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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景曜眉头微敛,“那你也得有这个本事才行。”现在的自己不能跟殷容疏在这里拖延时间,照这个情况下去,自己一定会全军覆没的。
翟景曜在半空中做了一个手势,那些造反军们皆是往后撤去,殷容疏便是命令所有的士兵堵住他们的去路。
片刻之后,殷容疏逐渐逼近翟景曜的身侧,剑身带着凌厉的剑气向翟景曜刺去,翟景曜也因为今日的状况完全不在自己的计划之中而感到万般地恼恨,染了血的剑刃也是指向殷容疏,两人强大的内力让其他人无法靠近。
在两人的身侧仿佛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墙,两人跃身而起在半空中一番兵刃相接,而后又是稳稳地落在各自的马背上,两人都是心知肚明,他们二人的功力旗鼓相当,这么打下去只是耗费时间而已,而殷容疏想要的正是耗费时间,不死人失去了原本的作用,翟景曜带来的这些人虽然都是高手,但是在士兵们的围攻下,他们也无能为力,现在临夏国的士兵已经完全占据了上风,获胜只是早晚的事情,而自己要做的就是要抓住翟景曜。
此时的翟景曜已经被殷容疏给缠住,他根本就找不到机会撤退,眼看着自己带来的下属主义被杀或是被擒,再拖延下去,只怕自己更是难以逃脱的。
就在翟景曜正在为难之际,却是有一个身影挡在了他的身前,“主上你快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原来是丝旋冲进了进来,她已经被翟景曜和殷容疏两人的强大内力所伤,想要活下去已经是不可能了,她希望能用自己最后一点力量掩护着主上离开,毕竟他是自己爱着的男人啊,虽然他从来都只把自己当做是他的下属。
此时翟景曜的人已经乱成一团,已经没有人再吹笛,他们忙着抵挡朝他们包围过来的士兵,已经无暇顾忌其他。
苏慕凡自琴架旁站起身来,看着城楼下的一片厮杀,他们的士兵越战越勇,而翟景曜的属下却已经疲于抵抗,这场战争胜负已定。苏慕凡的目光落在殷容疏的方向,本来跟翟景曜打成一团的殷容疏,却是被一个女子给缠住,很明显她是在掩护翟景曜离开,看得出来她已经身负重伤了,但是已经顽强抵抗着殷容疏,让他没办法靠近翟景曜。
而翟景耀是武功何等高强之人,有丝旋缠绊着殷容疏,他骑着马儿一路冲出临夏*队的包围,他骑的马也是万里挑一的好马,很快就已经跑远,眼看着就追不上了。
此时正在应付这丝旋的殷容疏心中暗恼,竟然让翟景曜给跑了,殷容疏看向仍是在向自己不断进攻的丝旋,他对面前的这个女子倒有些另眼相待,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为了掩护自己的主子离开,竟然这般拼命。
为了绊住殷容疏,本来就已经被内力所伤的丝旋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帮翟景曜离开,在估计这翟景曜已经逃离之后,丝旋这才松懈下来,她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刚刚她是倾尽内力以自杀的方式在跟殷容疏拼斗,现在翟景曜逃走了,她整个人就晕倒在了地上,殷容疏吩咐人把她抬走之后,看向翟景曜逃离的方向,心中不是不遗憾的,如果今天能够抓到翟景曜的话就好了。
翟景曜的下属被杀的被杀、被捕的被捕,只剩下少数的人还在负隅顽抗,殷容疏知道翟景曜训练出来的下属是不会投降的,但是这般负隅顽抗实在是没有意义。
现在这场战争的胜负已分,苏慕凡也彻底放下心来,但是看着城外那一地的鲜血,苏慕凡微微垂眸,这就是战争要付出的代价。
而此时坐在城内茶楼中的贺天佑和欧阳北榆二人虽然不知道城外究竟是怎么个情况,但是外面的打杀声小了很多,苏慕凡又这般静静地立于城楼之上,二人心中已是明白,这场仗应该是没有什么悬念了。
贺天佑看向欧阳北榆,微微挑眉,“说实话,你怕吗?”
“怕什么?怕造反军攻进来吗?就算他们攻进来了,也不会杀了我们的,在这种时候他需要的是归顺是依附,他们需要的是民心,是名正言顺。”
贺天佑微微撇嘴,“啧啧,原来你是有恃无恐。”
正在二人说话之际,城门外响起巨大的欢呼声,两人下意识地往城楼看去,只见殷容疏已经跃身上了城楼,虽然隔得有些远,但是欧阳北榆仍是看到了殷容疏脸上全部的温柔,两人立于城楼之上,在众将士的欢呼下相拥在一起,他们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将士们的欢呼声响彻了整个京城,城中本来有些忐忑的百姓,面上皆是一喜,难道这场仗已经结束了。
此时,有一穿着铠甲的士兵走了过来,拱手对苏丞相道:“启禀丞相大人,造反军已经全部被灭,摄政王说可以让百姓们各自回家了。”
“好,好,好。”苏丞相激动得连说了三声好。
百姓们听到官府的人说摄政王带兵打败造反军的时候,也是忍不住一阵欢呼,虽然刚刚经历过心惊胆战,但是有什么比这个消息更值得高兴的呢,看来官府的人说的是真的,这件事情摄政王殿下早有准备。
这场战争对于京城的百姓们来说,来得突然,结束得也突然,但是对翟景曜来说却是谋划已久的必胜之战,却是这样轻而易举地输掉了,他现在都还没搞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输掉的,他明明打探好了所有消息,为什么苏慕凡会知道控制不死人的办法?为什么殷容疏会突然出现在京城城门外,究竟是什么人把这些事情泄露给了他们?
翟景曜以为是自己身边的人出卖了自己,可是他却是大错特错,殷容疏只所以会突然出现在京城的城门外,其实是早就开始怀疑翟景曜攻打夷陵郡的目的。
他只是给翟景曜来了一个将计就计而已,翟景曜不是想让自己以为夷陵郡是主战场,想把自己调离京城从而方便他一举夺下京城吗?那自己就将计就计,让他以为自己真的去了夷陵郡,等到他攻打京城的时候,自己再给他来一个出其不意。当然,如果这样的话,自己就必须得让翟景曜相信自己真的是带兵离开京城了,并且不能让他发现,自己已经带着一部分的士兵悄悄地返回了京城,但是很可惜,还是让翟景曜给跑掉了。
虽然兵刃声已经消失,但是那血腥味仍未飘散,在新的一年即将到来之际,这样一场战争无疑在京城所有的百姓心中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一身戎装的殷容疏骑马载着苏慕凡回容王府,路上正在陆续回家的京城百姓们看到他们便自发地站到一边,为他们欢呼,这一场仗正是因为有摄政王和容王妃才能够取得胜利,这一点他们很清楚。
被殷容疏揽在怀里的苏慕凡轻声道:“送我去泽王府吧,我去看看夏菡。”
“好。”
殷容疏把苏慕凡送到泽王府之后,就即刻进宫了,因为还有一些善后的事情要处理。
苏慕凡进到泽王府后院的时候,南宫霖夫妇和南宫夏菡正坐在一起,看到苏慕凡进来,南宫夏菡急忙道:“我们胜了吗?”他们刚刚已经听到百姓们的欢呼声了,尽管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是还是想亲耳听凡儿证实。
苏慕凡微微一笑,“是的,我们胜了,而且是大获全胜。”
南宫夏菡大呼,“真是太好了。”
南宫霖夫妇的脸上也是露出笑意,其实不是不担心的,但是他们对容疏和凡儿有信心,如今,总算是可以平平安安地过一个好年了。
“不知道泽那里的情况怎么样了。”殷容疏带着一部分士兵先行回京了,可是殷泽沛还在前往夷陵郡,那里的情况她们还是不清楚。
苏慕凡轻轻握住南宫夏菡的手,“你放心吧,泽沛一定会没事的,翟景曜把他大部分的兵力都放在了京城,夷陵郡那里不过是障眼法而已,泽沛一定能对付他们的,而且还有独孤介在,他们一定能凯旋而归的。”
南宫夏菡点头,“只怕在过年之前,他是没办法回京的了。”夷陵郡距离京城这么远,就算是泽打败了那些造反军,等到他回来的时候,也已经是明年了。
南宫霖轻叹了一口气,“一切平静下来就好了。”
很快,京城中就恢复了平静,城门外的血迹很快就被清理干净了,过年热闹的气氛很快又充满了整个京城,经过一场战争的洗礼,百姓们更加珍惜这平安的日子。
而很快从夷陵郡就传来捷报,翟景曜在夷陵郡本来就没有布置多少人手,能够攻破夷陵郡本来就是依靠不死人的力量,现在苏慕凡知道了控制不死人的办法,这些不死人已经发挥不了作用了,殷泽沛他们几乎没有费什么功夫就把翟景耀的那些属下给赶出了夷陵郡,他们乘胜追击,但是还是被他们给跑掉了一部分。
而这一部分逃掉的人则是跟翟景耀汇合了,翟景耀这一场仗可算是惨败,他把翟氏这么多年汲汲营营的势力几乎给败光了,他心中怎么可能不恼恨,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殷容疏和苏慕凡。
几百年来,他们翟氏一族在临夏国苟且偷生,一代又一代地谋划着重新夺回帝位,无论是在民间还是在朝堂都经营着他们的势力,可是殷容疏一次肃清朝堂的行动,便是把他们在朝中经营的所有势力都连根拔除。
而这一次,他把自己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京城的一搏上,他还费尽心力跟西域各国谈判,想让他们在西域边境牵制住临夏国的兵力,让殷容疏没有更多的兵力来对付自己,虽然自己的兵力也不多,但是因为自己手里有不死人。说是以一敌百也不足为过,所以自己认为这一场仗,自己是必胜无疑的,可是没想到苏慕凡竟然懂得用音律来控制不死人,自己费尽心力炼制出的不死人就这样变成了不会动的木头,到那一刻,自己便已经明白,所有一起都完了,没有了不死人,自己还拿什么跟殷容疏他的兵力来对抗。
翟景耀心中无限悔恨,本以为自己能够翟氏一族几百年以来的夙愿,可是没想到,一切却都毁在了自己的手中,现在自己剩下的这点残余的势力根本就没有办法跟殷容疏抗衡,难道翟氏一族还要再等上几百年的时间吗?翟景耀是一个骄傲的人,他没办法接受自己失败得这么彻底,他一定要报复,要为自己争下这一口气。
远在西域的二王子还没有得知翟景耀已经失败的消息,他还沉浸在翟景耀给他描述的美好的憧憬里,可是他没有想到的,其实从一开始的时候,翟景耀就没有打算真的实现自己给出的承诺,他只是利用二王子而已。
而殷容疏早已猜出翟景耀跟羌卢国二王子之前必定存在着某种协定,所以特意让人把翟景耀已经战败狼狈逃走的消息快马加鞭地送往西域,一旦西域各国知道翟景耀的计划已经失败,他们必定没有信心再把这场仗给打下去。
虽然西域的战火未停,但是临夏国的百姓还是松了口气,得意过一个安心顺遂的新年。
由于临近过年,早朝也是免了,一年到头也算是给这些官员们休息的时间,殷容疏自然也不用每日都去上朝,只是还是需要处理一些政事的,所以也需要每日都进宫去御书房,但是已经比平时闲下来很多了,闲下来的时间便陪着苏慕凡在容王府里看书、饮酒、赏雪、喝茶,两人已经许久没有如此悠闲的时光了。
一个下雪的早晨,殷容疏半靠在在床上,苏慕凡则是躺在他的怀里看着外面的雪景,轻叹了一口气,“两天后就是除夕之夜,可惜泽沛和独孤介是赶不回来了。”他们已经从夷陵郡传信回来了,他们就打算在夷陵郡过年了,他们两个现在就住在夷陵郡南宫府里,年后再赶回来。
殷容疏轻抚着苏慕凡的青丝,“他们在夷陵郡也算是跟我们一起过年了。”
苏慕凡想想还真是的,自从自己嫁给容疏之后貌似就没有安安生生地过过一个新年。
“今年除夕之夜,皇宫依旧是要举行宫宴的吧?”苏慕凡轻声问道。
“你若是不想去的,就留在府里吧。”那年她就是在除夕的宫宴上被芊怡郡主给掳到西域去的,至今自己还记得宫中的那场大火。
“再说吧。”苏慕凡淡淡道。
终究,苏慕凡还是去了除夕的宫宴,而身为齐蓝国公主的乐灵公主和初羽公主也是出席了皇家的宫宴,只是盛家的人看到乐灵公主难免会有些尴尬,但是也有些庆幸,这桩婚事总算是解除了,虽然自己的儿子落下一个不好的名声,以后只怕是娶不上门当户对人家的小姐了,但是只要能娶一个老实本分、能安心地相夫教子的就好,这个乐灵公主他们是高攀不起。
乐灵公主在临夏国的处境也是相当尴尬,在临夏国呆了这么久,虽说定下了一个未婚夫,但是现在却是以不欢而散而收场,那些大家族的子弟见到乐灵公主明显都是回避,显然不想被这乐灵公主选为夫婿。
除夕之夜,皇宫的这场宫宴也算是为了犒劳百官,而且是允许带上自己的家眷的,自从先皇去世,后宫嫔妃都出宫以后,皇宫中已经很久都没有这么热闹了。
“哎,我说,你发现没有,乐灵公主一直在看你啊,你猜,今天晚上,乐灵公主会不会向摄政王请求定你为乐灵公主夫婿的人选?”贺天佑凑到欧阳北榆的面前轻声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外人的眼睛,贺天佑和欧阳北榆竟是成了最亲近的朋友,毕竟,欧阳北榆性子向来都是冷冰冰的,根本就没什么人能跟他说得上话。
欧阳北榆淡淡饮了一口酒,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到时候再说吧。”对于这个乐灵公主的心思他已经猜到一些了,但是这个乐灵公主还真是高估她自己了,她还真以为这临夏国的男人随便她挑了,自己不想做的事情没人能强迫自己,大不了就不要这个官职的,其实一开始自己来京参加科举考试也不是为了当官的,更多的是为了赌一口气吧,没想到这京城一行,竟是让自己治好了腿,现在的状况是当时自己来京城的时候所没有预想到的,就算是丢了这个官位自己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
“摄政王、容王妃驾到。”在座的各位官员均是起身相迎。
殷容疏和苏慕凡相携进入殿内,在场的人皆是心生艳羡,好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世间也只该他们能够配得上彼此。虽然殷容疏手中掌握这大权,但是却没有人敢把自己的女儿说给殷容疏做妾室,因为他们心中都已经很清楚了,殷容疏是绝对不会纳妾的,若是谁敢提起此事,那不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吗?
殷容疏跟苏慕凡刚在自己的位置上做好,皇上、太后还有太皇太后他们就到了。其实殷容疏和苏慕凡早就进宫了,苏慕凡在苏绮筠那里呆了一会儿才过来的,而初羽公主则是跟苏辛成一起进的宫。
小皇帝虽然年纪很小,但是一举一动皆是有了皇帝的气势,登上玉阶,在龙椅上坐下,而苏绮筠和太皇太后则是分坐在小皇帝的两边,除夕宫宴算是一年中,宫中算是比较隆重的宫宴了,所以自从先皇去世之后就很少出门的太皇太后也是出席了。
由于殷泽沛没有赶回来京城,南宫夏菡也就没有来参加宫宴,太皇太后也没有计较,毕竟她现在怀着身孕,的确是不便来参加宫宴。
以往每年,这场宫宴结束之后,皇上会跟皇后、太后还有那些后宫嫔妃们一起守岁,那时候也是后宫嫔妃们努力出头的时候,但是今年,宫中的嫔妃散尽,也不会有以往那么热闹的场景了。
宫宴上,不断有官员走过来给殷容疏敬酒,殷容疏都一一受了,这么几轮之后,苏慕凡在他身边轻声道:“别喝那么多,除夕夜喝醉了就不好了。”等会儿他们还得去泽王府跟伯父伯母还有夏菡一起守岁呢。
肃穆发的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官员过来敬酒,只见殷容疏端起酒杯笑了笑,“夫人不让喝了,本王就意思一下吧。”说完还真是沾了一滴酒意思了一下。
那官员了然一笑,“祝摄政王殿下跟容王妃百年好合。”说完就是举杯一饮而尽。
那官员离开之后,苏慕凡轻掐了一下殷容疏的手臂,“你乱说什么?我什么时候不让你喝了,我只是说让你少喝一点而已。”完了,自己这悍妇的形象势必要深入人心了。
殷容疏无辜地看着苏慕凡,“是吗?那是我理解错了。”
几番下来之后,那些官员也都不来跟殷容疏敬酒了,大家心中都跟明镜儿似的。
但是贺天佑却是端着酒杯走了过来,“摄政王殿下,你放心,臣不是来敬你酒的,我只是想问一下,幻薇怎么没有进宫?”
苏慕凡淡淡看了贺天佑一眼,“幻薇现在在泽王府里照看澈儿,等宫宴结束之后,你可以去泽王府找她,但是她想不想见你,我就不知道了。”
贺天佑轻叹一口气,“就是她不想见,我不也得去吗?除夕之夜,怎么着也得见上她一面。”
苏慕凡举杯看,颇为同情地看向贺天佑,“我敬你一杯。”
待到贺天佑离开之后,殷容疏淡淡道:“你真的以为幻薇会喜欢上贺天佑吗?”在他看来,幻薇对贺天佑的态度实在是太冷淡。
苏慕凡轻轻转着手中的被子,“谁知道呢?感情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但是,我还是很看好贺天佑的,你想想看,如果幻薇对贺天佑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她就不会苦恼了,而且贺天佑的这样死缠烂打、厚脸皮的性格最容易收服像幻薇这样表面上很冷淡的女子。”
太皇太后年纪大了有些熬不住,就提前离席了,苏慕凡也有些无聊,此时倒是有些羡慕夏菡了。
一场宫宴结束,令苏慕凡奇怪的是,乐灵公主竟然安分得很,不仅没有重提和亲夫婿人选的事情,整个宫宴的过程中,她都很安静,奇怪归奇怪,苏慕凡也懒得去追究,宫宴结束之后,苏慕凡就跟殷容疏一起去了泽王府。
而乐灵公主却在宫门口处拦住了欧阳北榆,欧阳北榆看到乐灵公主的时候微微皱眉,却没有开口,乐灵公主有些尴尬,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总是碰壁,就像当初在殷容疏面前一样,可是这不代表自己会放弃,当初放弃殷容疏是因为殷容疏的身份放在那里,而且他跟齐蓝国的皇帝又是朋友,自己再执着下去也是没有可能的。但是欧阳北榆就不一样了,欧阳北榆不像殷容疏那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只要是在朝为官的人就没有对权利不渴望的,而自己就可能成为他的捷径。
“可以借一步说话吗?”乐灵公主脸上带着笑容,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很是柔和。
欧阳北榆却是直接拒绝了,“恐怕有些不方便,公主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乐灵公主生生地忍住了自己胸口处的这一口气,眼睛看了一下四周,官员们几乎都已经走光了,现在这里也没什么人,在这里说也是一样的。
“我希望由你来做我和亲的夫婿人选,欧阳大人,无论从哪方面来想,这个结果是对你我二人都有力的,等我们成亲之后,你就是齐蓝国的皇亲国戚,朝中其他的官员自然会对李礼让三分,就算是皇上和摄政王看在齐蓝国的面子上,欧阳大人你也会平步青云的……”
“我想知道公主选中我的理由是……”欧阳北榆平静地打断了乐灵公主的话。
“你是最合适的。”无论是在容貌还是才能方面,虽然出身有些不符合自己的要求,但是只要他有才能,以后这些都不是问题。
“抱歉,公主,我想我是高攀不上的。”这句话无疑是最直接的拒绝了,欧阳北榆的语气依旧是淡淡的,连语调都没有变,其实这些日子以来,乐灵公主是什么意思,他早就已经看清楚了,趁着今天这个机会说明白也好。
“你?!”乐灵公主虽然想过欧阳北榆或许会有犹豫,可是却从来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地拒绝自己,一时竟是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他乐灵公主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直接地给拒绝过。
“如果公主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欧阳北榆推着轮椅离开,只留下在寒风中暗自咬牙的乐灵公主,为什么,自从自己来到临夏国之后,一切都变得这么不顺?!早知道这样的话,当初还不如留在齐蓝国选一个夫婿算了,可是现在后悔也晚了,皇上已经跟母后明确地说了,自己是作为和亲公主来到临夏国的,绝不能再回到齐蓝国找夫君,这样的话,齐蓝国和临夏国只见的面子都没有地方放,归海承禹明显就是断了自己回齐蓝国的路。
乐灵公主看着欧阳北榆的背影,眼神阴冷,“真以为本公主好欺负的吗?”他竟然敢这么跟自己说话,当真是气煞人也。
乐灵公主在欧阳北榆这里受了气,回到驿馆之后,自然少不了要发一番脾气,这个除夕之夜,乐灵公主过得算是郁闷至极。
而此时泽王府里就是另外一番情景了,虽然缺了一个殷泽沛,但是过年该有的气氛还是很浓,外面炮竹声不绝于耳,美丽的烟花也是一朵朵地在墨色的空中绽放。
泽王府的花厅中,已经准备好了一桌子的饭菜,众人皆是落座,就连送初羽公主过来的苏辛成也是一起坐下了。
南宫夫人颇为感慨道;“以前在夷陵郡的时候,每年除夕之夜,我们也是这样聚在一起守岁的,现在回过头想想,时间过得还真快,当初两个那么小小的女孩儿子,竟然都已经为人妻、为人母了。”这一路走来,真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苏慕凡手执酒杯站起蓝看向南宫霖夫妇,“伯父伯母,这么多年,凡儿谢谢你们了。”
南宫霖轻声道:“傻孩子,谢什么?”他们早已把凡儿当做是自己的孩子,为自己的孩子所什么都是应该。
此时,殷容疏也是站了起来,“我也敬二老一杯。”这么多年,多亏有他们照顾凡儿了,否则,自己也不会遇上凡儿,这一杯酒他是该敬的。
南宫霖夫妇也是笑着受了他们的敬酒。
“我也该给爹娘敬杯酒的,可是我现在怀着身孕不方便,就以茶代酒了。”南宫夏菡笑道。
南宫夫人却是按住她的手道:“行了,这茶你也别喝了,喝汤吧。”这汤是她专门嘱咐厨房熬出来的。
南宫夏菡顿时就有些哭笑不得,“娘啊,你可真是够可以的啊,让我用汤敬你跟爹,也罢,我也就用汤敬你们了。”
众人又是一阵笑闹。
苏辛成本来也就只是送初羽过来,在这里稍坐了一会儿就回去了,家里的人还都等着他守岁呢,初羽公主送他出门,回来的时候,却是看向笑嘻嘻地看向幻薇道:“贺公子在外面站着呢,我看他那样子,他在外面应该已经站了很久了。”
苏慕凡这才想起,贺天佑说要来泽王府看幻薇的,这家伙该不会从宫中出来,就直接跑到这里等着了吧?这该是等了多长时间啊。
“幻薇,既然他都已经来了,你就出去见见吧。”这个贺天佑该不会是用什么苦肉计的把戏吧?
幻薇略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出了泽王府,南宫夏菡一脸好奇地看想苏慕凡,“他们两个现在怎么样了?能不能成啊?我看幻薇听到贺天佑在外面的时候,脸上并没有什么高兴的表情,反而是……”南宫夏菡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形容才好。
“有些纠结。”苏慕凡接口道。
“对,就是有些纠结。”南宫夏菡点头道。
“幻薇是个聪明的女子,感情的事情她自己会想明白的,就任由他们自己发展好了,这件事我们也插不上手,且看看这个贺天佑究竟有没有本事打动幻薇吧,但是我想这应该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幻薇是个极其理智的女子,在感情方面也是如此,她考虑的事情会比贺天佑多上很多,她有她自己的顾虑。
京城中,苏慕凡他们聚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守岁,夷陵郡,殷泽沛和独孤介就有些孤单的味道了,不过好在还有那些士兵陪着他们,两人回到南宫府的时候已经喝了不少的酒,虽然两人都是有些醉意但却不肯上床睡觉,偌大的南宫府安静极了,两人又是取了酒在南宫府的后花园喝起酒来。
南宫府的后花园中点起了大红色的灯笼,这是当地的官员找人给他们布置的,倒也有些过年的气氛,再加上外面的炮竹、烟花声,两人也觉得不那么孤寂了些。
独孤介环顾了一下四周,手中轻抚着玉色的杯口,“当初她们两人竟都是在这样的地方长大的。”独孤介的语气里颇有些感慨。
殷泽沛嘴角有一丝笑痕,“是啊,夏菡和苏慕凡她们两个都是在这里长大,可是却这般不同。”他现在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来到南宫府时候的样子。
独孤介轻饮了一口酒,“认识她们真不知是我的幸还是不幸。”独孤介轻叹了一口气。
殷泽沛略微有些醉意的眼睛看向独孤介,“介,其实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要问你,你是不是……”殷泽沛问了一半却又有有些犹豫,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不该问出口。
独孤介却是轻然一笑,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殷泽沛,“你是想问我,是不死还喜欢着苏慕凡是不是?”自己跟泽相处了这么久,怎么可能看不出他的心思,其实这个问题应该不止是他想问吧。
“泽,爱上一个人之后,并没有那么容易忘记的。”独孤介举起酒杯放在手里把玩,“当初我是真心爱上她的,要这么快忘记是没有可能的,但是我正在试着去忘记她。”
殷泽沛伸手轻拍独孤介的肩膀,他理解独孤介的这种心情,爱上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忘记,介的心里想必也是不好受,“王惜夜是一个好姑娘。”当初母后把她指给自己之后,她更是想办法主动让自己的父亲退了婚,这一点,足可以看出王惜夜这个女子也是性情中人。
独孤介点头,“我知道,我在娶的时候就已经告诉自己了,无论如何,既然我娶了她就一定会好好对她,这一辈子绝不会再娶任何的女子了。但是,我们两个人的关系还是有些别扭的,当初我们决定成亲的时候,就已经很明白对方并不是真的喜欢自己,我们两个只是为了摆脱麻烦而成亲。”或许自己跟惜夜两个人这一辈子都不会爱上彼此。
殷泽沛轻叹了一口气,“有谁想到,当初在京城迷倒万千女子的平南王世子竟然沦落到如此地步。”
独孤介微微一笑,“还说我,你不也是,往事不堪回首啊。”
殷泽沛举起酒杯看向独孤介,“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还是喝酒吧。”
而本应该在夷陵郡,此时却在京城的秦沉言他们,这除夕之夜过得也是相当地别有一番滋味,他们已经从苏慕凡那里得知,夷陵郡的造反军已经被打败了,他们的亲人也都很好,而他们也决定在京城过完新年之后,就动身回夷陵郡去。
这是向青岚嫁给秦沉言之后过得第一个新年,可是没想到却是异乡过的,向青岚的心情很复杂,准确地来说是有些沮丧,无论是从夷陵郡那次瘟疫爆发的事情,还是从这次京城打仗的事情,她都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夫君对于苏慕凡这个女子是豁得出命来的,这让身为秦沉言妻子的自己心中很不是滋味。
秦沉言自然也看得出向青岚的郁郁寡欢,他知道这件事在自己妻子的心里是一个结,所以等守岁结束,他们回到房间的时候,秦沉言决定跟向青岚好好聊聊,他想把自己心里最真实的想法跟向青岚说清楚。
“青岚,我知道你的心里在介意什么,但是,我想跟你说,我绝对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在成亲之前,我已经跟你承诺过了,这一辈子我绝对不会纳妾的,这一点,我绝对会遵守。”
向青岚嘴角浮起讽刺的笑意,既然他想说,那今天就索性把所有的话都说开吧,“你不想纳妾是为了我还是为了她?如果不是伯父伯母逼着你,只怕你是连我这个妻都不想娶的吧?你心中装着她,自然是不愿意纳妾了。”
外面的炮竹声稍稍掩住了向青岚的话,但是秦沉言依旧听得清清楚楚,秦沉言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向青岚道:“青岚,在成亲之前,我就跟你说过了,我对你的感情只是像对妹妹那样,我们成亲之后,我会试着爱你,但是,我不得不承认,直到现在我还是把你当做亲人一样,但是青岚,当初你说是理解我的,我也在努力地试着忘记她了。”这是他一地从青岚的嘴边看到讽刺的笑意,一向温文而婉的青岚以前从来都不会这样的。
向青岚眼睛里已经有了泪水,“是,当初在成亲之前你就已经跟我说过了,你说你只把我当做亲人,我当时以为自己可以等的,可是直到现在我才发现,我真的没有办法这么一天天无望地等下去,你能给我一起期限吗?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忘掉苏慕凡?”
秦沉言轻拍向青岚的肩膀,“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是我心里一不好受,我已经很努力地忘记她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忘记,或许这一辈子都不能忘记了。
向青岚突然靠近秦沉言的怀中,“我们明天就会夷陵郡去,以后永远都不到京城来了好不好?”远离那个女人就会好些了吧?只要沉言不见她,是不是就能忘记她了。
尽管沉言说他现在还是没能忘记苏慕凡,还是没能爱上自己,可是自己还是没办法放弃沉言,就算自己时时刻刻都在想着沉言究竟有没有忘记那个女人,就算自己失了都活在担忧之中,自己还是不能放弃沉言,如果可以的话,自己这一辈子都不想再来京城了,但愿自己一辈子都不要再见到苏慕凡。
除夕之夜,虽然是守岁,苏慕凡也没能熬多久,子时的钟声刚敲响没多久,苏慕凡就困得不行了,殷容疏便带着她回了容王府。
回到容王府之后,苏慕凡刚躺在床上就睡着了,殷容疏淡淡一笑,也就随她去了,伸手为她脱去外衣,自己也是躺在床上,耳边听得烟花爆开的声音,墨色的天空都被照亮了,殷容疏在苏慕凡的额前落下一吻,也是闭上了眼睛。
大年初一的这天,秦沉言他们就动身离开了京城,而此时的苏慕凡还躺在床上睡懒觉,等她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秦沉言他们都已经走远了。
苏慕凡起床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中午了,她睁开的眼睛的时候,殷容疏正坐在她的床前看着她,看到她醒过来,轻轻抚摸着她额前的碎发,轻声道:“你终于醒了,这都什么时候了?”
苏慕凡微微眯起眼睛,喃喃道:“有什么关系?反正也没什么事。”
殷容疏轻捏苏慕凡的手背,“好了,起来吧,该吃些东西了,睡到现在也该饿了。”
苏慕凡这才慢吞吞的起床,一边穿衣服一边问道:“翟景耀的那些属下有没有说出些什么?”一天不抓到翟景曜,她的心里就不踏实。
殷容疏轻轻摇头,“没有,翟景耀那个人你也知道,他训练出来的属下怎么可能回乱说什么,而且你也很清楚,就算他的那些属下真的说出翟景耀有可能的藏身之地,翟景耀也不可能再出现在那些地方了。”
苏慕凡微微垂眸,“这个时候他会去哪里呢?他现在手上所拥有的势力已经全部败光了,跟在他身边的属下,应该也只有从夷陵郡逃走的那些,他已经没有能力再做什么了,还是他会铤而走险?”苏慕凡微微怔住。
殷容疏看向苏慕凡也是点头,“我也觉得他有可能会做出铤而走险的事情来,翟景耀这个极其谨慎,却也极其骄傲,这样的惨败是他没有办法接受的,现在的他很有可能会有两种做法,一种是在临夏国找一个地方躲藏起来,利用他仅存的势力来对付我们,翟景耀这一次栽在我们的手里,他的心里一定很想要报复的。”而对自己最终的就是凡儿和小澈儿,所以,殷容疏想,如果翟景耀要来找自己报仇的话,一定会从凡儿和澈儿的身上下手的。
这一点,苏慕凡也想到了,“还有一种做法是,他可以去西域,毕竟他跟西域的那些人达成了某一种协议,或许他会借用西域那些人的势力来达到自己报仇的目的。”
“你认为这两种方法里,翟景耀有可能会用哪一个?”
“第二个。”苏慕凡轻声道。
殷容疏轻笑,“为什么是第二个?”
“因为第一个显然不可取,我的身边整天都有幻薇和暗卫跟着,翟景耀根本就找不到机会下手,而澈儿向来都是在容王府里带着,容王府这般戒备森严,他们想要得手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他去西域找寻帮助是最可能的。”苏慕凡看向殷容疏,“所以在这之前,我们就得提前做些什么了,西域各国听到翟景耀战败的消息之后,应该会有所惊慌吧。”
而当天,就有几个人骑着快马往西域而去。
临夏国迎来了新的一年,那场速战速决的战争已经逐渐被人们所遗忘,百姓们在热闹之后又回归了日常的生活,街市上依旧是热闹无比,殷泽沛和独孤介也从夷陵郡回到了京城,虽然没能抓住翟景曜让殷泽沛很是遗憾,但是经过这一次战争,翟景曜身边所剩的属下已经是了了无几了,现在的他已经翻不出什么大浪来了。
而正如苏慕凡和殷容疏所料,翟景曜知道在苏慕凡和小澈儿的身上根本就动不了什么手脚,于是翟景曜就带着自己身边仅剩的一点下属去了西域,他知道羌卢国的二王子跟自己一样都对殷容疏和苏慕凡耿耿于怀,若是有自己在那二王子的身边出主意的话,或许真的有可能打败临夏国。
但是他没想到,此时西域各国的国王已经十分不安了,眼看着临夏国的军队愈战愈勇,而他们已经开始有些吃力了,临夏国的国力毕竟在那里搁着,而且这么些年他们的军队在这里驻扎就是为了要攻进西域,所以对西域的一些作战方法都是很了解的,他们现在已经有些后悔了。
初春,刚刚回京没有多久的平南王世子独孤介又是带兵出京前往西域,没过多久之后,前线便是屡屡传来捷报,西域各国的盟军节节败退,临夏国的百姓均是称赞独孤世子很有当年其先祖的风采,不愧是武将的后代。
这年的二月,西域各国同盟中出现了裂痕,西域各国陆续撤军,到最后只剩下羌卢国仍在抵抗,可是国力、兵力之间的悬殊,让这场战争已经没有了悬念,最终以羌卢国的投降而告终,羌卢国终是以战败国对临夏国俯首称臣,献上的贡品除了奇珍异宝之外,还有从临夏国逃去西域的翟景耀,当然还有被软禁在羌卢国王宫地牢里的六王子也被放了出来,重新登上了王位,在这之前,羌卢国的二王子已经死在了独孤介的剑下,羌卢国都颇为恼恨因着二王子的私心给羌卢国带来的这场战争,所以六王子的重新坐上王位也是顺应民心。
至此,翟景耀一切的希望都是破灭了,他知道自己的这条命终究是保不住了,翟氏一族也要断送在自己的手中了,想想真是不甘心啊,翟氏一族苟且偷生、汲汲营营这么多年,却只能有这样的结果吗?
负责押送翟景耀回京的人是独孤介,他知道这一次,绝不能让翟景耀从自己的手中给逃走,泽说了,他要亲手了结了翟景耀,这个翟景耀诡计多端,若是这一次被他逃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次抓到他,所以独孤介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翟景耀。
而殷容疏也派了炎暝带着几个桐定山庄的人沿途严密监视着翟景耀,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在自己的眼皮子逃走,所以,这一路上,翟景耀虽然找寻了无数的时机想要逃走,可是终究还是失败了。
一直把翟景耀押进了天牢之中,独孤介才算是真的松了一口气,天牢中机关重重,更有重兵把守,翟景耀是不可能逃出去的。
听到翟景耀被押进天牢的消息之后,殷泽沛立即就去了天牢,跟他一起进去的还有殷容疏和苏慕凡,苏慕凡对这个一直带着银色面具的翟景耀也是好奇得很。
天牢常年阴暗潮湿,里面有一股重重的霉味儿,苏慕凡随着殷容疏进去,翟景耀就坐在牢房里那个茅草铺就的石床上,依旧带着一副银色的面具,身上的衣衫肮脏破烂,看起来有些狼狈,但是他的眼睛里却依旧有着莫名的骄傲,苏慕凡心中暗道:你都弄成现在这副样子了,不知道还在骄傲些什么?
看到他们进来,倒是翟景耀先开口,“这下人总算是到齐了,好久不见了,摄政王殿下。”
殷容疏淡淡地看向翟景曜,“翟景耀,幸会。”虽然自己一直在跟他对抗,可是他们真正有接触的还真没有几次。
翟景曜却是看向苏慕凡,“容王妃,我一直有一个问题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不死人的事情的?甚至知道控制不死人的办法,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世间根本就没有任何关于不死人的事情流传下来。”
苏慕凡轻声道:“临夏国曾经发生过的两起骇人听闻的事情,你应该也听说过吧?”
“可是这也不足以判断是凶手是不死人吧?”
“你以为关于不死人的书籍没有流传下来,可是却还有人言的存在,民间还有关于不死人的传言,就是从前朝传下来的……”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苏慕凡也不介意把所有的事情告诉翟景曜。
翟景曜听完之后,才轻叹一声,“我竟然输在了这件事情上。”言语间甚是惋惜。
苏慕凡却是轻声道:“你以为我们找不到克制不死人的办法,你的计谋就会成功了吗?夺天下和治天下最重要的就是民心,而你是不得民心的,就算你暂时攻进了京城,最后还是要铩羽而归的。”
翟景耀轻笑,“容王妃的这番话只是假设而已,如果我能攻占京城,就一定有办法坐稳这江山。”有苏慕凡和南宫夏菡在自己的手中,殷容疏和殷泽沛还有什么是不能答应的,自己自然有办法可以名正言顺地坐上这个皇位,夺回原本就属于翟氏的江山。
苏慕凡微微一笑,“而这也不过是你的假设而已。”
“你的琴艺很好。”如果她不是自己的敌人的话,他想自己应该会很欣赏这个女人的。
“多谢。”
殷泽沛却是沉声道:“好了,别跟他说什么废话了,翟景耀,我告诉你,这一次你是绝对活不成了,这一次由我亲自来行刑,我要为死去的皇兄报仇!”
翟景耀轻声道:“成王败寇,随便吧。”既然被他们抓住了,自己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是心中难免是有些恼恨的,翟氏苦行经营的几百年的基业,竟是被自己全部给毁掉了,到了地下,自己也没脸见翟氏的列祖列宗了,他一直以为自己会是翟氏中能够光复大业的那个人,可是没想到,自己竟是毁掉祖宗基业的那一个。
“翟景耀,你的未婚妻还在我们手里,你想见她一面吗?”殷容疏沉声道。
翟景耀微愣了一下,他一直以为那个女人已经死了,没想到殷容疏他们竟然没有杀了她,“不见了。”也没什么好见的,自己也从来没有把她当过自己的未婚妻。
苏慕凡却是颇感兴趣地看着翟景耀脸上的银色面具,“你为什么要用面具把自己的脸遮起来?”这句话纯属是好奇,因为据苏慕凡的观察,他那露在外面的半边脸一点都称不上难看,甚至可以说是好看的,但是为什么却是把自己的另外半边脸遮起来呢?
翟景耀闻言,眼睛里闪过伤痛,随即却是释然一笑,“小时候,有一次我练功偷懒了,娘亲便是用烧红的铁钳烙在了我的脸上,从此便烙下了伤疤,虽然知道能用药去掉,但是我却没有想过要去掉,因为这会时刻提醒着我,我的使命是什么。”
苏慕凡轻叹一声,神色复杂。
最终,翟景耀被执行了死刑,而正是殷泽沛一剑刺中了他的心口前朝皇室从此再也没有了后裔。
谁能想到,前朝皇室的后裔在临夏国隐藏了数百年,苦心经营自己的势力,终于得以举事,却是这般昙花一现。
严寒的冬天即将过去,苏慕凡倒是生出了些许的不舍,却又是满心欢喜迎接着春天的到来,到了春天便是澈儿出生的日子了,澈儿马上要一周岁了呢。
春暖花开的日子里,微风和暖,陌上花来,柳树上的嫩芽分外惹人喜欢,阳光透过树梢洒下来,苏慕凡躺在殷容疏的腿上悠闲地晒着太阳,却陡然想起一件事情。
苏慕凡坐起身来,“容疏,”她喜欢叫他的名字,一如当初,“如果当初你的病没有治好的话,你真的会抛下我一个人离开吗?”
“不然呢?我要带你一起走吗?”殷容疏反问。
苏慕凡失望,跟自己想要的答案相去甚远,“你应该说,就算是死,我的魂魄也会一直跟你在一起的。”
殷容疏微微皱眉,否决,“你会害怕的吧?而且人死如灯灭,哪会有魂魄?”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怎么就没有魂魄了?”苏慕凡重新躺回自家夫君的大腿,还不忘暗瞪他一眼。
殷容疏失笑,俯身亲吻苏慕凡的眉心,“凡儿,能这样跟你在一起真好。”
“启禀王爷王妃,泽王和泽王妃来了,说要一起去郊外走走,问王爷跟王妃要不要一起?”侍女前来恭敬禀报道。
“夏菡现在这样,殷泽沛竟然还会让她出来?简直是不可思议。”苏慕凡轻笑道。
“幻薇呢?怎一直没有看到她?”殷容疏疑惑问道。
“贺天佑那个家伙又来缠着她了。”苏慕凡微微眯上眼睛,阳光透过树叶撒在她的脸上,温暖的一如自己嫁给容疏那天,他伸过来握住自己的那双手。
殷容疏忍不住低头吻了苏慕凡嘴角的笑痕。
“凡儿,你们……大白天的不会去房间里啊。”南宫夏菡大声道。
苏慕凡抬手扶额,你可以说,但是你可不可以不要说得那么大声啊……
殷容疏轻笑着拉着苏慕凡的手站了起来,而殷泽沛则是轻轻揽住南宫夏菡的肩膀,“走吧,去郊外,马车都已经备好了。”
殷容疏轻握着苏慕凡的手,两人相视一笑,苏慕凡轻声道:“走吧。”
春日阳光正好,马车向郊外驶去,他们四人终将会成为临夏国最为人传颂的佳侣。命里带煞的丞相嫡女嫁给不久于人世的病弱王爷,带来不是绝望,而是甜蜜的生机,他们的相遇本是天定,不是在最好的时候,却是在最正确的时候遇到你,从此,你便是我生命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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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开始更几篇番外,不多,最多三四章,关于容疏和凡儿的女儿,还有欧阳北榆,秦沉言初遇凡儿,贺天佑和幻薇,还有小狐狸……
令,简的新文已开,《冷王溺爱丑颜医妃》。为报太后救母之恩,一朝出谷,入宫行医,以丑颜示人。若有人辱我欺我,我自会加倍还他,见招拆招,她亦从容。谁知故人再遇,姻缘渐深,从此她便再也回不到那避世的日子了,只因他说:此后,有我护你。
有兴趣的亲们可以看看,爱你们,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