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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应话。江玦犹豫了会儿,搭住他肩膀:“东子,别这样,有什么回去说吧。”靠,谁把他叫过来的,哪个王八蛋唯恐天下不乱啊?
周眠说:“是我叫东子来的。”
江玦回头看他:“你什么意思啊?”
周眠说:“东子问我白嘉言在哪儿,我就告诉他了,反正事情迟早得解决。我就觉得,你们这样瞒着他,把他当傻子耍,不厚道。”
他不说倒罢了,他一说,贺东尧顿时炸了,像看杀父仇人似的瞪着俞庭君,冲过去就揪住他的衣领:“你什么意思,啊?说话啊!”
俞庭君面色冷漠:“字面意思。”
贺东尧吼道:“什么?你说什么?你他妈再说一遍!”
俞庭君自上而下看定他的眼睛,神色毫不动摇:“我说,她现在是我女人,就是这个意思!”
贺东尧一记重拳就冲他脸打过去。俞庭君闷哼一声,坐倒在地。他伸手擦了一下嘴角,手上都是血。嘉言惊呼一声,就要冲过来。江玦眼疾手快,连忙拉住她:“男人的事情,你别管!别伤着了你。”
俞庭君仰头冷冷地看了贺东尧一眼,豁然起身,一拳头朝贺东尧回敬过去。
这一下就像点燃了炸药桶,两个人都像疯了一样扭到到一起,你一拳我一脚的,比在南京部队里特训还要狠,招招都像要命似的。
嘉言哭喊:“你快去帮忙,拉开他们啊!”
周眠大喊:“闭嘴!”
嘉言被他这一声喝住了。周眠面无表情地走过来,拉开江玦,冷冷盯着她,然后伸手一指正在打的两人:“他们本来是最好的兄弟!一起长大,一起去兰州,然后进的军区。现在变成这样,是为了什么?这里最没资格开口的就是你!不喜欢东子,这么多年你折腾他干什么?你就是个婊/子!”
嘉言被他骂得哑声。
江玦却揪住周眠的衣领:“放你妈狗屁!嘉言早说过不喜欢东子了,他一厢情愿怪谁?爱情还分个先来后到啊,别把你被甩的破事对号入座!自己没本事还赖别人头上,合着你看谁都不顺眼是不?为难个女人,你也好意思?”
周眠冷笑:“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怎么,你也看上她了,也想认真谈个恋爱了?这女的有什么好啊,你们一个个都跟着魔了一样?神经病啊。”
江玦也冷笑:“我就是看她顺眼怎么的。她再怎么不好,也比你那个没文化没学历长得一般还矫情的前女友强多了!”
周眠就像被踩着了尾巴的猫,猛地跳起来,一拳头也朝他脸上挥去。江玦结结实实挨了他一拳,顺手把嘉言推开,才一拳头朝对方脸揍去。两人也混战到一起,打着打着,和那边贺东尧两人挨到了一起。这一下,更加混乱了。
保安和经理都过来了,好不容易才把四人拉开。这地方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多少年没见过这阵仗了?四个男的打群架,关键是个个都人模人样的,那长相、身材就不说了,就身上那些个衣服也都不是便宜货。
只是,这第一眼看还真看不出什么。不过,有心人注意到了这四位公子哥旁边还站着个美人,那玲珑有致的身材,漂亮的小脸蛋,一双大眼睛像会说话似的,正哭得梨花带雨劝架呢。
好事的人脑洞顿时大开。
后面来的人见这架势,也像打了鸡血似的,纷纷问前面的老兄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前面的老兄一脸老道地说:“你眼睛不会看哪,四男争一女呗。”
后面老兄说:“我靠,这么劲爆?见过两男争一女的,这四男争一女,哥们还真没见过。”
前面老兄一脸你少见多怪的表情:“看见那女的没?这小模样啊,这身材,看着怎么那么像某某新出道的玉女明星呢?”
后面老兄说:“真的啊,还真有那么几分像。”
……
那边打了会儿,也熄火了。江玦一把推开周眠,挡在贺东尧和俞庭君中间,高声喝道:“闹够了没啊?咱丢人现眼能回家丢吗?”谁知道这地方有没有记者,他可不想明天上头条。
什么四男大闹高级会所,疑似搞基。
想想就恶寒。
俞庭君松了松袖口,轻嗤一声,挑衅地望向贺东尧:“你以为我想闹啊?某些人自己没本事,追不到女人,心有不甘呗。”
贺东尧一句“我操”,又要冲上来。周眠和江玦忙七手八脚把他拦住。这下,连江玦也看不下去了:“庭君你少说一句不行啊?有什么事回去解决,成不?咱们这是把北方人民的脸都丢尽了。再闹?别碰着个熟人,给你兜回北京城去。还要不要混了?”
俞庭君哼笑一声,漫不经心地说:“行啊。”眼睛扫过贺东尧,直接过滤掉,转头走过嘉言身边,单手就搂住了她的肩膀。
低头。
在她脸颊边狠狠烙了一个印。
——像宣示主权似的。
亲完了,他回头望了贺东尧一眼,眸色冷淡,嘴唇微抿,姿态很明显。
贺东尧双眼通红,狠狠地瞪着他们,愤怒之后,还有一抹黯然和绝望。
离开会所的时候,贺东尧就在台阶上,看着她上了俞庭君的车,就那么死死地盯着她,眼中一片血红,满满的受伤。嘉言心里堵得慌,不知怎么就难受起来。小时候,他是把她捧在手心里的,那些年,他是比她亲哥哥还亲的亲人,可她总是仗着他的大度和宽容浪费着他的爱,这一次又狠狠地伤害了他。她想,也许这一次,他真的再也不会理她了。
这么想着,眼泪就滴落到手上。
俞庭君眼中浮起一丝嘲讽之意:“就这么伤心吗?东子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
嘉言没说话,一直沉默着回到老宅。下了车,她径直奔进了屋内,穿过大厅,朝楼梯上走去。俞庭君紧跟其后,在二楼楼梯口拉住她,攢的死紧。嘉言听到自己的关节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痛地她眉头都皱在一起,他仿佛要把她的手腕捏断。
这样的俞庭君让她害怕:“你先放开我!”
俞庭君说:“你跟他是不是有什么?啊?”
“你有病啊!”嘉言真觉得他不可理喻。
俞庭君说:“你跟他到底怎么回事?白嘉言,别把我当傻子耍!跟他掰了,你就这么难受啊?”
“我们是朋友,闹成这样我能不难受吗?你别把每个人都想得跟你一样龌龊!”
“龌龊?我龌龊?”俞庭君猛地拽起她的手,力道大地像是要捏碎她的骨骼,“我怎么龌龊了?”
嘉言死命按住他的手,眼神却毫不示弱,心口有一团隐忍的火。她也冷笑:“你怎么不龌龊了?你把我当什么?你自己摸摸自己的心,你究竟把我当什么?在那么多人面前,你一点也不尊重我!我就是你用来打击东子的工具,是你的战利品、炫耀的资本!”
俞庭君只觉得怒发冲冠,所有的理智都失去了,猛地把她甩到一边,大声喝道:“那又怎么样?你吃我的穿我的还用我的,还想怎么立牌坊?你他妈跟着我,还跟别的男的不清不楚的,你当我傻逼还是什么?你以为这世上就你一个女人了?我拜托你照照镜子,你就一普通女人,没了你我照样好吃好睡!真把自己当根葱了?还跟我叫板?”
嘉言只觉得心里被捅了一刀,浑身的力气都在瞬间消失殆尽。她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认命地点点头,然后转身就朝楼下走。
“你去哪儿,我有让你走吗?”
嘉言走得更快了。
俞庭君在楼梯口喝道:“你滚了就别再回来!”
嘉言夺门而出,猛地把门关上了。
那“砰”的一声,震得整个房子都抖了三抖。俞庭君在原地站着,抬手抓住扶手,关节捏得“咯咯”作响。他掏出烟来点,手指却在微微颤抖,怎么点都点不燃,心痛地像是要炸裂了。白嘉言居然就这么走了?她居然就这么走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难受地简直难以用言语来形容,心里都是空荡荡的,像被剜去了一块心头肉。
他后知后觉的意会过来,觉得自己这个样子很不正常,非常不正常。
就算白嘉言和贺东尧真有什么,他有必要这么失控吗?那种不管不顾一切负面情绪汹涌而出的感觉,从来都没有过,行为根本不受大脑控制。
这太不正常了!
白嘉言——这不过是他闲暇时换换口味的一个调剂品,就算有什么不一样的,也是因为那种桀骜不驯的感觉,让他起了那么点征服的*。其他的……应该没有其他的才对。
他冷静下来后,坐在楼梯上安静地吸了会儿烟。
两根以后,他的脑子逐渐恢复了清明。
真不能这样了,要玩出火了。
这样也好,让彼此都清醒一下吧。
他站起来,松了松领口的扣子,掏出手机想给宋曼发了条短信,编辑到一变,又给删了。想了想,他回房间洗了个澡,打了电话给江玦。
“什么事儿,哥们?”那边很吵。
“你在哪儿?”俞庭君皱起眉。
“‘多瑙河’。”
是本区一个很有名的高档酒吧。
俞庭君说:“行,等我过去。”说着就取下大衣,反手披上,套进衣袖,很是熨帖。这是几天前助理给他送来的,说是彼得工作室新出的款,双面绒的长款大衣,笔直垂到裤脚。他以前是不喜欢这种长款的大衣的,总觉得装逼太过,还拖脚,不舒服。今日不知怎么就想尝试一下。
到了那边,江玦正吆五喝六和几个年轻人喝酒划拳,身边还有两个妹妹陪着。
俞庭君过去,脱了外套扔到沙发里,架起腿儿坐下。
江玦见他脸色难看,不由用手指推他:“怎么了?”
俞庭君冷哼一声。
江玦猜测:“和嘉言吵架了?”
俞庭君甩开他的手,给自己倒了杯酒:“别他妈给我提这女人,给脸不要脸!宠她两分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真把我当泥捏呢!也不看看自己什么?真以为自个儿天仙下凡,我非她不可啊!就没见过这么给脸不要脸的,尽给我摔咧子!臭把式!”
这种事情,江玦也不好插话,犹豫着:“真掰了?说实话,白妹妹还不错啊。你不考虑认真跟她处吗?”
“认真个屁!爷受够了!”他仰头喝光一杯酒,仍觉得意难平,将那杯子往桌上一掼,对江玦身边那俩女人勾勾手指,“过来。”
两人当即脸色就涨红了,两双美目在他身上扫视。一女的还故作姿态:“干什么呢?我们可是卖艺不卖身的。”
俞庭君这就乐了,说:“装就没意思了,不乐意算了。”对江玦说,“给我找俩小姐来。”
江玦嘴里的酒直接就喷出来了:“你没事吧?要是你俞四少要,随便勾勾手指一打的名媛往上挤,还用得着找小姐。你不一向都高逼格,说女人也要质量为上的吗?”
“少废话,你找不找?”
江玦是真觉得这人脑子出问题了,不过还是给他找来了一个,还是个雏呢,十八/九岁的年纪,据说是传媒的新生,为了凑学费出来卖的。江玦是真觉得这个妹妹长得一般,只能算清爽干净,不过胜在那股子新鲜劲。但是,和嘉言比,实在差远了。
“叫什么名儿?”江玦痞气痞气地问她。
这姑娘两手绞着身上的裙子,声音很小,面色涨红:“……韩……韩璐。”
“名字倒还可以,大方。”江玦点点头,下巴朝旁边抬抬,说,这是俞四少,你叫四哥就好,伺候好了,别说三万块,就是三十万都不是问题。
韩璐朝俞庭君看一眼,连忙垂下头,脸更红了。她家境不好,家里还有两个弟弟,虽然考上了大学,但是父亲表示还得供两个弟弟上学,让她辍学,室友给她建议,让她做这个,她原本还不同意,但是室友说,那层膜值三万,你绝对赚了,反正就一次,出去后谁知道啊?
她在心里设想过无数个自己的第一个恩客。也许是脑满肠肥的,也许是年过五十,也许是秃顶的……但是,就是没有想过会是这么一个冷傲英俊的青年。而且,妈妈桑和她透露,这两人都是大有来头的,是她走了大运了,别人想倒贴还贴不上呢。
“四哥。”她红着脸过去,在他脚边蹲下来。
俞庭君摸了摸她的头发,莫名问了句:“怎么是长的?”
韩璐怔了怔,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
江玦意会,抖着烟灰说:“四哥不喜欢长发,赶明儿的,去剪了,顺便烫一烫。”
韩璐懵懂地点点头。
翌日起来,是在酒店。韩璐睁开眼睛,摸了摸身边的床位,却发现空空如也。她裹着被子起来,四处打量了一下,男人的衣服、裤子都在,散在地上,凌乱不堪。她觉得浑身都痛。这个男人虽然英俊,但实在算不上温柔,与其说是做/爱,不如说是发泄,还喜欢抓着她的头发,不管她哭还是怎么样……不过,她还是喜欢这个人。至少,他年轻、英俊、富有,还有那种骨子里就有的优越感,那是她这个阶层的人欠缺的。
她甚至有种——他就该这么对待她,理所应当的感觉。虽然这样想有点儿犯贱。
浴室门开了。
俞庭君穿戴整齐的走出来,也不和她说话,直接从床头划了张支票给她,套了大衣,拿了东西就要走。
韩璐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冲过去,从后面抱住他:“我……我可不可以跟着你?”
临近过年,这座城市下了冬日的第一场雪。嘉言回到学校,失眠了一个晚上,才浑浑噩噩地起来。钱多多已经回去了,整个宿舍只有她一个人。她抱着膝盖在床上坐了一宿,整个人都有些发呆,思绪变迁,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俞庭君……
这个人满身的缺点,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喜欢这个人。但是尽管如此,她还是自欺欺人,觉得自己可以改变他,让他喜欢上自己。她实在是太过自负了!有些人,骨子里的血就是冷的,他不会为任何人而动容。就算曾经有过动容,那也是刹那云烟,骨子里高高在上的性子怎么也改变不了。
她曾经也告诉自己,和这个人在一起不一定要一个结果,就当恋爱经历了。但是,和他在一起就难以自拔,很容易就沦陷在他微笑的眼睛里。
她也告诉自己,和这个人在一起就是为了借助他的势力找到害她和杉彤一家的幕后黑手罢了,她不对他抱有想法。
但是,一切到了临头,她又难受的不能自己。
也许,每个女人年轻时都会经受一段挫败的感情。自此她也明白,俞庭君不是良配。这个人可以做情人,可以玩一玩,但是绝对不要认真,否则万劫不复,到头来受伤的还是自己。
她听了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