着,一直看着。再次投降!梁辰予颇为悲壮的一昂头:“没恋过!”说完脸红得像熟番茄,本来以为以女王的心思,这场问话会是尔虞我诈试探对方政治方面无伤大雅的游戏,哪知道是问这些啊...简直太残酷了...长这么大最不想承认的就是没人对她说过喜欢,男女都没有。就算是瑾瑜,也从来没说过喜欢之类的话。这样还能跟谁恋啊,简直是太受打击了...

    “我不算么?”——女王忽然的一句,梁辰予没反应过来:“你不算什么?”“我不算辰予的初恋么?”女王大大方的问完,梁辰予顿时羞得捂住了脸。这简直是酷刑啊!长这么大没这么难为情过!这一定是阴谋,一定是女王的阴谋,等脑子完全乱掉后对方再打攻坚战,到时候什么都说了,连很想和女王睡一块很想被女王抱着睡这种话一定也会说出来的!——梁辰予想清楚这点,腾的站起来:“臣...臣先...”

    面前站了人,这梁辰予能感觉到,正在思考怎么绕过女王冲出去,手指被温柔的勾住,女王一寸一寸的握住她的手,气息都带着温柔,这让梁辰予整个脑子瞬间烧掉。女王挪开她的双手后用自己的双手贴住她的脸颊,几乎是抵在她唇上问:“你会背叛我么,无论是感情还是政治立场。”已经烧掉脑子的人不会点头也不会摇头,感觉唇间都在冒白烟...女王捧着她的脸左右摇晃,她也就跟着左右摇晃,忽然清醒些了:“不会...永远不会。”“那辰予今晚愿意留下来吗,我还有许多话想和你说。”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女王已经触到了梁辰予的嘴唇,就是这一瞬间的触感,梁辰予整个人忽然软得有点没力气,只能抱紧女王:“你问吧,你问什么我都告诉你,问一整晚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