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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今天不开心就是因为她吧?”
上了车,谢子睿小心的询问,“虽然不知道当初你们为什么会分手,但哲航哥当年跟你那么好,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苏子墨一边熟练的发车,一边冷静开口:“任何一段感情,只要过期了,过去就不再有任何意义。”
感情就像食物,一旦过期,过去再鲜美可口,如今也只是待腐烂的变质品,你越怀念它过去的美味,也不过令自己更伤怀而已。而这个变质品,除了被扔进垃圾桶,不再具有任何意义。
谢子睿扁扁嘴,不胜唏嘘,感叹道:“爱情真是最复杂的东西。”
苏子墨偏头看着他那副故作深沉的模样,忍不住微微一笑,“你还年轻,别动不动就在这感叹,我们子睿一定会遇到让自己深爱的女孩子。”
“是吗?”谢子睿脱了鞋,将双脚一起放在座位上,抱着膝盖若有所思的问。
“当然。”苏子墨肯定道。
最后,不顾谢子睿强烈的反对,苏子墨将他送回了姑姑家,因为明天一早有重要的事要做,而他每次回来的前两周都要倒时差,绝对不会让她好睡,所以无论如何都得先把送回去。
送完谢子睿回家,苏子墨才开着车往家的方向的走,到了小区楼下,她停好车,然后独自在小区的花园里逛了会,只有心情极度压抑烦闷的时候,她才会来这里独自走走,排解心里的情绪。
走了片刻,她在人工湖旁的草地上席地而坐,这夏天的夜晚鸟叫虫鸣,湖光水色中倒映着皎白明月,倒也别有一番韵味,她出神的望着湖面上倒映的月亮,想起那些肆无忌惮的童年,这些年,她曾作了无数次的假想,如果能回到过去,她会做什么。
而每一次的答案都是:一定不要爱上宁哲航,一定不要。小心的守护好他们的友情,那么到如今,他们还会是对方最重要的朋友。没有嫌隙,没有恨。
然而终究没有什么如果,现实总是如此残酷而直接,丝毫不留情面。
在湖边不小心坐到了快凌晨一点,苏子墨起身往回走,楼道里的等前两天坏了,物业还没来得及维修,下了电梯,她借着电梯的光在包里翻找钥匙,还没找到,忽然一道修长身影从暗处闪出,将她用力拉到了旁边,将她抵在墙上,她刚张嘴想要尖叫,一个不由分说的吻便袭了过来,顺着她张开的嘴,唇舌席卷而来,肆意搅动,带着浓浓的酒气。
微热的气息抵在她脸上,带着不顾一切的姿态,压抑而又绝望般宣泄着所有感情。
苏子墨瞬间一片空白,等到她终于回过神,立刻用力将他推离,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宁哲航!你这是在做什么?”
一双炽烈而又深沉的眼睛直直的望着她,随即又妥协般的将头抵在她肩膀,如耳语般的声音从她肩头处低低的传来,“我不要。”
声音里带着几分凄凉,几分无助,“苏子墨,我不要与你一笔勾销。”
他柔软的发尖轻触在她的颈间,有些微痒,苏子墨垂眼看着他,忍不住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哲航,你喝醉了,回去吧。”
缓缓的抬起头,面前的人眼睛里依旧是炽烈的色彩,执着而又带着委屈,“苏子墨,我想你,该死的这些年我想你想到快疯了。”
如果更早两年的苏子墨大概早就被他这副服软的姿态降服了,必定会毫不犹豫的抱住他,不计前嫌,而如今的她,却只感到真真切切的无奈与叹惋。
“你喝醉了。”她低沉着眼,不再有任何动作。
“你知道我没醉。”瞬间拔高的音量显示了他此刻已在发怒边缘,他低下头不管不顾的再去吻她,带着酒气霸道而又肆意的吻,像是想要驱散她所有的理智。
她没有动,任由他入侵,眼睛里透出清冷的光,像是对这一切无动于衷。
终于,他绝望的停了下来,双手紧紧的抓住她的肩膀,无辜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哀求,“真的不要我了吗?”
“你喝醉了。”苏子墨偏着头不再看他,一字一句清晰的吐出,“也都过去了。”
“不要!”如幼兽般带着压抑的低吼了一声,宁哲航的眼眶微微发红,“苏子墨,你真的以为那些过得去吗?”
她淡淡的笑了笑,“过不去又怎样?也终究会成为普通的回忆,再掀不起任何波澜。”
“哲航,太迟了。”她顿了顿,终是忍不住红了眼眶,“再早两年,我也许会毫不犹豫的回到你身边,但是现在,太迟了。你忘了吗?是你先不要我的,还没缓过神来,你就跟着她一起离开了,那样决绝。”
“是你逼我的苏子墨!”他的声音带着些微的嘶哑,眼里满是伤痛,“曾经以为我终于等到你长大,可是你没有,你对我跟别人有什么区别?你对我跟你身边任何一个朋友有什么区别?你没心没肺到让我觉得你从来就不懂爱,从来就没爱过我。”
没爱过,所以会因为你一个宠溺的笑容心跳半天。
没爱过,所以会被你若即若离的态度而不知所措惴惴不安。
没爱过,所以会被你一瞬间打入地狱,至今依旧伤痕可怖。
……
这一刻她不知道自己脸上究竟是怎样的表情,她挣脱开他的钳制,一步步往自己家门口走去,她走得很慢,声音在这黑暗的楼道里显得十分清晰而又带着冰冷。
“爱过。宁哲航,像爱自己一样爱过你。”
甚至,比爱自己还爱你。
那个时候幻想过无数次如果你遇到危险,我会怎样做,每一次,都毫不犹豫想要挡在你前面,即使那是一种虚幻的假设,但当时那种愿意为你感情却是无比真切的。再大的危险,她都从未犹豫过。
“可也仅仅是爱过而已。”
她的眼神冷沉,平静如水,他企图在里面找到一丝说谎的蛛丝马迹,但是他失败了,他往后退了两步,眼神里有几分绝望,几分悲戚,“苏子墨,你真狠。”
他按开了电梯,踏着凌乱的步伐走了进去,电梯门关上之前,他红着眼眶自嘲的笑了,漂亮的脸笑得近乎妖冶,对着她冷冷的说:“苏子墨,你总有办法让我觉得自己在犯贱,从前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苏子墨转身打开门,一关上门就脚软得站不住,心口的位置还是纠结着,怎样也拧不开,在她心里,她从未真的完全将这段感情放下,这些年想起的时候仍然会难过,甚至再见到他时早就静如止水的内心仍会掀起波澜,但是她知道,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再也不可能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