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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大臣们便都坐在了各自的位置,静静等待着各个附属国使臣的到来,全场鸦雀无声。期间,只有皇上到来的时候,才纷纷行礼,惊起了一片不小的动静……
不过谁都没有想到,这一次的千日朝会居然连四国之一的融夏也派了托娅公主和使臣来。
随着内监的通报声,附属国的使臣依次上前送出前来朝拜的礼物,直到第三位使臣上来的时候。他来自一个叫木托的小国,但一出口却是叫全场震惊不已。
“尊贵的皇上,”那位来自木托的使臣当着众多人的面,恭恭敬敬地向皇上作揖,行了一礼,“我从木托而来,特意献上了我王从四海苦苦寻觅多年天蚕纱衣。三年前,我就是在这里为您送上翡翠盘龙的,可谓是诚意满满。”天蚕纱衣是由天蚕吐出的丝线所织,别看只是一件小小的衣服,但却是要耗尽五十年才能完工,与之相比较,三年前的那尊翡翠盘龙则是要显得逊色许多,“可我却没有想到时隔三年,这里竟然还是一点都没有变化,甚至连上京城都没有一丁点的变化。”
皇上明白这是来自木托的使臣开始向自己发难了,正了正身子,等待使臣接下来的话。
“三年,整整三年,这里还是维持着老样子,不禁叫我想到了我们那边的一个故事:在木托有座山,山顶上住着最为尊贵的鸟群,我们称之为圣鸟,可在这些鸟群里却有一只霸占着山顶的好位置整整三年,不飞、不动,甚至连叫都不叫一声。皇上想知道这只鸟是怎么样的一种下场吗?”木托使臣得意洋洋地望向了坐在最为尊贵位置的皇上。他话中的用意在为明显不过了,用他们那边的圣鸟比喻大越,实则是想表明,一直以来大越都霸占着最好的土地,却是三年都无所作为,凭什么还要叫他们这些附属国不断地上贡朝拜?
对于这位木托使臣的刁难,皇上自然是明白潜藏在对方话音里的恶意,他想,接下来那位使臣一定会说,后来那只圣鸟不再受人尊敬,成为了人们口中的傻鸟、懒鸟、笨鸟,甚至是饿死。可这种话,他又如何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呢?一时之间,他还真是有些头痛。
不但是皇上,就连在场的所有朝臣都陷入了为难的境地之中,每个人都想为皇上分忧解难,站出来挫挫木托使臣的威风,奈何一点思绪都没有。
谢小桃也是不经意地皱起了眉头,只怪这位木托使臣出的问题太过刁钻。她偷偷看向了几位王爷。
自小就生性怪癖的慎王爷储沂谨正忙着品自己手中的那杯明前贡茶,一派淡定自若的模样,根本没有把心思放在这里,仿佛不管使臣如何刁难,都与他无关一般。看来,这位主子根本无心争夺皇位,只想做一个脾气古怪的闲逸王爷。
与他反应差不多的,则是荣王爷储沂轩,他本就是在边陲长大的,是应该拥有广阔天空的苍鹰,根本就不屑被那小小的皇宫禁锢,自然是不愿意去费这个心思,在众多文武百官的面前出风头。
至于其他王爷呢,都是一些平庸之辈,很想在这么盛大的场面下表现一二,奈何绞尽脑汁却始终也想不出办法。
难道在大越就真的没有人能想出办法吗?谢小桃不禁在心里问,又将视线移到了太子的身上,看情形,对方那边也是没有想到什么满意的说辞。
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被木托这样的小国比下去了,日后大越要如何面对其他的附属国?谢小桃心知这样下去总归不是个办法,也是开始琢磨起摆放在眼前的难题了,虽然她也不太爱出风头,但也懂得要为皇上排忧解难的道理。
然而,还未等谢小桃认真地想,对面便有人站了起来。她抬起头,看了过去,才发现那人竟然是瑞王爷储沂烨,忽然意识到自己竟然把这个人渣给忘记得死死的了。
“在你们木托一定会觉得那只鸟是只懒鸟、蠢鸟,抑或是笨鸟,认为它必死无疑,但本王却不这么认为。它之所以会被你们称之为圣鸟,自然有过人之处。”储沂烨大摇大摆走到了花园中央,面对着木托的使臣自信一笑。
木托使臣却是没有一丁点的惧怕,也保持着刚刚的姿态与之谈笑风生,“那依瑞王之所见,它有什么样的过人之处呢?”
“它伏居在山上整整三年都没有动,目的是在坚定自己的思想、磨砺自己的意志;它三年不飞,目的是在积蓄力量,使自己的羽翼益发丰满;它三年不叫,目的是在静观势态、体察民情、酝酿声威。这只鸟尽管三年来一直没飞,可一旦振翅腾飞必将直冲九霄;尽管它三年来一直不叫,可一旦鸣叫起来,必定会声震四方;尽管三年来一直没动,可一旦迈开步子必将震颤寰宇,践踏八方无耻宵小。”储沂烨越说越激动,好一番慷慨陈词,好一番豪情壮志,才一说完,就叫木托的使臣无言以对,同样惊讶的还有在场的文武百官。他们谁都没有想到一向默默无闻的瑞王爷竟会说出这等的豪言壮语,还是在这么一个盛大的场合下。
唯有谢小桃清楚,其实储沂烨就是那一只蛰伏在山上的鸟,一直不动、不叫、不飞,完全都是在观察势态,一旦找准机会,便会伺机而动。现在,就是他的机会,事实上,他做到了,真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过了好一阵子,木托使臣才从惊愕中反应了过来,对着储沂烨行了礼,“多谢瑞王爷指点。”言罢,便是知趣地退到了自己的位置。
见状,皇上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指点?木托还真是客气,不过在我大越倒是有句话叫做人不可貌相。”话外之音则是告诉他,不要骄傲自大,瞧不起大越。他淡淡扫了储沂烨一眼,才发现这个一直被自己忽略的儿子竟也是如此的优秀。
坐在宾客高位的融夏公主从木托时辰开始刁难的时候,就一直在偷偷观察着每一个人,她没有想到一个如此古怪的问题,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一个没什么名气的闲散王爷破解了。她也是不由得对储沂烨多看了几眼,但很快就将目光转移到了储沂轩的身上,比起刚刚出过风头的瑞王爷来说,她更关心的则是这位貌若神祗,骁勇善战的荣王爷。
融夏公主端起面前的茶盏,朗声道:“皇上,今日托娅算是见识到了大越男儿的才智了,实属敬畏!现在就以茶代酒,敬大越一杯”说完,端起杯盏,一饮而尽,这般的豪爽连很多男子都要被生生比下去了。
融夏的托娅公主都已经敬了茶,皇上也微笑着端起了自己的茶盏,其他大臣纷纷响应,原本严肃的气氛一下子缓和了不少,就连满园的鲜花也没有了方才的拘谨。
在一片有花香、茶香弥漫的气氛中,融夏公主笑了起来,笑容爽烈、奔放,与大越女子的含蓄完全不同,“托娅是第一次来大越,也是第一次来普化寺,只是有一件事情始终都想不明白。”
“什么事情?”皇上顺势问着,却也猜出了恐怕这位初来乍到的小公主要给他们出难题了。
融夏公主面无惧色,“都说一山不容二虎,可在普化寺里却有那么多的佛像。他们全都挤在一个寺庙里,是不是有些不妥啊?”问的时候,还不忘做出几个可爱的表情,好像是一派天真的模样。
果然是出了一个难题,相比较于刚刚木托使臣的问题来说,这个问题则是显得要柔和许多。乍一看起来是一个烂漫少女的好奇之言,实则是在探究皇上对一山二虎的事情如何看待。
“父皇,这个问题就由儿臣来回答吧。”这一次是太子主动请缨,方才已经被瑞王爷抢了风头,若是他这个太子再不所有表示,只怕会失去威信,“既然方才木托使臣是以故事开头,那现在本宫也以一个故事来回答公主的话吧。去过庙的人都知道,一进庙门,首先是弥陀佛,笑脸迎客,而在他的北面,则是黑口黑脸的韦陀。起初本宫也是不理解为何会是这样的安排,可一位高僧用故事替本宫解答了心中所惑,他说相传在很久以前,他们并不在同一个庙里,而是分别掌管不同的庙。弥乐佛热情快乐,所以来的人非常多,但他什么都不在乎,丢三拉四,没有好好的管理账务,所以依然入不敷出。而韦陀虽然管账是一把好手,但成天阴着个脸,太过严肃,搞得人越来越少,最后香火断绝。佛祖在查香火的时候发现了这个问题,就将他们俩放在同一个庙里,由弥乐佛负责公关,笑迎八方客,于是香火大旺。而韦陀铁面无私,锱珠必较,则让他负责账目,严格把关。在两人的分工合作中,庙里呈现一派欣欣向荣景象。就算都是佛,也有差异,公主总不能叫前来求子的妇人去拜奉不司此事的佛祖吧?”
“原来佛祖也有分工,还真是叫托娅大开眼界。”融夏公主不禁赞叹,同时又有些惋惜,为何不是荣王爷来回答这个问题。惋惜过后,她又将视线转移到了储沂轩的身上,直接挑明了道,“托娅听说荣王爷懂音律,善笛箫,”说着,她从身侧拿出了两支一模一样的玉笛,“可否请王爷帮着分辨一下哪支笛子最好?”
这下,一直置身事外的荣王爷储沂轩也被迫卷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