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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生家庭是一把双刃剑。
就像是刑烨堂和司烨霖还有文棠的家庭。
他们的父母给了三人太多的爱。
并且还给了无数的物质。
就像是司烨霖。
离开了自己奋斗十几年的科研领域回家。
哪怕是一年两年甚至是后半辈子不工作,也不会焦虑。
文棠是如此。
刑烨堂也是如此。
刑烨堂二十八了。
没工作。
一直在按部就班的上学。
上学期间也表现平平。
他半点不焦虑,不为别人的话议论烦恼。
就是因为家里给的金钱也好,精神宽慰也罢,太多。
造就了就算是被司烨霖说一事无成。
也只会生气想证明自己,但不会气馁。
在证明了自己后,继续无忧无虑,不为金钱等等而操劳半点。
可阮竹真的不行。
她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据说因为性子孤僻,小时候还没少被人欺负。
她会把钱看的很重。
并且好强、自卑、敏感。
在无忧无虑,拿钱不当回事的刑烨堂身边,这种情况会越演越劣。
文棠肯定道:“他们真的不合适。”
俩人不像是她和司烨霖。
牵扯的只是爱不爱的问题。
因为家庭给予的一样多。
三观相同,消费观相同,价值观相同。
刑烨堂和阮竹是两种性格的极端。
三观不同,消费观不同,价值观不同。
在一起的话,刑烨堂会很难受。
阮竹也是。
最后结局,一定是悲剧收场。
司烨霖看着面前娓娓道来的文棠,突然有种文棠好像长大了的感觉。
揉揉她脑袋,“别担心。”
“为什么?”
“因为刑烨堂不喜欢她,刑烨堂不喜欢,并且从她那搬出来了,没有意外的话,俩人以后的交集会很少。”
文棠一想,也是。
刑烨堂喜欢的人,哪怕是野蔷薇那种不堪的,只要她说愿意嫁,刑烨堂也会娶进来。
不喜欢的,就算是天仙,也不会娶。
俩人却都忽略了。
刑烨堂娶,还有一种情况,意外。
文棠和司烨霖的生活在继续。
文棠接着坐月子,喝汤。
但是能出门了。
可以被司烨霖牵着手在家附近晃悠。
文棠后知后觉的想起了猫崽。
刑烨堂像是有点心虚,说送人了,连生下来的四个小家伙一起。
文棠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刑烨堂很喜欢猫,而且那是司烨霖给他买的。
因为阮竹猫毛过敏,而刑烨堂那一年大多都和阮竹住在一起,就算是放在家里让刑南艺养,身上也保不齐会沾上猫毛。
刑烨堂没说,随便敷衍了过去。
文棠有点失落,司烨霖却很高兴。
在文棠出了月子,而俩人的新房装修好了后。
带文棠去宠物店又买了一只。
和之前的白色的公的不一样,买了只威风凛凛的公的。
俩人不着急上班,也不着急把孩子接回来。
整日一起逛家具市场,把新家一点点的布置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随着刑烨堂的暑假快要结束,刑飞和刑战定了三天后回去的机票。
文棠和司烨霖接手了孩子的照顾。
刑烨堂久违的在晚上出门。
带着刑战一起,说要带他看看海城的酒吧。
当晚刑战醉醺醺的回来了。
刑烨堂却没回来。
刑烨堂有时候住校,再加上是个成年男人了。
外宿并没人放在心上。
隔天却不得不放在心上。
因为他中午回来,把自己闷在房间里半天。
不开门不吃饭也不说话。
傍晚的时候司烨霖找来钥匙把门开了。
刑烨堂头发乱糟糟的开了条门缝,盯了司烨霖许久:“我要结婚。”
司烨霖懵了。
不只是司烨霖懵了。
全家都懵了。
刑烨堂要和阮竹结婚。
刑南艺和司意涵之前在饭桌上听刑烨堂提过。
说只是朋友。
问为什么突然要和她结婚。
刑烨堂硬邦邦的说:“我喜欢她。”
司烨霖冷笑:“你喜欢个鬼。”
刑烨堂如果真的喜欢,当初不会说搬出来就搬出来了。
一个多月没和对面联系过不说。
这近两个月也没联系过。
加上他昨晚没回家。
司烨霖脑袋转转就知道为什么。
这厮昨晚大约和阮竹发生关系了。
刑烨堂蓦地就恼了,“你闭嘴!”
刑烨堂鲜少对司烨霖这么大声说话。
司烨霖嘴巴蠕动半响,闭上了,没再说。
在家里人提议先把阮竹带来后,将刑烨堂拽了出来,“一辈子太长了,你别胡闹。”
司烨霖在没喜欢上文棠之前,觉得和谁结婚都差不多。
相敬如宾一起到白头就是了。
但和文棠结婚后感觉却完全不一样了。
男人要娶自己喜欢的。
这样才有回家的动力。
也才有回家的意义。
不然婚姻和坟墓有什么区别。
司烨霖有时候想,如果当年乔伊娜没出轨,自己和她结婚了。
婚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样?
能想象的出来。
乔伊娜因为自己不够爱她,对她的欲望浅薄,而不停的闹。
闹的司烨霖会很厌倦回家。
俩人的婚姻,早晚会走向破碎。
司烨霖说:“婚姻不像是你上学和就业,不喜欢可以重新再来,它关系到你的下半辈子,就算是重新再来了,你们的纠缠短时间也断不了,你要娶就娶自己喜欢的,不喜欢的,别沾。”
刑烨堂抬眸,定定的看他许久,“可已经发生关系了。”
司烨霖无语,“现在是什么年代了,这个世上没有法律规定发生了关系就一定要负责。”
“但她不是第一次了,阮竹很保守,她不是第一次的话,以后嫁人会对那人感觉到愧疚,她本来就怂不垃圾的容易招人欺负,感觉低人一等后唯唯诺诺的,她下半辈子怎么过?”
“还有……”刑烨堂敛眉许久:“她让我对她负责。”
司烨霖因为刑烨堂刚才那些话,恍然以为刑烨堂对阮竹其实有点感情。
听见这话,懵了一秒,气笑了,“你俩是她主动的吧。”
不知道。
刑烨堂昨晚得知野蔷薇结婚了。
和她一直追着跑的那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
他喝多了。
想不起来是谁主动的。
也想不起来怎么遇到的阮竹。
只记得自己有点像是魔怔了,还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像是……被下药了。
醒来后床单上有血迹。
阮竹坐在床边,唇角通红,低声说她对第一次看得很重,希望刑烨堂对她负责。
刑烨堂想不起来了怎么发生的关系。
但感觉阮竹不可能下药。
她不是这样的人,还有,她没有对自己下药的理由。
刑烨堂扒了扒脸,“就这样吧。”
刑烨堂回来想了半天。
野蔷薇结婚了。
阮竹又被自己碰了。
她还说上次那男的追了她几天不追了。
说她上次和他说多的是人追她。
其实是撒谎。
没人追她,因为她长得不好看,学历也不强,工作也不好,还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
身上长包了十年的合约。
也就是说近十年每个月都只能拿个果腹的基本工资。
没人愿意和她这样的结婚。
刑烨堂本就心软。
瞧见她那样,心软并且内疚。
不管俩人的关系是怎么发生的。
已经发生了关系。
而且阮竹说的长包合同是因为他。
虽然他说了,愿意付违约金让她从里面出来。
但就是因为他。
刑烨堂想了半天,想就这样吧,结婚吧。
阮竹虽然爱生闷气。
但傻乎乎乐起来的时候看着也挺可爱的。
就跟之前同居那会一样过就是了。
慢吞吞过下来,不一定不能过成自己父母,伯父伯母还有司烨霖和文棠现在这样。
刑烨堂又想了一遍,确定了,看向司烨霖,“不管是谁主动的,不要再和爸妈说我不喜欢阮竹。”
刑烨堂对家里人说喜欢的原因很直接。
他爸妈很开明。
对孩子的选择不会太过干涉。
但只要是做父母的,没有不想自己儿子娶的是自己喜欢的人。
刑烨堂对司烨霖强硬了起来:“不能说。”
司烨霖抿抿唇,“不再考虑了?”
“不考虑了。”刑烨堂斩钉截铁,“结婚。”
刑烨堂找出手机给阮竹打电话,“你收拾收拾,我待会去接你来我家见我爸妈。”
电话对面沉默许久,声音很小:“不用接,我在你后面。”
刑烨堂怔了瞬,把电话挂断回身。
在对面漆黑的小巷里看到了走出来的阮竹。
在刑烨堂记忆里,阮竹一直以来穿的都是长袖长裤,宽宽大大的,像个小屁孩。
这是第一次,穿上了裙子。
不只是裙子,还穿了高跟鞋,散下一直绑着的马尾,化了妆。
阮竹很瘦,裙子贴身,看着更瘦了。
却有点像是娇弱的兰花。
尤其是黑长直齐腰。
厚重的刘海掀了上去。
刑烨堂看着莫名有点说不出的感觉。
准确来形容,就是阮竹这小东西,还是不留刘海要好看。
刑烨堂在阮竹退进后面黑暗处时,莫名走上前,步子大了。
不等走到面前。
皱眉:“你怎么买这么多东西。”
阮竹斜跨了个大包,鼓鼓囊的,里面插了一束花。
她退回去是因为后面全都是她买的礼物。
密密麻麻的,看着有十几箱。
刑烨堂皱眉:“这什么玩意啊。”
他低头拨弄了一瞬。
全都是吃的喝的。
超市里面卖的成箱的礼品。
还有燕窝,以及真空包装的黑松露。
刑烨堂想说我们家不吃这种东西,吃的话也是空运来的最新鲜的,这种含防腐剂。
没说。
弯腰拎起来,拎不完,招呼司烨霖过来。
等司烨霖来的时候扫了眼,感觉俩人也拎不完。
他不明白,这些她怎么拎过来的,他家附近没超市卖这种东西。
到嘴问出口,“你怎么买这么多东西?”
阮竹贝齿咬咬唇:“第一次来拜见你的父母,我想……郑重点。”
刑烨堂轻声问:“你在紧张?”
阮竹一紧张就喜欢咬唇。
阮竹点了头。
莫名有点傻乎乎的样子。
刑烨堂本来有点烦躁躁的心突然平静了,逗她玩,“别咬。口红都咬掉了。”
他取笑她:“你嘴巴这么干,别涂口红,丑。”
阮竹有点慌了。
在刑烨堂和司烨霖说话的时候舔了舔唇。
刑烨堂拎起一堆起身,“走。”
阮竹:“你先走,我马上就过去。”
刑烨堂算着还得来一趟,应下。
阮竹对司烨霖点头问好。
背过身有点急的掏包找粉饼和口红。
冷不丁听见司烨霖说:“你为什么算计刑烨堂。”
阮竹怔愣住。
司烨霖冷冰冰的盯着她:“你很了解刑烨堂,确定他一定会对你负责,所以你们分开后,你直接去买了东西,在家门口等着。”
司烨霖冷笑:“昨晚你们发生关系,也是你算计的吧。”
阮竹睫毛轻颤了一瞬,回头后和司烨霖对视。
掀了刘海的漂亮眼睛冷清又冷静,眸子里甚至带着无辜,“您在说什么啊。”
阮竹歪了歪脑袋,“我听不懂。”
司烨霖朝前一步,俯身道:“你欺负我弟弟。”
他不是反问句,是肯定句。
司烨霖很肯定阮竹在算计刑烨堂。
她拿捏他的心软和良善,在算计他。
说白了,是欺负他。
刑烨堂是司烨霖唯一的弟弟。
他很疼他。
虽然不说,但疼到了骨子里,是一种不容任何人欺辱的疼爱。
野蔷薇也欺负了刑烨堂。
但却是刑烨堂心甘情愿的。
司烨霖尊重他的选择。
但阮竹不一样。
刑烨堂不知情,并且不是心甘情愿的。
司烨霖眉眼压下一条线,“你找死。”
阮竹定定的看着之前几秒温文尔雅,现在突然变了个样子的司烨霖。
背后的手悄悄的握成了拳。
她喉咙滚动,声音不大,但是却很强硬,“别多管闲事。”
司烨霖挑了眉,气笑了,“你在和我说……”
阮竹打断:“就是和你说。”
阮竹自己一个人长大和生活的漫长岁月中遇到了形形色色数不清的人。
好的坏的色的,什么样的都有。
她极快的判断出,面前这个人很难解决。
但很难解决,也要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