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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乐来兮醒来时,已经是夜半时分。
“娘娘!”乐来兮睁开眼,第一声冲即墨兰喊去。
眼前的人影逐渐清晰,乐来兮看清即墨兰就在眼前时,这才松了口气,扶额起身。
“苏嬷嬷她……”
“已经身死。”
即墨兰冲她摇摇头,“一切我都已经解决,你不用操心了。”
乐来兮点头,见即墨兰真的无碍,再次松了口气。
“是来兮大意了,我早该告诉娘娘,苏嬷嬷就在府中。我,我怎么就给忘了呢?”乐来兮不停地拍着自己的脑袋,甚是自责。
“你不用自责,只要我出现在汝安,她定会出来。京城守备森严,符氏一族完全被斩草除根,她自是不敢进京,所以,我的到来,对她来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对于这样一名死士,怎能放过?不过,可惜……功夫不到家,也敢玩直的!”
即墨兰言语不屑,目光甚是轻视。
乐来兮没有看到苏嬷嬷死时的那一幕,但是从即墨兰的反应来看,当时,应该很精彩。
突然,乐来兮好像明白过来,即墨兰之所以突然来汝安,苏嬷嬷应该是其目标之一吧?
二人说了会儿话,正准备歇,突然听见有人叩门。
惊风进来,身后的惊雨还押着个人。
那人抬头,乐来兮定睛一瞧,原来是红袖。
“夫人,凝月欲逃,被我等抓到,如何处置?”
惊风说完。等待乐来兮的命令,可乐来兮却将目光看向即墨兰,“娘娘,此人仍是月阁之人,在阁中被唤作凝月。您看,如何处置?”
即墨兰冷冷瞧了那女人一眼,“押入地牢,严加看管。”
惊风刚要执行命令,叩门声再次传来,这次。进来的是府卫都统领。
大胡子男人面带忧色,进来便跪倒在两个女人面前,垂头道:“娘娘,夫人,大胡子有罪。关在地牢里的张姬、陶姬突然不见了踪影。”
“为何会突然不见?”即墨兰急急追问,大胡子的话无疑给众人当头一击,她们刚要把红袖押入天牢,可转眼张姬、陶姬便不见了踪影。
大胡子正要开口,乐来兮却令他止住,仍吩咐惊风道:“将红袖押入地牢!”
即墨兰看了乐来兮一眼,很快明白过来。
片刻,大胡子才将发生在地牢中的诡异事件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原本负责看管地牢的人。那都是北冥即墨从府卫里精挑细选的,虽然武功比不上暗门的人,可是看管两个女人。足足够用。
更何况,两个女人自打进入地牢后,一改疯疯癫癫的状态,很是安静。
就在一个时辰前,地牢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异常的脚步声,那脚步飞快。瞬间消失。两个看守的兄弟出去走了一趟,未见异样。
几人正讨论着。脚步声再次逼近,出去看时。仍没有半个人影。
正当几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有一个府卫突然叫道:“张姬、陶姬不见了!”
一群人这才慌慌乱乱的跑过去,见牢门仍上着锁,墙上、地上并无任何痕迹。然而,两个活生生的人却突然消失不见。
府卫们又急又怕,当即跑了出去,一边寻找一边去通知府卫都统领。
大胡子听说后,二话不说,便来禀报。
事情的大致经过就是这样,很诡异,两个女人听后,沉默了。
“你们确信,当时把地牢上下左右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乐来兮对那几个守地牢的人细细追问。
“回夫人,我等确实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就连土炕都瞧了,没有任何痕迹。”
乐来兮嘱咐一声,让他们好好看管红袖,而后,便让大胡子等人回去了。
都统领刚走,幽兰居的门再次被叩响。
乐来兮嘴角抽抽,今日幽兰居的门可真忙。
这回,进来的是一黑一白两个老头儿。
二人还未开口,即墨兰便不悦,上前一步,“你们两个臭老头儿跑哪儿去了?大白天的不见人影,怎么这会子又回来了?疯够了?”
太史卿与公羊旦对即墨兰的“怒吼”已经完全习惯,听了多年,二人不知不觉中已经形成了自动免疫。
故而,两个老头只是笑笑,太史卿挠了挠脑袋道:“俺们可是做大事去了!”语气颇自豪!
“今日你杀苏月婵的时候可知,有人在暗中偷窥?”公羊旦话刚说完,即墨兰便怒道:“不可能!”
她很少这样发怒,乐来兮有些不适应。
“十丈之内,但凡有任何风吹草动,我觉不会错过!”
太史卿摇头,“兰儿啊,这点儿我与公羊可不怀疑,但是,那人真的距你十丈之内。”你却没发现……
“难道是我太集中对付苏月婵而疏忽了?”即墨兰仍是不信。
“可是直到苏月婵死,那人都没离开。你走后,他才离去。”公羊旦这话让即墨兰彻底死心。
天下竟有这等高人,即墨兰不服输的性子又上来了。
不过,她是理智的,山外青山楼外楼,强中自有强中手,这点,她还是承认的。
几人细细密密的讨论一番后,下了结论,这王府中,绝对还存在着“高人”,并且这人与张姬、陶姬的失踪绝对有关。
即墨兰与乐来兮一致决定,先以静待动,免得打草惊蛇。
因此,从第二日起,乐来兮便带着即墨兰在府中到处游玩、嬉戏,二人感情好的像是亲母女一般。
江蒂娥本要与即墨兰晨昏定省,可是都被即墨兰一口回绝。
江蒂娥连最后一棵救命稻草也丢了,加之,之前的一连串的打击。终于支撑不住,没两日,便病倒在榻上。
除了皇甫嫣然偶尔来看她几眼,压根儿就没人把她的病当一回事儿。
这日,天气又重新燥起来。皇甫嫣然再次来到了椒兰殿。
与前几次不同的是,这回的皇甫嫣然,红着眼睛,脸上还挂着泪痕。
江蒂娥支撑着身子,问她是怎么了,皇甫嫣然低了半天的头。最后红眼道:“正妃姐姐,妾决定,等殿下凯旋,就向他讨一份儿休书,兴许。殿下会像待南荣姐姐那般待妾,也给妾一处宅子。”
“不行!”霎时,江蒂娥如听到炸雷一般,垂死病中惊坐起!
她当然不同意,南荣走了,皇甫再走,那岂不是只剩下自己?
人若没有朋友,没有战友、没有同伴。其实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原本一起痛苦的人。突然不痛了,日子好了,想明白了……而这时,在痛苦的战线上只剩下自己,这才是最难容忍的。
皇甫嫣然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剧烈,愣了又愣。突然泣道:“妾知道姐姐舍不得妾,毕竟。现在就你我二人,相依为命!妾也舍不得姐姐。可是如今,这日子,妾实在过不下去了……”
皇甫嫣然垂下脑袋,低低哭泣。站在一旁的雪莲看向江蒂娥,“娘娘,美人在来椒兰殿的途中,看到皇后娘娘与东极夫人亲密无间的样子,甚为伤感,她上前请安时,不仅皇后娘娘,就连东极夫人也给了美人脸色看。”
“谁让你多嘴?!”皇甫嫣然带着一双含泣目,狠狠的训斥了雪莲。
江蒂娥这才明白,原来皇甫嫣然是受刺激了。
“皇甫,是本宫对不住你,上次本宫一心想让东极那贱人出丑,连累了你……”江蒂娥说这话时,倒是有几分真心。
皇甫嫣然摇头,“姐姐,妾哪里是在怪你?妾只是照着长远考虑罢了……”叹惜一声,皇甫嫣然收起了眼泪,一一道来,“姐姐,咱们都还年轻,就说姐姐,也刚二十出头,纵是咱们活不过四十,这还有二十年的熬头!可怎么过呢?殿下如今看都不看我们一眼,而我们膝下空空,无一儿半女,年轻些还好,能吃能动,若是老了,将来依靠谁呢?”
皇甫嫣然句句说到江蒂娥的心坎儿里。
“若是殿下肯临幸于妾,妾定会争气,多生养几个,放一个在姐姐膝下,这样,咱们纵使没有男人呵护,至少也有儿女在眼前欢笑,可是如今……妾真的不敢想象今后的生活,比死了还难受!”
说到这儿,皇甫嫣然又开始嘤嘤哭起,在江蒂娥看来,她已经绝望到极点。
终于,江蒂娥愤怒了,“可是,皇甫,你想过没有,被休之后,我们还能做什么呢?虽然咱们不是什么贵胄公主,可毕竟是我朝重臣之后,一旦我们被休,与家族脸上抹黑不说,还要遭受全天下人的嗤笑,若说侥幸他人不嫌弃,咱们还能配个人家,可是若有人较真,到时,更是走投无路!”
江蒂娥这话,也是实话。
皇甫嫣然又愣了,而后,下了决心似的,“在这里是死,出去也是死,可妾宁愿死在外面!至少,不用有人天天在你面前晃来晃去,她在天堂里笑,你在地狱中哭!”
江蒂娥仍是摇头,突然,她一把抓住了皇甫嫣然的手,冷静道:“皇甫,咱们结盟!”
结盟?皇甫嫣然双眼甚是迷茫,怔怔的望着江蒂娥,那泫然欲泣的目,更加坚定了江蒂娥的信念。
“既然你说,横竖都是死,我们为何不搏上一搏?为何要坐着等死呢?若事成,看着东极那小贱人魂飞湮灭,不知有多痛快,若是不成,大不了一死!如今,咱们这生活,真的生不如死!”(未完待续)