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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前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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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子墨有些震惊地看着门口出现的人,发现门口的人也同样震惊地看着她。

    一位穿着军绿色休闲大衣的女人手里牵着一个四五岁大的小男孩正站在门口,一时双方都有些懵,苏子墨率先反应过来,礼貌地问,“请问你是谁?”

    对方是用的钥匙开门,身边还带了个小孩,一看便知不是硬闯进来的。

    女人长长的头发利落地在脑后扎了个马尾,柔和漂亮的五官,有一种沉静美,眼睛里神采飞扬,小孩子长得也非常漂亮,黑而柔软的头发软软的贴在额前,一双眼睛更是像玩偶般漂亮,黑白分明的眼睛透彻清亮,似有有几分熟悉。

    女人不动声色的地打量了她几秒,表情始终很淡,随即疑问道,“煜衡……他也在这里?”

    还没来得及猜测他们之间的关系,一道低沉而又稍显无奈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子墨,我搞不定。”

    随即被面前的场面止住了脚步,他下意识看向一脸不明状况的苏子墨,随即转向门口处的女人,表情里有几分不自在,“你怎么来了?”

    女人的眼光在他和苏子墨身上来回扫了一圈,似有所了然,故作轻松道地扬了扬手里的钥匙,“某人难道忘了以前给过我钥匙,说过可以随时过来了?” 随即淡淡笑了笑,“这两年正好在奥地利驻派,今天正好路过维也纳就想过来看看。”

    清淡的笑容,没有掩饰住表情里的几分失落,指了指苏子墨,“新女友?”

    他眼里浓郁的黑,像是化不开的墨,走到苏子墨身边,自然地揽住她的肩,介绍道,“这是我女

    朋友苏子墨,子墨,这是许念白。”

    刻意没有说身份,就连朋友的前缀都没有。

    许念白,苏子墨心里默念了一下这个名字,脑中忽然闪过沈煜衡母亲曽提过的那个小白。她还有他房子的钥匙,一切都表明,他们的关系并不简单。

    互相礼貌地打过招呼,沈煜衡开始注意到许念白身边跟着的孩子,冷眸一闪,“你结婚了?”

    许念白的表情随之一怔,淡笑着说,“是结过。”

    小孩不怕生,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们,还有房子里的装饰,场面一时陷入沉默。

    随即许念白低下头将孩子抱了起来,轻声劝哄道,“念一,快问叔叔阿姨好。”

    男孩噘着嘴,似有些不太情愿,但碍于妈妈的命令还是很乖地点点头,声音脆脆的,“叔叔阿姨好~”

    “乖~”苏子墨一向不喜欢小孩,只能干干地回了一个字。

    沈煜衡的眼神停留在男孩身上,眉头微蹙,子夜一般的黑眸里带着探究,很快又恢复成一贯冷沉的表情,“那你们今晚留在这里,我和子墨去机场附近找个酒店。”

    “是啊,天都快黑了,反正我们明天也正好要搭飞机回国。”苏子墨没想到自己还可以这般冷静而淡然。

    许念白本就很瘦,抱着孩子,身上还背了个稍大的旅行包,有几缕头发散下来搭在额前和脸颊,挺直着背,看上去有几分楚楚可怜。

    “我也是偶然路过,心血来潮进来看看,就不打扰了。”依旧保持着清淡的笑容,眼底的黯然苏子墨却看得清晰。

    “跟叔叔阿姨说再见。”她低头附在念一耳边轻声说。

    念一一脸失落地朝他们摆了摆手,“叔叔阿姨再见。”

    “再见。”说完就抱着孩子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苏子墨正想追过去,身旁的沈煜衡已经率先迈开了步子,修长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口。

    门开着,风不断从门口吹进来,让她觉得有些冷,没有再追出去,她重新坐回了沙发上,打开电视,全是听不懂的语言,还是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

    他曾说,在这里有很美好的回忆。

    没有一句解释,没有一声嘱咐,就留下她追了出去。

    电视里节目不知道结束了几个,因为有些冷,她靠在沙发角落里蜷成一团,他回来时她已经快要睡着了。

    沈煜衡轻轻关上门,走过来将她搂进怀里,他身上还带着屋外的寒气,声音里有责怪也有心疼,“怎么不关门?”

    “我可以听你解释。”她温顺地靠在他胸前,轻快的声音,“前女友什么的,再正常不过。”

    明显感觉到他身体一怔,圈在她肩上的手更加用力了,“子墨。”低如叹息般的声音,“你只要知道,我现在爱的是你,就够了。”

    “我知道了。”她点点头,然后从他怀里离开,轻轻笑道,“你身上也好冷,我去泡个热水澡。”

    说完就独自上了楼,身体冰冷的时候泡个澡,再没有比这更让人舒服享受了,第一次洗完澡有种宛若新生的错觉,她伸了个重重的懒腰,一边出门,差点被倚在门口的人吓得摔了一跤。

    “你没事站在这里干嘛?”苏子墨抱臂,“早晚要被你吓出病来。”

    “你在生气。”肯定的语气,修长的手指间还夹这一根未燃尽的烟,忽然俯身过来,将头低到可以与她平视,“子墨,我与她,五年前就已经分手。”

    墨黑的眼眸像是一片深不可测的沼泽,“我去追她,只是因为这里偏僻他们一个女人一个孩子,怕不安全,所以送他们去了市区。”

    “合情合理的解释。”她笑了笑,“我说过了,前女友嘛,很正常的事啊。”

    沈煜衡双手拢住她的肩,柔声道,“我做了饭,下去先吃点吧。”

    “今天都吃了一天零食了,肚子里的都还没消化啊。”似有些痛苦地揉了揉肚子,“我不想撑死。”

    说完就挣脱开他的手,爬上了床。

    他还站在原地,用一种她看不懂的复杂眼神一直看着她,“子墨,我爱你。”

    “沈先生,你这是怎么了?”她将被子盖到自己身上,朝着他笑笑,“我知道了,你都说多少次了,耳朵都要起茧了。”

    他走过来,在床头的烟灰缸里熄灭了烟,坐在她身边,“我和她一起在法国念大学,成绩排名总是靠在一起,她是贫困生,靠打工和奖学金度日,我一度虚度光阴,找不到自己的方向。”

    轻轻握住她的手,开始讲述与她的过去,“某日在酒吧里喝多了酒,不省人事,她正好在那家酒吧打工,最后她只好带我去了她租住的公寓里,醒过来发现睡在她床上,她在旁边的椅子上睡了一晚。”

    “你就是那个时候心动了。”苏子墨轻笑。

    他没有否认,“那个时候年轻,自负,自以为是王子,可以拯救别人的生活。”他自嘲般地笑了笑,“自从在一起,就强制性要去改变她的生活,不准她去打工,悄悄替她交学费,随手送她奢侈品,带她去高档餐厅。”

    “她以前很自信,从未因为贫困而低过头,无论在谁面前都永远不卑不亢,从容淡定。”他顿了顿,“后来却变得越发沉默,再也没有从前那种神采飞扬的自信与傲气。她从来不是灰姑娘,我却把她当成了灰姑娘。”

    苏子墨一直安静地听着,“所以就因为这个原因分手了?”

    “不是。”他拿起她的手在唇边吻了吻,“她其实是个很坚强也很倔强的人,她却一直单方面妥协着,后来毕业回国,她去了c市的电视台工作,而我没有任何意外地去了我爸公司,后来电视台要她去南非驻派两年,我和我父母都反对,最终她还是一个人悄悄去了,后来她打来电话,说她不想再这样毫无思想地过下去,她想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我不想瞒你。”他眼神忽地深不见底,“我曾爱过她。”

    “想必上次财经频道的访谈也是受她所托是吗?”她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很轻,又似很远。

    他没有否认,表情里有几分紧张,“我始终对她有愧。”

    “没关系。”她握了握他的手,“谁都有资格拥有过去,你记住,我们都是自由的。”

    “你永远都有资格选择自己的人生。”她脸上带着笑,眼睛里却是空的。

    他和衣躺了上来,轻轻将她搂紧怀里,声音低哑,“子墨,你永远都是我的选择。”

    她低低嗯了一声,“睡吧,明早还要早起赶机呢。”

    其实过了很久很久,她依然无法入睡,她能感觉到,他也同样如此。

    她第一次明显感觉到他的不安,她也同样如此。

    长假结束后,苏子墨和沈煜衡彼此的工作都开始忙碌起来,尤其沈煜衡几乎三天两头都要出差,两个人都对维也纳的事绝口不提。

    张萧然又去了法国,他的冷面女神热爱旅行,这些年他从来没有停止过追逐的脚步,看着他在朋友圈发着协和广场,天鹅小径,右岸咖啡店,她一个电话拨了过去。

    “该不会是失恋了吧?不然我们苏大小姐怎会想到哥哥我啊~”一接起就被他一顿调讽。

    她却没心情跟他调笑,难得跟他正经,“萧然,你说,你毫无回报地追了这么多年,不累吗?”

    “累啊。”那边传来他轻快的声音,“可是再累,也想要陪在她身边,想在她累的时候让她有个可以依靠的肩膀。”

    “大情圣。”她忍不住问,“张萧然,这样值得吗?”

    “爱情里有什么值不值的,不过都是一厢情愿罢了,如果对方正好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那就是两厢情愿。”他的声音听起来也是难得正经,“所以每个人的爱情都只是自己的事,无论你觉得自己付出了多少,都不关对方的事,更没有什么值与不值。”

    她忍不住微微叹息,“那祝你早日两厢情愿归来。”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前文中早有提示了,前女友什么的。

    沈先生不小了,可不能指望他没有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